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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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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儿子呢?”路人甲问道。

“他呀,随白鹤游玩去了。”路人乙答道。

“云游四海何处为家啊!”路人甲感叹道。

“浪人四海为家,何需短叹,他这辈子规规矩矩做个浪人得了,心有归处便是家。”路人乙说道。

“你踩死蚂蚁啦!”路人甲大叫道。

“踩死大象,蚂蚁和大象一样,巨人……巨人……”路人乙说道。

“幻想主义者总是保持微笑和幽默,他们的心思比女人的心思还要复杂。”路人甲说道。

“你可以凭空消失吗?那个鼓手正在打坐,他打坐的姿势我从未见过。难道他是东方的僧人?可是又不像。”路人乙说道。

他们在讨论索·氟伊洛的时候,我学着索·氟伊洛样子将眼睛闭上,我坐在美人靠上闭目养神。

“我对他的衣服感兴趣,衣服上有骷髅头,好像是印上去的,我从未见过这样制作衣服的工艺,如果我能有这样一件衣服,那我可能做梦也会笑醒。”路人甲说道。

“我倒是对他身上背着得鼓感兴趣,那只鼓虽然看起来和普通的鼓没什么区别,可是我对它为何会肃然起敬?神秘的面纱总会被揭开吧。”路人乙说道。

当路人甲和路人乙讨论到这里的时候,我看见索·氟伊洛的表情有些扭曲,他抖动了一下身体,眼睛睁开,然后用愤恨的眼神看向他们。

“雷啊,劈啊!劈碎他们愚蠢的脑袋!脑袋里出现大窟窿,我要钻进去瞧瞧,顺便将我的鼓带上。”索·氟伊洛大声吼叫道。

“这位鼓手,是否愿意将您的鼓借我用用?”路人乙嬉皮笑脸地走到索·氟伊洛的身旁说道。

“你的命值多少钱,能抵三条人命?滚开!滚开!我以上帝的名义发誓,罪孽深重,快滚吧。”索·氟伊洛说道。

路人乙露出凶狠的样子,想用武力来争胜负,可是当他听见索·氟伊洛的鼓声,他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又将身子藏在了凉亭的柱子后面,脑袋微微从柱子后面探出,之后路人乙和路人甲一起拔腿就跑。这次索·氟伊洛的鼓声像一位美人,你可以从他的鼓声里去幻想这位美人的美貌,也可以和这位美人促膝长谈,你为此陶醉万分。正当你想要捧着这位美人的脸的时候,一声男人的怒吼将你震醒,可是你却发现你依然在鼓声的幻境中,男人像一位屠夫,拿着血淋淋的砍刀正向你逼近,他将你推倒,因为你被美人迷惑住了,我的身体完全不能动。当砍刀上的血滴到你脸上的那一刻,你又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你终于从幻镜里走了出来,你知道危险就在附近,所以你会拔腿就跑。

我想,那两位路人的情况也是如此。正当我拔腿就跑的时候,索·氟伊洛站起来抓住了我的手臂,我无法挣脱掉,不过不到几秒钟,我心中的那份恐惧很快就消失了。读者朋友们,你们说奇怪不奇怪,每当我想起这一幕的时候,我的内心是痛苦和害怕的,因为它像我内心阴影一般恐怖和难以接受,真像是一条永远也走不出去的死胡同。

接着,我们走了半个多月,路途中我们碰到过形形色色的人,索·氟伊洛依旧表现得冷傲和疯癫,我在心里评判他为高傲与内向的综合体。路人讥笑他,他不为所动,表现得很平静,而我在想,作为他的仆人,我是否尽责了?我有仆人一样的忠诚,没有仆人一样的愚笨和滑稽,真正的仆人完全受命于他们的主人,而我却总是保持主观意见,我有我的行动轨迹,我有我的规则。

