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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0 你经历过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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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是流逝的,流逝的是我们。”——高铭《天才在左,疯子在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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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下午,还没到三点约定的时间,何夕的手机就接到两个相同的陌生电话。

第一个是静音没有听见,第二个是瞧见了不想接。

肯定不止这几个。

果不其然,几分钟后再一次拨入。何夕接起来敷衍应付了过去,只揣着钥匙和手机就出寝室,周五的课集中在上午,下午连着周末有两天半的小短假。

走廊空荡荡,她今天没有去接待室,而是直接往教学楼后面走去。这些教室是新装的,墙面刷上以淡粉色为主的色系,也有橙色混搭在一起。

她随便在间教室门口的软皮排座上坐下。忽地,听见隔壁教室传出阵阵哭声,随后是含糊不清的交谈。一位老师开门,行色匆匆地走到另一间教室,取出一沓表格准备返回。

何夕认得这个老师,就是之前那位帮她签字的人。

她轻轻地跟在老师身后,拐角处小声说了句,“老师,那个我是昨天被约过来复查的同学。”

老师开门的手悬在半空,一甩头发,表情从微笑到疑惑再到思考,最后蹙眉点头,“那你先找个空的教室休息下,我安排完这边的事就过去找你。”

何夕点点头,推开了不远处的一间房。

估计这老师怎么也想不到今天会这么忙,一下午莫名其妙得来好多人。

房间是黑的,但是何夕没有选择开灯,只是把门半掩着,一丝微弱的光投入,扩散开丁点空间。不喜欢太亮堂的地方是她的常态,不自在,不好发呆。

发呆的时候她会把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给捋一捋,按照重要程度给排个一二三的先后顺序。她甚至喜欢把每件事在估摸个时间,可以准确地把一个时间段给安排满。

这不是强迫症,她只是不想把自己的时间浪费,不然闲下来会更想吃东西,然后就是一直吃一直吃无,再就是吃完后的后悔,再就是心情不好不想做事情,再就是不想做事情就闲下来……周而复始,无限循环。

人最终会陷入自己设计的陷阱,自己把自己卷进去,很好的印证了当时内卷这个词,内卷发展到病态就是内耗,把自己耗完殆尽。

林英和陆鹿在图书馆学习考研知识,陈晓薇在上课,全寝室只有她一条咸鱼。

“怎么不开灯?”老师推门而入,啪的一下,天花板上的八根LED日光灯管齐刷刷地发出慎人的白光,何夕沦陷,投降。

“说说吧,你什么情况。”

第四次了,整整四次了,任何话重复太多遍都会觉得烦躁,更何况是不想提起的事。

“嗯?”老师鼻腔共鸣。

“我不想说了,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何夕终于鼓起勇气把心里话说出来。

“那你今天找我来的目的是什么?”老师双手交叉抱于胸前。

“不是我想来,是你们打电话给我要我来的。”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这些天她本来就已经很崩溃了,好不容易不想再去谈论这件事,非得隔三差五给你找出来。

这时她真的觉得一开始求助于别人是个错误,确实,他们都不专业,有些老师名义上写着是××等级的心理咨询师,其实也是只徒有虚名。

……

说,你要何夕怎么说。

说说她这二十来年是怎么过来的吗?说说她记忆库里只剩下这些年痛苦的事情吗?她的记忆力衰退太多了,就算是一年前的某些画面,她也一点想不起来,断断续续越级。是真的没有记得快乐的事,留下的都是心酸。

六年级记得一场,毕业晚会,班主任的背刺,老师当着她的面说,要不是看她妈妈是学校老师,这次毕业晚会的诗朗诵就不会选你,比你好的同学太多了,当时何夕才十二岁,她当场听懂了这句话后面的意思:读的这么难听,怎么可能选的上?我给你妈面子。

老师以为她听不懂,只是自顾自继续说着。何夕没有哭,她在笑,她装的。

初中那会,他们班上几个大高个男生,非要说她和班隔壁有一个鼻尖长着大痣的坡脚同学很相像,每天嘲笑她,说她丑,也会取绰号,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喊,喊了三年。

中考失利,她只能去城里读一所学费稍微贵一点的公办学校,本想着到高中这种被群嘲的现象会有所好转,可没想到事态越发严重。她高中成绩不差,没参加美术集训前,可以保持在班级前十。男同学没办法用这一点进行人身攻击,继而转变为对身材和长相的嘲笑。

就是那种在电视剧或者是小说中看到的部分情节,何夕在高中都一一品尝了遍,只是霸凌方的性别全是男生而已。女生之间则是小群体,她本来就不自信,出了寝室里一两个能够交谈的室友,她也并不会主动社交,她是讨好型人格,不好意思拒绝,每天以一种极其自卑独行的姿态生活。

集训回来后,文化课成绩落后,她尽力趁着最后的半年多时间追赶,维持在班级中上游,虽然高考中级也并未太理想,但是好在校考过了所一本大学,凭着文化分加艺术分的综合成绩考入。

而这些仅仅是在校园中一些肉眼可见的心酸,更多让她难以承受的生理和心里。

何夕想想自己这二十来年过得真的很不容易,很多事她也没法找谁说理去,真真切切发生在她身上的事,不同人是很难感同身受的。

有人说她矫情,说她无病呻吟,可这就是她的生活啊,真真切切的生活,甚至远比这来的更糟糕,她只是以一种事后旁观者的心态来复述往事以及感慨罢了。

何夕曾开玩笑说,如果把她的校园生活拍成电视剧说不定会随即吓死一批人。

她沉默了,在老师的注视下。

“那就这样吧,有事情了再找老师。”

“嗯,老师再见。”何夕起身走出,带上了门。

她这次没有原路返回,选择教学楼后面连同的大门走出,这个门出去有一片花园,有一串溜的石子路,上方还有做成拱桥状的花圈,落了满地的花瓣儿,歪歪扭扭破旧的共享小黄单车集体躺在一旁的草堆里。

和主路连接的入口处,迎面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上课同学,何夕低下头往侧边走,尽量给她们让路,小跑着回无人的宿舍。

作者有话要说:“自杀的人通常不是自杀的,而是他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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