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敌哥看着何晓一阵欲言又止——论嚣张这NPC根本比不过你好吧？！

官服纸人嘶吼起来，颇有点儿无能狂怒的意思。

“能打吗？”何晓还在前面说垃圾话，凌绝则压低了声音凑近苏漠。

“不行，这boss的血量太高了。刚才那一下也就刮了点儿血皮，没有控制技能还打风险太大。如果我的技能效果可控倒是可以试试……”

“可这么拖下去不是办法。”

“再看看吧，应该还有其他方法。”

何晓还在试图谈条件，但对方除了怒吼没有太多反应：“切，智能那么低也好意思出来当boss，还以为能套出点儿什么呢……”

无敌哥忍不住嘴角一抽，居然产生了“那只是个boss而已啊”的荒谬想法。

当然，接下来何晓干的事让他觉得这想法似乎不怎么荒谬——他空闲的左手在之前发出声响的棺材侧边贴了张符纸，趁着纸人受其影响嗷嗷叫的当口把棺材盖推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里边的官服。

这官服同纸人身上套着那套如出一辙，唯一的不同是放了太久，烧起来不比烧纸慢。

纸人的血条迅速见底，苏漠见怪不怪，缓缓给何晓竖了个大拇指。

对方挑一下眉，转身去纸人的位置补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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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玩家成功击杀boss【纸人】！

您的【选择】会改变您的结局，请各位谨慎选择。

（一）■■理应归还，请将其置于■■中。

（二）■■只能交给委托人，还请妥善保管，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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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晓成功点火后看着新提示愣了几秒。

“……”凌绝看何晓的注意力还在纸人那边，心情复杂地把尸体收进自己的行囊，“这人从小就那么凶残吗？”

苏漠思考了一下：“也不全是。”

“你确定？”

“确定，他平时还挺正常的，就是对恐怖游戏有莫名的热爱，打起来也非常凶残……大部分时候是打前几遍新手教程那种状态。”

这不是更不妙了吗？！

凌绝叹了口气，终于决定看看系统消息：“作为他的发小，我严重怀疑你所说的'正常'的标准。”

“那他玩儿游戏岂不是很没意思？”无敌真情实感地对此产生了疑惑——虽然作为氪佬的自己不太有资格说这种话就是了。

“有啊，”何晓确认大纸人彻底被烧成灰后才走回三人身边，“想我上一次做本职工作还是我读大学那会儿……诶，现在它们普遍非常老实，我也只能在游戏里过过瘾了……”

无敌哥表情呆滞地品了下“本职工作”四个字。

“看不出来你本职工作还包括纵火。”

“啊？”

“没感觉出来烟大吗？”凌绝咬牙切齿地指着烧了大半，并且有望连累“邻居”的棺材，“破晓，你看这系统提醒都没发现不对吗？虽然Random自由度够高，但你这种玩儿法是会错过很多关键信息的！”

何晓沉默几秒：“反正都这样了，干脆都sh……”

苏漠一个箭步冲上来捂住他的嘴：“不，你不想。”

不管他是想说都“杀”了，还是都“烧”了，这段破罐破摔的发言都相当震撼人心以至弹幕空了几秒。

在此期间厢房的门楣被烧塌了，但房间内的火势却微妙地弱了下来。

当然，即便如此也没什么好探索的了。

凌绝脑瓜子嗡嗡的，酝酿几秒后深吸一口气：“破晓，我【哔——】再和你组一次队，那都是我嫌自己命长在作死。”

何晓从苏漠的锁喉中挣脱出来，虽然没回嘴，但满脸是“我错了下次还敢”的表情。

只剩无敌哥左看右看，不敢说话。

将他从这窒息的氛围中解救出来的是门外的唢呐和身侧模糊的对话。

直到一声铃响，整个院子转瞬重归静谧。

正房大门被撞开，迎面走来的是个道士——

一身黄黑相间的外袍，有点儿像早年僵尸电影里的林正英。

原本在这种副本里看见道士，尤其是林正英这级别的道士玩家应该很有安全感才是，但因为何晓的存在，他们这么一对眼只觉得心情复杂。

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只能和对方大眼瞪小眼。

倒是对方表情严肃地走过来，来回打量过他们后掏出串铃铛，等了几秒铃铛没什么动静就摇着头走向房间里右侧的棺材。

这次铃铛响了，但声音不大。

原本肆虐的火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而这位道长对着棺材念了什么。

白光闪过，亡魂成功被超度。

成功之后直接离开，再没分一点注意力给四个玩家。

这就是冯媛死后找的道士吧？

心虚找人做法也正常……不过尸体都让冯媛送回来了，肯定是做的法没起作用，但这人看着有点儿水平，不应该啊……

哦，对了，梁芸。

杜源启不碰她，她就不会和冯媛共情，更不会偷偷拿一张符纸烧掉。

天道好轮回啊。

“怎么个意思？”无敌哥看向莫名微笑的何晓。

“哦，那个铃铛应该是他的法器，你们可以理解为鬼魂探测仪。

刚刚那个应该是杜源湛他老娘，估计完全不知道那些腌臜事，病死之后成不了厉鬼，但因为这地方风水毁了，所以一直困在棺材里出不来，被超度了也是种解脱。

啊对，他对棺材念的是往生咒，我在上个副本还给你念过来着。”

“哦……是往生咒……”无敌哥忽然意识到什么，“呸呸呸！什么叫给我念？你那是给角色念的！”

