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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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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那天,星嫣对我泫然欲泣。原来,她要和辰曜太子结亲了!

恍若,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狠狠地打了个闷棍,打得我眼冒金星,脑中一片空白。我望着辰泽长公主,满脸惊恐。

她淡道,“上次我父王罚了星承原,他憋着气,手里部下也憋着气,在围剿乱党之事怠慢,我父王为了安抚星家,特意和他们谈了联姻之事。”

“星嫣,她同意了吗?”我的声音抖个不停。

“同意了。”长公主嘴角的笑意显出,她似乎以为我在厌恨星嫣,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低沉的呼吸一下下地抽痛了我的鼻尖,我的眼睛不可抑制地发酸,星嫣,那么开朗,向往自由的星嫣,甚至比我还更早地失去了自由。

长公主嘲弄地看着我:“怎么,你伤心了。我弟弟还是想着你的,所以让我送这封信来,但他能给你什么?一个侧妃之位,这是你想要的吗?”

我的脑子里只有星嫣含泪的眼睛,其他的声音都缥缈得像远方的急雨。

“你还不考虑我说的吗?羽希小姐,除了和我合作以外,你会输得一塌糊涂。不过也有转机,七天后,是天机流火祭祀的日子。”

流火祭祀,这是天辰国每年一度的大事,在夏季快要结束的八月末,各族一定年岁的贵姓都会追随着天辰帝室登上天辰国内最高之峰,天机山进行拜祭。从前我年龄不够,今年,也刚好到了。

我思虑之间,耳边又说道:“未来的太子妃会被挑选为祭祀的圣女,手捧圣水,让天机山上的圣兽饮啜。最后再由天机山上的占星师亲自为未来的太子妃献上祈福。”

“你的计策是什么?”我直瞪着她,情绪激动地质问,“你想对星嫣做什么!”

长公主慢条斯理地说道:“流火祭祀是帝室和贵姓相当看重的,如果到时圣女不能得到天机山神灵的认可,被认为是不洁之人,那么这太子妃之位,就不会坐稳。”

我的心一下子被抓起,我从长公主双眸下胜券在握的笑意中感受到某种危险。

我压着声音低吼道:“不洁之人!那星嫣的名誉怎么办!你到底想对星嫣做什么!”

“无论我要做对她做什么,你要记住,我是在帮你。”长公主对我的无礼表示不满。

“你不是在帮我,你是在帮你自己。”我冷笑道,“既然公主殿下志向高远,就必然要阻挡太子殿下得到星府助力。”

长公主微眯了眯凌厉的双眸,逼视着我:“难道这对你没有好处,这星黛夫人曾仗着星府的权势,折辱过你的母亲。他们的地位越稳固,你越难复仇。”

复仇,复仇!我为了复仇会不惜付出一切,但这不能以牺牲星嫣为代价!这是最可爱的星嫣。

“公主殿下,你说得没错,我的确想要让星府为曾经对我母亲和我的迫害付出代价,但星嫣是个很好的人,你不该设计伤害她!”我咬着牙,以绝不允许的姿态阻止着。

长公主又露出那副傲慢无比的样子:“羽希小姐,坦诚一点,分明你最不愿星嫣小姐成为太子妃。”

“你认为我虚伪也罢,认为我真心也好。总之,公主殿下,请您不要做得过火,如果要伤害星嫣……”

“羽希小姐,若不靠着流火祭祀,如何能搅乱星府和帝室决定好的联姻。”长公主冷道,她的言语之中似还有对我这般不顾全大局的失望。

“到时我会告发你的!”我咬牙道,然而她听到我的话,在呆滞了片刻后,轻笑了起来。

“以你败落羽府的侧室小姐身份来告发我吗?”长公主饶有兴趣地盯着我,“羽希小姐,我既和你说了我的计策,虽你当时并未答应下我,我也早已把你当成了盟友。但你还是要记住一点,我的耐性其实并不算好。”

对这长公主,我厌恶至极,尤其是她投在我身上,嘲弄我愚笨的目光。我想她定很享受把别人的生死荣辱,玩弄于鼓掌。我不再和她歪缠,愤然起身,打算去告知星嫣。

长公主似乎看穿了我的意图,从牙齿缝间挤出警告,“羽希小姐,我对你所说的,你最好不要泄露给他人。”说着,她微笑地把茶盏抹过自己的唇。

她一点也不慌张我会泄露她的意图,因为她看出我毫无任何倚仗的资本。

“如果我要泄露,长公主又准备如何对付我呢?”我尽量不泄露出自己的一分畏缩。

长公主缓缓抬眸,盯住我道:“羽希小姐,你不会如此愚蠢的,因为你不能让星黛夫人起了怀疑。”

她的话,恰好扎中了盘旋在我心上,犹豫不决又脆弱不堪的勇气,我的情绪陡然萎靡,灰心丧气地逃开了。

如果告诉星嫣,长公主会对付她。得罪长公主还是其次,但我的意图暴露给星黛夫人。却太麻烦了。我现在的一切都依靠着对星黛夫人的假意乖顺中。

这不能不使我犹豫!

可是星嫣该怎么办呢?也许她本就不想嫁给辰曜太子,又况且她本也是星府的人,是我的仇敌……

不!星嫣她从来没对我表露过一点恶感,她待我很好的!

