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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下定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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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江州又才经历过大战,原荆州都督陈勃现下还被关在寻阳府衙大牢里,谢朗玄在城防上,是慎之又慎,将宵禁时间又往前提了半个时辰。

谢归荑原本还在担心,这个时间,已经宵禁了,他们该如何入城,却在离城门还有一段路程的时候隐隐看见了影影绰绰的火把影子。

再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发现是谢朗玄领着手底下的人在城门处等着接她。

虽然是八月的天气,但晚上的风还是偏凉的,吹得谢朗玄的衣袍鼓动,须髯顺着风的方向飘着,苍苍的月光映照在他脸上时,少了平日示人的风流翩然,略显几分苍疲。

谢归荑一看到是他,也顾不得还在裴时戎怀中,急急忙忙就要自己下马。

裴时戎怕摔着她,赶紧将马勒住,一直等马在原地踏了几个步子后,才敢松开环在她腰间的手,自己先行下鞍,揽着她的腰将她从马上抱下来。

谢归荑脚尖刚碰到地面,就踉踉跄跄地朝谢朗玄跑去。

谢朗玄也与她同时从马上下来,稳稳地于怀中接住了她。

只听得她细碎的一声:“阿耶……”

虽然她才穿到原主身上小半年的时间,但这却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父爱”。

她承认有的时候,在之前想要同司马珩定亲时,谢朗玄的确是以谢家利益为先,想要牺牲她的婚姻,但于从小缺爱的她来讲,这本就算不得什么。

更遑论,在这样的紧急关头,他作为一州都督,带头违反自己定下来的规矩,就是为了接她回家。

谢朗玄看得出自家女儿是委屈到了几点,便用手不断地抚着她披散在后背的乌发,温声:“归荑不哭,阿耶在,阿耶在。”

谢归荑此刻若抬头,便可以清晰地看见谢朗玄脸上的“沟壑”里,酝着汩汩泉水。

燕昭和桓宓从后面跟上来,立在裴时戎身侧。

看着他们父女相拥而泣的场面,一阵凄怆悄然蒙上了桓宓的心头。

自从几月前她因战乱一路逃亡到江州,便再也没有了交州那边的消息,只是听说自己的阿耶桓郊生死不明,自己这个做女儿的,非但不能在膝前尽孝,甚至不知具体消息。

想到此处,她眼角微红,不由得吸了吸鼻子。

但她没留意到的事,从方才开始,燕昭就一直留意着她的情绪,看到她这般,在空中悬了老半天的手还是落在了她的背上,缓缓地抚着。

桓宓感受到了一丝力道,微微偏过头去,正好与燕昭对视,只是这次两人都没有躲避。

燕昭动了动唇:“桓府君吉人自有天相,交州那边,会没事的,放心。”

桓宓以鼻音应了声,没再说话。

安抚好谢归荑后,谢朗玄并未松开手,就这么看着裴时戎,很公事公办的语气:“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即使你我两家现在有婚约在,但从扬州带来的这疾风营,留在我江州地界,想必是不妥当的。”

裴时戎听懂了谢朗玄话中的意思,毕竟眼下局势在这里放着,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这对谁来讲,都是莫大的威胁。

于是拱了拱手,做足了晚辈的姿态:“多谢岳丈大人提醒,明日天一亮,小婿便差人先将疾风营带回扬州,等到扬州那边纳征的聘书、礼书、聘礼到了,行过先前议定的仪程,我立即回扬州。”

谢朗玄点了点头,转移了话题:“你既与归荑有了婚约,护着她是分内之事,今日之事,我就不多言了。时辰很晚了,我先带她回家了。”说完朝身边人压了压手腕,示意回城。

这话是只说了一半,带谢归荑回去,并不是说他裴时戎可以一起回去。

他看得出来,于公于私,谢朗玄到底是有些防着他的。不过如今既然婚约已经定下来了,他倒也没什么多担忧的,于是立在原地,目送了谢朗玄进城。

燕昭虽然舍不得桓宓,但也只能止步于城门。

等到城门关上后,燕昭才神色尴尬地看向裴时戎:“主公,那我们,去哪?”

裴时戎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还能去哪?当然是回营。”

燕昭领了命,一边走一边问他:“那主公,我们真要先把疾风营遣回去?”

