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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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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席中等身材,三十几岁平时做事稳重,幽默风趣,这样气喘吁吁地冲进她的办公室向婉还是第一次见,由此可见,这次出的事不一般,她立马重视起来。

“怎么了,老李别急,先喝口茶坐下来慢慢说。”

“向总,警察和市场监管局的还有记者都来了,把厂门都围起来了,我打听了下说是我们违规操作,逼迫工人加班致使工人猝死。”

“这是怎么回事,那人工人不是只是手受了伤在医院里住院吗?昨天去我医院看他的时候他还好好。

猝死,从何而来?”

向婉转了一圈,拿起手机搜了一下乐戎机械,不出意外,果然在热搜上看到乐戎机械工人加班猝死的红色大字。

看着手机上的新闻她揉了揉额头。

这事昨天中午发生的,她收到消息立马马不停蹄地赶过来看望受伤的工人又主治医师谈了两个小时了解了他的伤情,并且向家属承诺医疗费、营养费、看护费等公司都会承担,当时说得好好的眼看承诺书都要签了,突然收到护士通知受伤的工人醒了,家属急着去看伤着就改到今天签署承诺书,怎么过了一晚上就全变了。

“老李,这事你怎么看?”

“向总,我觉得这里有鬼。”

“老李,你找人去接触下家属,看她有什么要求,要是能打听到具体情况就更好,若是不行家属也要对待,我去应付警察,市场监管局应该没多大事,我们厂没什么违规违纪的事,这次是为了赶货才出了这个意外,你管理德很好不用愧疚,现在安抚好工人的情绪是非常重要的,不要让人钻空子,我相信你能做好。”

向婉迅速做好工作安排,提起包去会议接受警察和市场监管局的调查。

会议室里警察和市场监管局的人分别坐在会议桌的两边,推开门看到向婉进来两拨人都纷纷看向她,她穿着黑色的蕾丝裙外面配同色高跟鞋,头发盘着,带着流苏簪,气质温婉,笑起来颇有亲和力。

“你们好,我是乐戎机械的法人向婉,周秘书怎么没给几位客人倒茶呀?”

“向总,茶还在泡马上端来。”

“哦,那就好,不能怠慢了客人。”

向婉笑盈盈地走进了会议室与警察和市场监管局的行动负责人握手,警察这边的负责人是一个中年男人,皮肤有些黑嘴角有颗痣,看人时目光犀利,整个人像一把藏在刀鞘里的战刀,锋利带有血气。

“你好,我南市公安局第六分局刑侦大队队长严术,这次来是有人报警说乐戎机械□□致使工人梅东子死亡。”

向婉警铃大作,□□?怎么可能?明明是工伤怎么就变成了刑事案件?

这里肯定有问题,是谁要搞她还是针对乐戎而来?

向婉心思百转,将脑子里的各种猜想仔细地捋了一遍也没弄出头绪来,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客气道:“警察同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都是合法经营的,梅东子是我们厂里的工人没错但是他和厂里的人关系都不错,没听说和谁有什么深仇大恨,而且他只是修理机器的时候手受了伤,没什么大碍呀。”

“这些我们还要调查,现在请你配合我们做调查,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管是谁只要触犯了法律就休想逃脱法律的制裁。”

“那是当然,我和厂里的所有人都会配合你们调查的。”

警察问了梅东子在厂里的表现,人际关系,工资结算等问题,谈话结束后又去了员工宿舍查看了梅东子的遗物,最后向婉陪着他们去监控室调取最近一个月乐戎的监控视频,向婉全部陪着笑将他们送走后人累得半死,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咚咚咚”听到有人敲门,向婉立即坐好,调整好情绪,“进。”

周秘书端着便当走了进来,看到她眉眼下难掩的疲惫关切道:“向总,身体要紧,先吃饭吧。”

“嗯,记者们走了吗?”

“已经处理好了,这事有些蹊跷要不找季总问问?”

