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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淮湘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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怂?

落夜后,百贺楼高起华歌,靡靡之音四方响传。

中街举目皆高楼画阁,车马骈阗,男男女女巧笑怒骂,深巷里酒肆花窗对开,将那醇浓的味儿散逸。

萧啸左手持剑,右手单领一瓶老窖,独坐于一处屋顶的正脊之上,脚踏屋脊兽,脚边是歪歪斜斜的几只酒瓶。

他已有些昏醉,望着正对面的灯山彩楼失神,手中的酒瓶忽然滑落,他也没及时去拦截。圆滚滚的酒瓶,顺着瓦沟,哐当哐当地滚落,啪嗒一声,惊了小巷里路过的行人。

行人骂骂咧咧,被自己的娘子劝了回去:“这年头,什么宵小都敢出来作祟!”

“嗯?萧啸?”他还以为是有人在叫自己,晃了晃自己的脑袋,为自己的错听觉得好笑。

手上空了,他又去斜倒的酒瓶里挨个翻找,提起来,晃了晃,什么时候,竟都全空了。

“萧啸!”

萧啸以为又是自己听岔,并不理会,继续找着酒。

“萧啸!”又是一声,熟悉的,清脆娇俏的女声。

王端端在院中,听到了路人骂咧咧的声响,抬头便看见了对面屋顶上的人影,她开心地在院中朝他挥手,他却只低头翻弄着什么,并不理会。

她便打开小院后门跑了出去,手上还抱着一坛子酒。酒坛子比她的脑袋大多了,她举着有些手软,心想这些日子当真把自己养娇了,这点力气都没。

她又站到了个更明显的地方,将酒坛子摇的哐当响,呼喊:“萧啸,这里,这里”。

萧啸这才看到了她,褐色的酒坛将她的小脸反衬得愈加白皙清透,她刚从一场应酬上下来,褪下了宝珠翠簪,唯精致的妆容还未来得及清卸。

美吗?行走江湖也算见过美人无数,她算不得最美的,算不得最有风情的,算不得最灵动活泼的,都算不得。

那她,算什么呢?

萧啸临风而立,俯视着楼下的人,久久未动,王端端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那你算什么呢?”他借得些微承受力,轻疾地跳落到王端端面前,一身酒气,低喃。

“嗯?”王端端没有听清,那张花开般的笑脸未有波澜,而是骄傲地向他炫耀着手中的酒:“这可是我刚来百贺楼时酿的,窖藏了一年,你闻闻”。

她打开盖子,白嫩的手掌如扑棱的蝶翅扇动,试图引诱他:“香不香?”

是极香的,又不单单是酒香,是五月的微风清甜的香,是灶台围炉的烟火香,是脂粉熏满一昼夜的馥香。

萧啸接过酒,轻轻借力,便将她带上了房顶。

“你受伤了?”靠近时,她闻到了他身上很浓的药味儿,有些责怪道:“怎么受伤了还饮酒?”

萧啸有些不自在,道:“有些问题想不清楚”。

“喝晕了更想不清楚吧”,王端端虽拿来了两只八瓣醉秋银杯,却只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饮下,说:“我看你啊,是不想想清楚”。

二人同坐于屋顶,萧啸半支着手臂,长腿横搭在青瓦之上,问她:“那你为何想喝酒?”

“我也有些问题,但我不想想”,她说得云淡风轻地,再又添了一杯酒进肚。

晚风将萧啸的醉意吹散了几分,他们这个位置,可将整个中街盛景揽入眼下。

“被人骂?”他问,有些小心翼翼。

“嘿嘿,你也听说了么?”王端端微愣,随后挑着眉扬唇轻笑。

“为何要任由他们那么造谣你?”

她与公子承的漫天绯闻、与穆行桑枝的恩怨情仇、与什么鲁家少爷、韩家公子、赵家二郎的桃色秘闻,从未听她辩解半句。

她忽而狡黠一笑,问他:“你怎知那些不是真的?”

他很想说,因为她的眼睛很亮,笑容很纯净,即使她时而张牙舞爪扮凶恶,他也相信她底子的纯良。

她并没有等他回答,其实她有些怕,怕他给不出一个理由,她便又状似满不在意,说:“那嘴长在人家脑袋上,还不让人说话啊。靠的就是这流言撑起来的虚无名声,总不能只想接受好的,被吹捧,却连几句议论都听不得吧。再说,他们骂的,也不全是假的。我就当他们骂我的时候是在给我消业障咯。我是无所谓的,反正也不会在此长留”。

“可我不想听到他们骂你。”

“哐当”一声酒瓶砸落在地,王端端起身慢了,没有拦住,还好没有砸到人。

“你刚说什么?”她一边问一边将剩余的歪斜酒瓶子码好,整整齐齐地排了一排。

萧啸将另一只银杯倒上酒,他当真是个怂货,醉意醒了几分,就话都不敢说了。

“你都受伤了,喝啥酒啊,不要命了”,王端端将他手上的酒杯抢下,问他:“我问你啊,豁云寺那日见着你和燕青,对中间的夫人毕恭毕敬的,是你们暗门的老大?”

