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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21章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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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根本不用扒衣服......

晁肸回头瞥了一眼苍梧珩,下了定论:这货是故意的。

那人根本不看宇文旪,面无表情地等在一边,偶尔抬头看看天色,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似乎感觉到晁肸的注视,他抬头迎上他的目光。晁肸觉得他的眼里似乎藏着千言万语,视线射出眼眶后,却化为云淡风轻的一瞥,叫人猜不出端倪。

晁肸微微一笑,收回目光。

每个黑衣人耳后的同一位置都有相同的印记,包括那位若伏者。

宇文旪的脸色愈发阴沉了下来,若仔细与他对视,几乎能看出他黑色眼珠里翻江倒海的怒意。

难怪帝君一道剿灭叛贼余党的御命,会大张旗鼓地拿本草堂一干人等做人质。他向来自认为与晁肸的交情,知之者甚少,为了避嫌,甚至连半辛都会特意支开,没想到反而给人可乘之机,辰堃殿上复命的时候,他心里还窝着一团迷雾,到这会儿才云开雾散条分缕析地明朗了。

魑魅魍魉竟然是御隐军。此事由不得他不信,那印记的形状,分明就是御林军令牌的样子,那块菱形的玄铁令牌,别人或许没见过,他宇文旪却是再熟悉不过,当年戍边行军之前,他曾在御林军部下待过数月,没想到堂堂正正的行伍背后,还有这么一支不见光的影子存在。

除了不齿,他还隐隐地感觉心底发凉,那位端坐殿堂万人之上的人,好像跟龙椅上的“正大光明”几个字脱了节,黑衣人阴暗诡异的腐朽之气,隔着千山万水攀附到了辰堃殿中,让人心中蓦地一紧,摇摇欲坠的主心骨终于以摧枯拉朽之势,轰然坍塌。

宇文旪眉心拧成了一个疙瘩,牙齿咬的咯咯作响,额头上的青筋爆了出来,张牙舞爪地盘踞在肌肤上。

晁肸倒是一点也不意外——宇文旪作为边陲之地的大将重臣,为了晁肸,却显然是连命都可以豁出去的,这么重要的情报,郡都的那位帝君若是不知,还不如趁早禅让退休来得干脆。

只是,御隐军就是魑魅魍魉,这着实让人大跌眼镜,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这石破天惊的爆炸消息,还是珩王殿下金口一开,漫不经心平铺直述出来的——珩王不是帝君的儿子么?

大义灭亲?

宇文旪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与晁肸对视一眼,双双侧目看向苍梧珩。

一个狐疑防备,一个好奇探究。

苍梧珩却没有接茬的意思,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从晁肸的身上移开,扫了一眼旁边的左千,“走吧。”

这就......走了?

晁肸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发呆,左千绕到他面前晃了晃手,“还愣着干嘛?走啦。”

“等等。”宇文旪回过神来,深深地看向晁肸,眉心紧紧蹙在一起,眼里烧着一团火,又是不舍,又是担忧,攥着拳头原地纠结了好一会儿,最后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吐出一口气来,“你等我一下。”

苍梧珩停下脚步,下一刻,大概猜到了什么,他又抬脚不慌不忙地向前走了。

宇文旪飞身离开了片刻,手里拿着把弓回来了。

迟落。

晁肸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宇文旪将弓递过来的时候,手似乎有些颤抖,他张了张嘴,好半天没吱声,一腔难以言喻的繁复情绪堵在嗓子眼,堵得他眼眶有点红,他伸手扶着夏天靠近一步,几乎隔着迟落贴夏天身上了,这才哑着嗓子低声说道:“凡事小心。”

没有箭的弓,要来何用?

晁肸好险没脱口而出,又觉得这句话很是破坏气氛,只能硬生生地咽回了肚子里,转念一想,这原材料好歹值几个钱,特殊情况用来兑银子应急也不错,便安心收下迟落,任由宇文旪将他箍了个满怀,简直比他刚还魂重生的时候抱得还要紧,窒息也就算了,晁肸觉得自己的肋骨都快被挤成一团麻花,忍耐良久才听他附在耳边低语道:“不用怕,我过些日子就去接你。”

晁肸:“......”

