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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043 情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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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今年德拉科·马尔福会加入斯莱特林的魁地奇队。」开学的前一晚,德拉科坐在自己的小书房里,在笔记本上安静地写着。

窗外夜色弥漫,马尔福庄园在月光下静静矗立着,华贵而孤独。

「是吗,那可太好了!他就等着被我打得落花流水吧。」哈利发下豪言壮语。

德拉科却并不为此感到生气,甚至有些微妙的兴奋。

如果说,这世界上存在一个能让他毫无怨言地接受自己要成为找球手而非击球手的理由。那一定是,可以光明正大地和哈利·波特产生身体接触。

至于敌意,那同样是他从救世主那儿得到的,独一无二的东西。

他对波特的爱慕产生得十分微妙。

也许是已经从过去一年的敌对处境中获得了某种习以为常的扭曲快意。总之,德拉科诡异地享受着这种被救世主针对的“特殊”。

若论及深情,大抵总是既恨又爱。

他何尝不恨他?

他又何尝不爱他?

只是波特,又会爱谁呢?

德拉科提笔:「我会等着看的,不过我还是期待斯莱特林会赢。」

「情理之中。那么,明天学校见?」坚持提到霍格沃茨“见”似乎已经成为了哈利的习惯。

他明知道Sliver抗拒让他知道身份,却从未有一刻放弃探寻Sliver的身份。

哈利放纵Sliver的偷窥,只为了在他们真正见面的那一天,他能够对他说“好久不见”,而非“初次见面”。

「迫不及待。」不能跟救世主斗嘴的日子无聊得让人难捱。

但在那之前,他还有件事,已经不得不做。

德拉科叹了口气,呼唤道:“多比。”

小精灵应声而来,网球般的大眼睛看着德拉科:“小少爷?”

“你从我这拿走哈利·波特的地址做了什么?” 德拉科换上他那副冰冷的神色,不容辩驳地望向多比。

小精灵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他不想说,但无法违背主人的意愿。

***

“你在写什么?”

哈利正看着笔记本愣神的时刻,罗恩忽然发问打断了他:“怎么还笑起来了?”

哈利条件反射地碰了碰自己的脸——没有奇怪的表情,也没有奇怪的温度:“什么?啊,我只是在……写日记。”

“我不知道你还有这个习惯?”罗恩显得很是意外。

哈利心虚地说:“嗯……只是有东西想记录的时候会写一写。”

罗恩似乎只是随便一问,说完便继续摆弄他自己的东西去了,没再追问他什么。

哈利也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鉴于他的行李箱一个假期几乎没怎么打开过,所以也实在没什么可收拾的。

除了上学期放假前从医疗翼打包的一堆礼物。

其实绝大多数都是小零食之类的东西,毕竟大家也就是顺手给他带点东西当做祝福而已。哈利打算将这些东西分一分给大家当做火车上的消遣。

还剩下少数的一些真的是包装好的礼物和信件。

他一一拆开,基本上也都是一些小玩具,只是除了一件——银绿相间的礼盒——显而易见来自某位惯于隐姓埋名的斯莱特林。

哈利有些意外,他明明已经拆过一份来自Sliver的礼物——一个会自动调节温度、自动追踪睡眠中的人的毯子。

那么眼前的这个又是什么?

想起Sliver那时给他的留言是给他“藏”了一份礼物,哈利方才有些明悟。

因为摆在他床头的那封信,并没有署名。

所以写下那封信的“不明人士”,同样有份礼物要送给他。

一些半遮半掩、无理由的偏执。

但哈利还是控制了一下轻微上扬的嘴角,才撕开包装。

里面装着的是一个像是西洋棋盘的东西。哈利展开来看,立马就懂了——这是一个桌面魁地奇!

简单摆弄了一下,哈利就弄懂了这个东西该怎么玩。只要用手指指向想要控制的“球员”,就能操纵漂浮在“场地”上的“球员”进行守门、击球、抓球之类的动作。本质上这个游戏考验的其实是一心多用的能力,毕竟看上去只能有两个人来操作这个“球场”。

哈利显眼的新玩具理所当然地吸引了罗恩的视线。

“哇哦,看看你弄到了个什么!”罗恩丢下手里的衣服,凑到哈利跟前来,“你从哪弄来的这么精致的魁地奇玩具???”

