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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读云 > 开学堂后拐跑了摄政王 > 第40章 点火

第40章 点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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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千澜擦掉脸上的血痕,冷眼环视四周闪着寒光的刀剑,有一人方才被他活生生砍掉了右臂,此刻捂着往外冒血的伤口,目眦欲裂地紧盯着秦千澜,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马车四分五裂倒在不远处,不知被谁放了把火,已快被烧得只剩木骨,李恪自幼养在深宫,哪里见过血,一时双腿发软,全靠秦青撑着才没瘫倒在地。

对于这些蒙面刺客的来头,秦千澜心中已有了答案,只是他没想到,这次整顿买官彻底扯下了那老狐狸的遮羞布,让他装都不想装了,竟派死士来刺杀。

但又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

秦青一手执刃,双眸微眯,仿佛时刻准备冲上去厮杀的独狼,摆出警惕的姿势,不知是不是对这位少年护卫的威名有所耳闻,那些蒙面刺客一直按而不动。

僵持的时间不短,秦千澜握紧手中的短剑,方才已趁乱放过信号弹,他们不可能不知道王府的援军很快就会到,这样以来他们就失去了人数优势,如此拖延对他们并不利,倒像是在等待什么。

电光火石间,秦千澜想到了一直被他忽略的细节,原本他是要和沈墨一起走的,结果车夫混进了左相的人,将他们带到了这处郊外,沈墨按原路线出发,若是路上埋伏得有人······

他的目标不是自己,是沈墨!

一向冷静自持的秦千澜一瞬失了理智,高大紧密的堡垒顷刻崩塌,他不敢去想以那人的手段会怎么对待沈墨,又克制不住地去想,一幕幕血淋淋的画面在他脑海中掠过,一如那个火光冲天的夜晚,葬送了他所有至亲。

他止不住大口喘气,豆大的汗珠自额上滑落,全身的血液仿佛沸腾一般,叫嚣着奔腾着杀意,就连秦青都注意到了他的失常,还没来得及出声询问,毫无预兆的,秦千澜竟一个跨步上前,右手握着短剑毫不留情直直捅进刺客的心口!

站在最前的刺客下意识挥刀去砍,锋利的刀锋在男人肩部、背部划开道道血口子,可丝毫没有阻止他近乎疯狂的举动,秦千澜固执地、一下又一下将短剑捅进他的心口,直至确认他咽了气方才停手,喉结上下滚动,唇角不正常地在抖动,竟是露出了一个瘆人的笑。

一尘不染的白衣已化为血衣,尸首下涌出的血流脏了他的鞋袜,那人双目通红,眸中的滔天怒火仿佛要化为实物,骇得其他刺客瑟缩了一瞬。

秦青没有放过这个机会,抓起太子夹在腋下,冲在最前开路,秦千澜从未亲自动过手,这次却仿佛挣脱桎梏的野兽,凭借本能一下又一下疯狂挥舞着手里的短剑,所到之处血肉横飞,就连那些专门干这种脏活的刺客都从未见过这般不要命的疯子,即使刀已没入了他的四肢,他也浑然未觉似的冲上去厮杀。

此刻,他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冲出去,沈墨还在等他!

失去重要之人的感受,他此生不想再体会到了。

“这死娘们,往哪跑?!”

深山里传来一声怒吼,惊起枝桠上休憩的飞鸟,沈墨没有回头,通过声音大小判断大致距离,似乎又近了些,她一分神,脚下又被横生的根须绊了一跤,虽勉力稳住身形,身后的人也又逼近了几分。

在这样生死攸关的时候,沈墨竟自嘲地想,当初八百米跑没一次及格的,她还偷懒来着,如今这回旋镖终究是扎到自己身上了!

她的体力近乎透支,糟糕的是除了往前跑她想不出任何法子,有什么尖利的东西擦着她的肩膀过去,很快肩上就传来刺痛,没等她细看伤势,脚踝处就被斧背重砸了一下,正好砸在还没好全的扭伤上,钻心的痛让她失声尖叫,控制不住跌倒在地。

“老子看你还跑不跑!”络腮胡一把揪住沈墨的头发,粗暴将她从地上拽起。

明晃晃的刀尖离她的眼睛不过半寸,沈墨的大脑空白了一瞬,求生的本能还是让她颤抖着开口:

“这、这位大哥,同为农家出身,何苦为难我一个弱女子?”

