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声震得迪克有些耳鸣，他没能听清杰森在说什么，他下意识反手抓住杰森，愣愣地看着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长大了的弟弟，“杰森？”

杰森不理他，沉默地把他拖出了冥想盆，推搡着他往门外走，迪克当然不肯走，他一把抓住门框，急切地呼喊，“杰森？杰森！你怎么……太好了，你回来了，什么时候？你为什么不回家呢？我们可以给你做个彻底的身体检查。”

“家？”杰森嗤笑，“你就在我家里，现在，立刻滚出我家。”

迪克还在挣扎，“杰森，你是在担心B乱调查吗？我会证明！我相信你真的是杰森，你真的回来了。我会站在你这边，我会帮你说服B！我们回家吧！”

而这彻底激怒了杰森，“我！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什么！”

他一拳揍向迪克的脸，只要把这家伙打晕就能把他拖出去了。迪克立刻反击，既然劝不动杰森，只能把人制伏了带回蝙蝠洞。

两个人从书房门口沿着走廊打到客厅，谁也占不了上风，迪克越打越心惊，杰森看起来受到了良好的训练，他的进攻方式和罗宾受到的训练已经相差甚远，想要练成这样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行。他的进攻方式甚至有刺客联盟的影子，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复活的？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还没放弃劝说，“杰森，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可以帮你，让我帮你。你要让我知道发生了什么。”

杰森冷笑，“发生了什么？哦，很简单，我把我自己从坟墓里挖出来了。你要怎么帮我？下次埋葬你新弟弟的时候记得在棺材里放把铲子？”

“我可以解释，”迪克急急开口，“关于提姆，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他俩僵持着，杰森刚想开口，一道红光击中了他，他立刻软倒下去，迪克伸手去扶杰森，下一秒他的意识也陷入了黑暗。

*

杰森醒来的时候第一个感觉是头好像被什么东西砸了，痛得厉害。接着他意识到身下并不是平整的地面或是床铺，低头一看，迪克·格雷森人事不知地垫在他身下。杰森心里一惊，下意识伸手去感受他的呼吸，他发现迪克只是单纯的晕了之后放下心来，捂着脑袋站了起来。

“解释一下，”詹姆拿着魔杖，双手环胸靠在墙上瞪他，“为什么我一下班回家就看见你在和人打架？”

“你把我弄昏了？”杰森恍然大悟。

“他是谁？你们为什么打架？”詹姆拿下巴指了指迪克。

“你把我弄昏了。”杰森非常肯定。

“你们俩都打成一团了！处理斗殴大师陶德不如来教教我那个情况还能怎么办？而且我不是立刻把你弄醒了吗？”詹姆忿忿不乐。

杰森抽出魔杖逼近詹姆，“你把我弄晕了。”

“怎么？你非要把我搞晕一次，才算我们扯平？”詹姆大声抱怨，却发现杰森只是经过他走向走廊，开始复原走廊上在刚才的搏斗中损坏的装饰。

“嘿，哥们，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詹姆翻了个白眼，他发誓他刚刚听到了杰森在偷笑。

“我的答案是，不要告诉爸妈今天发生的一切，不然，”杰森戏剧化地停顿了一下，“不然，我就告诉他们你对我用了昏迷咒。”

“那你不如也把我搞晕吧，快点，省得你80岁的时候还要跟我们孙子说，”詹姆捏起嗓子，要杰森说，他听上去像个年老的家养小精灵而不是一个年老的男巫，“‘你詹姆爷爷当年对我用了昏迷咒’——听听，只是一个昏迷咒！甚至不算是一个恶咒。”

杰森八风不动，“你可以把你刚才这段话复述给爸妈。”

詹姆哑火了，他无声地骂了几句，放弃和杰森争执这个，“这个男的到底是谁？别告诉我他是你前男友。”

