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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疯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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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祁王殿下安。”三人异口同声道。

懒散着身姿站在栏杆边的祁王偏头看了一眼三人,目光刻意在鹤灵渊身上多停留了一息,他抬了抬手,“不必多礼。”

鹤灵渊见过礼后,就转身去马厩里找自己那匹大宛骏马。

闻毓素来不参与这些事情,但到底是跟好友站在一边的,他微微弓腰致歉道:“殿下若无吩咐,微臣就此先行退下。”

“嗯,退下吧。”

祁王抬手撑在栏杆上,面上神色始终淡淡的,等到闻毓走后,才发现卫呈言还站在原地。

“你不是跟他们一路的吗?”祁王问他。

卫呈言眯着眼眸含笑点了点头,“是一路,但我不善骑马,所以只能站在这里观看他们。”

他说得是不善,而不是不会,祁王敏锐注意到了这两个词的区别,随即挑了下眉,“本王也不善骑马,不过很擅长驯马。”

说罢,他又遗憾地补充道:“可惜,本王最想驯的那匹马却驯不到。”

“殿下乃天之骄子,驯马一事何必亲自动手呢,只要您吩咐一声,手底下的人就给您办好了。“卫呈言低眉俯首地回应着,却不显半分谄媚之态。

祁王似笑非笑地偏头再次看向他,“不愧是大理寺的人,不仅脑子灵活,还能言善辩。”

“殿下谬赞了。”

“不过,本王就喜欢亲历亲为,下人难免笨手笨脚的,弄疼了本王的马,心疼的也还是本王。”

祁王最是厌恶文臣说话时的弯弯绕绕,忽视卫呈言话中的深层含义,他拍了拍袍子上的灰,扬手朝自己的随从比了个手势。

很快,他的随从就牵着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走了过来。

祁王利落地翻身上马,坐在马上睥睨着卫呈言道:“卫大人。”

“臣在。”

卫呈言稍微走近了两步。

祁王却一勒马缰,骏马的前蹄腾空飞起像是要将卫呈言踩于马下,凌厉又带着土腥味的冷风扇在他的脸上,马蹄上的淤泥也溅落了好几滴在他的衣袍上。

“不善骑马,但总要有一样擅长的,这才不会被人抛下啊。”

祁王笑中带讽,说完后就策马闯进了马场。

卫呈言保持着躬身的姿态直到祁王远去后,他才神色平静地抬手弹了弹袍子。

淤泥黏在布料上,周围很快晕染开一层水渍,一大团污渍覆在他的袍子上,很碍眼却又极具警示力。

警醒着旁人走路可千万要小心些,莫沾了淤泥,毁了一件好袍子。

鹤灵渊牵着那匹雪白的大宛马正在溜圈,祁王就已经骑着马冲了过来。

隔着远远的距离,祁王大声道:“贺六,上马。”

鹤灵渊却摇头,“这马是我送给我妻子的,还没驯好。”

祁王嗤笑,拉了缰绳让马停下,“你不会是连骑马都比不过我吧?别废话,本王命令你上马!”

他那匹黑色骏马不是大宛的,但也是马中佳品,蓬勃的肌肉在黑色皮毛里鼓动,马蹄急躁地刨着草皮,示意主人快些让它跑起来。

但鹤灵渊手上牵的白马却是肉眼可见的更加漂亮且高大,它高高仰起自己的头颅,一副傲慢又不屈的模样。

白色的马鬃顺滑无比,随着它的动作在空气中晃悠,安静中带着一股不可忽视的强劲之态。

鹤灵渊抬手摸摸白马的脖子,它才矜持地垂头蹭了一下他的手,“让我骑吗?”他问道。

白马打了个响鼻,微微弯曲前腿,示意他上马。

鹤灵渊勾唇轻笑,翻身上了马背。

“殿下,以何种方式为胜?”他偏头问祁王。

“绕马场五圈,最先到达马厩者为胜。”

很简单又很平常的比试方式。

鹤灵渊:“那彩头呢?”

祁王思索了一下,道:“我赢,你把这匹马赠我;你赢,我再送你一整套西洋琉璃彩摆件和头面。”

“还有一只暹罗进贡的孔雀,讨好你妻子比马更合适。”祁王补充道。

鹤灵渊在心底换算了一下,输赢他都不亏。

反正都是些稀奇东西,拿来哄姜浓正好。

他便点头同意了。

说完话后,两匹马就站在了算作起点线的闻毓身旁。

闻毓端坐在马上,脊背依旧挺地直直的,他微微拧眉,对两人道:“殿下,灵渊,万事以安全为主。”

祁王没有理他,鹤灵渊对他了点下头算作回应。

闻毓举起手臂,正数到‘三’时猛地放下了手臂。

那两匹马如离弦的箭矢一般,‘嗖’地冲了出去。

疾驰的黑马带起一股厉风,铺天盖地席卷了闻毓四周的空气,使他嗅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刺鼻幽香。