“呵,同为农家出身?沈小姐言重了,我们都是贱民,哪比得上你这种勾搭上摄政王的叛徒!”络腮胡语调讽刺,身后的几人也围了上来,神情俱是要把她结果了的狠厉。

看来是受人煽动,如今官民矛盾尖锐,不乏这些极度仇视官家的亡命之徒,靠嘴皮子怕是不管用了,沈墨沉下心,一手暗中向怀里摸去,一面借着脚踝处的剧痛哭出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

“这位大哥,我真和摄政王不是一伙的,你看,我娘走得早,家里还有个病倒在床的父亲,他只是一个小司业,我也只是连个名头都没有的小夫子,就指着这点书本生意过活,您就放过我吧······”

那络腮胡被她哭得心烦,又心生不屑,到底是个娘们,遇事一下就软了:

“这不关我的事,你识相点,我还能——啊!!!”

就在他因自负分神之际,沈墨已一跃而起,仿佛濒死的小兽,不放过任何活命的机会,举起手里的短匕狠狠刺进了他眼里!

络腮胡直觉眼前一片血红,吃痛地松了手,沈墨抓住时机,把下唇咬出血了才忍住脚踝处的剧痛,趁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一瘸一拐向深林跑去。

“给老子站住!!!奶奶的,不管了,左右是要弄死她,把火把拿过来!”

络腮胡被一个小姑娘戏弄了半天,还失了一只眼睛,气得暴跳如雷,勒令几个亲属直接把这片林子点着,活活烧死沈墨!

“可是哥,咱村里不少乡亲都指着这上面的树砍柴火过日子,而且要是起了山风,吹到咱这边了怎么办?”胖子挠着头,拿来了火把,还是有些顾虑。

络腮胡一把抢过火把,瞪了他一眼:

“你懂个屁!光那个好心老爷给我们的钱都给乡亲们一辈子吃穿不愁了,今天说啥都得弄死这吃里爬外的小妞!”

他心一横,号召其他人都举起火把,猛地掷到前方,夏季本就干燥,深山里又都是易燃的繁茂树林,一时跃动的火苗贪婪舔舐枝叶,眨眼间便疯狂延展,沈墨运气不佳,正好处在下风口,风带着火势燎原般几欲将她吞噬。

沈墨真没料到他们敢放火,四周枝繁叶茂,火光也随之攀附而上,仿佛火笼一般将沈墨困在原地,她快速将地面上的落叶用脚踢远,露出干黄的土地,为自己腾出一隅防火带,虽暂缓了火势,可逼近的高温和黑烟无不宣告她的劣势。

“哈哈哈哈,看你这次往哪跑!”

她已无暇去听那些人喊了什么,全身的水分几乎都要被烈焰蒸发,高温让她难以思考,整个人仿佛被抽了魂魄,已经被逼至绝境了,这绝望的窒息感让她感到熟悉,正如前世猝死前那般,孤独得令人害怕。

沈墨颤抖向前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又被火焰灼伤被迫收回,难道好不容易得来的新生,就这样结束了?

她还没有看到学生们金榜题名,她还没有给爹尽孝,她还没有和秦公子一同实现夙愿······

意识模糊间,沈墨眼前又浮现出白衣公子的身影,他总是那般冷静,仿佛有他在,一切阻碍都会瓦解消散,他是自己信任的盟友,可他对她呢?

若是再问他一次,他会如实相告吗?

火墙无情往前推进,一触及少女的裙摆便疯了似的往上灼烧,脚踝处已被伤得几乎感觉不到疼痛,被火烧过时还是点起一阵灼痛。

眼角的泪水还没流下便被蒸发,沈墨的视线逐渐失焦,她甚至想用手里的短匕自我了断,好减少痛苦。

可恍惚间,她竟看到熊熊烈火中,心中挂念的那人不顾烈火,恍若浴火的神明,眸中烧着她看不懂的哀痛,撕开火墙,一把将她抱起护在怀中,冲出这近乎绝望的境地。

再次呼吸到空气,沈墨终于稍微清醒了些,周围似乎是身披胄甲的军士在上下跑动,秦青正带着他们引河水灭火,方才放火的“山匪”也都被绑了个结实,除了为首的络腮胡,他当胸中了一剑,已倒在血泊中。

沈墨和死不瞑目的尸首对上了视线,彻底清醒了过来,此时她才意识到方才发生的不是幻觉,她正靠在秦公子怀里,而他好像不太对劲。

秦公子浑身是血,一身白衣早已成了血衣,方才冲进火里救沈墨时虽批了沾水的外衣,但仍被火撩到了皮肤,可他却毫无所觉般,双眼无神,薄唇微动,不停地在呢喃什么,一手不停拍打沈墨身上早已熄灭的火苗。

他的怀抱很温暖,沈墨甚至能听到他胸腔里鼓动的心跳,往日沉稳宽阔的臂膀竟在颤抖,似乎陷入了某种梦魇,手上的力道不断加重,仿佛要把沈墨揉进自己的血肉,好确认她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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