“唔,不知道,”哈利无辜地耸了耸肩,“医疗翼的礼物堆里翻出来的。”

罗恩轻轻拨动上面代表着球员的骑扫帚小人,说:“那肯定是你的爱慕者送的,这东西看着就很贵。”

“或许。”哈利清了清嗓子,转身若无其事地研究剩下的信件。罗恩就坐在床边专注地摆弄着那个桌面魁地奇。

绝大多数信里都在努力赞颂哈利的光辉事迹,尽管还是很难相信,但哈利意识到自己确确实实是在学校里有一群姑且能称为“粉丝”的拥戴者的。

哈利看着他们精彩纷呈的爱意表达,心里却没有什么波澜。

他们这样爱他,却也没见过谁曾经在他被孤立的时候出来维护他。哈利并不怀疑他们书信中爱意的真实性,他们只是……无法触动他。

有些人的爱是清风拂面,温柔体贴;有些人的爱是流星坠落,短暂热烈;有些人的爱是饮冰淬火,蚀骨成魔。

哈利不确定自己会得到哪一种,但他期望的,是让他甘心溺毙于其中的,独属于他的无尽泽国。

简单地查看过后,哈利便将他们都送入了陋居的壁炉。想必他们中的大多数,在一个暑假没有得到哈利的回复后,已经将他忘到了天边去了。

人的情感世界,纷乱复杂又全然不讲道理。

有些人,其实没错。他们只是统统都晚了一步而已。

刚刚好的人,只需要一步。

天堂地狱,方寸之间。

哈利看着信封在火炉里化成灰烬,脸上没什么特殊的神色,火光映在他翠绿的眼眸中,有些许无情。

偏巧在此时,一只猫头鹰轻飘飘的落在了罗恩卧室的窗台上——那是赫敏的猫头鹰,他们都认得。

罗恩立刻扑过去,取下了猫头鹰叼着的信封。他兴高采烈地准备打开,却见上面赫然写着“给哈利”几个字。

“明天就回霍格沃茨了,有什么话不能在火车上说。”翻了个白眼,罗恩将信递给哈利。

哈利意外地接过信拆开,看见第一张纸上只写了一行字:

请确保罗恩没有在旁边偷看。

尴尬地转过头,哈利对上了罗恩气急败坏的目光。

“这没道理!她到底要说些什么,居然还要避着我?”

哈利心头大概有个猜测,但他不能说出来,只好满脸歉意地看着罗恩。

罗恩不敢置信地看着哈利:“哈利,你真的不让我看?”

“行,不看就不看,”罗恩气鼓鼓地继续满屋子收拾他的衣服——更像是在和衣服打架——嘴里还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什么事,搞得这么神秘,告白吗?!”

哈利摇摇头,掀开第一张信纸,露出下面写满字迹的第二张:

哈利,

关于你暑假前问我的东西,我查到了一些眉目。本来已经给你写过信,但听你说小精灵拦下了那些信,你一封也没有收到,我便重新写了一封。

那些句子,确实是节选自一首诗歌,只不过缺少了几句。我将补充完整的诗歌附在了信中。

哈利随后去看那第三张纸。

I don\'t love you except because I love you,

我不爱你,除非碍于我爱你,

I go from loving to not loving you,

我自爱中,到停止爱你,

From waiting to not waiting for you,

自等待,到不再等你,

My heart moves from cold to fire

我的心却从寒冰到烈火

I love you only because it‘s you the only one I love;

我爱你,只因为你是我唯一所爱;

I hate you deeply,and hating you

我深恨你,恨你

Bend to you,and the measure of my changing love for you

屈从于你自己,以及那丈量我对你嬗变爱意的——

Is that I do not see you but love you blindly.

正是我看不分明,却盲目地爱你。

Maybe January light will consume

或许一月的光辉将要灼毁

My heart with its cruel

我的心脏,用它残忍无情的

Ray,stealing my key to true calm.

