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密室出来，几个人站在广场上聊天。
白宇舟大口呼吸室外的新鲜空气，紧绷的神经得到松弛，整个人重获新生。
“特么的，朋友圈炸了！”大哼哀嚎震天，“我特么的成gay了！”
白宇舟神经再次绷紧。
那贺野的朋友圈岂不是也炸了？
手机被没收几个小时，足够同学们在评论区发表论文了。
白宇舟看向身侧，贺野在看朋友圈，很专注，眼球上下转动，拇指在屏幕上滑。
白宇舟后仰身子，偷看手机画面。
就这一次！下次绝不窥屏！
他真的好想知道那条情侣朋友圈会有什么留言。
贺野扶住白宇舟快要倒下去的腰，把手机送到他面前。
“给。”
白宇舟慌忙捏住手机，此地无银三百两：“给我干嘛？”
贺野没有戳穿他，只是笑着：“给你看看大家的祝福。”
祝福？
白宇舟一看，面部神经抽搐，留言说什么的都有。
——“恭喜官宣！”
——“学神你还是被男人抢走了，呜呜呜。”
——“学神你男朋友太漂亮了吧。”
——“你两谁上谁下？”
——“学神，我看上你男朋友了！”
手机被抢走，贺野删除上面这条留言，返回联系人界面，删除拉黑一条龙。
白宇舟讪讪地摸了摸脖子。
玩笑而已用得着这么绝？搞得好像他们是真情侣似的。
显示有新的朋友圈，点开一看，是大哼的澄清说明。
——“人和狗没有结果。”
配图：密室打折宣传单。
贺野看完，熄屏。
白宇舟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问：“你怎么不发澄清说明？”
贺野秒答：“没必要。”
白宇舟左思右想，为什么没必要？
抿唇微笑。
难道，他想假戏真做？
想不通，只听贺野问他：“你介意吗？介意的话，我就澄清。”
“不介意。”白宇舟秒答。
-
几个人分开，贺野和白宇舟打车回家。
一路上，白宇舟回顾今天发生的事。
仔细想想很奇怪。
他本想试探贺野是不是深柜，可是贺野的表现出乎意料。
贺野根本就不怕被任何人当成gay，不管是在密室的陌生人面前，还是朋友圈认识的人面前，他都没在怕的。
哪有直男是这样的？
那贺野之前恐同又是怎么回事？恐同深柜突然想通了？
不管怎样，白宇舟已经认定贺野是gay，八九不离十。
但是，他还需要做最后的确定，最可靠的办法还得是身体接触。
-
晚上，白宇舟和贺野趴在床上玩手机。
贺野的床不大，两个人躺有些挤。
贺野接了个电话，告诉白宇舟：“明天返校吧，我爷爷后天回家。”
白宇舟把头埋在胳膊里。
返校以后就不能天天身体接触了，舍不得。
白宇舟上下扫描贺野的身体，想要试探他的底线，抬眼看时钟，才八点，太早了，决定拖延到十点再试。
先聊点别的。
“明天几点出发？”
贺野没有正面回答，略显犹豫，“明天我要去一趟燕大研究组，你是等我回来还是先返校？”
白宇舟也没有正面回答：“帮你爷爷送东西？”
贺野一笑：“小机灵鬼，偷听到我电话了？”
明明是你不避人，可不是他偷听。
白宇舟问了一直以来很疑惑的问题：“为什么你家里人都是燕大教授，可是你却到清大去读书呢？”
贺野对他向来有问必答，这一次却沉默了。
含糊的说：“跟燕大没缘分吧。”
贺野眉头紧皱，白宇舟看出这是他的雷区，于是乖乖的，不再追问。
-
抬眼看钟，八点半，时间过得好慢。
他跳起来，满卧室乱晃。
“可以看你的东西吗？”
贺野完全不介意，只是说：“太乱了，没什么好玩的东西。”
白宇舟心想，乱是乱点，但是他可以从这堆杂乱的书籍里打探情报。
万一找出点什么gay相关的，不就直接坐实身份了吗？
但是这也太乱了。
他一直以为床边是一个堆满书的书桌，直到把书分门别类放好，才发现这里有个书柜，只不过被埋了。
这是有多喜欢看书？都是物理……不对。
白宇舟拿起一本，又拿起一本，然后问：“怎么这么多心理学的书？”
贺野：“感兴趣就看了。”
虽说如此，这也太多了。
白宇舟从杂乱的书堆里一共找出了九十六本心理学书籍，还不是趣味性读物，而是专业书。
“喜欢心理学怎么不选修？”
贺野看着他，像是要用眼神把他牢牢锁住那样深深的看着他。