有一天我喝了酒,我在索·氟伊洛面前讲述着我的故事,他知道了我的故事之后,并没有安慰我。他喜欢闭着眼睛听我诉说,好似所有的事情都与他无关一样,可是,我打心里想成为他的仆人,如果他将我看成他的仆人,那我就是他取之不尽的财富,毕竟,我比他有钱多了。读者朋友们,我并非在这里洋洋得意,有一个事实就是,金钱在他面前好似一堆粪土,他对金钱不感兴趣。对于地位和其他身外之物他更不感兴趣。

有一个疑问一直埋藏在我心中,我们行走的意义到底是为了什么?或者换句话来讲,我们流浪的意义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们的目的地到底在哪儿?我何时离开?况且……我的身体现在已经能承受路途的奔波了,因为双脚的厚茧能为我证明,我越发黝黑的皮肤也能为我证明。让我感到惊讶的是,我居然喜欢上了行走。热衷于写作的我,居然喜欢上了行走,它告诉我,我的心还在路上,我的生命还未停息。

一路上,山川美景、飞鸟走兽、面貌奇异的路人、奇形怪状的建筑、数不尽的美食、不同习俗的穿戴的某个部落的族人、别有洞天的居住胜境等等,都让我大开眼界,学识用于观赏,更能深感其中,情怀更加深远,情感流露,真是溢于言表啊。

喝了点酒,我便行走在乡间小道上,观看金蝉脱壳的壮观景象、两只螳螂争斗的激烈场景,动物的□□繁殖,以及年轻的男男女女打情骂俏,索·氟伊洛坐在街道的角落里,而我却在街上闲逛——购买物资

有一个下午,我们来到海边,我闻到了海风与海岸边夹杂的味道,新鲜的腐臭味和腥臭味交汇在一起。大人带着小孩在沙滩上踩着细浪,捡着贝壳,还有的人正等着大浪来临,然后一个跳跃扎进海水里,他们去寻找鲸鱼的尾巴?还是去寻找深海里的宝藏?

索·氟伊洛坐在沙滩上敲着鼓,鼓声和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完全吻合。海面上好似有什么东西飘了过来,我与在我旁边观赏夜幕星河的人打赌。

“游过来的是美人鱼!”我说道。

“我认为是体型硕大的金枪鱼,美味的金枪鱼尸体,钓鱼佬喝醉了,误把金枪鱼看成了海妖。”旁人说道。

“那我们打赌吧!”我说道。

“赌什么?”旁人问道。

“赌钓鱼佬的钓鱼竿,美人鱼不会被钓鱼佬抱回家吧,床太小,丢了金枪鱼。”我开玩笑地说道。

“他是?”他问道,指了指索·氟伊洛。

“他是我主人,我是他的仆人。”我说道。

“他的鼓声很奇妙,鼓声里怎么会有丝竹管弦之声?”旁人问道。

“不好,那个东西快飘过来了,惊喜马上揭晓!”旁人继续说道。

索·氟伊洛停止演奏,他站了起来,径直地走向我。

“别去!如果我还能命令你的话。你最好听我的。”索·氟伊洛说道。

“我跟那个人打赌,我敢肯定他赢不了我,我也赢不了他。乐趣是自己找来的。”我说道。

“带着死亡的海水味,海水下面,那是真骷髅头。”索·氟伊洛用手摸了摸他坎肩上的骷髅头印花。

“原来真是美人鱼!”我开玩笑道。

“快走,海水拍打上来的死人尸体,我们见不得……自杀而亡……他们住在贝壳里,海水是苦的,也是咸的,海水的颜色……白天是蓝色的,晚上是血红的。鱼眼睛……人的眼珠子。”索·氟伊洛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不一会,我看见有人拿着裹尸布往海边跑去,围着的人群很快散去,我没有站在人群里,而是选择了在远处观望。索·氟伊洛站在怪柳树下,嘴里默念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词汇。不一会儿,他在胸前画着十字,将我送给他的酒拿出来,然后又在树下刨了一个坑,将酒埋于地下。他站起身围着怪柳树转了三圈,每转一圈他都会将双脚插入沙子中,嘴里默念着咒语,好似在做一场奇怪的仪式。正当我看得起劲的时候,有一个人影走到了我的面前。

“你猜对了,我赌输了。”

“还真是美人鱼?”

