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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泰玉(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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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自己房间的窗边,女孩看着那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人,她终于禁不住好奇问玉琅篁:“他们不累么?”玉琅篁来到窗边,也跟着女孩一道看窗外,却是笑道:“累,也不累。”女孩不甚明白,却见那些人的神色带着几分郑重,像是了解了一些。

齐昶终究是年长些,因此他会领着玉乐安四处走动,玉琅篁则见无所事事,便寻一棵高树,坐在那树枝上看下头人来人往。偶尔,拿出自己的竹叶笛,吹上一曲。直到,玉琅篁看到那一袭熟悉的白色身影,他一下便跃到对方面前招呼道:“玄素!”这样一招呼,那人也看向他。

迎着对方的目光,玉琅篁心口一紧,不知该说些什么,张张嘴却是脱口而出那样一长串:“许久不见,两个小家伙还好吗?怎么不见你带出来?那样好玩儿的事,不把他们带出来,真是可惜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拿先前叫玄素领养的两个孩子做话题。

玉琅篁还想说,不如叫那两个孩子来见见玉乐安,反正差不多年岁,应该能玩到一起的。但没想到玄素是绕过他,想要去到别处。一见玄素这样的举动,玉琅篁微微一滞,放开手中的竹叶笛,转身便跟上:“哎!玄素!等等我!”又是在他后头不停说着,说以往封禅时候发生的事,又见到上来的那些朝臣们,就说起先前上元时候遇到贺兰敏之。

玄素听闻他这样说,也向朝臣望去,接着便见到巫珩。人群中的巫珩像是有所觉,也往他们这边看来,只有他能够看到玄素与玉琅篁二人,他向玄素颔首。

“说起来,上元偶遇贺兰敏之时候,便也见到这位执律者。他跟我说你会来封禅,看来真没说错嘛……那下回只要有封禅,我就可以在这里等你。”看到巫珩,玉琅篁也远远向他挥挥手,算是打了招呼。

而那端的巫珩,看了玉琅篁一眼,又收回了视线。

又被无视了呀。玉琅篁心想,好些年前是这样,现在也还是这样,一点都不好玩呐!

果然在听到玉琅篁这句话,玄素看了玉琅篁一眼,也就是那样一眼,让玉琅篁有些紧张。但从玄素不多外泄的神色中,他仿佛感觉到玄素略带责备的意味,是说……觉得我说了什么不好的话吗?但那并不明显,玉琅篁假意叹气,似有所试探说:“你看你又不怎么入世,我也就只能这样来找你了。要不然,玄素你就给我留个联系方式罢?”

毫无意外,没有得到答复,玉琅篁也不气馁,带着抱怨的语气又说:“你看你,好无趣……”话还未说完,却听得玄素说道:“修身先修心。”

修身先修心……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什么时候?难道是上次?

玉琅篁只觉天地间一片晕眩,有什么朝着心口重重压下,垂下眼帘,极力控制住自己不叫情绪外泄。随后便是抬起头来,状似不在意,又抱怨说:“玄素啊!你天天都这样嘛?难道不无聊嘛?你看你,那样好看一个人,却是那样无趣,没有姑娘会喜欢的!”

“不必!”

难道他……玉琅篁听到这两个字,又想说些什么,却是看到玄素转身离开,忙要喊住他:“玄素你别走哇,这封禅的祭仪还早着呢,你要去做什么?”那人像是充耳不闻,很快就消失在这个地方。

回到自己的屋子,玉琅篁便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是看书便是寻了一个有阳光的地方,在躺椅上睡觉。小丫头叫他出去,他也是懒洋洋应着,让齐昶带她去玩。

那一日午后,玉琅篁本躺在榻上,拿着一本书盖在脸上,像是要昏昏欲睡。却突然感觉到有一只小手不停在推他,拿下书,女孩兴奋地喊他。“你来看!”她将玉琅篁领到窗边,指指窗外。玉琅篁被这小丫头拉着,透过窗户看到那样一队人来到此处。玉琅篁则看到那样一堆人来到,紧接着出现的便是被簇拥而至的圣人。

