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早些时候，英国，波特家。

因为詹姆和同事出去玩了，今晚波特家的餐桌只有波特夫妇。冬天的风很大，吹着院门发出声响，就像是有人推开了门，每次金妮和哈利都忍不住去看，但是院子里没有他们想看见的人，只有圣诞树。

哈利劝金妮放心，“别担心了亲爱的，杰森已经是个很厉害的巫师，他肯定没问题的。”

金妮朝着壁炉上的钟抬了抬下巴，“嗯？”

哈利失笑，“你总不能以我们这些老家伙的标准来要求年轻人，而且杰森只是不擅长隐藏魔法的痕迹，他魔咒学可是拿了O。”

金妮拿叉子狠狠叉起食物，叹息道，“我知道杰森很厉害，我知道他没问题的，他马上就能回来。只是我真的很讨厌等待。”

哈利沉默了，他知道金妮的心结——那何尝不是他的心结？

哪有父母经历过那种事后能没有心结？已经过去了两年，但他现在有时还会感觉能闻到哥谭泥土的味道。他们孩子墓地的味道。

他们一直知道杰森15岁会是个坎，他们担心过，但是充满希望，他们的杰森挺过了那么重的伤，也一定能挺过这一次。

谁能想到呢？谁能想到杰森并没有撑过那些伤，谁能想到杰森是死而复生。这已经足够把父母的心撕碎了，圣芒戈的治疗师竟然还说，他们不能去干涉哥谭的杰森，因为那是杰森的过去，不容一点差错。

他们只能等待。站在哥谭的公墓，躲在犯罪巷的阴影，等待着奇迹如期而至，等待着他们孩子从地狱爬回人间，等待着在他的必经之路上放上一个门钥匙，等待着他和门钥匙一起回到过去。

该死的等待，早已厌倦的等待。

他们现在还在等待。

金妮又看了一眼钟，确认杰森的指针指着外出，恶狠狠地说，“你不许告诉杰森我们发现了他对钟干的事，等这小子回来再好好算账。”

*

离圣诞节还有两天，莉莉和阿不、已经从学校回家了，詹姆也不每天和同事跑出去玩了，三个孩子都乖乖地在家里。

但是，杰森还没回来。

家长们的脸色已经相当不好看了，为了逃避，晚饭后三个孩子主动请缨装饰院子和圣诞树。

“想想办法，”阿不思催促，“妈妈快要喷火了。”

“能有什么办法？”詹姆在往圣诞树上挂满彩带。

“那边那条往右边移点，”莉莉一边指挥一边给他支招，“我有个办法，明天杰森还不回来，你就去他那儿，来一个无伤大雅的昏昏倒地，然后把他扛回来。”

“哦，现在你兄弟的自由和个人意志就不重要了？”詹姆挖苦道。

“这是两码事，”莉莉轻描淡写地说，“要不是我还没成年，不能在校外用魔法，我三天前就把杰森绑回家了。”

“彻彻底底两码事，”阿不思帮腔，“去哪儿生活和工作——个人选择，圣诞节不回家——这关乎到全家人的圣诞节。”

“等等，”莉莉上下打量了会儿詹姆，非常肯定地说，“你知道杰森什么时候回家。”

“我不知道，”詹姆立刻否认，“他没和我说过这个。”

莉莉穷追不舍，“那他和你说什么了？”

詹姆打定主意不看她，“他什么都没和我说，好了伙计们，我们把注意放回我们的工作上好吗？这棵树还没装饰好呢。”

“詹姆！”莉莉非常不满，“杰森还好吗？他被什么绊住了？嘿，你认真点，你不能帮他瞒着父母。”

“看在梅林的份上，”詹姆无奈地说，“为什么杰森不能是贪玩在外面多玩几天啊？干什么这么担心？”

“干什么这么担心？”阿不思重复一遍，“他几乎一年进一次圣芒戈，你问我们为什么这么担心？”

“有那么夸张吗？”詹姆弱弱反驳，“不就三次吗。”

莉莉被气笑了，“我们三个还有谁在圣芒戈住过院？三次还不够吗？你知道爸妈每一次都有多担心吗？两年前妈妈心都快碎了，虽然他们什么都不肯告诉我们，但那一定很严重——他们甚至想过把杰森留在家里不让他出门。”

