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过去了一个多月，杰森也已经在哥谭呆了一个月，这一个月他的作息格外规律，上午睡觉，下午健身休闲，晚上工作。他甚至有时间看书，这生活，可比在刺客联盟的时候不分昼夜蹲守目标健康得多。

第一次夜里出门的时候，他本来没打算带上魔杖，魔法对他来说是温暖与恣意，是他那段如同偷来一般的少年时光，魔法不适合在暴力而黑暗的哥谭使用。

他把魔杖放进匣子里，准备锁入保险箱，鬼使神差地，他想起来奥利凡德说的话。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又站在那个昏暗的魔杖店门口，老魔杖制作人正对他发出忠告，而詹姆和哈利在光亮处等他。

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记得那天的这么多细节，他记得有巫师沿街叫卖，快开学的孩子们拉着父母吵吵闹闹，偶尔有幻影移形发出的炸裂声。

现在的杰森已经去过了很多巫师集市、麻瓜集市，但是在杰森心里它们没有哪个比得上对角巷，它可能不是最好的，但它是最早的。

好吧，好吧，还是带上他的老伙伴吧，杰森把忠诚的柏木魔杖贴身放在衣服内袋里，不是为了使用，而是作为一种象征、一种提醒，时时刻刻告诉自己，不要跨过那条线太远，因为身后还有家在等着他回去。

*

又是一天工作的结束，杰森在待办清单上做标记：收编du贩——完成；截黑面具的货——完成；阅读《当代魔药与其药物代谢动力学》——未完成，书店老板说得对，这本书很助眠，明天记得去买别的魔药书，这次听老板推荐。

杰森把待办清单写在了只能主人打开，其他人试图翻开都会被咬掉手指的本子上——听上去这本子有点血腥暴力，但是杰森在里面写的东西也不逞多让。

他刚搁下笔，就听见翅膀扑腾的声音，是贝努回来了，杰森起身准备去给她倒点猫头鹰粮，没想到贝努并没有停在她平日最爱的架子上，而是落在杰森的桌上，向他伸出爪子。

杰森愣了一下才把爪子上的信取下来展开，说是信，这更像是一张不知道从哪儿随便撕下来的纸，上面有詹姆潦草的字迹，“J，你现在在哥谭的地址是什么？我这几天有事在美国国会，闲了就来看你。”

这时候杰森就庆幸自己未雨绸缪了，他在哥谭用干净的账户买了套房子作为家，他都是从安全屋幻影移形回家，没人目睹过红头罩走近这套房子。

他把地址写在纸的反面，但没急着系到贝努爪子上，他用手指蹭了蹭贝努的喙，“好姑娘，先休息一晚吧，不急着送回信——你去詹姆那儿可不定有东西吃。”

贝努眯起眼睛，温顺地叫了一声。

*

两天后，杰森收到詹姆的信，说他明天下午来访。杰森把当晚的工作压缩完成了，今晚的红头罩雷厉风行，没有那些堪称恶劣的俏皮话——他手下都要以为头儿头罩下面换人了。

再怎么压缩，作为哥谭新晋势力的红头罩要干的事情也很多，等他忙完太阳都快升起了，他回到家睡了一早上，下午才起床。他去厨房做了顿丰盛的午餐——感谢莫莉奶奶的家务魔法，杰森都不敢想，如果他没被妈妈按头去学料理魔法会被饿死几次。

吃饱喝足后，杰森坐在沙发上，掏出前天买的《生活中常用魔药——女巫琳达手把手教您调制》继续阅读，在他看着吐真剂的制作思考该不该搞上几瓶的时候，突然听见壁炉里传来诡异的声音。

更诡异的是，他的这个房子根本就没有壁炉。

这个凭空出现的壁炉，在他沙发的正对面，诡异地发出敲击声。

然后一声爆响，詹姆从壁炉里滚了出来，伴随着浓烟，把壁炉前杰森最喜欢的毯子染得漆黑。詹姆被黑烟呛着咳嗽连连，断断续续说，“S咳咳，surpri咳咳se！”

杰森“唰”的站起来，手里的书都掉了，他面目狰狞，“詹姆·波特！！你都干什么了？你就不能正常点来吗？你是把麻瓜住宅连入飞路网？你知道你这样违反了多少条保密法吗？”

