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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离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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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泠鸢是叶相域亲自送回来的,他倒也与路为一般,对自己将暗卫支使得远远地这件事很是不满,只是没有说出口。

东宫的暗卫认主,自太子薨逝后,便一直沉寂隐匿,即便是付泠鸢也无法寻到他们的踪迹,叶相域因曾也在暗卫营做过几日主官,竟能被勉强认为半个主子。

原本东宫的暗卫得了他的意思,近些日子总跟在付泠鸢的身后寸步不离,当真做到了如影随形。

“真是反了天了,支使都支使不动。”四周乍然出现甩不脱的陌生人,即便是感受不到他们存在的气息,也难免让人心中烦闷,“这到底是本殿的东宫,还是他叶相域的东宫。”

忍冬站在一边默默不敢说话,心中虽以为叶相域做得对,但却不敢表现出来,待她发完了脾气,才低声问道,“殿下今日的药还未用,女医叮嘱了,这药得趁热喝。”

院正与女医自她回东宫后,便一直被框在此处,每日除了诊脉换药,几乎没有什么旁的事可做,她那伤处不大,却极深,过了这许多日子伤处愈合得依旧很是缓慢,不过好在是没有什么大碍的。

在东宫清清静静地待了这许多日子,除去皇帝前来瞧了一眼,余下一众人等,都被冬青挡了回去,其中自然也有许久不见的林昭仪。

朝臣们见不到人,便只能一日一封章奏地往东宫里送,其中问安的占一半,仍在纠缠旧政与弹劾叶相域护卫不利的占另一半。

付泠鸢见着这些堆成山的章奏比整日喝那些苦药还要心烦,“这院正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这药熬出来竟苦的不能入口。”

她如今喝药已经不大皱眉了,只是院正今番开的这副方子实在难以入口,不但难闻回味还久,一日两餐,喝完只觉得连空气里都飘荡着苦味,那气味简直无处不在,比起东宫的那些暗卫差不了多少。

“殿下早日养好身子,也好早一点处置朝中政事。”冬青一面替她将弹劾叶相域的章奏挑捡出来,一面抽着空安抚自家殿下,“还有内宫那些,也都不是安分的。”

说起内宫,冬青这才想起林昭仪前来求见,还特意带了许多补身子的药材,东宫这几日就快被各种药材堆满了,什么人参灵芝的,再过上几日,东宫库房里的药材都快比御医院里的药材还要齐全了。

“林昭仪送了不少当归和阿胶来,说都是林大人这些年四处奔走才存下来的,请殿下一定要收下,也好用来保重身子。”

推行旧政虽不大顺利,可朝中官员调动却是没有停止过的,先从不官阶较低的文官们开始,几乎每处都有这么一两位被先行调动了职位。

虽是骤然变动也引起了一些混乱,但到底没出什么大错,底下的官员便是心中不满,也不敢同那些动辄告病不朝的重臣一般,折腾出太大动静,付泠鸢便也只当作看不见。

偶有不长眼的,实在不能适应,将手中政事弄的一团乱麻的,她也不惯着,直接罢了官,换旁人顶上,左右朝中领着闲差的进士举子多的是,一个个换过去,总有能够胜任的。

林昭仪怕是看着她心意已决,又想起自己如今与揽月轩的关系不如从前亲近,怕是林家丢了差事日后的日子更加难过,这才找着了机会又来示好。

“这些东西依着旧例,给院正看过再收到库房便是,留着日后或自己用或赏人都是方便,很不必特意说上一句。”

林昭仪既然还没有想明白,那便由得她慢慢想,左右她是不着急的,“弹劾叶将军的章奏全数退回御史台,另宣监察御史,沈厚务入东宫议事。”

如今御史台分为两派,闹的朝中鸡飞狗跳,沈厚务作为黄傅的得意门生,领着头地上奏弹劾支持恢复旧政的朝臣,临时与东宫结为同盟的许御史更是被他用一封长达三尺的章奏痛斥,其中罪名从阿谀馋上一直列到家风不正,付泠鸢当时看得到很是感慨,还特意叫身边的两个丫头一道拜读。

御史台整日在一起打口水仗,在一旁看热闹倒是快活,只是他们之间骂来骂去得发觉谁也站不到便宜,便非要找出一个人来主持所谓的公道,连带着她也要跟在后边受罪。

这罪受一两回也就罢了,整日这般,是谁都要心烦的。

沈厚务今日在御史台坐班,宣召没有多久便匆匆而来,文官之中,付泠鸢与御史台的人都相熟,从前年岁尚小时,她便很会找御史台的人哭诉,做了储君之后,又三不五时地要与他们打交道。