“你先去忙吧,我再想想。”

周秘书放下便当出了门,想了想还是给季昌海打了个电话。

“季总,你好!我是向总的秘书周玲玲。”

季昌海早上和季戎不欢而散,早饭都没吃就出了门这时正在医院,昨天季蓉给他打电话拜托他今天来医院看护下她妈梅师师,梅师师今天要做化疗而她有考试没法陪同她所以才联系他。

这是他与梅师师分手后第一次见面,记忆中那个明眸皓齿,笑容甜美的女生没了,他仔细看了一会才确认没认错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病痛的原因她看起来非常孱弱,脸上毫无血气,受的上手的青筋凸起,仿佛轻轻松松地就能把它折断,他来时候她在睡觉,护工家里有事请了一天假,床边的柜子上放着一个保温杯,杯子盖子没盖上里面的水已经冷透了,他拿起杯子准备给她换杯开水刚拿起杯子床上的人就被惊醒了,她睁开眼寻着声音来源慢慢转过身来,看到季昌海愣了一会,眼睛慢慢睁大,激动不已。

“是阿海吗?”

她声音沙哑,像被磨子碾过石板的声音,让人不自觉地像堵上耳朵。

“是我。”

季昌海听到她的话心里有发堵。

记忆决堤。

她是自己初恋,两人从初中谈到大学毕业,感情非常好,在学校时一起做题,看书…大学毕业后一起找房子,买生活用品,将那个不大不小的出租屋装扮得温馨,舒适,他们搬进了自己装扮的家,憧憬着美好的未来时门铃突然响了,他乐呵呵地开了门一个不该出现在这的人突然出现在门口,“妈,你怎么…”

“怎么,不欢迎我?”

“昌海,是谁呀?”梅师师清悦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季昌海紧张地看了一眼季母,“邻居找我有事,我去去就回。”

说完,他快速地关了门祈求季母,“妈,我们下去说好吗?”

“季昌海你能耐了,背着我退了王家的婚,偷偷摸摸地在这租房子,要是我不来你是不是打算和她结婚,一辈子都不回季家了?”

“妈,师师她很好的,她人善良,会做饭,做事认真,还有…”

“闭嘴,我不想听更不需要知道这些,你是季家的继承人,你知道现在季家的酒店和餐饮经营情况怎么样?”

“你爸没了后,那么多债务压着我连睡觉都不踏实,站在季式酒店的办公室的窗前,多少次我都想打开窗户直接跳下去,但是一想到你会成为孤儿,背负巨额债务我就忍下了,我受了多少苦求了多少人才让季式起死回生,有了起色,王家在我们季家困难时伸出了援手你不心怀感激反而去退了婚。

这么多年我一个人苦苦支撑着,每天都过得如履薄冰,吃穿住行我哪样短了你?可是你做的事对的你爸,对得起我吗?”

“妈,我求你,我爱师师,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同意我和她在一起。”

“闭嘴,你说不要,呵,好,你把你这些年花的钱,我给你的爱全都还回来,还清了,孑然一身的时候她还能等着你我就放你走。”

他看着季母,季母岿然不动地站着四目相对,她眼里各种交杂,他看到了失望,心疼,还有…

时间慢慢过去,他慢慢地地下了头,羞愧不已。

是啊,他对不起爸也对不起妈,爸走的时候交代他让他照顾好母亲,他不但没照顾好母亲还尽给母亲惹事。

父亲过世时母亲是花季少女,不知什么时候她头发白了,脸上有了皱纹,还戴着眼镜,完全变了个人。

孝心和爱情成了两把刀,无论选了哪边他都会心如刀绞,可是时间没给他思考的机会,季母“嘭”地一声毫无预兆地倒在了地上,他抱着她急匆匆地跑到医院,医生告诉脑溢血他,还好就医及时不然会危及生命。

他不能气死自己母亲,所以他和梅师师说了分手,分手时他把身上所有积蓄都给了她,她没哭没闹一直看着他,他愧疚地匆匆离开,那一别后他就离开那个城市,再次见面却是物是人非。

他以为在没他的日子里她会找一个爱她的人组建家庭,生活美满幸福。

他不敢看她的眼睛,躲开梅师师的目光拿着杯子几乎是落荒而逃。

快步躲进开水房,接了开水,季昌海深吸一口气等情绪平复下来拿着杯子准备回病房这时手机响了,见是周玲玲打过来的他立即接了起来。

“喂。”

“季总,乐戎出事了,你知道吗?”