詹姆召来一杯水，喝了几口，好容易止住咳嗽，开始对自己施展清理一新，狡辩道，“住了巫师的住宅怎么能算麻瓜住宅呢？我拿到我独居弟弟的地址当天就替他递交了飞路网准入申请，昨天才给我答复说成功了，这不我立刻就来了吗。”

“你要呆多久？你怎么来美国的？魔法部没有工作的吗？”杰森放弃抵抗，开始对着漆黑的毯子犯愁。

詹姆掏出一卷羊皮纸，骄傲地展开，怼到杰森眼前。

杰森不耐烦地拂开，“这是什么？”

詹姆得意洋洋，“是真正的惊喜。”

杰森瞄了一眼，表情瞬间变得惊恐，“不，快告诉我你在开玩笑。”

詹姆兴高采烈，“魔法部和魔法国会的跨国培训交流，为期一年，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哥哥来美利坚陪你了！”

杰森痛苦地闭上眼睛，“求你了，告诉我你是开玩笑的——我不会举报你伪造文件的。”

“面对现实吧，”詹姆笑嘻嘻地说，他帮杰森捡起了书，“——魔药学？你什么时候爱上魔药了？这不是你唯二拿A的学科吗？你不会是哪个喝了复方药剂冒充我弟弟的人吧。”

杰森一把抢过他的书，“我只是不擅长配置，我魔药学还是可以的——起码我能喝出来有人在我南瓜汁里加了半年的无梦酣睡剂。”

詹姆尴尬地挠了挠头，“怎么会，庞弗雷夫人跟我说它没有味道的。”

杰森冷笑，“以防你没注意，无梦酣睡剂是紫色的，南瓜汁是橙色的，这意味着它们混起来是灰色的——而且你的手法也很烂，你几乎是在我眼前加料。”

“哈哈是吗？”詹姆干笑了两声，突然严肃起来，“杰森，你跟我说实话，你在看魔药学的书，是不是因为你现在还需要那玩意儿？”

杰森正背对着他清洁着毯子，耸耸肩，轻松地说，“怎么会？放心吧，如果我需要我肯定去医院开，我自己做的我也不敢喝。”

“那也是，”詹姆放下心来，“你敢相信吗？阿不思想当治疗师——不愧是我们家唯一魔药拿O的。”

杰森毫不意外，“早料到了，我在欧洲的时候这小子每次写信都是要一些奇怪药材。”

杰森和詹姆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着，就好像他们还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变过。关于他的睡眠情况，杰森可没有说谎，他不需要无梦酣睡剂了，不是因为他没有噩梦，而是他需要噩梦。梦里的惨叫到底是来自他自己，还是来自被他处决的罪犯？杰森不需要思考这些，他只需要它们来提醒自己在为什么而战。

*

房子里多了个詹姆，生活其实也没多什么变化，除了工作日早上八点，杰森例行被赶着上班的傲罗乒乒乓乓地忙活早餐和幻影移形声音吵醒一次。詹姆不需要上班的周末，有时他俩会去巫师的小镇，有时杰森会带他体验一下麻瓜的生活，更多时候两个人窝在家里打游戏——感谢恢复如新，这里没有哪个手柄看上去受到过伤害。

杰森照常晚上溜出门继续红头罩的工作，贝努不喜欢这个，有时候杰森比她回来的还晚，翻窗子的时候会把她吵醒。她和杰森半夜吵了好几次，杰森把她的窝挪到了书房，一人一猫头鹰的矛盾这才和解。

要说有什么改变最大，那只有还没有发生的事情。按照杰森的计划，本来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在哥谭兴风作浪，抓住那个绿色神经病质问蝙蝠侠。但是詹姆在的时候，他可不想让蝙蝠侠注意到詹姆，进而注意到魔法世界。他尽量低调行事——不过他也知道，多半他的资料已经放在蝙蝠电脑前。

杰森在夜晚工作时谨慎避开了所有蝙蝠家的紧身衣怪人，他知道他们在调查红头罩，他在心中嗤笑，尽管去猜测去调查吧，对于红头罩生活的调查顶多能发现他养了只狗，跳到你们面前你们都不会发现他是谁。

不过，命运有哪次按照杰森的想法发展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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