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C区西街的对面,地底下是交易场,消息贩子聚集在这周围,表面上看上去像是售卖罐头的商人,当你告诉了他:旧日即将瓦解,新的秩序正在构建,如果对方露出奇怪的表情,那请无视他,能力范围之内,买些罐头。
如果那人盯着你,眼底就像一滩死水,却依旧热情地推销罐头,将身上的钱全给他,并告诉他这是我所有的货币。
带着箱子离开,等到确定无人注视的时刻,打开它,将罐子的底面朝上,那连成的文字或许是你所在寻找的。
不要忘记。
不要忘记!
卡彼列尔看见自己的身体在行动,像是教堂的钟声,那句话一直在重复。
字迹模糊,这是梦境吗?
这是我的身体吗?
冷不丁地想法,鸡皮疙瘩骤起。
不会的,他的相貌,连眼神都一模一样。
脚下的水流滑过,镜面照出自己,心理的暗示下,反倒有些不对劲,不,一切都是错觉。
他断然是不会让无厘头的思绪扰乱自己。
“醒了?”
长官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电子息屏泛着蓝光着,这里可以将周围几十公里信息化,可以见到标注的红点在移动着。
外面仍是灰色,这里没有星星。
“是的,很好奇你在做什么,你呢?还没睡吗?”
这是到这里的第二周,卡彼列尔日常除了学习简单的口语,就是进食。
在上次的教训下,营养剂成功的输给了面包,味道别有风趣,难吃得带劲。
“娜柏尔人不需要休息。”穿戴整齐,和外出完任务无异,对方扫过来的眼神冷冽,看上去很不悦。
“他的精神力怎么衰弱了?”
一般来说,极度恐惧的人在短暂时间内会大幅度掉精神力。
“你吓到他了。毕竟娜柏尔人徒手撕他跟面包一样轻松。”兔子说。
“还有一种可能,消耗过大。”
“我能知道您的名字吗?”怪物已经很有距离感,那就是一场将要醒来的噩梦,他还为社区的派对练习了八个苹果派,总要赶回去。
“祝子銘。你的朋友应该是要醒了,如果想要回A区的话,最好别这么做,追踪你的信号刚被截断,短时间内,我只能确保你在C区不被暴露。”
“好,祝先生,还有什么简易故事集吗?我睡不着。”卡彼列尔耸耸肩,这里的童话很有意思,文字很复杂,容易搞混,看书能方便熟悉字。
投掷过来的是一本绘本。
“小孩都没这待遇,他凭什么。”兔子嚷嚷道。
祝子銘继续打开光脑,试管的结果只破译出小部分,那种怪物究竟是什么?血液成分居然和他们符合40%。
“五十年前,C区有极端暴民发动针对科研所的抗议,杀人纵火,导致各区损失惨重,当时的娜柏尔人很多接受过药物治疗,美名其曰:帮助精神力稳定。”
“档案上的人无碍后被遣送回家,而现在我派的人连一个当事者都找不到。”
“他们到底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实验?把人变成怪物吗?这样有什么好处?”
“所有娜柏尔都被植入芯片,有人向袭击A区高层,被炸得血肉模糊。”
“将俩区连接的门关死,没有限权的无法进入A区,说明芯片或者药剂不是万能的,突破口在这里,怎么会进行下去。”
“oh——我也想看绘本,明明我才是小孩。”兔子嘤嘤嘤,吐舌头:“你这么想,还真是对得起莽夫的恶名,你又能怎么样?”
“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
“先生 ,这是什么意思。”卡彼列尔本就坐到他身旁,他见对方盯着A、B 、C的草稿圈,沉默了很久。
放养式教学,倘若有他不认识的文字,便会去问长官。
对于这种低智游戏,兔子表示浪费时间,他倒觉得挺解压。
“吻。”
祝子銘抬眸,低声念道,心不在焉,目光落回A 、B 、C三枚旗子。
“吻。”这个词的发音很好听,香水店的员工跟他吐槽过前老板,人特别凶,看着就怕,但只要你跟他说话,就根本不想停下来,甚至愿意被骂几句,卡彼列尔觉得长官也是这种人。
“‘吻’是什么?”卡彼列尔的求知欲一直很强,他合上书,侧过头注视对方。
“别推了,你能猜出一百条可能,也不如一条事实管用。”兔子语气不好。
摆到面前的事实,只不过是别人允许你看见的。
祝子銘在废稿上画了俩个嘴,看上去像羊蹄击掌,他难得耐心地等待反馈,这可能是他烦躁的前兆。
女主和男主躲开家族的抓捕,定居在废弃的农场,对着夕阳深情击掌。
卡彼列尔愣住。
他还以为每个世界的语言都和音形挂钩,比如敲击一类,读起来很有力量。
与其接受这个理解,倒不如是自己又没看懂画。
他已经被精炼,时而抽象时而灵魂的示意图,教训了。
“拍击?”卡彼列尔标了个同义词在旁边。
“噗哈哈哈哈——你有没有一种被小孩子问禁忌问题的无助?”兔子笑得弯腰。
“‘吻’,接吻,一种礼仪,人类之间的交往好手段。”祝子銘的语气不觉放快。
“有什么作用?”卡彼列尔更没听懂了。
“使人受限于你,杀人利器。”祝子銘不耐烦道。
“真是一种危险的关系,他们都到了最后,为什么要在夕阳中杀掉彼此。”卡彼列尔不解,私奔的尽头是爱的死亡吗?