“是的!她是大海的女儿,他们在制作木筏,准备将她送回大海。”

“嗯,大海母亲的怀抱。”

“海上的灯塔会为她指明方向,我们没有找到食人贝,所以只能借助木筏,大贝壳可以将她装在里面,可惜时间紧迫,我们只能为她做这么多。”

“她的全身由鳞片包裹,她不会腐烂,那是大海的味道。黄昏已过,可惜没为她镀上一层金边。”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索·氟伊洛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两颗珍珠,一颗是黑白相间的珍珠,一颗是猩红色的珍珠。他将两颗珍珠给了我。

“一个是有一条鱼尾巴的,一个是没有鱼尾巴的,她自杀的时候流了两滴泪,两滴泪都化作成了珍珠,一颗是黑白相间的,一颗是猩红色的。黑白的世界,红色的天空,猩红的海水,海水里流淌的全是血液。而我们吃的盐,正是他们的骨灰。蒸馏的气体升到了天上,喝得还是血液。”索·氟伊洛低着头说道。

“我能听见大海里的魂魄,他们居无定所,寻找灵魂的家园。他们在深海的黑暗里游荡,有的找到了家园,有的被大海抛弃,所以他们漂浮了起来,他们的□□面向太阳,他们的灵魂在□□下乘凉。”索·氟伊洛哀叹道。

“快……快……她快被送走,将两颗珍珠扔向海里吧!动作要快!”索·氟伊洛吼叫道,然后重重地推了我一把。

我当时还没有反应过来,我急着往海边跑去,我看了远方的灯塔,我也看见了飘在海面上的木筏,木筏上还有几根蜡烛,我将两颗珍珠抛向大海,然后转身离开了。

当我走到索·氟伊洛的身边时,我看见他坐在地上,看他的样子很失落,还有点无助。我问他怎么了,他没有理会我。过了一会儿,他却在我的面前抱头痛哭起来。

“您怎么了?我的……主人,我是您的仆人,您痛苦我也会跟着痛苦……有人在床榻前哭泣,床上的人死了,您此时的样子像墓穴里的亡灵,有什么哀怨让您如此心痛?”我说道。

“我的孩子丢了,我抱着的鼓!找到……快去找到我的鼓。”索·氟伊洛撕心裂肺地吼叫。

“您的鼓丢了?”我问道。

“仪式,救赎仪式……我听见了自杀者的哀鸣,魂魄……很多……像山一样高……藏在深海里。哀鸣声此起彼伏,为了救赎她的灵魂,我将鼓从背上放了下来,准备这场救赎仪式……当我结束完……拿着两颗珍珠……却忘了……”索·氟伊洛跪在地上说道。

“我从未见过您如此……”我说道。

“如此不堪入目?那是与上帝沟通的桥梁,上面留存着上帝的气息,我必须在太阳还未重新升起之前将鼓找到。阿门!我却丢失了上帝遗落在人间的神器,我有罪,有罪……”索·氟伊洛站起身来说道。

“您似乎没有眼泪,您哭得很大声。”我说道。

“眼泪埋进了土里,我找到了无数颗眼珠子,现在他们不见了,踩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我的鼓是谁偷走的,小偷肯定没有走远。”索·氟伊洛说道。

“我的主人,我的钱袋在这里,您拿去吧,这些钱够您买一只鼓了吧!”我说道。

索·氟伊洛又重新将钱袋扔给了我,他将地上的背包拾了起来背在背上,然后朝客栈的方向跑去。客栈就在我们身后,并不是很远,所以我并没有马上追上去。我走到怪柳树下,看了看地上的刨痕,装酒的木塞,酒瓶里填满了沙子,酒瓶里的酒被怪柳树喝掉了。