萧啸似乎有点意外,她竟知道自己是暗门的。

王端端看出了他疑问,便解释说:“春节前你受重伤遇见我那次,那个时间,隔壁奉城郡出了一桩命案——郡尉高尚被宠妾毒杀,并与其同谋灭了高尚满门男丁,如此大案,凶手却至今也没抓到”。

“你认为是我?”萧啸盯着她,深邃的眸子,如锐刺,意味不明。

“与我无关的事情,我本也不愿多探听。”

萧啸却忽而笑了起来,甚至将整个身子躺平,笑得四肢颤动,毛骨悚然。

王端端正疑惑,他却忽地翻身而起将她推倒,声音似从丹田里挤出来的,嘶声问:“所以,你这次问及暗门,也只是为了公子承吧?”

这是萧啸第一次在王端端面前展现出了暴虐的野性,那种胆血被激发的、狠烈的,如狼似虎的强大力量。

可即便如此,王端端也并没有被吓着,她只是有些意外于他为何反应如此激烈,双瞳里布着血丝,似哀切而悲伤。

先前她只是试探,现如今已确定了七八分。

她也是前几日听百贺楼的一位走南闯北的客人说起,才将此奉城郡的命案与萧啸联系到一处的。

那位客人简直堪比说书的,将自己的经历见闻说得绘声绘色,所以走到哪里都吃得开,百贺楼的姑娘们也给他取了个外号叫“说书客”。

那日大雨,客人不多,说书客刚坐下,身边很快便围上来几个空闲的,说书客立马打开折扇,摇头晃脑,第一句便震惊了全座:“隔壁奉城郡的郡尉高尚,几个月前被灭了满门。”

“啊?”姑娘们胆子又小,这种血腥惨案,又想听又不敢听,其中一个胆大的问起:“郡尉掌军事,居然被灭满门,谁这么有胆?”

“听说事发后,只有他的一个宠妾消失无踪,至今下落不明。所以啊,传言,只是传言啊”,说书客故作神秘,压低声音说:“说极有可能就是那个宠妾,联合江湖暗门所为”。

“既是宠妾,哪里来的这么大仇怨?”姑娘们自然是不信的,世间女子多面软心慈,哪里有这般雷厉手段。

说书客知道她们不信,也不强求,只说:“这个高尚啊,本就是个土匪头子出身,五大三粗,贪财好色,仗着手上握着点兵权,半点不把郡守杨榭和律法放在眼里,奉城郡里多少清白姑娘遭他糟蹋了,他府上那些个妻妾女姬,有几个是自愿的”。

“那就没有人告到上京京府尹吗?”一个姑娘很为她们叫屈,愤愤不平地说到。

“去!谁敢去!怎么去!还没等你走出大门,上来几个兵蛋子就给绑了,挂在城门口晒成干尸。”

这些在百贺楼谋生的姑娘,本都是些命运坎坷之人,此刻却都为奉城郡的那些女子们揪心。

“那就,就没人管了吗?”

“是啊,是啊,这可还都还在北庆境内。”

“咦~简直比南蛮子那边还吓人,我是说什么也不去奉城郡了。”

“小心,他跑杳庵郡来抢人。”

“他敢!我们的郡守可是公子承。”

王端端原本对这种说案并无兴致,却在那人口中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肖平正”后留了下来。

说书客等大家群议沸腾之时,瞧准时机,话锋一转,说到:“不过还好,那郡守杨榭提拔了一个叫肖平正的人来任郡督,这肖平正无儿无女无老伴,又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刚正性子,软硬不吃。也不知这肖平正有什么本事,高尚明枪暗箭使了无数次,人家愣是半点没伤着。他将这高尚这么多年的的罪证收集整理,又通过自己的渠道,呈递上京,庆王大为震怒,立马下令将其削权羁押。可就在钦差大人到的前一晚,高尚乃至高家所有男丁全部被杀”。

“全部男丁?”

“对,全部男丁。据他那些妻妾说,杀手是一男一女,全部黑衣黑纱,动作极其干净利落,一刀毙命,却偏偏放过了府中所有老幼妇女。”

可即便如此,听故事的姑娘们还是被脑中想象的血腥画面吓得胆寒。

还有一个保持着清醒,问:“那为何说是他的宠妾所为?”

“若不是她干得,事发后为何就她不见了”。

“那倒也是。”

“说书客,你知道这事具体发生在何时吗?”一旁一言不发的王端端此时问起,不知道怎地,她脑中总想起来那晚萧啸从屋檐跌落下来的那一身黑。

“具体时间不清楚,但肯定是春节前几天了。若不是因为春节,高家的人都聚集到高尚的府中,杀手也不会那么容易就灭了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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