“恶，”杰森正在让被撞歪的壁灯恢复原样，被詹姆的话吓得手一抖，壁灯直接炸开了，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大声抱怨，“别说这种疯话，除非你想看我炸掉屋子。他是……一些老旧的家庭事务而已，我自己能处理。”

他向詹姆伸出拳头，“不相信我吗？”

詹姆兴致缺缺，但还是跟他完成了一套复杂的碰拳，“如果需要帮助，记得要喊我，被我发现你逞强，你就完了。”

*

“所以该怎么处理这个麻瓜？”詹姆还没有适应家里地板上躺了一个陌生人，他坐在沙发上看着脚边的人，感觉浑身都不自在，“我们就让他这样躺着？要不把他扶上沙发？”

杰森正在对贝努恨铁不成钢地训话，“说真的就为那一口吃的？我缺过你吗？——什么？哦哦没关系我过会儿出门的时候会把他带下去扔掉。”

“你知道他是一个活人，而不是你可以随手带下楼扔掉的垃圾，对吧？”詹姆忍了忍，还是忍不住问。

“嗯哼，”杰森把贝努关进笼子里，他决定这段时间给这家伙禁足，他开始挑选着自己过会儿穿出门的外套，忙里抽闲应付詹姆，“所以我会绕路去把他扔到正确的地方——他家。”

詹姆忧心忡忡，“说真的，我们不需要改一下他的记忆吗？”

杰森在身前比划着那些衣服，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没人会相信他的疯话的，他家里人都是控制欲非常强的唯物主义者，等发现他可能不是发疯之后来这里求证，你猜怎么着，‘麻瓜屏蔽’，那群可怜人都看不到我们家门。”

“你怎么知道他家里的情况——你在干什么？挑衣服？他真的不是你前男友吗？又不是见家长，为什么要穿得这么正式？”詹姆张口结舌看着杰森折腾他那些大同小异的夹克。

杰森让迪克飘了起来跟在他身后，甩着车钥匙向门口走去，“不是前男友，是前哥哥。”

詹姆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杰森是什么意思，他知道自己听起来很傻，但他实在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他只发出了几声拟声词，“哦……哦。”

杰森被逗笑了，他停在玄关处，转头看詹姆，“詹米被吓傻了？明明是你要追着问的。”

但我没想过答案是这个啊！詹姆在心中尖叫，知道自己的弟弟在成为自己家人之前还有过一个家庭是一回事，真的看见了他的家人是另一回事。他应该表示开心吗？还有一个家意味着还有别的人爱着他的兄弟，这值得开心，但詹姆却开心不起来，他在害怕自己的兄弟被夺走，这是他的兄弟。

但这个男人好像和杰森关系不好？詹姆回家的时候他和杰森实打实的在互殴，不是兄弟之间的打闹，而是两个成年男人之间的厮杀。兄弟关系是家庭关系的缩影，让杰森单独去那个家会不会不安全。

詹姆脑子里想法太多了，他惴惴不安地问，“需要我……”

“不，詹姆，”杰森没听他说完，“抱歉，但我不能把你牵扯进来，这些事情我自己可以处理。你不相信我？”

这是杰森今天第二遍问詹姆这个问题了，詹姆了解自己的兄弟，当他越想要别人相信的时候，他越会强调——比如三年级杰森给他被施了咒的速记羽毛笔的时候，他和詹姆说了三次，这是非常好的速记羽毛笔，而詹姆那次交上去的作业是一整张羊皮纸的疯话。虽然这一切的起因是詹姆突发奇想，把杰森的枕头粘在杰森的头上，他们在寝室折腾了很久，甚至不得不剪掉杰森一部分头发，最终只能让杰森头顶着枕头跨越半个学校去了医疗翼。

但是现在显然不是让杰森说出他隐藏的秘密的好时机，詹姆只是摇摇头，沉默地目送杰森离开了家。

作者有话要说：新旧哥哥修罗场（并没有）

这章和上章一个时间写的（意思是又一次没有存稿了，我们下周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