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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红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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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浓浑身僵硬地任由鹤灵渊抱紧她。

他身量高,压下来时重的她喘息困难。

两人贴得极近,相拥中能感觉到对方骨头透过单薄的布料硌在自己肌肤上的硬疼。

鹤灵渊竭力克制住了低泣声,揽着姜浓腰的手都在微微发颤,他哽咽着道:“姜浓,如果......我真的会在未来给你带来不幸的话,你就杀了我吧。”

他语气认真,只是手指死死掐在姜浓的腰侧,暴露了他心底的惶然和不安,还有深深的无力。

鹤灵渊到现在都在坚信着姜浓不可能不爱他。

但她想要离开他的心思却明晃晃地不加掩饰。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若姜浓之前说得那些话不是在敷衍他,而是真的话,那么他愿意用死亡去结束她对未来的担忧与恐惧。

他不会让她陷入自我折磨和与日俱增的痛苦中。

至少,在这一刻。

在他抱着姜浓无声垂泪的这一刻,他说的话都是真的。

他心甘情愿且无怨无悔地想要用自己的死亡去挽回他们之间的夫妻名分和感情。

姜浓原本抵在他胸膛的手也逐渐松动了。

她知道,自己又败了。

鹤灵渊总是如此,他太了解她了,比她更加明白她的软肋和弱点是什么。

“鹤灵渊,对不起。”

她沙哑着嗓音同他道歉,疲惫到已经不愿意再多说什么了。

“姜浓,不要和我说对不起,我不需要你的歉意。”鹤灵渊压抑着声线的起伏,却还是溢出了明显的哭腔。

他死死抱住姜浓,仿佛想要把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整个儿地嵌进自己的身体中,这样两人倒是真的不会再有任何分离开的机会了。

姜浓的手缓慢地抚上了鹤灵渊的后背,一下又一下,将他安抚着逐渐平静下来。

她的衣领已经湿了一大片,温热的水渍泡软了心脏,也将她撕裂成了两半。

一半不自觉向着鹤灵渊,哪怕是给他片刻的安宁呢?

和离之事是否可以往后再拖一拖?

无辜又对她爱意浓烈的少年不该被这么残忍地对待。

另一半是前世那些逝去的人留下的伤痛和回忆。

不离开鹤灵渊和贺家,就根本没办法完全避开前世那些事情的发生

所以,是任由前世的血色和杀戮又重演一次吗?

姜浓心口又疼又胀,酸涩中涌动出更加浓烈的苦意。

根本就没有一个能双全的办法,以她的脑子和能力,从始至终就只能选择一方。

姜浓迷茫到快要喘不过气来。

原来重生不仅给了她再来一次的机会,还让她在明知道结局的情况下遭受难以言喻的煎熬。

“小浓娘,我们试一试吧。”鹤灵渊喉结滚动着吞咽了一下,情绪终于得到了缓合。

姜浓:“试什么?”

鹤灵渊:“试一试能否改变你的想法。”

姜浓:“......呵,好啊。”

还不等鹤灵渊因为听到她这句话而高兴起来,姜浓下一句话就让他再次悬起一颗心。

“那你明天就和卫呈言断交,可以做到吗?然后我们分家出去过,行吗?”姜浓偏头,用肩膀顶了一下他的下巴。

空气中有片刻寂静弥漫,随之鹤灵渊问她:“卫呈言是做了什么事情让你生气了,还是他有不妥当的地方?就算要断交,我也要有个由头吧,否则平白无故就断交,旁人还道我薄情寡义呢。”

“算了......鹤灵渊,你的良善能不能用在辨别是非上啊?”

“不是,妹妹你说清楚嘛,告诉我原因,我立马写信和他决裂!”

他用脸蹭了蹭她的脖子,弓腰的时间太长,他反手去拉住她的手按在了自己后腰上,“帮我揉一下,弯腰弯麻了。”

“走开,自己揉。”姜浓重重掐了他一把,又毫不犹豫地伸手推开了他。

她转身往院子里走去,不再和他纠缠多话。

鹤灵渊追着进去,又连声道:“小浓娘,你知道我最近在忙什么吗?”

姜浓不理他,他就自顾自地回道:“最近我得了一匹大宛宝马,通体雪白漂亮的不得了!就是脾性太烈,驯得我头痛,可能再过几天就驯好了,到时候你骑着跟我一起出城去玩,好不好?”

没有完全消散的醉意再次席卷而来,鹤灵渊半张脸都红了。

从眼睛到鼻尖,皆晕开一层浅薄的绯红,像是被人随手涂抹上去的胭脂,使得整张脸俊美到过分艳色了。

他才哭过,眼底残留着淡淡水光,被房间里的烛光一晃,平添几丝稚气和委屈。

姜浓不搭理他,任由他像个尾巴一样跟在自己身后,去唤下人端醒酒汤来时,鹤灵渊已经又拉住了她的衣袖。

“放开,我要去洗漱换衣服了,你喝完醒酒汤就走吧。”姜浓扯了扯,没扯出来,便直接脱下了外袍。

夏日衣衫本就穿的单薄,外袍一脱,藕荷色的对襟上衫更加薄了。

薄到醉眼迷蒙的鹤灵渊能清楚看见她背后瘦弱凸起的肩胛骨上那颗殷红小痣。

说来也稀罕,姜浓身上就没几颗痣,独独后背却长了颗红色玲珑的小痣,烙印在她雪白的肌肤上,仿佛是羽翼被斩断后留下的伤痕。

诡异又像是突然出现的,鹤灵渊心底疑惑,这颗痣一直都有吗?

