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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钦都司 岳鉴湖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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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医师(一个劲的摇头叹气,自言自语):真的怪哉!老朽从来未听过这么乱的脉象……

马文才(抬眼询问):怎么样?

胡医师(郁闷地站身起来):哦!从脉相上看……是个疑难杂症,这脉搏絮散而有力……征伐不断且忽上忽下,很是异常……

岳鉴湖(阴森森的声音在后面响起):你要是治不好英公子的病,小心自个的脑袋!

胡医师(一脸的惶恐):哦!哦!是……是……我一会儿斟酌一个方子……煎上几副药,再调息几日……应该……应该无恙……

说完,胡医师屁滚尿流的奔到外间开方子去了。其间起身太猛还差点撞翻了桌子,幸好被晚来的血珊瑚扶住,不然以他的混沌眼力定会摔出个好歹。

书写完毕,方子递将进去,却被马文才一把抢去,瞧了个仔细。但他不通医理,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血珊瑚(轻松带着调笑的语气):依我看哪,生老病死,皆由天命。他已是不中用了,何苦再折腾去……

马文才(横眉微微一扫,失控地吼道):狗屁天命!他的命是我的,怎么让他死是我的事!

血珊瑚(拍着起伏不定的胸口,喘着气说):马爷,好端端的,你发那么大的火干嘛?奴家好怕呀……

马文才(轻蔑地看了她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滚开!

血珊瑚听后脸色一白,却不肯服输。岳鉴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才不甘心的退了出去。

接下来按方煎药,英台也悠悠转醒,起身服了一剂药,可惜这病仍是有增无减。岳鉴湖一脸漠然地瞧着烧得满脸通红的英台,心中有些起疑。

岳鉴湖(将胡医师叫了出去,压低了嗓子道):你说实话,到底如何?

胡医师(立刻一揖拜了下去,无奈的摇头):请恕老朽学艺未精……行医半百还从未见过这么令人费解的脉象……我看……还是……还是给他早点准备后事吧!

岳鉴湖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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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轩外的熬药小童靠着门沿打着瞌睡,药罐的苦汁已经煮沸。英台直挺挺的躺在藤榻上,却不见马文才的踪影。

一阵微风吹过,将桌上的风灯吹的火苗闪烁。英台突然睁开眼睛,纵身跃了起来。刚刚还是不治之症的病人,此刻竟像无事人一样!

她四下看看,打开后窗,闪电般地蹿了出去。她从未来过钦都司,内中院落方向纵深,全然不熟。一时彷徨无计,急纵而过,转了几个来回才寻到一处没有牌匾的书房。

英台轻手轻脚的上了台阶,确定房内无人,才打开门,闪了进去。她快步走到黄花梨大案前,仔仔细细翻找了一遍。空忙了半天,加上下面的抽屉仍是一无所获。目光再转向身后的一排排书架,挨个的翻找。

正在她乱翻一通之际,寂静的书房传来一声响动。紧接着,一柄带锯齿的钢刀一亮,“呛”的一下架在英台的后颈上。

一个沙涩的声音:你是什么人?

英台(心头一震,缓缓开口):透明人!

那声音猛的一阵大笑:你以为老子会信?

英台(闭上双眼,双手一压):你可以试试!

那声音冷笑一声:鬼才会信你!

突然“嗵”的一声,从英台的脚下爆起大片浓浓的白色烟雾,顿时把自己的身形遮住了。那声音的主人猛吃一惊,钢刀连挥。然而,面前已经空空如也。

那人(咬碎了银牙,恶狠狠的吐出一句):小崽子,别让老子再碰到你。不然,老子一定活剐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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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藕轩。

英台踉踉跄跄的从书房逃了出来,就连咳带喘的拍着胸脯深呼吸。

自从进得自然阁后,她才得知龙旋锋的功夫并非全是遮眼戏法,恰是古彩戏法和东瀛忍术巧妙的结合一起,让人辩不得真假,防不胜防。但东瀛忍术习学方式隐秘,龙旋锋又不愿教她,英台只得私下里偷学了几招。这次烟雾虽用量过多,到底算是救了一命,只是下次恐怕就没那么好运了。

前脚还没迈进轩里,抬眼便见案上放着一壶酒,马文才懒洋洋的倚着桌子自斟自饮。

马文才(突然唇角一弯,挑眉道):舍得回来了?

英台微愣,抿了抿嘴巴,知马文才在奚落她。只是这话含着微微的怨气,竟似一个质问情人的醋味口吻。见英台不吱声,马文才斜过眼睛盯住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马文才(眉毛高高地挑起,口中讽刺道):看来那个睁眼瞎的大夫本事不小,你的病这么快就好了!

短暂的怔愣后,英台徐徐吐出一口气,放在胸口上右臂慢慢垂下。

英台(变了变脸色,强自镇定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马文才(眼神中满是玩味和耐人琢磨的笑):哼!在书院里你从来不食紫茄,怎么今天刚改了喜好,便落下病来?

英台不自然的蹙起了眉毛,心里咯噔一下。难道马文才已经觉察到自己的病源是如何得来?

自打进了钦都司多日,英台仍不得信任,整日里被困在房里,明里暗里都被人监视。眼看时间飞逝,一月之期已经过半,她心里郁闷,于是打算兵行险招。

今日酒菜中有一道茄鲞,她便心生一计。这紫茄正巧是自己的软肋,只要食过紫茄,必会异常发起病来(注:过敏现象),过了一二日又会奇迹般转愈。旁人不晓实情,全当她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水流。

机会就在眼前!若食用紫茄后,发病的得当,惹得岳鉴湖等人对她没了耐心,权当是个病魔缠身的废人,放松了监视,说不定趁此机会就能找到钦都司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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