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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这生意做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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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泠这一路速度实在慢,一直走到上元节。但她成绩好,携老扶幼在冬季长途迁徙,路上一个病故的都没有。

其中有杜郎中的功劳,药到病除。当然也是缪泠带得好,队伍里气氛佳,每个人都乐观向上,心情好便少生病。

这批人特别积极,并不干等着朝廷安置。还没到京城就开始内部分配人力,每片区域都安排工匠带领着修建屋舍。算来算去人手不够,便又提出互相借住的方案。总之,等到春耕时盖房暂停,全力播种。

缪泠笑道:“你们一向如此,还是特别给我省事儿?”

她一句话,借调军队盖房也容易。

头人说:“嗨,已经给世子添好多麻烦。”

林晟主张强一统,高度集权,但在缪泠这里好像不是这样。正是因为众人看她弱,反而变得更加积极主动。琼州军是如此,小姐的兵更是如此,连流民也是一样,有问题先想着自己解决,生怕给缪泠添烦恼。

张进带着缪从文迎出城门50里,双方相遇之后路上陪着走了两天。

吕佑笑道:“你咋不迎到克州。”

张进:“是我不想吗?”

抵达京城那一日,王府没派人来。快到城门时见到九儿,她说林晟有事忙,由她代为相迎。她凭什么代?缪泠既没相信,也没生气。

九儿特意打扮过,穿一件鲜红的披氅,边上滚了一圈雪白的狐狸毛,风吹起轻轻荡荡,浪漫又明艳。

缪泠被比下去了,她现在灰扑扑的,像一只漂亮的流浪猫。

王府没动静,但官员动起来不少。

数得上名姓的人家基本都搭起棚子,或施饭菜,或送生活用品和农具,欢迎百姓归家。

府尹和少尹都在现场,一个在城内引导登记归家,一个在城外把百姓按县镇远近距离依次送回。

各县镇都是县尉领兵来接人,说重视也行,要说提防也可。毕竟两三万人,随便骚动一下便有可能血流成河,就是拥挤、踩踏、打群架也够头疼。

然而什么事都没发生,往往刚起争执就被旁人劝下。

有人骂骂咧咧:“这种人咋还当差?当初城破时,他带头抢我家!”

几个友人连忙聚过去拦着:“明日再说,明日报官。今日闹起来,都算世子惹的事儿。”

缪泠觉得这样也不对,她的「好成绩」是用别人的委屈和忍耐换来的。矛盾并没有真正得到解决,只是暂时压下。

信武侯府也搭棚子,直接送布匹,很大方。堂哥和表姐都来了,缪泠取笑道:“大伯母用鞭子把哥哥赶来的吗?”

表姐嫌弃地看着她:“我以为就是身上臭臭的呢,怎么嘴巴也臭臭的?”

缪泠不依,抱着表姐滚来滚去:“臭分你一点儿。”

俩人笑闹着,表姐带她去后面洗手擦脸,等身边人少时说道:“我不做生意了。”

“怎么了?”缪泠轻声问。

有点儿惊讶,又有点儿意料之中。

“郑亮参我,主要还是打击你。”表姐缓缓说道,“她现在虽然下大牢,此事不了了之,但她参得对,以后还会再被提起。我们经营金银、盐酒、布匹和茶叶生意,还做水运、开米行,其中最赚钱的还有大宗金属交易。朝廷不会一直放任不管,但若收缩业务只保留一两样,我觉得没意思。”

“我想当官,去少府监。”表姐肯定地说,“我不管你怎样清高,这事儿得帮我运作。捐官也行,考进去也行,得给我机会,没人比我更懂手工、制造和商贸。”

缪泠把手上的水往她身上甩着玩儿,没有明确答应,但也没有拒绝的意思。

表姐说:“我又不是爱财之人,赚了钱不都是想着用在哪里更好吗?你说要用钱,只要在理,我没有多一句话的。你说要送人,我便送掌柜附赠产业。”

缪泠点点头打断道:“知道的,在琼州一地,咱们干的就是少府监的活儿呀!历朝历代一向是官造民销,咱们是表姐造。”

其实不完全「表姐造」,琼州商业繁荣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把「造」开放,民间可以自造自销。表姐没有抠字眼,因为她开心地听到缪泠说「咱们」,没有撇清的意思。

表姐终于放下心来,慢慢开始八卦别人:“孙千竟然能把郑司徒送进大牢!”

缪泠没有装傻,说道:“太子在,他就在;太子清白,他就清白。”

外头仍然熙熙攘攘,毕竟两三万人,原地解散也得折腾好一段时间。

缪从文掀帘子闯进来,声音洪亮地问:“阿姐,女子私房话这么长吗?”

缪泠微微笑,招手把他喊到跟前:“听说你成亲了?”

缪从文咧着嘴大笑:“娘子好玩,就是力气小,怕弄坏了。”

表姐赶紧过去捂着他的嘴,缪从文不耐烦地挣脱:“我不说床上的事,我说带娘子打拳。”

等到表姐松懈时他机灵地跑到缪泠身后,天真地问:“阿姐,他们千方百计教我做事,又不让我说,为什么?”

表姐急得脸红:“我没教你!”

缪泠轻声斥责:“别是这样态度,闹得从文更糊涂了。”

她转头跟弟弟耐心解释:“因为闺房之事是两个人的秘密游戏,说给别人听就不礼貌了,你可以同娘子说。譬如习武,跟师父学的功夫不能随便教给别人,对不对?万一那人品行不端,习得武功之后去欺负弱者就不妙了,是不是?”

歪理,但缪从文信,他说:“对,不能让别人欺负娘子。”

表姐哭笑不得:“怎么推导出这个结论?”

