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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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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师昂护住经生顺利落地,看着身下的少年却是不解:“你怎么来了?”

“前辈,我担心你。”他本寡言少语,不善言辞,当下给他添了这么大的麻烦,还差点害他受伤,顿时热汗盈头,双颊涨得通红,磕磕巴巴道:“我,我偷听的一心先生的说话,不不,你不要怪一心先生,是我偷偷跑出来的。”

师昂半眯着眼,轻轻拂袖,把他推到身后,桓照见机关暗器以及偷袭,通通对他无可奈何,便压低声音警告梧桐:“今日已不可取,还是先走为上!”

纥骨梧桐却心有不甘,无动于衷:“你们中原不是有句话: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已经至此两次,两次铩羽而归,往后退出西蜀,便再无机会,今日人倒是齐,也不需我再费心算计,无论东西在他们谁身上,我都必须要取到!”

话音落下,他一掌将桓照击开,从袖中抖落一粒乌黑的药丸吞服,只见其周身内息一滞,忽然暴涨。

江湖之中确实流传着短时间内提升功力的药,多为急于求成之人所持,但这些药只能逞一时之快,对往后的功夫精进全无益处,一直为正道所耻。

纥骨梧桐本身资质不错,弃剑练掌后能有如此成效,可见与那些俗人不同,但他今次却拿出这样的药自断前程,可见是将此次任务看得极重,不过天下前十的高手在此,还有个天下第一坐镇,若他此番能胜,以后即便是个废人,依然能名利双收!

想到这儿,桓照不由苦笑,他与纥骨梧桐如今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要么同去,要么同留,若是分开,必然是被逐个击破的下场。

纥骨梧桐见他留下,颇为满意,只高高在上道:“你也辛苦,今日若事成,我必在陛下面前与你美言几句。”

随即他目光一沉,下巴朝前方点了点。

本好好站在师昂身后的经生,忽然尖叫一声,师昂回头,他跌跌撞撞扑上来,惊魂未定之间,甩出藏在袖里的匕首,向前一捅。

师昂当即按住少年的手,眸中满是怒气。

“对,对不起,我也是被逼的。”经生往后退,却无路可去。

纥骨梧桐大喜,悍然出招,桓照让到最后一根完好的石柱后,不迭头痛,如今算是彻底得罪了师昂,纥骨梧桐胜还好,若是败,只怕想求一剑痛快都不容易,他往后方砸出的那只通向雪山悬崖的洞口瞭了一眼,风雪迷眼,心中有了思量。

这还是交手至今,他们第一次从师昂眼里读出情绪的波澜,便是公羊月也身法停顿,司马文善等人更是愕然,这位天下第一发怒,还不知会做什么。桓照往后退,有心为自己计较,但纥骨梧桐却似背后长了眼睛,也怕他临阵叛逃,遂在交手中与他传音道:

“我骗他们的,解药我自是有,若你助我,我便给你,你自可拿去投桃报李。”他诡吊一笑:“虽然你隐藏得深,但我早就看出来了,当晚废宫之中,从我手下救白雀的人就是你!”

老范率先突围,桓照只能配合,荡剑将他压制,随后趁师昂受伤,一剑刺向公羊月。公羊月单手剑与他过了两招,因为挂心机关,难以分出高下,眼看机关就要复位,分心两头难顾,荆白雀旋身,朝老范推了一手。

老范蓄力,桓照既不走也不强攻,而是扫腿滑去,一剑卡在机关上。

只要用力一拧,好不容易重新复盘的规律又会被打散,公羊月明知阳谋,还是被他引开,顿时双剑齐出,一剑凌空绕颈,一剑近身交击,桓照左右相接,身法游走,咬牙垂剑架住公羊月的胳膊,两人一同从风雪狂啸的洞口滑了出去。

“老月!”

“守住机关!”公羊月的声音急速消失在巨大的风呼之中,老范那一击不得不卸力,在司马文善的指点下,顶住了公羊月刚才的位置。

见此机会,纥骨梧桐立刻缠住师昂,回头呼唤经生:“愣着做什么,快去找玉玺!”

