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没进浴室之前的睁眼份额仿佛已然用尽。
俞礼进了淋浴间之后，姜桃不敢将视线放在那里，只能默默的，闭上了眼。
洗澡是次要，实则俞礼注意力全在静静躺着的女生那里。
要提防她不小心滑下闷气窒息。
不过好在小姑娘还算规矩，保持一个姿势没什么动作，当真是乖的要命。
姜桃再醒已经是俞礼洗澡结束，他全是耐心，像是生怕把她惊醒。
“水要凉了，去床上睡。”
俞礼把浴池水放掉，又重新注入一池新的帮姜桃洗。
这会男生倒是穿戴整齐，室内不规矩的只有自己。
姜桃鼓了鼓腮，羞赧地赶人，“你先出去，我自己可以。”
“不都看过了，还害羞呢。”
俞礼闷声笑，“等会出来还不是要我来抱你？”
姜桃喏喏，没什么底气的坚持，“我可以自己出去。”
俞礼面色微疑，像是认定了女生的话没有任何可信能力，“自己出去？”
“你站起来试试看？”
姜桃依他所言微微使力，却蓦然发觉，没有预判力的一方竟然是她自己。
耳根发烫趋势泛起，姜桃改口，“我等下叫你。”
俞礼像是被她一会给一点的退步逗笑，他看她眼睛，“怎么办呢，我这会站着好像也有点费力。”
“为了防止等下我们两个双双被困在这里”，俞礼的轻笑里全是故意，“我也得在这里，养精蓄锐一下呢。”
“……”
姜桃倒不至于真的相信俞礼没力的言辞，毕竟这人自打重逢起，就总喜欢有意无意吊着自己。
他就这么赖在浴室里，姜桃又哪里又强行将她赶走的可能。
姜桃不太好意思地轻轻转了身子，留下个偏背影的角度对着俞礼。
没了泡沫的姜桃只是简单地冲洗了下，再没了之前绝对安全感下的闲情逸致。
差不多到了尾声，姜桃舔了舔唇，还没说话，俞礼就很有眼色地将她的心思往外递。
“洗好了？”
姜桃声音低低，“嗯。”
他自觉主动向浴池走进，胳膊环过她的背脊，另一条手臂拦住她腿弯。
“圈住我脖子”，俞礼指点她，特意强调，“像刚才那样。”
像是还觉得她脸红的程度不够，又补了一句，“这次会了吗？”
姜桃揽住俞礼的脖子，上半身的重心就有了支点。
俞礼没放手，但长臂一伸捞过浴巾还是极为容易。
裹着条浴巾，姜桃仿佛重新有了些安全感。
甚至有心情打量俞礼微微滴水的睡衣。
“你刚才干嘛不先把浴巾拿过来”，她指了指俞礼衣服上明显被水晕湿的深色，“不然也不会把衣服弄成这样。”
俞礼根本不像他之前说的，走路也有点费力。
反而是托着个姜桃，行进路线依然平稳地没有任何起伏弧度。
“这不是给你个机会脱脱敏？”
俞礼偏眸垂眼，对上小姑娘视线，“总不能每次都害羞成这样。”
“不过也没什么不行”，俞礼唇瓣开合，夸奖的话直直打在姜桃心坎间，“你什么样子，我不都能被你迷的五迷三道？”
姜桃抓他话意里的关键词，“每次？”
“昂”，俞礼理直气壮，“我对这次还挺满意。”
“想发展成长期关系。”
俞礼一字一句地提议，“怎么样，考不考虑？”
姜桃呼吸不稳，“长期关系，吗？”
“是”，俞礼撇头，看了眼她，“有什么异议尽管提。”
姜桃收在俞礼颈后的手臂开始变得有点僵硬，犹豫的话到嘴边，最后就只化为一句，“是哪种长期关系？”
“今天这种的”，俞礼眉目轻挑，“或者包含从前那种一起。”
姜桃表情被严肃取代，像是遇到了天大的难题，
却转瞬被被俞礼疏懒的话语打散了注意力。
他说：“郑女士他们整天催着我找个稳定的女生，别出去花天酒地祸害人。”
他把姜桃放在沙发上，给她倒了杯温水才继续，“正好呢，咱们算是个比较亲密的老熟人，报备给郑女士她肯定放心。”
遇到这种要迈一步的事情，姜桃总是会不自觉想要退避。
她顿时退堂鼓心理作祟，还在琢磨着拒绝的言辞，就听俞礼又加了一句。
“我跟他们讲你有个为期一年的从城交流，封闭集训。”
俞礼的表情控制的很好，任谁见了都难以察觉任何纰漏。
他补充最后一句：“这个月正是回来的时间。”
姜桃有时候真的佩服俞礼的编谎话能力。
真的和假的掺着说向来最不容易被发现问题，尤其是以从城为背景。
若是郑知沅真的会问，只要不是深究的情况下，她这种基本上不说谎的，也能够依照现有经验全盘应对。
假若答应的话，应该也能进展的很顺利。
姜桃犹豫的实在有点久。