疾风营是当时裴怀章亲手交到他手中的,连并着之前降了的那两万的荆州兵,如今都算是裴时戎的嫡系部队,这个时候离了主帅难免不会被有心之人驱使。

“为了打消谢府君的疑心,疾风营是一定要往回遣的,但并不是回扬州。”裴时戎一边掀帘子一边道。

燕昭不解,刚想劝他不要耽误了大计,说出自己的想法,便被裴时戎堵了回去。

“疾风营不留在江州,也不回扬州,就驻扎在竹溪县外十五里的地方。”裴时戎径直走到帐中地图旁,指着其中一处道。

竹溪县外十五里,是这江南不可多得的山岭之地,易守难攻,最适合埋伏后诱敌深入,也符合疾风营速战、野战的一贯风格。更重要的是,竹溪县位于江州、扬州、豫州三州的交界地带,在如今这样的局面下,明明是重要的兵家必争之地,却被三州一并嫌弃,城防也弱。

说来倒也是因为这地方连年旱灾,人口流失的严重,时不时还会有疫病爆发,已经三年不曾

向朝廷缴纳过赋税了。

按大梁律,哪个州认了,就要给它放粮、编户籍、还要还清他这些年的负债,处境艰难也尴尬。

裴时戎选择在它城外十五里驻军,既占了地理位置的上风,又不会有相应的忧虑。

燕昭暗暗瞟了一眼他,心中不免生疑——自家主公分明才十五岁的年纪,自幼又在乡野间长大,看这天下形式,却眼光犀利,也难怪他才肯回扬州,裴都督便把最精锐的疾风营给了他。

但如此一来,这疾风营前往竹溪县必须要有人带,还必须是个能猜到裴时戎心思,在军中说话有一定分量的,燕昭心头暗暗不妙。

吞吐了许久,才试探着开口:“那主公,这主将人选?”

“怎么?你想去?”裴时戎眼睛没有离开地图,如是反问。

燕昭立即摆手,当然不是,他才和桓宓有一点进展,要是就这么被裴时戎遣走了,那还了得。

“去把方烬叫来。”

燕昭一时没反应过来。

裴时戎终于抬起眼睛,“看来是我会错了你的意思?”

燕昭连话都没回,就三步并作两步,跑出了营帐。

看着他仓皇的身影,裴时戎勾了勾唇,“这么木,也不知道怎么就讨了桓家娘子的心思。”

裴时戎最终点了方烬带着疾风营与荆州两万降卒前往竹溪县,自己与燕昭则留在寻阳,等扬州纳彩的队伍来。

按说纳征是要男方家中长辈来,但是裴家情况特殊,裴太傅当年被算计谋反后,裴家人丁凋敝,裴怀章跑得快,才最后留下他们父子俩,但裴怀章又不能把扬州放下,亲自来江州。

本以为是圣旨赐婚,礼书聘书和聘礼到了也就无妨了,但所有人都没想到,他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向天子请了命,叫宗正来代替裴家送聘礼。

这样的殊遇,往往只存在于天家纳妃或下嫁,于臣子,裴家是头一份。

裴家从扬州过来的聘礼,足足两百四十抬,全以红绸缎面覆盖,远远不止十里红妆,马队的前面还竖着两个鎏金红挑牌,分别写着“御赐良缘”、“珠联璧合”。

明明只是纳征,豪奢程度比许多京中贵女大婚还要排场。

即使是出身建康谢家,对于大场面早已司空见惯的谢朗玄,也一时惊讶住了,却并没有见裴时戎。

殊不知,裴时戎已经进了他家后院,见到了谢归荑。

谢归荑今日也穿了件妃色的衣裙,发髻挽得精致,敷上了铅粉,垂着头坐在阁中,周身的不自在。

裴时戎一时也看痴了眼,不论前世还是今生,这是他头一次见谢归荑穿这样暖色的衣裳,显得她更是娇俏动人。

谢归荑虽然没有去前厅,但也听见桓宓和府中下人说了今日外面的盛景,如今见着正主就在眼前,不免嗔怪一声:“你这不过纳个征,整这么大排场,二百抬定礼,还请来了宗正,等到时候,你打算怎么办?”

她舌尖绕了下,“大婚”两个字终究还是没从口中说出。

裴时戎有意挑逗她,便问:“到什么时候?”

谢归荑轻哼了声,别过头去,“明知故问。”

裴时戎一手支着下颌,撑在窗台上:“我就是想听你亲口说出来,那样才有意义,不是吗?”

谢归荑没吭声。

裴时戎也不勉强她,便指着院落中的一个用红绸覆盖着的箱子,道:“先前那些是扬州裴家的,我知道你自小便不缺那些金银俗物这个,才是裴时戎下给谢归荑的定。”

谢归荑不知是什么东西,于是问了声:“别是什么刀剑盾牌。”

“自然不是,不过要你亲自打开才有意义。”裴时戎笑意不减。

谢归荑拗不过他,只好出了屋子亲自剪下红绸,打开的一瞬间,她的确被里面的物件惊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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