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中浓雾缭绕，冰凉的雨丝织成细网，亚图姆和拿着手机的羽蛾以及龙崎和向导一行四人，脚步匆匆地躲进山腰的小木屋。
“山里这雨真是说下就下。”羽蛾示意龙崎接一下手机，眼镜片上全是雨水，已经看不清了。
龙崎接过手机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这种小屋见过吗？啥？不想看木屋想看王样脱衣服？”
龙崎转头看向一旁正在拧衣角的亚图姆说道：“王样，大家想看你脱衣服，要不你现场表演一个？”
亚图姆甩了甩头发，哭笑不得地道：“就穿了一件，脱了就没了。”
哪知他这话一出，手机屏幕上立马火箭四射、飞满了各色鲜花。
无数个“脱”字排队列阵，争先恐后的挤满屏幕。
“大家的呼声很强烈啊。”龙崎把帽子摘下来单手拎着他头发上没淋上雨，三人里也就他看着不怎么狼狈。
“王样，你考虑下吧。你这一脱我们最后一期的纪录片的收视率说不定就要暴涨了。”
亚图姆默了默，“在那之前我们的直播间会因为违规涉嫌sq被封吧。”
屏幕上立马刷出了一排排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在山里的雨来的急去的也快，阳光透过树隙驱散了雾气，他们继续跟着向导的指引向原定的地点出发。
因为亚图姆毕竟不是专业做直播的，制片人和平台沟通了一下，找了两个专门从事直播行业的搭档羽蛾、龙崎和亚图姆一起做直播。他们两人负责掌握节奏和活跃气氛，亚图姆负责做介绍。
现在直播的是最后一期纪录片将要播出的内容，这期的主题是纸，记录了全世界各地的古老制纸术。他们前期的直播内容不需要那么专业，主要就是将镜头中不会保留的那些细枝末节呈现给观众。比如今天他们的任务就是带观众到山里现场看一看一种造纸的树，当地人称之为笱树。
一路的风景非常漂亮，林木茂盛，沿途经过的山壁上还有几条瀑布。
山中风声、水声、鸟鸣声不绝于耳，亚图姆和龙崎听羽蛾滔滔不绝的介绍刚刚见到的一种昆虫，倒真有几分不像在工作而似在旅游的闲适。
KC大楼顶层。
游戏部部长手里拿着报告书停在桃川桌前。
办公桌上黑色支架上放着一支手机，屏幕里画面隐约可见在晃动，坐着的人还插着耳机。
“桃川助理，社长在吗？”游戏部部长皱眉，觉得这简直是有点不像话。
上班时间大摇大摆地看手机，虽然他很想就桃川这个行为说两句，末了还是忍了。
在公司里他级别是比桃川高，但桃川作为社长的助理也不好得罪。可话是憋回去了，脸上还是忍不住带出了点不满的情绪。
桃川倒是没有在意，她心思还在直播上，染着蔻丹的手指了指旁边的空椅子。
“先坐，等会儿再进去。”
“里面有人在汇报工作吗？”
桃川面色凝重地摇摇头，“不是，你先坐。“
游戏部部长只好坐了下来，他不像年轻人去哪都抱着手机，百无聊赖下视线落在了桃川面前的屏幕上。
“这是王样吗？他什么时候做起直播了？”主管看了一会，啧啧两声，“现在这些小姑娘真是，一开口就让人脱衣服。”
桃川不言不语，直到后面雨过天晴，直播里的三个人走出木屋，她才长长舒了口气。
“可以了，你进去吧。”
主管奇怪地看她一眼，桃川没看时间也没打电话和社长确认，那刚才是让他在外面等什么？
直到进门汇报完工作，游戏部部长上前将测试报告放在海马桌上，余光瞄到办公桌一角的手机，微微一怔。
“怎么了？”海马平淡无波的眼神扫过来。
“没、没什么。”
KC娱乐的业务现在不都是副社长在负责吗？难道KC娱乐也要开始进军直播这一行了？不然为什么KC娱乐一哥亚图姆会去直播，而社长也在办公时间看直播？
游戏部部长神情恍惚地退出海马办公室后，路过桃川办公桌的时候默默反思，难道是他错怪她了？她其实是在为集团进军直播业务做准备？
“一会把头发吹干再睡。”海马声音和缓，命令的话语被他说出宠爱的味道。
“唔，好的。”亚图姆趴在床上，因为半个月的舟车劳顿，眼下有淡淡的阴影，衬得他天生的眼线越发暗沉，上翘的眼尾看着反而更勾人了。