看到那一男一女,靠在床边的女孩儿瞪大了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们与身边之人说话。若不是玉琅篁拉着女孩儿的披帛,怕不是她已经爬出了窗子。

“郁离?”女孩儿感觉到玉琅篁拉着她,转头看向玉琅篁。而趁此,玉琅篁将她拽了回来。“可别乱跑,这会儿各国来使都在,你就不怕丢了他们面子?”听这话,女孩儿又凑到床边往外看看,那两人依旧与那些使者寒暄,她总觉得他们身上散发着别样的光芒。

玉琅篁拍拍她的脑袋,伸手指了指他们两个后头一处:“看到那个人了没?”女孩伸长了脖子,向他所指之处看去,那里站着一群人,看服饰当是朝中大臣。却是其中有一个,站在树荫下,神色淡然,显然玉琅篁指的是这人。“那个人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哦。”像是知道女孩的疑惑,他也不卖关子,直接告诉她。

女孩儿有些奇怪,再仔细看看那人,那人很是纤瘦,她觉得都没那些将军们看起来壮实,怎么会是个很厉害的人呢?但是这是她第一次听到玉琅篁这样评价一个人,她不禁又多看那人两眼。

而那个人像是发现了她的目光,直接望向她,这把她吓了一跳。

“怎么了?”看到女孩跳下桌子,躲到窗边,玉琅篁有些奇怪。“那……那个人在看我。”女孩小心地指指窗户,对玉琅篁说道。听她这样说,玉琅篁有些好笑,想必是她一直盯着人家看,才让他发现的罢。

“他是谁呀?”不过是十岁的女孩,玉乐安多少还是会有所好奇。

此时进屋的齐昶看到这样的两个人,有些失笑,也就凑过来想知道他们究竟在偷看些什么。“那是……玄璜先生?”齐昶是见过巫珩的,自然一眼认出那个在树荫下头的人。“玄璜先生?”玉乐安喃喃,总觉得自己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玄璜先生如何会在这里?”齐昶问玉琅篁。

看到巫珩是意料中的事情,玉琅篁丝毫不会觉得惊讶,作为太史局正四品侍郎,又兼执律者的身份,他若不在这,才会让玉琅篁觉得奇怪。故而在小丫头爬到桌子上时,他就看到这人,不远不近站在帝后身后那群大臣中。独自一人在树荫下,像是融入人群,却又是茕茕孑立。

他故意引诱小丫头去看的,这样也好分散她的注意。没想到的是,他们这样把齐昶引过来,这样一来,这里向外看的目光更多了,怕不是过一会儿就有人会前来询问了。

“他是太史局正四品侍郎。”玉琅篁只说一句,齐昶已经反应过来,明白为何巫珩会在这。

就在玉琅篁刚想要叫他们离开窗户时,看到了一道白色的身影,从那一大群的官员身后过去。“我出去一下。”他急急丢下这样一句话,离开屋子。

“竹君!”

小丫头茫然地看着玉琅篁一个闪身便不见踪迹,只好从桌上下来。

没一会儿,就听到屋外一把有气势的女声问道:“这间屋子,住得是什么人?”外头又隐隐约约传来几个声音,她听得不甚清晰,而那女声却说无妨。带着好奇,她打开了房门,看到的是那风姿绰约的妇人。

原本这皇后装扮的妇人是要离开,却意外听到开门的声响,她停下了。看到的是一个穿着一身嫣红色襦裙的少女,戴着一串由珍珠、翡翠等串成的璎珞,而那颈链上的坠,则是一刻有凤凰的长命锁状红玉。这条璎珞……妇人自然还记得年头时候,她交给玉琅篁的小物件儿中有些什么。

“思思,别乱跑!”齐昶见小丫头出去,也忙走出门去。见到皇后,他拉住小丫头的手,向皇后行礼。

听到这样的称呼,即刻,她便知晓这女孩是谁。

“思思?可是郁离先生家的玉乐安?”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女孩看向她,在看到那一身服饰后,她便知道眼前这人是谁。女孩忙要行礼,却被妇人一把抓住了手臂。妇人笑道:“是个伶俐的丫头,是郁离先生家的罢?”说着,她顿了一下,有那么一瞬红了眼眶。

“是,竹君正巧出去了,思思才……”齐昶忙答道。而就在齐昶说“是”的时候,女孩看得清晰,却是她依旧笑着说:“真真是让人心生欢喜,赶巧我这里也有两个适合丫头的小物件儿,不若到我屋里看看?”