光束,窃取我通往真正平静的钥匙。

In this part of the story I am the one who

在故事的这一章,我是那个

Dies,the only one,and I will die of love because I love you,

死去的,唯一的,我将被爱意困杀,皆因我爱上了你,

Because I love you,love,in fire and blood.

皆因我爱上了你,这爱,在火里,在血中。

哈利读完,沉默了片刻。他起身从笔记本的夹缝中取出那封“不明人士”的信,和手中赫敏抄下来的诗句对比。

他那三行诗中省略了两句话。

I love you only because it‘s you the only one I love;

我爱你,只因为你是我唯一所爱;

Is that I do not see you but love you blindly.

正是我看不分明,却盲目地爱你。

哈利看着这两行诗,久久不能回神。良久,他轻轻笑了一声,随后便像是停不下来似的笑个没完。

罗恩看着哈利的样子,有些惴惴,赫敏不会真的跟哈利告白了吧?

而哈利,自然是不知道罗恩在想些什么的,就算知道,大概也只会摇摇头叹一口气转身继续欣赏自己手里的信。

这位“不明人士”,还真是做什么都很别扭。偏要哈利追在后面解出他给的谜题,才肯揭开自己层层迷障下遮掩的真心。

热烈又冷漠。

赫敏工整的字迹无情地剖开他热烈的爱意,但他自己飘逸的花体却只肯冰冷地自陈怨恨。

哈利看了这首诗许久,像是想从寥寥数语中拼凑出那个,一眼便在人群中标记了他的同类。

是的,同类。

这世上能爱格兰芬多“大难不死的男孩”的人有很多,但能爱德思礼家楼梯下寡言的孤儿的人太少。

少到他只允许了这一个人,来爱他。

黄昏与黎明,共享同一片午夜。

那是他们,各自不为人知的狂悖底色。

***

整理好行李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哈利猜想Sliver大概睡了,但还是习惯性地给他留了消息。

「发现了你藏在医疗翼的礼物。」哈利捻着笔上的羽毛,狡黠地笑了笑,继续写。

「我很喜欢。」

写完,哈利便将赫敏抄下来的整首诗、医疗翼里的无名信、对角巷偶然发现的试写纸同笔记本一起,装进了他随身携带的皮包。

哈利摩挲着皮包,轻轻叹了口气。

尽管他时常追问Sliver的身份,但是他心里清楚,即便是知道Sliver是谁,他也无法和他光明正大地做朋友。

巫师界并不是流言的净土,而哈利已经受够了被孤立的痛苦。

他不想再被那样鄙夷、嫌弃的目光注视着。

也许邓布利多的计划失败了。他不想让我在赞美中迷失自我,却反倒让我如此地在意别人的看法。

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或许可以。

但是大难不死的男孩和斯莱特林,哈利猜想这绝无可能。

毕竟你能想象邓布利多爱上一个黑巫师吗?

世人将他们推到了这个境地,而无人能不畏惧人言。

所谓同类,是即便只能在午夜放肆拥抱,也要拼命熬过白昼的平常人。

作者有话要说:[1]情诗完整版:来自智利诗人Pablo Neruda的《I Don't Love You Except Because I Love You》。

原诗为西班牙语(没找到,我也不认识),故此处采用英语版本,译文为自作(可能有过度发挥)。

附一些翻译时的思考:

“从寒冰至烈火”一句貌似与上文情绪断开乃至相反,实则是使用了佛教典故“八寒八热地狱”,其中八寒地狱是较轻的,而八热地狱是较重的。

故我认为实际情绪是:因为爱你产生的痛苦,远不及试图停止爱你产生的痛苦。

这样才能和上下文衔接上。

至于,智利诗人为什么会使用佛教典故,经过我一番腰酸背痛地搜索,确认聂鲁达曾经在缅甸(佛教国家)当过驻外领事。

甚至于,这也并非他引用佛教经典的个例。类似的还有“整个大地是一朵花”,明显出自“一花一世界”的典故。

(如有错漏,欢迎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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