等到夜幕降临,事情终于完全安排妥当,百姓各自归家报平安,缪泠这才缓缓回侯府。

城门关闭比往日晚一些,特意等着她。

杨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下次离家出走请翻墙吧!”

缪泠笑道:“你怎么胖了?我不在京城,省事儿是不是?”

杨玖根本不胖,甚至称得上精瘦。京城重建后的第一个年节,天知道他这个唯一的城门郎忙成什么样儿!

缪泠回家后安稳睡一夜,第二天就开始忙碌起来。

先是缪从文带着新娘子过来打招呼,一群人欢欢喜喜地簇拥着。

新娘子年长,甚至比缪泠还大五岁。她是当年随陈国公进京的武将之后,这次崐州旱情严重,家里的物产都被人霸占,她便带着妹妹进京寻父。

她已经没有父亲,落难之时被缪从文搭救,于是就想报恩。

缪泠留她一起吃早饭,体贴地问:“京城风味可吃得惯?”

新娘子爽朗道:“挨过饿的,什么都爱吃。”

她停顿会儿,说道:“我还是唤你「世子」吧,「阿姐」实在叫不出口。”

“随意。”缪泠笑道。

缪泠没有多问,但新娘子自己憋不住,坦言道:“我不是那贪图富贵之人,只是想报恩。你们总逼从文成亲,他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烦躁得不行。我跟从文说好的,若他有一天明白什么是成亲,而且不想跟我过,我们就和离。”

缪泠微微笑:“我没有多想,太爷爷主持、父亲和母亲都点头的婚事,自然没有问题。”

“哦。”新娘子闷声应着。

“弟妹吃菜。”缪泠笑道。

「嘶~」新娘子倒抽一口气,想发作,但忍下了。

“我叫焕彩。”她说。

“好呀,焕彩弟妹。”

她很确定缪泠是故意的,恼道:“你怎么这样!不是做大事的人吗?”

缪泠收敛起玩闹之心,说:“我还没给你们送礼,你想要什么?做大事的人允许你自己提要求。”

焕彩被闹得无语,反反复复说:“世子怎么这样啊!”

缪从文在一旁抢答:“娘子想寻找父亲下落,便是收一收遗骸也是好的。”

焕彩赶紧制止:“父亲放心上的,别在世子面前提。”

缪泠微微笑,说:“没事。”

她不想给身边人压力,害他们变得小心翼翼。

缪泠什么都没说,但太爷爷早年征战四方,发生在缪泠身上的事,他都经历过,更能理解。郑亮参她的时候,太爷爷力保她,说不怪她。

她指责太爷爷袖手旁观、言行不一,但无论缪泠做错什么,太爷爷都会把「错」抹平,一句责怪的话也没有,还让府里所有人迁就缪泠。

所以她才会如此别扭,不能原谅太爷爷,但也不舍得毁掉他。侯府也许有愧于天下,但确实全心全意爱护她。

缪从文看阿姐发呆,以为是自己闯祸,赶紧保证道:“从文以后再也不说死东西,阿姐吃饭吧!”

事实上他根本不懂,舀一勺粥问道:“这不是淹死的大米吗?”

缪泠说:“死都死了,好好吃,别浪费。”

早饭后,张进叹一口气:“好多事呢,从哪儿说起!三娘离京之前收留苏荷,可还记得?”

缪泠点点头,但是纠正道:“没有收留,就是她来找我。”

张进又问:“那时候大王身边还有一个欣悦,跟苏荷一起出府的,三娘记得吗?”

缪泠恼道:“你直接说事儿,问什么问,我记这些干嘛!”

张进嘿嘿笑:“好好好,反正欣悦回来了,说苏荷的孩子既不是大王的,也不是太子的。”

缪泠算一算时间:“那也不能是孙修的。”

“是陛下的。”张进语不惊人死不休。

“他们有病!”缪泠大骂一句。

赖大运哈哈笑:“别急,不一定不一定!旁人总爱编排皇宫秘辛,其实没那么多事儿!以前还传我一张龙床八丈宽,一夜十二个美人伺候。放屁!我天天跟那帮大臣斗得筋疲力尽,回去倒头就睡,鬼都别来打扰我!当皇帝也挺无奈,这种事又不能张贴皇榜澄清。”

他说得搞笑,再配上无奈的动作更滑稽,把一屋子人逗乐。

缪泠说:“对!可简单了,搞不好就是林深的崽。他不是回家住过一段时间吗?算算日子正好。”

这话别人可不敢搭腔。

“还有第二件事。”张进正色道,“宫变成了郑司徒与孙千的私仇导致,太子仅有失察之责。处罚得很轻,太子闭门思过,东宫十率精简为六率。芸娘这边我暂且压着,但也压不了太久,他们至少要孙千死。”

缪泠轻声表示了解,没有具体说法。

张进继续说道:“第三件事简单,郑司徒倒台,白娘子跟郑郎的事儿便出现转机,喜帖已经送来。”

缪泠笑道:“备份礼吧!”

张进接着说:“大理寺来问过几次,英国公的案子要不要继续审?英国公愿意认罪,但显然是顶罪,大理寺不想办。”

缪泠娇嗔道:“装什么公正严明?有本事去拿真凶啊!”

“算了吧!”张进说好话,“欧阳墨来求情好几次,承诺不跟我们争,咱就卖个好呗!等开春土地化冻,菀州便要大战一场,越多人支持越好嘛!”

缪泠一脸不高兴,但从善如流地说:“好。”

方定桐笑道:“哦,原来世子得这么哄!”

缪泠否认:“我哪里需要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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