——

经生扫了一眼在场几人,尤其是师昂,立刻扑向地台。

公羊月为了藏身,将棺椁重新加厚,分为上下两层,上层凸出地面,下层则凹陷在地下,荆白雀与梧桐击毁棺材时,他扭动机关翻转,小公主的尸身就落到了下方,刚才机关尽启,刀阵陷落,整个地台也跟着下沉了一寸,底部的棺材反倒上浮了一些。

没了风铃毒粉,刀阵折损,连机关也被老范控制住,经生一路畅通无阻,他扶着棺材边沿,直接跳了进去,没一会便从翻出一只明黄色的锦袋,他伸手掂量,重量不轻,又极为方正,忙拉开一道小口子,果然见玉色油润。

“找到了!”

他从棺材里爬出来,焦急地东看西看。

这一声喊拉住了所有人的视线,连师昂下手都一顿。

被追得狼狈,侥幸逃过一招的梧桐眼底迸发欣喜:“把东西给我!”

他便要抄向门边,把人关在里面,桓照已无用处,若能逃生,自会汇合,若回不来,他便接手白衣会的人,掩护他逃离雪山出关,只要能出关,师昂难不成还能杀到平城,公羊月总不至于和拓跋嗣撕破脸!

然而经生却没动,目光幽幽,似乎在考量。

纥骨梧桐心道:“这小子往昔在宫里瞧着痴痴傻傻,如今在江陵待一阵却是学聪明了,莫不是担心自己不带他走?”就这犹豫的间隙,师昂已经追过来,他不得不道往洞口边退:“你把玉玺给我,我把人引开,你从门口走!”

经生把玉玺握紧,仍然没有理会,反倒向另一侧靠拢。

纥骨梧桐大骂:“你做什么!”

“我……”

“他不会给你的,经生你过来,我接应你。”荆白雀骤然拔高音量,冷笑道:“你以为你运筹帷幄,实际上你和师兄都不知道,早在我进入平城之前,我就已经收到了经生的来信,等我知道白衣会暗中与师兄联手后,我就明白这一劫必然躲不过,你们迟早会算计上经生,只有千日捉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与其束手束脚,不如大方顺水推舟。”

如果不是经生,公羊月和师昂他们不会提前得知她的动向,在这里埋伏,只不过荆白雀当时消息闭塞,只能传信出去,消息进不来,不知道他们会如何部署,不然她若早知道老月在这里,也就不会启动机关往外去。

那时他还以为老月提前来布置了陷阱,把墓穴变成巨大的牢笼,而自己就是诱饵,要不是司马文善阴差阳错来,没准又是另一种情况。

“过来,把东西给我。”师昂落在经生与纥骨梧桐中间,将一切明枪暗箭挡住,并掸了掸衣服上的脏污,从外袍夹层里抽出一只脏兮兮的皮囊。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怪不得,我就说他怎么能伤到天下第一,敢情还有血包!”司马文善忍不住喃喃。

梧桐美梦破碎,恼羞成怒,竟要越过师昂直取经生的性命,师昂出手,一拳将他击飞,打在腹部,鲜血直吐,但他摔地时却贼心不死,又如法炮制用暗器对付经生,却不想那小子不显山不露水,却身法一变,众目睽睽之下躲过了梧桐暴怒的一击。

“咦,文武步?”师昂哑然。

少年竖着耳朵听见他的声音,整个人腼腆得烧红了脸:“我,我没有,我就是,就是看了一下。”

师昂没说什么,揉了揉他的头,一脚将纥骨梧桐踹出去,撞碎了整个后室大门,但待他转身时,经生却又悉悉索索往后退:“对不住,前辈,真的特别对不住。”他道歉道得非常诚恳,但抬手却毫不犹豫把玉玺扔给了荆白雀,并言之凿凿道:“姊姊,他们都要抢这好东西,我不给别人,我只给你。”

荆白雀甫身去接,恍惚道:“为什么?”

经生咧嘴一笑:“因为你想要自由,所以我想帮你得到自由。”

……

那个时候,和他一起在废宫里的人大概有十个,但这十个人却并不一直是这十个人,有的大孩子脸上缠着纱布,很快就死了,后来他才知道,什么才叫剥皮剔骨。

那个守着他们的黄衫人就像个疯子。

疯子发现此路不通,于是转换策略,他有考虑过易容,但易容维持不了太久,还容易被高手识破,最后他们在多番筛选后挑中了他,他被留下来,学习扮演另一个人。

那样的学习很枯燥,他明明是个活生生的人,却要像偃甲人一样按照指令活着,可是为了活下来,为了离开这里,他不得不日复一日地忍耐。

这里没有女孩子,大概是因为模仿的人是个女的,如果真的一模一样,只会叫人觉得惊悚,也显得太假,会被人怀疑,不过这不重要,因为不久之后,这里什么人都没有了,只有他和那个穿着黄衣服的疯子。

