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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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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次日为图清净,沈三爷想出一个好办法,把沈诺和小姑娘们隔开,让他与沈渡同乘。

“四郎去和兄长一起学医理吧!”

他以为这样安排绝对没问题,只要沈诺在车上,三个小姑娘就拿他当下饭菜,话题多得让人受不了,沈诺不在,看她们还能怎么闹。

沈诺听话地爬上沈渡的马车。

沈三满意地回到车上,突然惊觉人数不对!

三个小姑娘把各自的丫头喊来了!云萱、彩樱、彩芩出门后也放开胆量,跟姑娘们挤在一起说说笑笑。

他眼睁睁地看着三个变六个,女娃们还拿出一把扇牌儿,四人一局,沈珊儿先做庄发牌,一局下来输家下场,闲家轮流上场。

女娃们自得其乐,车顶都快闹翻了。

沈三爷叫天天不应,中途休息时,他换去了沈渡的马车。

方郎中一路给两个孩子讲药材,说药性,沈诺听不懂,又不像在家学时被拘着,便天马行空、提出很多奇怪的问题,譬如:

“男童满月以后的尿算不算童子尿?”

方郎中很有耐心,“严格来说不算,满月前尿的才算,但也还能用。”

以及“人中黄是人的粪便吗?”

方郎中摇头:“人中黄是甘草末炮制的,并非人的粪便。但是炮制的过程嘛。。。。。。”至此不再细讲。

沈三爷的脸色变来变去,看起来很想跳车。

沈渡学得仔细,接着这个问题问下去:“先生,那人中白是什么呢?”

沈三两眼一闭,早膳在胃里翻滚。

第四日终于走到了阳州,方郎中的宅子是一座三进院落,家中仅有他和老妻,儿子料理医馆,经常不在家,整个宅子显得冷僻悄烟的。

沈家子侄带着下人和护卫们一来,方府各个角落都是人声,附近的邻宅听到喧嚣,还以为方家娶媳妇了。

方郎中这趟带沈渡出来的目的,是教给他医识,因此一到阳州,就片刻不耽误,带他去医馆。

那几个小的知道后,纷纷举手要跟去看新鲜,方郎中全都照准,然后对沈三爷笑着道:“有劳三爷一起去吧。”

沈三咽下苦水,对子侄们说:“跟在我后面,到了医馆不准乱摸乱碰,不准高声说话,不准独自乱走!”

他想了想,又命护卫们跟来,这五个宝贝疙瘩,少根头发都是他的责任,还是小心为妙。

方郎中只管教沈渡,“你跟着我,听我如何与病人说话,如何诊病开方。”

沈渡点头,他听声辨味,摸索到了秧秧的手,牵住后小声叮嘱她:“跟着哥哥,别乱跑。”

他敏锐地感觉到,三叔这几日精神不济,还是他亲自把三妹妹抓在手里,才能放心。

方郎中家传的医馆很大,坐诊郎中数十名,学徒多至数百,从各地赶来看病的人也很多,甚至这条街上开的几家脚店,都被闻名而至的病人住满了。

一行人来到医馆,沈三见此规模,便严令护卫随身跟紧几名子侄,以免他们顽皮,冲撞出事。

馆内井然有序,郎中们各有一屋,病患在屋外排队等候,秧秧被沈渡牵得紧紧的,跟在方郎中身后。

坐诊的郎中见到师傅,纷纷在屋里起身颔首,有个青年郎中还跑出来说:“师傅,我有个病人拿不准,您快帮忙看看。”

方郎中噙笑:“请病人到我屋里来吧。”

青年郎中忙叫学徒去请,方郎中对秧秧笑道:“你给哥哥看路,千万别松手。”免得她在馆中迷路。

秧秧大声说好,软热的小手牢牢贴着哥哥。

沈三见方郎中带沈渡和秧秧进了屋子,门外还有护卫,应可确保无虞,便自己盯着余下几个,不让他们离开自视线范围。

方郎中坐下来,安排兄妹俩站在身后,“渡儿用心听,所谓望闻问切只是基础,医者自身的感官更重要。”

门帘掀开,青年郎中命人背进来一名男子,口中哀声不止,身后是名抱孩子的妇人,还有位惊惶的年轻人。

方郎中淡淡睨视,只见男子抱着右腿蜷成一团,痛呼得仿佛要死一般,脸色却甚感平常,而那妇人则是啼哭:“天可怜见,我夫君和孩子被驴车撞倒,那腿定是断了!还有孩子,郎中快看看孩子吧。”

说着将怀中孩子扭过头来,竟然有一片血污粘着头发。

孩子大约两三岁,模样呆滞,不哭也不喊疼。

方郎中沉下脸,让人把男子放到地上,先令验伤:“摸骨,看股骨有无伤损。”

沈渡倾耳,认真听诊断的过程,他察觉秧秧的手正逐渐变僵硬。

“师傅,股骨无碍。”

“看膝部关节,脚踝,大腿骨。”

青年郎中的手刚触到膝头,男子就杀猪似的嘶喊起来,“轻点轻点!”