“我怎么不知道？”阿不思问，“什么时候？”

“我也不知道，”詹姆说，“他们怎么改变想法的？”

“因为杰森可能在哥谭还有一个家庭——梅林啊，你们天天在家只关注晚饭吃什么吗？”莉莉恨铁不成钢。

詹姆大惊失色，“什么？另一个家庭？”

“嘘，”阿不思说，“你们听见什么了吗？”

莉莉依依不饶，“阿尔，别打岔，这事儿没完呢。”

詹姆也听见了什么，大喊，“真的有什么声音，快看天上。”

伴随着铃铛声，一辆晶莹剔透的雪橇正向这里飞来，拉雪橇的独角兽也是透明的。

莉莉瞠目结舌，“不会是……他不至于……这么戏剧化吗？”

“跟你说了别担心的，”詹姆高兴地冲着雪橇挥舞双手，“他从哪儿搞来的？好酷！”

雪橇平稳落地，拉雪橇的独角兽化成冰晶消失了，穿着一身大红的圣诞老人装扮、满脸雪白胡须的杰森从雪橇上跳了下来，张开双臂大喊，“惊喜！”

莉莉一脸冷漠，“我竟然还为你担心，我真傻。”

阿不思看着杰森脸上的胡子，敬佩地说，“你这次是下血本了，哥。”

“这个？”杰森把头上的圣诞帽摘了下来，他的脸上立刻干干净净，他反手把帽子扣在阿不思头上，阿不思脸上冒出了胡须，“圣诞老人装扮帽，你喜欢就送你了。”

哈利和金妮听见院子里的动静，走了出来，看见四个孩子吵吵闹闹，金妮无奈地叹了口气，哈利揽过她，两个人静静地站着，注视着孩子们。

*

杰森好不容易从詹姆的锁喉里挣脱出来，看见爸妈站在门口，表情有些严肃，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杰森确实最近干了不少值得他心虚的事情，思考了一下，他先折回雪橇上拿上礼物，再向爸妈走去。

哈利接过礼物，没有立刻拆，“下次回来晚，提前和家里说一声吧。不然我们老是担心。”

原来只是这个，杰森松了口气，转过头看詹姆，“我和詹姆说了啊，我说我在芬兰买礼物，可能要耽搁两天。”

詹姆心虚地低头，“我不是想着这样就能给大家一个惊喜嘛。”

金妮又好气又好笑，板着的脸松了下来。杰森抓准时机送上了礼物，“就是这个让我在芬兰那里等了几天，因为我错过了之前一批。”

是一件绣着北极夜空的斗篷，星星和极光交织，在斗篷的下端闪闪发光。金妮披上它，对着杰森张开双臂，杰森弯下腰，顺从地接受了妈妈的拥抱。

金妮说，“之后也别折腾那个钟了——它老了，就让它好好显示孩子们在哪儿吧。”

杰森在这个拥抱里有点恍惚，什么时候金妮已经比他矮小这么多了？什么时候他已经能和哈利平视，甚至略微高过哈利了？杰森不得不承认，父母正在老去。

他郑重向金妮保证，“我之后一定不会错过任何一次圣诞，任何一场家宴的。”

哈利招呼杰森进门，“晚饭吃过了吗？饿不饿？再来点？”

“詹姆，”金妮呵住了想要跟着进门的詹姆，“先把你的任务完成——你不会就想把圣诞树那样放着吧。”

“好吧，”詹姆垂头丧气，“来帮我不？莉莉？阿尔？”

莉莉和阿不思在金妮开口的时候就拉着杰森跑进来家门，詹姆任命地独自留在院子——他知道作为他瞒报杰森行踪的惩罚。

杰森被家人们簇拥着踏入家门，属于家的气息扑面而来。有些旅馆点着好闻的熏香，让你感受到温暖和舒适，踏入客房时也能闻到床铺清洁的气息。但哪儿的味道都比不上家的味道，只有闻到家的味道，才会有一种落地的实感，真的到家了。

杰森深深吸了口气，“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3-08-28 14:39:30~2023-09-02 23:50: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晨曦包子 40瓶；ViewerX_X 15瓶；flash 5瓶；猫猫太粘人、一只可爱的按爪兽、我和作者比命长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