他伸出手,指尖隔着衫子去摸那颗红痣。

姜浓往前躲了躲,又缩着脖子想要避开他的手,“干什么,别碰我。”

“你后背这里的这颗痣,从前有吗?”鹤灵渊循着她的脚步与她靠近了些。

姜浓一听,瞬间就愣住了。

她背后哪里来的痣?

“没有对吧,那这颗痣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鹤灵渊的指腹压在那颗红色小痣上,灼热的温度传递过去,烫的姜浓不住地往前移。

她反手去摸,却是覆在了鹤灵渊的手上。

想要收回时已经来不及,他握住了她的手指,牵引着她的指尖去触碰小痣所在的位置。

这个地方。

姜浓想起来了,是前世她这里受过伤。

那时候鹤灵渊已经成为了位高权重的乱臣贼子,拥立之人有,恨他的人也不在少数。

刺杀频频发生,他身边又没有得力的心腹,偶尔受伤也有轻有重。

姜浓还记得,那天是去参加一个的宫宴,纵使皇室已经毫无威信,但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皇家有命,大臣都必须带女眷,鹤灵渊就真的带上了她。

他明明能不遵从的,因为皇帝病重,太子和祁王又各有不足,皇室分崩离析乱作一团,朝中更是无人来主持局面,几方僵持不下,整个京城里都充斥着风雨欲来之势。

可鹤灵渊还是带着姜浓进了宫。

那场宫变是太子主导,目的有两个,杀死鹤灵渊和得到皇位。

姜浓前世根本就想不明白,为什么身为太子还要谋反,并且偏执地要置鹤灵渊于死地?

到后来她死时,一切又仿佛豁然开朗。

恐怕那一切的主导者本就是鹤灵渊,但结局却不尽人如意。

那支斜飞而至的长箭锋利又凶猛,直直冲着鹤灵渊的心脏而来,让他没有丝毫能躲避的生机。

彼时姜浓和鹤灵渊之间的关系才刚僵冷不久。

见此情形,哪能多想……

她毫不犹豫就扑了上去,长箭贯穿她的右肩,力道大到狠狠刺透了她的肩胛骨。

那时候姜浓只有庆幸。

倒在鹤灵渊怀中时,庆幸是自己挡住了这支箭,否则鹤灵渊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她以为那支箭是冲着要鹤灵渊的命来的,其实完全是他做戏的一环吧。

如此阴狠又毒辣,不惜用自己的安危去做筹码的算计,其中必有卫呈言的手笔。

所以,这颗痣是那支箭留下的吗?

姜浓摩挲着自己的肩胛骨,已经完全忘记了前世中箭时的感受了。

只记得自己昏迷时,鹤灵渊半跪在榻前压抑着哭腔说出来的那些零零散散道歉之语。

原本姜浓以为自己中箭醒后,鹤灵渊就会像以前那样哄着她让她原谅他那段时间的冷淡。

可惜并不是,后来的鹤灵渊更加疏离冷漠了。

就好像是姜浓打乱了他的计划,所以他恼怒到再也不愿同她这般蠢笨的人有丝毫关联。

身后之人圈住她的腰把她抱在了怀中,他下颌抵在她的发顶上,轻声道:“你又出神了,在想什么?”

姜浓挣了挣,鹤灵渊抱得很紧,让她完全不能挣脱。

他垂首,连绵的吻从额角落到了侧脸,姜浓偏头想躲,他却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再往后轻轻一掰,就亲在了她的唇上。

姜浓扭着脑袋和他交吻,纤瘦脖子上细细的经络浮现出来,又被鹤灵渊的手指一一抚过。

指尖按在她的锁骨上捻了捻,一小片红痕就缓慢地透了出来。

“想到那颗痣是如何来的了吗?”鹤灵渊放开了她,转而打横将她抱起。

两人离床很近,姜浓被他欺身压在榻上时,感觉自己也仿佛被他亲着过了酒气,脑袋变得沉重又混沌。

“想不到?那肯定是被我咬出来的了。”

鹤灵渊半阖着眸子,眼底凝出些愉悦又肆意的潋滟水光。

他把她翻了个身,直接隔着布料亲在了那颗嫣红小痣上。

轻柔又缠绵的吻带着几分珍重之情,一如前世中箭昏迷里鹤灵渊附在她耳边说得那句话——

“姜浓,是我害你至此,欠你良多,千刀万剐都不足以洗去我的罪孽......对不起,往后......赎罪的是我,应灾的也该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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