“沈大人来的好快啊。”她刻意离着沈厚务远远地,身上还披着披风,看着像是伤重体虚,受不得风的模样,“本殿在东宫修养不过五日,御史台的章奏就快要摞得比本殿还要高了,可见诸位大人辛苦,一心为着北楚社稷。”

“御史台众身为言官,本就应当为朝中诸事发声,当不得殿下的一声辛苦。”沈厚务听出她语中讥讽之意却不甚在意,又知她今日只叫自己前来恐怕是为叶相域一事,便干脆自己开口,“殿下将弹劾辅国将军的章奏全数退回,可见此番被刺是有隐情,只是不论其中缘由究竟为何,叶将军护卫不利……”

“今日召你前来并非为了此事。”付泠鸢伸手示意他不要纠缠此事,反到从桌案上找出一本他谏言旧政推行之事的章奏。

“前些日子本殿去黄府探病,光禄大夫也曾与本殿名言,推行旧政过急,恐回伤了朝臣们的心,引得朝中大乱,这点,你与光禄大夫的想法倒是一般。”

“只是你且好生想一想,这些日子的官员调任,又有哪一点,是推行过急了。”

就是为着防止朝中大乱,她才没有将调任一事做得太过,如今朝中三品以上的大员几乎没有挪动,四五品间的调动也仅十数人。五品之下的调动略显频繁,可即便是从前,五品以下的官员调动也一直是这般。

她尚且还未有大动作,还未动至所谓肥差,朝中便已然一副山雨欲来,未雨绸缪的模样。

沈厚务不知她骤然提起黄傅是何意,且她这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又很是让人奇怪,只能闭口不言,静待她的后文。

“这些日子本殿没有上朝,朝中便乱成一团,政事搁置无人处置,朝中重臣无故告假,难道御史台上书谏言,却只盯着恢复旧政一事,难不成御史台只谏国政储君,不谏朝臣胡为?”

沈厚务低声道了一句不敢,此刻才听懂付泠鸢的意思,也才明白自己弹劾许御史许久,为何他却事事退让。

“朝中吏治混乱,也多与无人主持大局有关,殿下若是保养好了身子,再度临朝听政,想必便不会如此了。”

付泠鸢冷笑一声,却不甚带起了一阵呛咳,许久才又恢复平静,“从古至今,君主不朝的日子多了去了,却没见过哪朝哪代能如今日这般,一切政事停滞,只靠储君一人处置的。”

“说起来,你们御史台的人一日一封章奏地送着,倒还要比他们那些什么都不做的好上不少。”

她说了一连串的话,少不了了喝盏茶喘口气,这功夫也刚好晾着沈厚务,让他想想自己究竟应当怎么做。

黄傅在自己去探病后,便找了沈厚务入府,这两人在府中说了大半日的话,想必也叮嘱过他应对之策,付泠鸢放下手中茶盏,一指顺着茶盏的边缘来回敲击,发出稍显沉闷的声响。

“沈大人既觉得朝中吏治混乱,又想不出什么整顿吏治的法子,不如去文选司呆上一段时日。”

文选司主事出缺,为了这个空缺朝中来来回回不知吵了多少时日,现下突然将这差事安到自己头上,沈厚务只觉得天降横财都不足以形容。

“臣……”

“闻听你是光禄大夫的得意门生,如今他病着,旁人不好随意叨扰,你任职文选司主事后,倒是可以常往他府中走动,有什么不明白的,自也有他帮你解惑。”

付泠鸢一手捂住口鼻,又许久不曾说话,像是压着不想咳出声来,沈厚务正为这突然而来的升官之事惊讶,也是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应当告辞离开。

“殿下身子不适,臣不敢叨扰太过。”他拱手弯下身子,深深拜了一拜,“御史台如今事务繁杂,难免有监察不到之处,臣调任文选司之前,会将近期之事详尽写下,以便殿下查阅。”

眼瞧着皇太女是要退让一步了,沈厚务也很是机灵地向她表了忠心,御史台对叶相域的弹劾须得停止,对方才提及的那些,无故告假的重臣的弹劾便该是开始了。

“沈御史先且退下罢,调任文书不日就会送到御史台。”她摆摆手,看上去累得很,“回去也同御史们说上一句,与其在朝堂互相撕咬,不如想想如何为朝廷分忧,规矩做事的人,总归是有好结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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