“我不喜欢心理学。”
“哦。”
白宇舟搞不懂了，不喜欢却感兴趣？
而且，贺野眼神中的潜台词，他也看不懂。
不过这不重要，抬头看钟，九点。
白宇舟翻到一本相册，是贺野小时候的照片。
他的手指顿住。
“你小时候跟现在差别好大。”
贺野突然抱住他，把脑袋放在他的肩膀上，视线落在那些照片上。
“差别很大？你喜欢以前的还是现在的？”
白宇舟感受到贺野的体温，不自然的扭了一下身子。
“喜欢现在的。”
贺野：“为什么？”
白宇舟啪一下关上相册。
“因为你小时候脸臭，像别人欠了你八百万似的。”
一点也不夸张，小时候的贺野跟现在的阳光学神形象完全不同，是个阴郁小孩，浑身散发黑暗磁场，周边三百米内的生物都难以近身。
贺野小时候竟然这么不快乐？为什么？
白宇舟发现贺野身上好多谜团，都是他从未发觉的。
睫毛垂下，有点伤感。
他好像并不了解他的暗恋对象。
相册被贺野一把夺走，扔了。
只听贺野低声：“明天返校了，现在想不想做点什么？”
白宇舟心头一跳，抬眼看钟，九点半。
艹，贺野比他还急。
白宇舟把人推开，装听不懂：“做什么？学习吗？”
贺野拉着他的手倒在床上。
“学习也行，你想学手工吗？”
贺野一本正经，白宇舟却脸色爆红。
他真想用枕头闷死他个不要脸的！
今天不到十点，谁也别想做点什么！
白宇舟从贺野身上下来，抢他的手机，命令道：“解锁，我要看朋友圈。”
贺野侧躺着，撑头看他：“密码你知道。”
白宇舟挑眉，难道是自己的生日。
战战兢兢输入。
密码错误。
艹。
是他自恋了，好尴尬。
贺野盯着白宇舟微红的耳尖，没说话。
白宇舟撅嘴，劈里啪啦输入贺野的生日。
密码错误。
白宇舟整个人傻住了。
他猜不到啊？贺野又说他知道？
贺野在旁边笑个不停，白宇舟捂住他的嘴，试图把他闷死。
“告诉我，快！”
贺野挣脱出来，还在笑：“你真的知道。”
白宇舟没办法了，试错了无数次之后，灵机一动，输入他们初次见面的日期。
解锁成功。
白宇舟一下子不说话了，浑身发麻，细细小小的酥麻渗入每一个毛孔。
什么人会用相识纪念日做密码呢？白宇舟能想到的只有情侣。
贺野其实真的喜欢自己吧。
白宇舟觉得自己的猜想一点一点浮出实体，不再是虚浮的海市蜃楼。
贺野盯着白宇舟越来越红的耳尖，低语：“就说你知道的，没骗你。”
-
时钟还没走到十点。
白宇舟心一横，咬牙，关灯。
今天他主动！
房间被黑暗笼罩，只有窗帘缝隙透出一丝微弱的月光。
白宇舟像只猫一样，矫健地钻到贺野怀里。
他低着头不让人看到表情。
“贴贴。”他说。
“嗯。”贺野搂着他。
两个人沉默的抱着。
贺野很平静，白宇舟却心烦意乱，不停用腿蹭床单。
他没胆子，但是又想。
虽然他们胡闹过很多次，可是没有一次是抱着的。
抱着实在太暧昧了，如果身体的其他部位不接触，还可以说是好朋友间的互相排解，但是如果抱着做这种事，关系应该不言自明吧？
再嘴硬自称直男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白宇舟豁出去了，使劲踢一脚床单，然后用手去找贺野。
他听见贺野深呼吸的声音。
白宇舟害怕，停住了，然后就感受到贺野的手。
白宇舟控制不住颤抖起来，他闭上眼，轻轻抱住贺野，用头发蹭他。
“今天抱着可以吗？”白宇舟的声音非常小，小到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发出了声音。
贺野没有动，白宇舟咬着唇，极致的羞耻产生了泪意。
难道是他猜错了？他开始谴责自己哪来这么大的胆子。
下一秒，贺野紧紧的抱住了他，肌肤相贴，能挨的，不能挨的地方都挨在一起。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贺野的声音低沉，像一颗子弹打穿了白宇舟的心脏。
白宇舟脸色通红，好像整个人都陷进了贺野的身体。
他闭了闭眼。
告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