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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读云 > 和权臣定亲后他入赘了 > 第31章 嫌疑

第31章 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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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敏之似感应到,抬头,隔着远远的长廊和花凳上翠绿的文竹枝叶,看到一柄团扇后怯生生的眼眸。竹叶清冽,衬的人也疏离起来。

那边离得太远,没有回应。

你来我往,几粒子交相落入棋局。

“我赢了。”

一枚黑子啪嗒落下,干净利落。

程毓秀淡定出声。

虽然尚未最终定胜负,他二人都看出白子已呈败局。

杨敏之毫不在意,冲程毓秀略颔首后起身离开。

张姝已不在船尾。

秦韬和程三郎围着琴盒正在放琴,以及一柄以布包裹的长剑。因为入京要盘查,程毓秀的剑不能带入京中,秦韬便在琴盒里做了个暗格,将剑置入暗格中。

杨敏之淡然扫了一眼胆大包天的两个人,不置可否。程三郎心虚的抹了一把汗。

花船即将抵达通州码头。纤夫们搭着纤绳从水滩到岸边一字排开。

等三位女娘在客舱整理好衣饰仪容,头带帷帽走到甲板上,江七娘先是被身上只着片缕的纤夫们唬了一跳,接着涨红了脸忍不住咯咯笑起来。程三郎恨不得拿手把她的眼和口全捂起来,连声跟她说“非礼勿视”。

程毓秀久习针灸,不论男体还是女体,此刻就是全脱光光站到她眼前,也照样可以做到只看穴位,心无旁骛。

张姝也是面红耳赤转身回避,既羞于取笑,也不忍看纤夫们血痕累累的后背。

幸好天色已近傍晚,酷热的水汽也有了几分凉爽。

等拉纤的号子声由强变弱,最终消散,纤夫们如卸下千斤重负一般取下纤绳,她也松了一口气。

原来,她被歹徒打晕劫持后,唤醒她的天籁之音,来自纤夫们齐声唱和的号子声。

她跟在众人身后下船。

“姑娘!”

“大公子!”

随着两道惊喜若狂的声音,喜鹊和杨源疾奔上来。

张姝两只手臂被冲过来的喜鹊紧紧的一扑,接着被她紧紧的搂在怀里。

“姑娘,我等了你一天一夜......”喜鹊的泣声嘶哑。如果她的姑娘有个好歹,她也不用活了。

张姝鼻子一酸,泪意涌现。被恐惧折磨了漫长的一天一夜的,不止她一人。

“我们回家。”她揽住喜鹊的肩膀。

“蓁蓁呢?”突然想起陆蓁,她惶然四处张望。

喜鹊摇了摇头:“陆娘子无事。多亏了杨小郎,还有沈大人,是他们,他们......”张了张嘴还要说话,嗓子干哑发紧,发不出声。

“好,好,我们去找她们。”

劫后余生,原本性子安稳的喜鹊变得比她还爱哭,惊恐慌张的样子像被深深刻到脸上。

如同昨日被歹徒打晕掳走的她,惊惧惶恐,不可终日。后来,遇到杨敏之。再后来,和程一娘一起追过海上日出,和杨敏之去看过福船的残骸。

心远方知天地宽大。她的惊惧、胆怯、不安,不知何时被冲淡了。

码头上人来人往。她不由回头寻找那个身影。

不远处,杨敏之转向程三郎等人,和程三郎说话。

隔着人群,她和程毓秀江七娘屈膝福身,就此别过。江七娘登车前,掀开帷帽前的纱帘,笑着冲她做口型,无声说了一句:“后会有期。”

跟喜鹊和杨源一起在码头上等候的,还有沈誉留下的两个锦衣卫暗卫。将护送她和喜鹊去旁边的镇上,和眼伤还未痊愈的陆蓁汇合。

秦韬如释重负。

他遵从杨敏之的命令,将张姝安然无恙的送回通州码头。既要避人耳目,又要周全张家女娘的闺誉,他不得不求助江六郎程三郎这两位慷慨仁义的少年郎君,以张家女娘机缘巧合成了刑部命案的关键证人为托词,请他们务必守口如瓶。

张姝的事已了,他打算和程毓秀姐弟一同进京。程毓秀对他总能随手做出机关暗格之类的本事颇为好奇,听说他寻到了前朝高人所撰的机关术残稿,愈加生了猎奇之心。他说不过雕虫小技罢了。程毓秀见他口中自谦,意态却是松动的,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定要找他借来一观。他笑着答应了,说回去了就找给她。

还没走成,带伤坚守在码头处的老范在一个衙役的搀扶下蹒跚走来,喊住他,苦着脸道:“老秦,你还是得跟我去衙门走一遭......”

原来,牛疙瘩的尸体已从窈娘船下打捞上来,他怀中不止塞了一堆压秤的黄白之物,还搜出一块锦衣卫的牌子。是锦衣卫女番子丹娘的。

经仵作验过后,牛疙瘩死亡的时辰,正好是窈娘返回花船前后那段时间。成了嫌犯的窈娘,当下被拘在通州码头的总管衙门。几棍杀威棒打下来,她仍哭喊冤枉,说那个时候,她一直和秦韬在一起。

她不喊冤倒好,这么一说,由不得不让人怀疑,牛疙瘩是不是她和秦韬二人合谋杀害的?