我向四周扫视一圈,并未发现可疑人,我迈着沉重的步伐往客栈的大门走去。一进门,我看见有一位杵拐杖的老奶奶,年岁已高,可是对蚕豆特别感兴趣。她跟我开玩笑说:“牙齿里有虫,牙齿经常动,虫子就没法休息,没有睡眠的虫子,死的快。”我说道:“虫子跑到您拐杖上去了,您的拐杖上有一层密密麻麻的虫洞。”老奶奶笑开了嘴,门牙光秃秃,能招龙卷风。

我随老奶奶来到了客栈的里屋,我跟在她的后面,她像我的祖宗,而我并非是她的孙子。她像遛狗一样牵着我,我甘愿走在她的后面,因为过道很窄,还有一个原因是我现在并不着急马上找到索·氟伊洛。原因是,人多的时候,他疯言疯语起来根本不好控制,我是要面子的人,我想装作不认识他,可是,每次都是由我来为他收场。毕竟我是他的仆人,我愿意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亲吻他的脚。

客栈里的人很多,我找了一个空位坐下,站着的人挡住了我的视线,老奶奶在我的视线里消失了。我之所以坐下来是因为我找到了索·氟伊洛,他正站在原木桌上,眼神里充满了忧伤与烦恼。不过,他并没有放弃寻找他的鼓。他的眼睛像夜晚的猫头鹰一样,他在观察周围人的一举一动,一旦发现猎物,他会像狗一样扑上去。

“他踩翻了我的盘子,我的食物被桌子下面的狗吃了,他会遭到报应的。”一个彪头大汉说道。

“他是怎么上去的?我愿意拿同样的食物来换取您对我的尊敬。不过,你得告诉我他怎么上去的。”我说道。

“他是你什么人?哦,他从房梁上掉下来的,跟小偷一样,不过我很佩服他这样的本领。如果我有他这样的本领,那我就不用当猎人了。不过,我喜欢我的□□。”猎人说道。

“可恶的猎狗,他抢了你的食物。桌上站着的这个人,应该被赶出去。”披着长袍的修士走了过来。

我看这个人有些面熟,不知道在哪里见过,我对他有印象,不过,这种印象不太深刻,我想着如何帮索·氟伊洛寻找鼓的事情,所以,并未太过关注这个人。

“你快快将狗放了吧!如果我是那条狗,就算是死,我也要咬断那根束缚着我自由的链条,况且作为一只狗,我只能活十几年,时间短暂,我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要走在自由的路上。”索·氟伊洛说道。

“别管狗了,您快下来吧。猎狗一旦远离猎人,它就会跟你一样,你身上的味道真是让我难受,你玷污了我的食物,你会成为猎狗的食物。”猎人将□□拿了出来,然后将□□放在桌上。

“将您的猎狗,不对,即将成为流浪狗的猎狗,把它带出去。我相信,在您重新坐到这个座位上之前,我会给你半年的生活费。”我带着肯定的自信说道。

“多少?”猎人没有一丝犹豫。

我向他比了个手势,他点头同意了,然后将猎狗带出了客栈,客栈店主向我投来赞同的眼光。并吩咐店员免费送给我一瓶威士忌。当店员将酒端上来的时候,索·氟伊洛从桌子上跳了下来。

“我没有发现鼓的踪迹,它被人藏起来了。藏进了女人的闺房里,藏进了贵族的地窖里里,藏进了月亮之神的怀抱里。”索·氟伊洛坐在之前那位猎人的座位上,带着失望的语气说道。

“猎人想放猎狗咬你,猎狗很听猎人的话。您的鼓我会帮您找到,可能是被某个小孩拿去玩儿去了。”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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