“别在意这些细节，你知道是那么个意思就行。”

“不是，说到底你为什么在游戏里也要念往生咒啊！”

何晓抱着手：“怎么，道士不能有职业病吗？”

“打住，我比较想知道副本为什么会有道士？虽然剧情提了，但也是游戏进程过半推到真相才提到的人……”苏漠走到原本被烧毁的棺木面前，不知道在具体的哪个时刻，它复原了。

屋子变得更加破败，灰尘盖满所有边边角角，但看不到一点火烧留下的痕迹还是太夸张了。

凌绝摸着下巴：“我们先前在很多地方听到过铃铛声——村口、客栈……”

“等会儿，”何晓难得成为唯一看任务面板的人，“行囊被清空了。”

此话一出，四人条件反射调出行囊界面——除了凌绝，其他人的行囊果然都空了。

当然，她的行囊也不是完全没有变化——她只剩下了唯二两件道具——【破旧的盖头】和【缝合的尸体】。

一时全无头绪。

去到院子里也在找不到什么，完全就是普通的废弃宅院。

天光渐暗，几人决定去趟客栈。

然而整个漆灵村的情况都和杜府一样——死寂、破败、毫无生气。

客栈也不例外，大门洞开，牌匾摇摇欲坠。

刚到大门口，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跟着进去，后院的动静直接让他们打消了这个念头——嚎叫、重物落地声，以及铃铛响。

四人没敢立刻追着去，等到彻底安静了才摸到后院。

井被封上了，没用石板但贴了符纸。

“现在怎么说？”无敌哥也不记得这是他第几次问类似的问题了。

但有大腿不抱不是傻吗？

“天已经黑了，按照第二个系统提示我们现在应该去找冯府，”苏漠眯起眼睛看向远处，顺便扫了一眼何晓，“这是关乎副本剧情框架的选项，我们的行动不能有太大偏离。”

“你不用那么委婉，冯府肯定是要去的。”何晓抱着手看自己发小，“能见boss我都没意见。”

“既然如此，就别耽误了。”凌绝从刚才就在想，明明何晓本质上也是个靠谱的人却总会有些莫名的操作。

现在她有点儿明白了，这是思维的不同。

大部分玩家思维就是按打游戏来的，但何晓不一样，他完全是把Random当捉鬼模拟器在玩儿——怎么实用、怎么犀利他就怎么操作。

当然，不管怎么说她还是适应不了这种风格。

[——恭喜玩家成功清理场景【杜府】中所有鬼怪。

——恭喜玩家已完成场景【杜府】探索！

场景探索度：86%，小队人数：4/5(1人死亡)，NPC解锁程度：92%

——恭喜玩家交予委托人完整■■！]

受苏漠影响，四个人都开着任务面板，刚从客栈后门儿出来就看到系统提示接连出现。

[——恭喜玩家完成全部关键节点选择！

——恭喜玩家解锁【True End】！

*玩家成功收集【客栈】道具。

*玩家成功完成限时任务【红白】，成功接触NPC【梁芸】。

*玩家「凌绝」持有道具【破旧的盖头】时接收道具【缝合的尸体】，并持有特殊道具【新婚盖头】超过五分钟。]

凌绝心道不好，打开行囊果然看见那里仅剩的游戏道具。

更糟的是，返回任务面板界面后所有功能失灵，她的ID也变成变成了另外两个血字——冯媛。

[——玩家成功触发任务【嫁衣】：躲避道士【顾言】追杀，帮助冯媛进入冯府并获取嫁衣即视为任务完成并触发【True End】。

“赶尸人日复一日寻找真相，她日复一日寻找最后的尸体。”

追击即将开始，请各位玩家做好准备。]

隔了也没多远的院子亮起灯，红灯笼挂着，能听见隐约的鞭炮声——又或是铃铛声。

[倒计时六十秒。]

这种模糊不清的东西给人带来的压力不大不小，正好卡在让人心里发毛又不至无法思考的节点。

凌绝、苏漠同时倒吸一口凉气，尽可能快的在脑内组织信息。

“【哔——】这又说的什么意思啊？？？”无敌哥声音发颤。

“背景故事时间线应该是这样——

杜源湛赶考，梁芸入府，他大哥抢人未果，冯媛死亡，请道士，杜源湛回家，冯媛索命，我们送尸体回来，老夫人病死，葬礼，婚礼。

因为时间紧凑，我们这一队倒霉鬼也死在了杜源湛的喜宴上。

因为死得不明不白，所以我们死后会不断重复生前做过的事，并且试图找到真相。场景正常是'生前'，场景破败则是'死后'。”

何晓顿了顿，确保另外三人能跟上后继续开口：“冯媛需要包含这具尸体在内的全村的尸体——这意味着所有期盼她被镇压的人消失了，而她终于可以获得自由。”

凌绝点点头：“因为我们没有把尸体交给杜家大公子，所以之前的冯媛没真正地回来，但也没完全消失……”

“但现在不一样了。”何晓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我还没被夺舍。”

“是现在没有被夺舍，拿了那套嫁衣之后就不好说了。”

何晓的表情让凌绝压力倍增——那感觉就像他口中的“夺舍”并非游戏中的负面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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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任务【嫁衣】已开启，请各位玩家努力存活。]

作者有话要说：太坏了呜呜呜，太坏了这些游戏策划，我还是好伤心，不要靠近手游，会变得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