“什么事?”

“乐戎工厂这边有个工人叫梅东子,他在修理机器时手受了伤,昨天送到医院去还好好的今早却死了,警察和市场监管局的人都来了,还有记者,这事网上已经传开了,向总一上午都在忙这些事,你…”

“你刚刚说那个工人叫什么名字?他是哪里人?有他的资料吗?”

季昌海听到“梅东子”一个名字总觉很熟悉一时又想不起来,正思考时护士就叫人了。

“304病床的家属在吗?”

“你把资料发我邮箱,我这还有事,先挂了。”

季昌海急匆匆地挂了电话大步进了病房,“我是304病床的家属,护士有什么事吗?”

护士看了一眼,觉得眼生就随口问了一句,“你是病人什么人,病人今天要做化疗之前交的钱不够了需要补交,这是费用单,你去窗口缴费。”

季昌海接过费用单看到上面的明细药费和机械使用等费用加起来三万五元,钱是不多但是他和向婉的银行卡是关联在一起的,只要他刷卡向婉的手机就会收到消费通知,想到这个他就犯了愁。

算了,还是找个机会和向婉说清楚吧,总是这么拖着真不好受。

季昌海找到缴费窗口刷了卡又去领了药,回来后梅师师已经冷静下来,看了一眼他手指上的戒指就移开了视线,此后两人再无交流,梅师师进了化疗室季昌海坐在外面等候区的椅子上静静地等着,消毒水味窜入鼻腔,白色的墙体,冰冷的铝合金椅子,紧闭的白色门,这些让他想起了上次这样在医院长坐着等人出来的情景。

三年前季昌海和妻儿急匆匆地赶到医院,他们在医院手术室外忐忑不安地坐了一晚上,天快亮时手术室门开了,医生眉眼疲惫却还是说出了他十分不想听的话,“非常遗憾,你母亲她身体机能太差了,在手术中去世了。”

“梅师师家属在吗?”

季昌海正出神时化疗室的门从里面打开了,护士看到他不确定地问了一句,季昌海立即站了起来回应,“我是,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病人现在很虚弱,你进来抱她起来换下床,回去后要好好保暖。”

“回去?护士这是什么意思,梅师师不用住院了?”

“病人不愿意住院了,她的情况的确不太好,现在就按病人的要求做吧,好好珍惜这段时间吧。”

“你说什么?…她还有多久?”

“最多一个月,少则就半个月吧。”

季昌海脸色大变,虽然来之前知道梅师师是胃癌晚期,但是没有见到人没有听到医生的亲口说的期限他心里还抱有一点希望,现在这点希望也碎了。

季昌海艰难地迈出这一步,这一刻他觉得时间好少,以前还以为还能弥补,可是时间收回了他的机会没再给他恩赐,这一生他注定要欠着梅师师的情了。

走进化疗室梅师师了无生趣般躺在仪器上,眉头紧皱,额头上全是汗,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他将耳朵贴在她嘴边听到她说:“阿海,我疼,好疼啊,我疼得都没力气你怎么还不来看我?”

这话犹如千万根针扎直直他的心里,疼得心揪到了一起,不由自主地放缓了语气,轻声哄她,“师师,我在,我在这,不疼了,等我给带糖了,吃了糖就不疼。”

他上前小心翼翼地将梅师师抱了起来,她非常轻比之前两人在一起时的体重少了不止一倍,轻轻松松地将人抱到了备用的病床上,他握着她的手将她推回了病房然后坐在病床边等她醒来。

坐了一会想起周玲玲说的事他上网查了下,乐戎机械工人猝死的新闻的确挂在搜索榜上,他点开看了新闻报道,看到死者的名字那股熟悉感又冒了出来,总觉得在哪听过这个名字,想不起来他没再纠结打电话给律师朋友,让律师去查比自己猜来猜去好,效率高。

“季总,你好!”