牛疙瘩在窈娘的花船下溺亡,已在通州码头闹得沸沸扬扬。老范就算有心帮秦韬遮掩花船狎妓之事,现在也瞒不住了。

程毓秀和江七娘几个正要登车离开,秦韬被刑部官差拦下,几人把范大人的话听了满满一耳朵。

江七娘坐到车里,忍不住掀开车窗幔子往外瞅,啧啧道:“看不出来,秦大人看着挺周正的,不想还是个风流人物。”

程毓秀清冷的眼中蒙了一层冷漠倦意,朝江七娘掀开的窗幔缝隙中往外看了一眼,说:“走吧。”

秦韬一脸丧气,眼睁睁看着程毓秀的马车毫不留恋的离开。

张姝刚才也靠拢过来,范大人不过提了一嘴从牛疙瘩身上翻出锦衣卫女番子的令牌。她身子一震,心中早已隐隐有所猜测却一直强迫自己不去想,自我安慰蓁蓁无事,丹娘应该也无事……

她望向喜鹊。喜鹊点头哽咽,刚刚收住的眼泪又忍不住往外冒。

杀害丹娘的蒙面人就是那两个被她在纸上描画过眼睛的歹徒。这两个丧心病狂的凶徒已被杨敏之击杀。丹娘死可瞑目,但是这个一身好功夫的女娘再回不来了。

她极力压住心中的震惊和难过,走到范大人跟前,道:“大人,秦大人和那位窈娘子应是冤枉的......”

她也是刚听范大人说话,才恍惚想起来,当时她和杨敏之避在那艘船的底舱,起初她还未失聪时,隐约听到楼板上一男一女的说话声,怪不得觉得那男子的声音有些熟悉,原来是秦大人。

“姑娘!可别管这些了!我们还是快回吧!”喜鹊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冲她耳边急促低语。

那艘船,是妓子的花船!

她遽然明白过来,心口砰砰直跳。

秦韬朝她一拱手,道:“与张娘子无关,且自去罢!清者自清,我跟范大人去衙门说一声就好。”

刑部办事果然是一板一眼。可见只要是出了命案,任凭是谁,都逃不过盘查。

她心乱如麻。

杨敏之远远的站在程三郎等人离开的官道旁,听杨源说完这两日之事,正在思索之间。听到这边的动静,走到她跟前:“宵禁时辰快到了,张娘子启程吧。”

她一咬牙,下定决心,掰开喜鹊死死掐住她胳膊的手,低声安抚:“莫怕,我有分寸。”

她叫喜鹊拿银钱换几串铜板,去分赏给在河岸边等活计的纤夫们。

喜鹊觉得姑娘又想支开她,脸上担忧的要命,不放心的看了又看她和杨敏之。

杨源过来,对喜鹊笑说:“喜鹊姐姐,我们也是熟人了,有什么我能搭把手的您尽管吩咐。”

让她魂飞胆站的这两日,多亏了杨源的帮衬。喜鹊再不敢说什么,只得听了自家姑娘的,和杨源去换铜钱。

张姝转身朝杨敏之道:“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屈膝行礼,娉婷之姿一丝不苟,甚至还多了几分客气和生分。

他盯着她面前朦胧的轻纱,温言应了一声好。

程三郎等人走时,他本应陪同他们回京。他滞留通州码头原本就是受黄夫人所托接应他们。但是短短两个时日,事情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不止他所图谋之局,亦连他与张姝之间。总之,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还要去趟河道总管衙门,叫老范等人带秦韬先过去等他一阵子。

随后和她到河边的一棵大柳树下。

“姝娘先回可好?等明后日……”

离了众人的视线,他笑意融融,声音愈发的亲昵和缓下去。说到一半,拿手去掀她面前的帷帽白纱。

“不是说这个!”她慌得把头一偏。

“大人,我跟您说过,在船上时,我看到......看到一双手,揪着那个渔民的头往水里按,”她手中握着从帽沿垂下的一截白纱,微微发抖,“大人您不是要去衙署么,您跟范大人解释,他一定会听的。那人不是秦大人所杀,我与您都可以作证。”

杨敏之笑容淡下去:“我不会为他作证。”

执棋之人,怎会怜悯棋子。

“他虽为小吏,到底是朝廷六部下头的,若遇此等小事都不能自保不能全身而退,何做得官?更何须你来为他操心?”

嗓音冰冷,透出冷漠。夹杂着不加掩饰的不屑,比大声呵斥还让人难堪。

她只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盈盈眼中水光闪现。

“我还未问你,在画舫上他与你说了甚?”他上前一步,咄咄质问。

迫得她身不由己后退半步。

他约莫也发觉刚才口气有些冲,语气放软:“还有姝娘你,也莫牵涉进来。我此番过去就是要跟范大人说,把你从这几日的案中摘除。”

她沉默依然。

隔着轻软白纱,岂止他看不清她的模样,她也揣度不到他的心思。

可总要试一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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