“问题应出在膝部,可弟子觉得。。。。。。”

“好了,不用验了,抱孩子过来。”方郎中已经确定,驴车的主人是被这一家子讹骗的。

小孩头顶梳着总髻,后脑勺也有两个小髻,粘在软发上的血迹还湿淋淋的,他被颠倒放趴在妇人腿上。

“我苦命的儿,你是不是摔傻了?儿啊。。。。。。”妇人尖利的哭声让人焦躁。

沈渡察觉妹妹已经很久没有动静了,他抬手揽住秧秧的肩头,轻轻摇唤她:“三妹妹?”

秧秧目光淬火,死死盯着哭喊的妇人。

冤家路窄,被驴车撞伤的一家正是她前世的爹娘!

这对夫妻的嘴脸数次出现在她的噩梦里。跟前世一模一样的场景,不同的是,被车撞的孩子不是她。

秧秧全身的血肆虐倒流,催促着她爆发,她突然打了一个极大的寒噤。

沈渡立刻感觉到她的身子剧抖,他迅速把秧秧搂近身前,温声:“是不是穿少了?”

秧秧抽出一丝力气摇头,沈渡注意力全在她身上,听到她的否认,诧道:“那是怎么了?”

方郎中仔细检查过孩子的后脑,妇人又将孩子翻身抱起来,在怀里细声哄,这孩子长得白嫩,就是太呆,没什么表情。

秧秧又摇摇头,望向装断腿的男子,凉凉一笑。

林大成,庄花娘,你们今日是自投罗网。

沈渡追问:“到底是怎么了?”

她不答,沈渡便着急道:“我让护卫回去拿衣裳。”

秧秧拉住他不让,半天才说:“哥哥陪着我就好了。”

方郎中怜然望着那孩子,他后脑的伤口是新的,然而是被利器所伤,并非磕碰伤,假装断腿的男子全身上下无一处伤损,这对狼心的夫妻,是专门牺牲孩子,换取银钱的骗子。

若他们赚不到今日这笔钱,肯定还会有下次,于是方郎中说:“大人只是轻伤,养几日便无妨,但孩子的伤须得重视,我开方子,你们抓药去吧,记得伤口不能沾水。”

男子装了大半日,听见说轻伤非常的不服,多亏郎中又说孩子伤重,他才没再闹,只是阴笑着,盯住赶驴车的年轻人。

年轻人一脑门子汗,忙答应道:“烦请郎中将方子给我。”

妇人挣扎上前捶打他:“都是你害的我儿子!你赔我儿子!”

年轻人狼狈抵挡,青年郎中忙将妇人拉开,劝说她安静。

“他必须赔,我儿子若好不了,他就是倾家荡产也要赔!”妇人恶声道。

“好了,都出去!”方郎中不愿再看这场丑态百出的戏,厉声喝止。

年轻人耷拉着头,被妇人推推攘攘出了门,男子不再让人背,一瘸一跛地跟在后面。

青年郎中没走,他也看出了不对劲,心里其实挺后悔的。

“师傅,弟子眼拙,让这家人耍了。”

方郎中摆手:“以后多个心眼,回去坐诊吧。”说完回头对沈渡道:“长见识了没?”

沈渡搂着秧秧,胡乱点点头,口中答:“男的没伤,小孩确实伤到了头,他们是骗子。”

方郎中察觉秧秧脸色不佳,上前一把拉起她的手听脉,“心脉有些乱,也不像被吓的。。。。。。孩子,你在想什么?”

秧秧蓦然抬头,见方郎中眼中充满疑虑不安,便先冷静下来,颤声说:“那个孩子长得一点都不像他爹娘。”

方郎中瞳仁一缩:“三姑娘,你是说,那孩子是他们拐来的?你在担心这个?”

沈渡茅塞顿开,三妹妹刚才肯定看出了不对劲,他忙说:“怪不得三妹妹这样,若真如此,那孩子的命早晚要断送在他们手里。”

秧秧拉住方郎中的衣角:“我想救他。”

沈渡也拉住师傅:“咱们不能坐视不理。”

刚才方郎中网开一面,是因为孩子的伤需要治疗,但若孩子是他们拐来的,那事情就严重了。

这对骗子不知是何来路,有没有组织同谋,若插手去管,会不会惹来祸端,方郎中瞬间思量了很多。

“大哥哥,一定要救那个孩子,大哥哥!”

秧秧仿佛看见前世受苦的自己,她绝不能让悲剧重演,说完干脆自己追了出去。

沈渡立刻喊着三妹妹,和护卫一起追上她。

“他们肯定还在医馆拿药,去那边看看。”秧秧拉起哥哥的手,指挥他跑。

方郎中紧赶慢赶追来,气喘吁吁对护卫们说:“刚才看病的那家人,麻烦各位拿了,送去见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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