“X-Z号机测试工作怎么样？”
海马掀开被子坐上床，拿着手机道：“都结束了，等通过政府安全审查就可以准备上市。”
X-Z号机通过采集脑电波将玩家意识投入到游戏实现全息网游，等KC推出的X-Z号机占领市场后，日后不仅可以通过游戏运营来赚钱，还能收取其他想在X-Z号机系统中安装游戏的开发商渠道费。
亚图姆第一次在书房看到海马做的游戏产业规划书时，内心的震撼无法言语。
X-Z号机作为能够采集玩家脑电波的游戏舱研发费用十分高昂，但海马的布局中，X-Z号机的售价只不过堪堪能收回制造成本，但这并不代表海马不想用X-Z号机来赚钱。亚图姆知道一旦X-Z号机占领市场，大部分玩家都购置了KC的游戏舱后，不但能阻止同类游戏舱生产厂家追上KC的研发脚步，KC还能通过收取游戏开发商上机费和渠道费来盈利。
当时亚图姆就和海马打趣道，问他是不是想成为全息网游世界的主宰帝王。
那个时候海马是什么反应？
他长眉上扬，那双比苍茫星空更明澈的蓝色瞳孔露出“这还用说”的眼神。极度英俊的面容散发着绝对强者的自信，几乎激起亚图姆曾在舞台上面对他时的战意和好胜心，最后导致了当晚两人床上的欢愉格外激烈。
“我这边录完也就都结束了。”亚图姆今天刚下飞机，辗转到达纪录片的最后一个录制地点 —— 卡拉姆斯村，接下来几天直播主题内容是世界上最早的一种书写材料莎草纸，这也是纪录片的最后一站。
“我定了明天的机票去接你，后天晚上会到。”海马靠在床屏上，淡淡道。
X-Z号机的测试报告已经出来了，接下来的安全审查有公关部跟进，KC多年来和政府的关系一直维护的不错，问题不大，已经不需要他留下盯着了。
亚图姆把潮湿的刘海从嘴里拨出来，闻言眼睛一亮。
“你怎么才和我说？”
想到什么，亚图姆话音一转，有些犹豫地道：“要不还是算了吧，从国内飞过来要很久的。”
他在这边的工作安排也就剩下三四天。如果只是为了接他回去，海马来回大部分的时间都会在飞机上，没什么意义。
海马低垂着眉眼，缓缓道：“不去接怕你不想回啊。”
“啊？”
亚图姆眨了眨眼，虽然海马语气温和像是在开玩笑，但他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先去吹头发。”海马没再多说这个话题，只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笑意，“等我过来。”
亚图姆点点头，眼尾微微下弯，“好。”
漫山生长的纸莎草一望无尽，蓬松的顶部像一把把可爱的小伞，晨露缀在绿枝上，一株株纸莎草仿佛身着绿衣的高挑少女在晨曦中展现挺立的身姿。
远处河流碧波荡漾，微风轻轻吹起湿润的水汽，亚图姆在沁人心脾的香气中，拿着手机将镜头对准在田间切割纸莎草的作坊工人。
经过一周的熟悉，现在的他已经完全可以驾驭直播这种形式了。羽蛾和龙崎功成身退，接下来几天都只有他一个人直播。
在工人们休息的间隙，亚图姆拿着手机上前和他们攀谈起来。小镇的居民以制作、售卖纸莎草为生，他们虽然没有认出亚图姆是个远在海那边的国家的明星，但却知道他是在直播，于是非常善意的向他介绍起当地的莎草纸，希望能吸引来更多的游客。
直播间的观众一边感叹这种五千年前的造纸术的神奇，一边惊讶于亚图姆和当地人无障碍的交流。
“王样真是多才多艺，这么冷僻的语种都说得这么流畅！”
“从来不知道我偶像这么优秀。”
“话说王样其实长相是蛮异域的，以前我以为他是混血，今天看他和当地人站在一起怎么还有点像呢。”
“哪里像？明明王样帅多了！”
“当然不是说容貌一样啊，就那感觉啊。”
“我是学医的，从骨相上看王样的确不像亚洲人。”
“好像是有一点，以前王样选秀的时候是不是有人爆料说王样是孤儿来着？说不定就有中东那边人的血统呢。”
“不是孤儿，只是父母早逝被寄养在亲戚家的。”
“王样身世这么可怜的吗？第一次听说。”
“不要说这个啦，这是王样的隐私。”
“收了收了，继续看直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