“老胡,乐戎的事你看了吗?你帮忙查查看梅东子的情况,费用我会让财务转给你。”

“行,你都开口了我还会不答应?你让嫂子放心,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嗯,麻烦你了,等这事过了来家里吃饭。”

“好哇,正好我给阿戎带了他喜欢的滑板。”

“嗨,他就随便一说你还真买了,这小子就三分钟热度,买回来玩不了几天就搁着不管了。”

“行了,小孩子嘛就该玩,我这还有事,回头聊。”

“好,你忙吧。”

挂了电话季昌海发现梅师师就醒了,她没有说话看着天花板发呆,季昌海缓了缓语气,试着叫她,“师师?”

“…”

“听医生说你想回家?”

“…”

“你要是想继续治疗的话,我…”

“不用了,你去做亲子鉴定了吗?我打听过这家医院可以做,等会蓉蓉会来,她来了你们可以去做,要是不放心可以去你选的机构。”

梅师师语气无波无澜,仿若讲的事和她毫无相关,季昌海心里发堵,但是亲子鉴定的事没法回避,梅师师要是半个月后真的病逝了,季蓉还没成年她还要读书需要监护人,非婚生子女没有亲子鉴定没法上户口,而且向婉那里他也要解释,故此,他压下心里各种情绪尽量理智地和梅师谈论这件事。

“蓉蓉今天去参加英语竞赛了,她回来应该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打算下周末带她去做亲子鉴定,户口的事你怎么想的?”

“我的身体撑不了多久了,我走后她需要亲人照顾,你是她父亲,希望你能护她爱她,把之前缺失的东西都补上,做一个好父亲。

至于户口的事你去问蓉蓉吧,她是个有主见的孩子,她若是同意进季家我也没意见。”

“好,我会和她说,现在要回去吗?”

“麻烦你先出去,我换身衣服。”

闻言,季昌海出了病房在走廊上等,几分钟后听到梅师师叫他,“你进来吧。”

推开门看到梅师师换了一身休闲装靠坐在床头,旁边放着一个编织袋,里面好像装了东西。

“东西我已收拾好,麻烦你帮忙办下出院手续。”

“好的,你等会,我现在就去。”

季昌海接过梅师师递过来的病历本,身份证去窗口帮梅师师办了出院手续,然后回来接她出院坐上自己的车开上高架,车子行驶了两个小时停在一条巷子口,他下车背起梅师师将行李挂在胳膊上一步一步地走进巷子里走了十几分钟梅师师说了出院后第一句话,“就是这里。”

她指着一栋矮旧的民房,季昌海在她的指导下找到了藏在花盘里的钥匙然后开了门背着梅师师进了门,然后将她放在客厅的沙发上再找杯子给她倒了一杯水,两人相顾无言,气氛有些沉闷,季昌海起身,“我去抽根烟。”

出了门,他拿出打火机将烟点燃刚准备吸一口就愣住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站在巷子口的人,惊讶不已,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怎么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嗯?”

季戎怒不可止,双目猩红,若不是亲眼所见他还以为早上的事是自己昨晚酒喝多做的梦,结果他看到了什么?他的父亲背着另外一个女人进了她的家,还问他为什么在这里,他也不想在这里,只是早上和他闹翻了后心里难受刚好罗涯昨天约他今天打篮球,结果篮球没打到却接了鲁能的电话,听到鲁能的话他肺都快气炸了。

“喂,小蓉儿,阿姨身体不舒服吗?”

“鲁能,你找死是不是?”

“喂,你这人吃过火药啦,我就是在医院看到季叔抱着一个女人以为是阿姨生病就关心一下,吼什么吼,好心当作驴肝肺,挂了。”

“在医院抱着一个女人”季戎把之前季昌海说的话前后一联想就猜出来那个女人是谁了,他立马找鲁能要了地址打车去了医院,然后忍着火气跟了他们一路,他想看看季昌海能为那个女人做什么,然后将他为她做的事和他为自己做的事做比较,这比较心就像被生生劈成两半,疼得呼吸都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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