“我……”面对妇人,女孩有些怯怯,轻声问道,“真的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来罢。”说着,妇人嘱咐身边的赶紧寻一些东西,宫人们忙不迭应着,纷纷下去准备。

齐昶看看皇后,又看看小丫头,总觉得这样抓着她的手不大好,便松开了。也就这样,她跟着妇人离开。

女孩儿小心地看着那些忙进忙出的宫人,又看看坐在自己身边的妇人,显得有些拘束。妇人笑得和蔼亲切,拈了块精致的点心递给她:“尝尝这个,也不知你喜不喜欢。”女孩看着那块点心,那是玉琅篁一直带给她的。

带着拘谨接了点心,小心咬了一口,却意外发现与玉琅篁给她的是一个味道。只是这里头,还有些别样的东西在。

“怎么样?”妇人的询问中,也带着小心。

“嗯,好吃!”听她这话,妇人笑意显得更深了些。“喜欢就好。”妇人对她很是怜爱,不停给她取来好吃的点心,甚至还有些时下女孩儿们喜欢的小玩意儿。看到她喜欢,妇人也都一股脑儿将小东西塞给她。

“你与郁离先生他们,是如何来泰山的?”

“这一路上没碰到甚么罢?”

“齐昶教授齐射?齐昶就是先前那个年轻人罢?真是个漂亮的年轻人。”

“喜欢骑马,那下次就送你一匹马。”

这一类的话是层出不穷。

看看时间不早了,此时有一队宫人匆匆而来,说是飱食已备好。女孩儿见状就要起身告辞,妇人忙拉住她说:“一起去罢。”说着,就牵起她的手,走出房间。

看到这个女孩儿,李治有些意外,总觉的女孩儿的眉目有些眼熟。但看皇后那样喜欢女孩,自己也没多说什么。

待着一顿饭食结束,李治着人带来了一个拇指大小的玉如意,笑着递给妇人道:“这是有人刚在泰山下寻到的泰山玉,我便着人做了一玉如意。”说着,他又看看女孩儿:“我也很喜欢这丫头,不如就由你给丫头戴上。”

女孩瞪大了眼,像是受宠若惊,看看这两人。

“来,”妇人招呼她,“给你戴上。”像是很欢喜,她给女孩儿戴上那玉如意后,对着女孩是看了又看。

“好看。”她说,摸了摸那如意,轻轻地。

“……为此,她亲手杀了尚在襁褓中的孩子……”

历史老师的课总是这样让她昏昏欲睡,她有些支持不住,单手撑着下巴,逐渐要合上了眼睛。却听那年轻的历史老师突然拔高了嗓音,喊了她的名字:“武君祐!”她差一点儿就要下巴磕到桌板上去,猛地一惊。

在同桌无奈的眼神中,她站起来。只见那历史老师敲了敲讲台,问道:“你觉得武则天杀了她的女儿,对于她在成为皇后的过程中,有什么助力?”听到这个问题,她愣了一下,看向这位年轻的老师。

“她才没有杀了自己的女儿。”武君祐嘟哝了一句,似是对这位年轻老师的话有所不满,这都多少次了?同桌甚至其他的、只要有听到她说什么的坐得离她近一些的同学,第N次的,对她投来了敬佩的眼神。他们这位同学,历史课上总会跟这老师对着干。每次老师所说的,她都能反驳一二来,好像她亲眼见过似的。不过每次争执到最后,她总会带着一种类似“老师你说得对,你高兴就好”的语气,停止了争执。

在所有同学都以为她这次同样的时候,没想到这两人都是争红了眼,甚至这位年轻的历史老师哭着让她家长来,她也丝毫不退让。

武君祐一向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不单单学习成绩在他们这实验学校之称的尚明中学拔尖,还是学生会的一员,甚至好几个市里的比赛获奖。以往与历史老师的争执,不管是班主任还是年级组长,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连上一次惊动了校长,校长也是什么都没有说。