这味道跟马厩里面的气味有着明显的区别,似乎是黑马自带的。

闻毓轻轻皱眉,暗道:现在的宝马都如此奇特了吗?这扑鼻异香若非细闻都闻不出来。

马场很宽阔,五圈的距离并不短。

最开始领先的是祁王的黑马。

它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随着奔驰的步伐而抖动。

两圈下来,细密的汗水就从皮肤里渗出来,浸染着那身黑色皮毛在阳光下闪动出耀眼的光晕。

鹤灵渊身下那匹白马则一直保持着匀速奔跑。

它太漂亮了,矫健的身姿让白马从始至终都保持着优雅又贵气的姿态。

加之骑着它的那位少年郎同样英姿勃发,马场旁围观的大部分人都将目光放在了他们身上。

卫呈言站在栏杆外,手掌下抚摸着的木制围栏,还带了晨起落雨时的湿润。

他眯了眯眼睛,阴郁之色从眼底蔓延开,又被唇边扯出来的笑容给打散。

最后一圈半时,白马骤然加速。

鹤灵渊微微俯下上半身压在马背上,他的发髻被疾风刮得有些松动,散落下几缕发丝垂在脸侧,与白马的马鬃缠绕又分开。

到底是大宛的骏马,半圈不到就追赶上了黑马。

擦肩超过时,白马还歪头瞥了一眼黑马,黑亮圆润的眸子仿佛在无声嗤笑它。

祁王心气不顺,马鞭一挥重重抽在黑马臀上,激得黑马跟着加快了速度。

快到终点的马厩时,两匹马几乎是在齐头并进,但明眼人或内行人一细看就知道,白马必胜无疑。

实在是那黑马蹄子落下时的凝滞感和整匹马竭尽全力往前奔的狼狈之态都尽数显露了出来。

而反观白马,依旧轻松到好像是才刚刚起步一样。

闻毓站在马厩旁,等待着两匹马到来时做出评判。

距离越拉越近,白马往前一冲,就领先了黑马大半个身子。

正待它要继续往前疾驰时,身旁的黑马却仿佛受到了蛊惑,突然就发起疯来。

它浑身战栗抖动不停,高高扬起马蹄又重重落下,横冲直撞着顶了一下白马。

马背上的祁王急忙拉紧手上的缰绳,口中发出阻止之语,但黑马完全疯了,它摇头晃脑癫狂至极。

白马的屁股被猛地撞了一下,又疼又气,它停了下来,想要用脑袋去撞回来,鹤灵渊却急急喝止了它。

黑马疯起来后一直去追击白马,马背上的祁王无计可施,却又不能翻身下马,他额头布满细汗,大声呼喊着心腹和随从。

鹤灵渊早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可他根本没办法冒然靠近,黑马的那双眼睛已经完全红了,它死死盯着白马,又一个疾驰冲了过来。

祁王大叫:“贺六,让开——”

他在马背上被颠得东倒西歪,缰绳深深嵌进手心里,力道大到将肌肤磨得鲜血淋漓。

黑马纵身狂奔,前蹄扬到前所未有的高度,目的就在于要把白马踩死在蹄下。

鹤灵渊心底一惊,避无可避,他急声对白马道:“跑!”

白马却根本不怵,它昂起头颅嘶鸣一声,身姿犹如一道白色闪电般迅速往左边躲开,又大跨步地去到了黑马身后想接下祁王。

可它到底是一匹马,再聪明都有纰漏之处。

鹤灵渊被它突然的几个动作弄得瞪大了眼睛,还不等他反应,祁王就被高高抛离了马背。

白马冲过去想要接住,但鹤灵渊明白两个男子的重量加上下落的力道会使得它根本掌控不了局面。

千钧一发之际,鹤灵渊当机立断纵身朝旁边一跃,让白马去接祁王。

但是从急速奔跑的马背上跳下来的举动太过凶险了,那边正在往这边赶来的闻毓和随从们都吓了一跳。

事情发生的又太快,短短几息间,险象环生,根本无人能去营救。

鹤灵渊双手抱头尽力将身体蜷缩起来,他想的是落下去后自己借力在地上翻滚几圈应该无甚大碍。

但白马接下祁王时,从旁边猛地窜出来一个人也用身体去接住了鹤灵渊。

这样一被缓冲,两人撞到一起在地上滚了两圈后就都晕了过去。

闻毓带着人急忙赶到鹤灵渊身边,他伸手去逐一按了按鹤灵渊的身体和手脚,没有发现明显的断裂迹象才松了口气。

祁王也被吓得不轻,他下马时双腿都在不自觉打颤,却还强撑着抬手去摸了摸白马的脖颈,“真是一匹好马啊!贺六好福气。”

白马用前蹄刨了刨草地,又扬起了脑袋,夸奖之词全部接纳还不足够,它一脸傲娇,似乎觉得这只是很平常的行为罢了。

卫呈言也快步奔了过来,他连忙去扶住因为脚软走不动路的祁王,又问闻毓:“灵渊怎么样了?”

“磕了下后脑,希望无事。”

在鹤灵渊脑袋下,有一块凸起的石头正沉默地埋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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