晁肸其实一点也不怕,死过一次的人,面对未知的时候,莫名多了股无畏的洒脱。偏偏也不知是被宇文旪的情真意切感染,还是被窒息禁锢的痛楚拉扯,晁肸忍不住鼻子一酸,闷闷地应了一声“好”,好不容易憋到他松手,匆匆将攥手里一路的止血药又塞回宇文旪手里,“你自己再上点药吧,我......”

终究是说不出的抱歉,晁肸也不敢再去看他,转身逃也似的跟着左千走了。

两个大男人抱头痛哭的画面太美,晁肸光是想想都足够掉一地的鸡皮疙瘩,于是顾不上宇文旪追随的目光,狠着心一路都没回头。

活的每一天,都是白赚的,再死一次也不过如此,还有什么好怕的?

这么想的时候,晁肸可没料到会被打脸。

街头的石板路边,一条野狗闭着眼趴在角落里,脑袋懒懒地搭在前爪上,淤泥里滚过的皮毛凝固成支棱八叉的姿态,被后爪粗鲁地一挠,掀起阵阵飞灰,夹杂在一股野狗独有的腥臊气味里,远远地就叫人捏起鼻子仓皇绕道。

日头刚刚落下没多久,西边天际处还挂着一丝火烧云的残痕,长街上却眨眼间已经没了人影,三两人家的灯火昏黄,浸染在氤氲白雾之中,映射着青石板上的露水渐浓。

突然,野狗的三角耳朵直直的竖了起来,尖嘴猴腮的脑袋一瞬间从睡眼惺忪的慵懒,直接跳跃成了龇牙咧嘴的机警,它冲着长街的尽头狂吠了几声,叫声在空旷静谧的小镇上来回激荡,突兀得十分诡异,尖爪在地上刮出了几道划痕,发出叫人头皮发麻的摩擦声。

然而凶神恶煞不过片刻,野狗的吠叫就瑟缩成了喉咙里的呜咽,不等滴溜的双眼看出个所以然来,就脖子一缩,夹上尾巴,一溜烟儿地跑了。

“小畜生,算你跑得快。”

野狗刚刚趴着的地方,一个白影一闪而过,速度太快,就算边上有人,也辨不出来是个啥玩意,更何况方圆触目可及的地方,早就空无一人了,谁也不知道,这凭空飘散在风中的话音,究竟是从何而来。

晁肸有气无力地打了个哈欠,双眼已经开始迷瞪,或许是赶路太累,他每天早早地就困得不行。

苍梧珩是个爆□□也炸不出朵花儿来的闷葫芦,白日里只能找左千贫嘴逗乐子,不然夏天能憋得肝胆俱裂原地飞升。左千的嘴上功夫跟他的身手大概是成反比的,夏天九曲十八弯的脑回路随便拐个弯,他就没辙了,偏偏嘴还跟把门上锁似的,夏天想套问点话,他一概装聋作哑,若是实在扛不住夏天喋喋不休的絮叨,就把嘴巴一努,下巴指指苍梧珩的背影了事。

晁肸也想撬一撬这闷葫芦的嘴,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路上不管她怎么脚下生风,跟那人之间就像架了把巨尺一样,永远隔着两丈的距离,晁肸喊的口干舌燥,那人八风不动不紧不慢地赶路,油盐不进的背影简直成了幅静态画,蛮横无理地钉进夏天的眼眶,摘都摘不下来。好不容易吃饭的时候坐一块儿了,不等晁肸开口,他直接一声不吭地点了他的哑穴——

操他娘的......

晁肸饭没吃两口,窝着一肚子的火,转着圈在五脏六腑里烧了个痛快,简直气得咬牙切齿,正憋坏招想报复呢,却见苍梧珩盛了碗汤,面不改色地放在他面前,眼睛自始至终没看夏天一眼,语气不紧不慢,听着虽不热情,却也没有一丝的冷淡,是那种很相熟的人之间简明扼要交流的口吻,“安神的,喝了吧。”

晁肸:“......”

他十分木然地嘬了两口,不知不觉一腔怒火已经化为乌有,然后像看稀世物种似的,盯着苍梧珩那张棱角比例堪称完美的脸,肆无忌惮地看了个够,心说:“不熟吧,这大冰块唱的是哪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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