俞礼盯着小姑娘看了片刻，目光却非压迫性，他有点吊儿郎当的随性，“还挺犹豫。”
他笑了声，“是对我的表现不满意？”
说到表现。
姜桃仍旧觉得浑身都有点软，像是和当初全然不同的体验。
恍然觉得，她恐惧了许多年的黑暗烙印，本该深深铭刻内心。
记忆却似乎总有极为完善的保护机制。
像是枯木逢春后，人们就再也记不得枯树的样子，视线总是会停留于最盎然的勃勃生机之处。
姜桃再摸索着回忆起，脑海里现存的记忆除了俞礼，再无任何多余空间可言。
姜桃仿佛每次确定事情之前，都要首先按核对注意事项。
她问俞礼：“我需要做什么吗？”
“偶尔回家和他们三个吃顿饭，如果有舆论需要的话配合公司作个证明。”
他一个一个往下算，每说一句都专注打量女生表情，“还有就是，跟我住在一起。”
姜桃仍有顾虑：“可是我住在店里。”
“知道”，俞礼轻车熟路，“正好离得近，你下班我去接你。”
“可我第二天早上还得早——”
“我送你。”
堵死了姜桃所有顾虑的解决方案，她却还是不放心，“这样不会耽误你时间吗？”
俞礼悠悠然，“这么说的，好像我们不是顺路一样？”
“而且”，他像是根本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我向来属于迟到早退的那种类型。”
“若是要接送你，说不定还能勉强参与公司好员工的评比。”
他提了个姜桃熟悉的名字，“蒋竣豪怕是得偷着乐好久。”
熟人名字出来，姜桃的注意力被带跑偏。
她问俞礼，“他是你们公司给你配的吗？”
“罗叔派的。”
姜桃就是再怎么不关注他的圈子，也能从人情世故里洞悉。
朝夕相处在身边的最是要信得过的人，俞礼能用罗鹤峪派的，至少就说明他们绝不会，是相互提防着的关系。
还真的是如传言所说的和睦。
姜桃点头，“他人是还挺有趣的。”
“啧”，俞礼似是感慨助理待遇，“怎么就没见过，你这么夸过我呢。”
“他待遇还挺好。”
“不是”，姜桃反应慢半拍地解释，“我对他这是……”
姜桃又觉得她说不清楚，只能囫囵吞地给个意思，“是因为他是你助理。”
“哦”，俞礼懒散挑眉，“那我可就理解为你这是，爱屋及乌了呢。”
共同好友的话题结束，俞礼的商讨内容又重新放到他的循循善诱上。
似是笃定姜桃还有犹豫，俞礼又重新合计，面不改色地继续提建议：“不然你实在有顾虑，也可以约定个试用期？”
姜桃觉得可以：“多久？”
俞礼：“一年？”
“一年？”，姜桃惊了，这么长的时间，也能叫试用期吗。
如果这是公司的话，俞礼绝对算个无良老板。
俞礼：“短了？”
他像是不懂她意思，“你要满意可以随时续期。”
“……”
姜桃默默把心里预设的以星期为单位的时间计算方式丢进垃圾桶。
她小声询问，仿佛什么小学生在打听限制级话题：“你——对这种长期关系，要求多少频率啊？”
姜桃觉得俞礼身上果真有非同寻常的魔力。
能够将她的恐惧，润物细无声地转化为能够心平气和提起的，普通话题。
这是从前姜桃想都不敢想的。
“怎么”，俞礼眯了眯眼，“看来是对我挺满意？”
他喉间溢出声发笑的尾音，“都开始讨论起频率了？”
姜桃眼尾微垂，仍旧有些不太好意思，“你们男生不是——”
姜桃没继续说下去，但自动在心里补全：年轻气盛的，对这件事都很热衷的吗。
仿佛住在女生心里，俞礼收回视线，“我呢——做这事儿的主要目的是伺候你。”
他舔舔唇的动作格外清晰，慢慢靠近，云淡风轻地话语落在姜桃耳边。
“不止是那会”，他拖着调子，“前后洗澡的时候，不也得我出力？”
他继续道，“我呢，也没那么充裕的精力，实践你脑袋里的高频率。”
“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
姜桃嗯了一声，给自己找补：“我就随便问问。”
她说：“没有不放心你。”
俞礼扬了扬唇，“所以意思是——你觉得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礼子现在：没有频率，全都看你
以后：怎么不得一天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