如果他不听话,就会遭到毒打,被关进小黑屋里,他能看见的是铺天盖地的画像,后来他渐渐忘记自己长什么样子,再后来他从镜子里感觉到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

……那他是不是再也找不到家人,就算爹娘亲人站在面前,也认不出他,而陪着他的,只有一颗珠子,每当月亮升起时,他就会握着珠子,抬头望月,月光透过珠子,散落成皎洁的蝴蝶。

后来他被移交给了其他人,在那些人的指示下,他在姑墨附近无意间出手帮了一个叫公羊月的剑客,他永远也忘不来了这个人见到他第一眼时脸上的动容,那样骄傲张扬的人,却会露出哀恸的无奈的怯意。

公羊月把受伤的他带回了敦煌,路上时常茫然若失,但他却再也没见过他眼底的悲伤。

逝去的人对有的人来说是执念,是不肯相信的坚持,但对有的人来说,只是过去,无论再不甘,再追悔,再悲痛,也都只是不会再回头的过去。

纥骨梧桐太低估对方的心性,公羊月根本没有被他迷惑,他在书馆住了几个月,甚至都没有摸透这个剑客的脾气。他们对他很好,却仅仅只是很好,无论他多努力,最后依然束手无策。

这让他又沮丧又气恼,这些年的他就像个笑话,他有时又觉得很痛快,那样那个黄衣服的疯子的计划就会落空,他花了那么多年,只为了套取秘密,可是仍避免不了功败垂成。

他应该比自己更痛苦!

渐渐地,他也接受了这样的生活,能在这里赖一辈子也不错,可就在这时,公羊月把他扔给了自己的徒弟。

“我没有什么可教你的了,剩下的需要你在实战中参悟,中原武林任你挑,不过第一战必须在剑谷,另外,把这个小鬼带到帝师阁去。”

这个叫白雀的女人什么都没多问,没问第一战为什么是剑谷,也没问他和帝师阁是什么关系,她好像除了刀都不甚在意,不日两人便启程南下。

前路的未知让他心里发慌,若是黄衣的疯子知道公羊月把他送走,自己会不会因为知道太多的秘密而被杀死。

他整宿整宿睡不着觉,很快被荆白雀发现异常,这个寡言少语,瞧着冷冰冰的女人,出乎意料地对他非常照顾,教他如何生存,给他讲故事,一路都小心翼翼地护着他,有时候她会望着他出神,不知道想起了谁,然后在长夜里发出一声沉重叹息。

或许她从前也不安过,流浪过,遇到过这样对她好的人,又或者身边曾有想保护却无能为力的人。

这样的好让他想哭,但又让他觉得可悲,因为他再次被当作了另一个人。

那之后他们去到了蜀中剑谷,上到云深台,叫阵对战谷主,白雀与褚文正苦战一天一夜不休,除了那柄背在背上的大夏龙雀,她本来腰间还挎了另一把好刀,但在激战中为对手所折。

其实以她这个年纪,能战平长她十来岁的剑谷谷主,已经足够为人称道,但她竟不肯退,一定要战到最后一分力气耗尽,能胜为止!

那天,剑阁下起好大的雨,她站在雨里,浑身浴血,以血祭龙雀,最后险胜半招。

经生一直守在云台之上,和剑谷众人一道,目不转睛观战,为此他大为不解,在白雀拖着刀往回走时,忍不住呐喊:“如果只是为了敲开中原武林的大门,那么现在的你已经足够引起他们的重视,何必为了一场切磋,白白搭上性命!”

浑身湿透的荆白雀沉默地收刀,走到他的身边,居高临下望着他,道:“你这么说,是因为任务,还是因为我?”

经生愕然。

荆白雀从袖中夹出一纸密信,那是他进入剑门关后收到的最新指示,要他去帝师阁想法子认天下第一为父,接近他,套取机密。他以为自己足够谨慎小心,没想到还是被她发现。

轻薄的纸片被雨水浇透,荆白雀好像并不在意证据被毁,那种浑身上下透出的松弛与傲然,让他的心虚无处遁形,他害怕地低下头,不敢接话。

对方却随手一弹,扬长而去:“与我无关。”

师昂:你们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作者有话说

第246章 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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