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恩大厦很快就出现在了我的视野之中。

我看着这栋建筑由远及近，逐渐从我虚幻的记忆中变得真实。

我以为我们会直奔目的地，但是芭芭拉和迪克却先带着我在韦恩大厦附近逛了逛，吃了晚餐。

等到华灯初上，我们才真的进入了韦恩大厦里面。

我站在顶楼的窗边，看着夜色将黄昏彻底地驱逐，灯光又将这座城市再次照亮。

“感觉风景怎么样？”芭芭拉在我身后问道。

站到高的地方往下看的时候，人会想什么？

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还是高处不胜寒？（注1）

我不知道其他人。

但我觉得确实太高了。

高到我有些隐隐的恐惧。

或许人类的基因里本就带着对高处的一些恐惧？

可这里的风景确实很好。

夸张点说，站在这里，我对哥谭这座城市的景色一览无余。

韦恩大厦矗立在哥谭最繁荣的商业街区，我的眼底能够清楚地看清这座城市的灯红酒绿与纸醉金迷。

她确实很有魅力，所以才能顶着如此高的犯罪率却还是让无数的人蜂拥而至。

“很好看。”我回答道。

“我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来这里看看。”芭芭拉解释道：“看久了我的心情会变得好很多。”

“达芙妮，你很聪明。”她继续说道：“你应该清楚我为什么会来找你。”

“你在这里的时候看见了什么？”我盯着灯火通明的窗外，沉默了半晌问道。

“有很多。”芭芭拉独自滑动轮椅到了我的身边：“但是最多的还是希望。”

迪克带我们上来了就被芭芭拉打发出去买东西了。

“你呢？达芙妮，你看了什么？”芭芭拉反问道。

“众生。”我说。

无数的悲欢离合在这里交织，生离死别可能就在一瞬之间。

其实不管在哪里都会如此，但……这里是哥谭。

一句这里是“这里是哥谭”让所有的痛彻心扉与刻骨铭心的伤痛都变得平平无奇，让再魔幻的事情都变得稀松平常，让无数的人就此沉沦不敢再重新站起来。

我身边的所有人，布鲁斯、迪克、戈登警官、杰森、阿福……他们的所经历的迷茫、痛苦、挣扎绝对不比我少。

可我始终有种深深的孤独感，我终究是个外来者，在这个世界我找不到与我同行的人。

或许蝙蝠侠他们也是孤独的，因为他们走在一条名为英雄的路途之上。

可他们又不完全的孤独，因为他们有着那么多的同行者。

而我从来都只能孤身一人。

我一直以来都没有融入过这个世界，也不想融入这个世界。

只是回家的希望渺茫，我还能坚持多久？

我所能做的不过也只是让我的内心好受一些。

站在韦恩大厦上她看见的是未来，而我所见的是现在。

或许将来的有一天我看见的也会是未来，但不是这里，也不是现在。（注2）

“我知道，他们让你来开解我。”我垂眸，回答了她之前的话。

“不，达芙妮。”芭芭拉摇头道：“不是他们找我来的，是我自己想要见见你。”

“那现在的我你也看见了，你失望了吗？”我转过身看向她。

她也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反问道：“达芙妮，你对布鲁斯没有找到你感到失望吗？”

“我说没有你信吗？”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但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他又能做什么？”

几个月的时间好歹让我再次将他的身份分割开来。

对我来说，他就只能是布鲁斯·韦恩，再去想其他的不过是白白增添我的痛苦。

“我是很难过他没有及时找到我，但我知道这不是他的错。”我垂眸，不再看她：“我只是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和他说而已。”

芭芭拉对我的话不置可否。

她沉默了一瞬又问：“那对哥谭呢？”

“没有。”我再次看向灯火辉煌的窗外，肯定地回答道：“我从未对这座城市感到失望过。”

因为我从来都没有对她抱有期待，所以不会失望。

“那……”我转过身，盯着她问道：“芭芭拉姐姐，你想告诉我什么？”

“原本是有很多要说的。”芭芭拉明白了我的言外之意，耸耸肩，朝我微微笑了笑：“但是现在我觉得并不需要了。”

“或许，达芙妮。你更愿意亲自去看看这座城市？”

她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

我笑了笑：“我也这么觉得。”

我所看见的世界还是太小了。

“那么，这段时间的你我就承包了。”她朝我伸出手：“达芙妮，我会带着你好好的看清这座城市的。”

“希望有一天站在这里的时候我的所见与你相同。”我把手放在了她的掌心。

不管怎样，一座城市的变好还是值得让人期待的。

“看来我回来的正是时候？” 迪克推开门就见到了我们紧握的双手。

“难得这次你的感觉没错。”芭芭拉将我顺势拉到了她的身边。

“希望这是你们要的东西。”迪克将买的饮料插好吸管递给了我们：“达芙妮，你这是什么？我都从来没有尝过。我也给自己买了一杯。”

我看了看，居然是我指明要的那一款。

“我觉得你不会喜欢的。”我笑了笑：“我劝你还是不要喝了。”

老实说，看见那家店的时候我还是蛮惊讶的，所以芭芭拉把迪克支出去的时候特地让他去买了。

我也不确定会不会有，虽然看店面和前世是同一家，但是具体的饮料类别或许会因为种种原因是不一样的，我还真没有指望迪克带回来的是我想要的那一款。

“是吗？”迪克有点不信：“那我一定要试试。”

迪克迅速地喝了一口，脸色逐渐变得奇怪了起来。

“这究竟是什么？”他艰难地咽了下去。

“都说了你不会喜欢的。”我耸了耸肩回答道：“鱼腥草，是一种食物，也是一种药材。”

我也喝了一口，味道居然还是前世的样子，只是这一世的身体好像还没有习惯这个味道，有点不习惯。

“我想我是一辈子都不想再尝试这个味道了。”迪克哭丧着脸说道。

芭芭拉看着迪克纠结的表情也尝了一口。

“达芙妮，我想迪克说的确实没错。”她的脸也皱了起来。

“早告诉过你们了。”我慢悠悠再吸溜了一口：“是你们自己非要尝试的”

“好吧。”他们相视一笑：“下次一定听你的劝。”

作者有话要说：注1：“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出自杜甫《望岳》，“高处不胜寒”出自苏轼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注2：化用原神台词：“我们终将重逢，但不是这里，也不是现在。”

鱼腥草这里就当我的私设吧，不要在意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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