我的脑子被搅得和浆糊一样,我对自己的懦弱感觉到了极大的痛苦和内疚。

流火祭祀时,长公主会怎么对付星嫣呢。她的欲求是天辰帝室的权利。

天辰并不是一定不准女子继位,历史上也曾出现过。如果没有男丁,再得到帝后的支持。但现在不止有辰曜太子,她还有个幼小弟弟,月妃所出……

那几天,我的郁结太过浓烈,所以,总心不在焉的。

重新绽开的花瓣,但从手掌泄出的一直没有停止,华美饱满的花瓣竟渐渐地褶皱着,发黄卷曲了。

等我的回过神,慌手慌脚地准备弥补时,已经来不及了,重生的落花枯萎,蔫吧,活脱脱像是被毒辣的日头烤了许久。

玄宁老师轻咦了一声,在她的淡漠却又看透一切的余光之中,她问我这几日为什么心神不宁。

明日就是流火祭祀了,长公主要让星嫣在祭祀上不洁的言语时时刻刻地拉扯着我,我如何能心神安稳呢。

我尽量使自己看上去平静:“玄宁老师,我只是想知道如果一朵落花在重开以后,依旧承受再生之力,会发生什么!”我做了个很完美的解释。

“所以你看到了,这就是后果。”玄宁老师扯了扯嘴角,似乎露出了点轻蔑,“再生之力,只适用于毁灭之物。”

我惶惶然地表示知晓,倏地,以为玄宁老师所说的这句话很有意思。毁灭之物,受之再生之力重生,而完好之物,受之再生之力,却是毁灭。

我想要去破解它蕴藏的玄机,但一深究,又觉得空空如也。

“羽希,人的感情也是这般的。”,玄宁老师的口吻带了几分戏谑,“感情能使濒临毁灭的人重生,也能使完好的人毁灭。”

我呆怔,空白的脑子猛地被很多回忆塞了进来。

忽然,她又对我说道:“羽希,明日你要随去天机上祭祀,现在的修炼,就先到此吧。”

她温柔地逐我退下,我本还沉浸在毁灭与重生的反复之中,可一听到流火祭祀,又止不住地难过起来。

我起身,向她恭敬地作了个揖,顺着缠绕的阶梯,踏出小楼一层的阁门时,恰巧遇到了星黛夫人。我顺势和她问了句好。她竟抬眸对我笑了笑。

她一直面色阴郁,气势灼灼,令人一眼生畏,但近来,她的心情似乎比以往都好,中和了她的凌厉和阴郁,看上去,竟有一种雪后红梅的清冷艳丽。

我讶然之余,猜测她是为了星嫣要和辰曜太子联姻之事,于是忍不住想着对她旁敲侧击,询问星嫣的近况。

然则,她先朝我开口道:“羽希,明日是流火祭祀,一早便要去登天机山,你今晚且好好休息。”

她对我嘱咐,对我关切,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我口头欣喜应着,看向她却是深藏的鄙气。不过是牺牲了星嫣这个侄女,换取星家地位的稳固。

星黛夫人的背影消失在我的面前,然后门又被掩上了。我欲抬脚离开,忽想着平时里,星黛夫人很少会在我和玄宁老师学习“媚骨”时前来,今天也不知怎么了。

我向来都很好奇玄宁老师和星黛夫人的关系。

我不禁揣测她们会聊什么呢?她们的关系又是什么呢?玄宁老师从不隐瞒自己是赤鸟族人,星黛夫人这般鄙弃外族的,怎么会和她关系亲近!

强烈的好奇控制了我,我转回了身体,步子踏在木质的板子上,却比猫爪踩在沙子上,还没有响声。

盘旋的阶梯走尽了,我贴在青灰色的壁上。只要再转向右边几步,就是我和玄宁老师一直学习的阁间了。现在,里面就是玄宁老师和星黛夫人。

然而,里面的聊语,把我的步子止住了。

我从小的耳力就特别灵敏,此刻甚至并不需怎般的靠近,就能隐约听到声响,尤其是当“羽希”两字响起时。

“羽希的再生之力已掌握了不少,若明日,她能唤醒天机山上的冰凰,那计划可就成了。”是玄宁老师的声音。

“你说过,如果希儿熟习再生之力,再感受冰凰之息,那么……”

“那么……”玄宁老师一阵轻笑,“难道你还会想说她是否激出了媚骨。星黛啊,星黛,你真的相信媚骨吗?或者你就想告诉自己……”

“够了,玄宁,你还是好好想想,一旦希儿唤醒冰凰,怎么应对赤鸟族余部吧!”

“为什么要应对?”

“若冰凰激活了羽希身上玄衍的力量,赤鸟族迟早会有感应,不可能会放过她的。”

“那就先下手为强,由我杀了她,夺了她身上的力量。”

“你疯了,玄宁!”

杀了我?玄宁要杀了我?

倏地,就像有个大冰块狠狠地砸上了我的脑袋,一个寒颤后,靠在墙边的身体不稳地就要向后倒去。“砰”,我的双脚难以保持安静,慌张地在阶梯上踏出响。

“谁?谁在外面!”

糟了,玄宁老师听到了动静。

刚才,她们既已语焉不详地涉及了对我的秘密。那么只要他们见到我,无论我如何掩饰,必然会刺痛她们警惕的神经。会不会?她们就此杀了我!

不不,我要平复呼吸……

作者有话要说:好无聊啊,有人讨论剧情吗,没有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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