这一回,她竟然将这位年轻的老师惹哭了,这位历史老师直接告状告到教导处去。要知道这位历史老师曾经也是这里的学生 ,是当年还是执教老师的教导主任的学生。对于这样一个得意门生,教导主任多少是会偏袒一些,自然而然要叫她家长来。

没想到的是,这件事叫校长知道了,校长打消了教导主任的想法,这件事变就这样不了了之。

教导主任不明所以,只是校长说了一句:“可别惊动了那个人,那个小同学挺不错的,学习也挺好,为什么总是针对她呢?”教导主任却有些不满:“她要是没问题,人老师为什么要针对她?”校长却笑道:“那为什么别的老师不针对她呢?”教导主任一时无语。

回到苍海阁的武君祐显得有些气呼呼的,正在接待客人的玉琅篁是三言两语打发了眼前这个客人,将这个客人签好的那一卷竹简放回苍海阁内专门放置这些物什的仓库中那多宝架上。接着,他在花园里找到了这个小丫头。

“哎呀,小思思这是怎么了?又和你们老师吵架了?”知道武君祐三天两头和历史老师不对盘,玉琅篁也不在意。“她以前瞎说也就算了,”武君祐“哼”了声,“这次居然说她!”这才是她不满的地方。

听武君祐的语气,玉琅篁知道她口中的“她”是指谁。

“好啦,是非功过,本就任由后人评论。”玉琅篁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这么些年了,你还没看明白吗?”说着,玉琅篁提议道:“最近新开了一家自助餐厅,要不要去尝尝鲜?”自助餐!一听这三字,武君祐自然答应。

“齐昶不一起去吗?”离开苍海阁前,武君祐问玉琅篁,可惜玉无咎因为学校的派遣,到帝都去了。“小齐不喜欢鱼脍。”说着,就见被点到名的那人对着武君祐微微颔首。

“好吧。”武君祐耸肩。

鱼脍一直是武君祐的最爱,不管是当年,还是现在的生鱼片。因此,她十分喜爱自助餐。

“那个时候,在泰山上,你到底到哪去了?”眼看吃得差不多了,就因为今天的历史课,让她想起了以往的事情。

她还记得在飱食过后,由宫人领着回到自己的屋子,半路上看到那个被玉琅篁说“很厉害”的人。只是当时远远看着不觉得什么,当这人站在自己面前了,不知怎么的,心里就有些发怵。而那人只淡淡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表示什么,便离开。她也浑浑噩噩就回到自己的屋子,玉琅篁依旧没有回来。

听武君祐这个问题,玉琅篁只是笑笑,看了看穿着齐胸襦裙的丫头一眼,没有回答她的疑问。

“刚刚那个人是谁啊?”看玉琅篁没有回答她这个疑问,她只好换了一个问题。“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拿来了点东西。”从小火锅里捞起了肉,玉琅篁回答她这个问题。

“是什么东西呀?”

看武君祐这般好奇,玉琅篁也不卖关子,说起一个关于多伽罗的故事来。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李治武则天的长女安定思公主是否是武则天所杀,《旧唐书》(成书时间为945年)并无记载,《唐会要》(成书时间为961年)只记载了:昭仪所生女暴卒,又奏王皇后杀之,上遂有废立之意。也没说是武则天杀女,倒是后来的《新唐书》(成书时间为1060年)和《资治通鉴》说武曌杀女。

我的看法是安定思未必是武则天杀的,毕竟第一古代新生儿夭折率挺高,第二嘛皇子和公主的区别。

关于古代的称呼,清朝之前不管平民还是王公贵族都是叫父亲母亲的,不是什么影视剧啊、小说里面的父皇母后酱紫,不过每个时代称呼不同。比如秦汉时期称父亲为阿翁,隋唐时候叫阿耶或者耶耶。

鱼脍就是生鱼片,中国很早就有吃生鱼片的记载,尤其是唐朝人特爱吃生鱼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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