“噗哈哈哈哈,好久没人能折磨你了。”兔子笑弯了腰,挡在他面前,嚷嚷着“保护”。
下一秒,兔子笑不出来了。
俩人本就不远的距离,祝子銘俯身将人圈住,左手臂撑着椅背,右手摩挲着他金色的发丝,指腹沿着下颔线滑动,停在突出的喉结。
卡彼列尔的吞咽都无比明显,对方的呼吸撒在自己身上,当自己的那副画成为现实,被怒意包裹,也丝毫不感到危险,他的视线离不开,注意力也在他眉眼处,这个角度,自己还没有见过。
“敲,混蛋,清醒一点,那可是老.......”兔子急了,就开始爆料。
停住了。
有没有真正触碰到?
他大脑一片空白,唇上没有湿润的感觉。
“有道理,我好像忽视了一些便利的工具。”
祝子銘按下一个按钮,全息屏正表演着“接吻。”
“他们就是这样杀死对方的。”
卡彼列尔看着不同的爱人拥吻,他大概是这辈子都忘不了这个词了。
“你方才说什么?那可是谁。”祝子銘又坐得远远的了。
“你非要实战吗?那他哪天看见主人公上床,你解释不明白,也要教他吗?”兔子这就很造作了,在被抓到尾巴后,咬死不承认。
“我之前倒没见你这么关心过人,我免费打几十年白工,很难不让人揣测他的身份呢。”祝子銘压火点烟,惬意讨打。
“呸,看不惯你老牛吃嫩草罢了。”兔子暗骂宿主坏比,哪有什么情绪□□,连全息投影也早准备了,就是为了诓它。
祝子銘自然知道兔子在乎谁,爱屋及乌,说明他也和它的主人有联系。
首先排除爱人一类,兔子对情敌可不会爱屋及乌
姐弟关系?看着年纪不像啊,至少比她小一轮。
“上次祝带回来的青年好漂亮,琥珀色的眸子,就像上帝的蜂蜜。”
“你也不用每天提一遍,最近受伤的成员骤增,也不知道在做什么任务。”
“呃——长官好。”有人没拿住笔,有人手中的记录纸落地,有人问“您受伤了吗”。
“没有,之前送进来的那位在哪......002。”祝子銘询问还没结果,一眼扫到了。
比吉尔渐僵的四肢舒缓下来,血色又回流到他的身上,卡彼列尔弯下腰,像一个新生儿般好奇眼前的大胶囊——应该是修复舱,泛着青色的金属外壳。
这里难不成连人都是机械人吧,他回头打探着长官,比起周围持着武器的卫兵,他应该是文职工作,并没有满身肌肉和小麦色,只不过制服下包裹的躯干——总之,活生生的人。
靠近的感觉已经挥之不去了。
怎么会有人如此冰冷生硬。
“我们获救了?”比吉尔从舱体内起身,带着重生的喜悦拥抱了对方。
听不懂的语言。
祝子銘双手插兜,靠在墙边。
“那不是你画里的人吗?我们是进入画中还是穿越到遗失文明了?”比吉尔说。
“他们有自己的语言,文字就像那封信一样。”卡彼列尔说“你好。”就是“你好。”
“好久不见。”比吉尔惊讶,自己脑子就像被灌入了一本词汇书,居然能毫无违和地切换语言。
突然,他悲剧了。
他切不会家乡的呢语了。
大概是这个修复舱自带的功能。
有很多快捷的方式,长官好像偏喜欢陪他走弯路。
卡彼列尔扫了一圈,没找到他。
“头儿走了,他命令我来带你们去找奥多利先生,一位学院长。”壮汉中气十足地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tt:在进入副本之前,先准备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