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故意的，还不是……”

还不是因为担心你。

后边的话沈煜枫虽然没有说出来，他总是话到嘴边，便又咽回去，好在但姜堰每次都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创口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只待缝合了。

缝合的步骤，沈煜枫在听学术报告时，已经在脑内重复了好几遍。尽管如此心下还是十分的紧张。

为了缩短时间，减少怀疑，沈煜枫和陈医生将手术时间控制在了一小时之内。

这场手术没有助理，但有过外伤经验的姜堰，显然有些久病成医的因素在，一边当病人，一边帮沈煜枫递器材。

四十分钟后，沈煜枫才打好了所有的外科结。

看着一排密密的缝合线，沈煜枫终于如释重负地拿起纱布来包扎。

一切都妥当后，姜堰说了一句“等我回去”便匆匆离去了。

会议到今天也就全部结束了，第二天一早沈煜枫便要跟着陈医生返回砺北，而姜堰会在酒店里再待上几天。

沈煜枫离开酒店的时候，隐隐感觉到有人在盯着他的动向的。

为了减轻自己的怀疑，沈煜枫专门穿了身花哨的衣裳，项链耳钉全副武装，活像是从公司偷跑出来的小明星。

任谁都不会想到这么个花孔雀，会是能够独立完成外缝合术的“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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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习惯吗？”

回去的飞机上，冯医生问了一句。

沈煜枫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道：“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确实是第一次。”

“是吗，往后的‘第一次’还有很多呢。是不是有些后悔了？”

冯医生能够感觉到，如今正在返回砺北的沈煜枫，比当初离开砺北时的沈煜枫要安静太多。

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到了，那样血腥又紧急的场面，被吓到也是在所难免的。

“没有后悔过来，只是后悔当初没有好好的再看看书。”

沈煜枫的脸上有些许落寞之态。

人生没有早知道，更没有回头路，他不敢多想。

冯医生见沈煜枫若有所思，便没有再开口问什么。有时候比起一群人的热闹，一个人的孤独更值得的体会。

她知道沈煜枫害怕孤独，但也只有孤独与沉思，才能让人获得自我的进步，完成超越的过程。

“越长大越孤独”这句话，其实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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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煜枫回到砺北后，继续着从前在普外科的实习生活。

临城那两晚的事，像一场梦似的就那么过去，往后也没有人再提及。

沈煜枫不明白为什么被选中的人是自己，或许是因为事关姜堰，又或许是因为他跟亲信队的队长有那么点关系，不会轻易出卖大家。

总之哪条都好，他庆幸自己能够帮到姜堰，却又遗憾自己做原本能再好一些。

沈煜枫越是想，越不能往前看，干脆也就不想了，先把自己的考试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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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姜堰的时候，是在某天清晨。

沈煜枫头天晚上十点多才回到家里，洗漱完都快十二点了，什么也没来得及干，就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朦胧中听到浴室里有流水的声音，但实在太困便没有醒来。

直到感觉出身边的床榻一沉，沈煜枫才睁开了眼睛。

他一转身，连日里担忧的人，此刻便板板正正地躺在他的身边。

两人之间隔着一点距离，姜堰就那么沉沉睡着，看起来累极了。

沈煜枫静静看着身边的人。

姜堰应该是洗了澡才上来的，他可以闻到这人身上沐浴露的味道。

时间才到凌晨四点，沈煜枫仍旧困的厉害，但见到姜堰后，却是睡不着了。

他想起床，却又觉得眼下太早，便又躺了回去。

或许是觉得两人之间隔的距离太远，沈煜枫轻轻动了动身子，让自己靠在了姜堰的怀里。

两人就这么挨着，没一会儿，沈煜枫便浅浅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六点钟了。

沈煜枫抬眸去看身侧姜堰，瞧见这人仍旧闭着眼睛，但眼皮下的眼珠已经在动了。

“怎么还装睡？”沈煜枫问了一句，声音里带着几分愠色。

被拆穿了的人这才睁开了眼睛，并没有起床，只把手搭在沈煜枫的腰上，低声道：“舍不得起来，舍不得怀里的细腰。”

言语间多有些暧.昧。

沈煜枫已经习惯了姜堰从前不正经的样子，刚经历过那样严肃的事，再见到这样不正经的人，心下顿时踏实了起来。

有种姜堰终于回来了的感觉。

“你这是什么眼神？”

姜堰能感觉到沈煜枫看自己时，带着一种淡淡的类似“慈爱”的目光，就好似医生看见自己的患者好转时，脸上露出的欣慰。

这种目光可不好，他跟沈煜枫可不是简单的医患关系。

“在看什么？”姜堰问了一句。

“在看你。”沈煜枫看的目不转睛。

姜堰身上有许多的旧伤，那些旧伤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治疗的，沈煜枫大概能够想象的到。

“还疼吗？”沈煜枫的手，落在了姜堰的小臂上，他本来想摸一摸伤口，但想到可能还没好全，便没有去触碰那个地方。

姜堰摇了摇头，伸手拿过沈煜枫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唇边亲了一下：“不疼了，你缝的怎么会疼呢。”

“那下次不用麻药了。”

沈煜枫接的话，让姜堰略略一愣。他正想着说点儿什么，就看见沈煜枫的眉眼弯了弯，唇角噙着压不住的点点笑意。

“你学坏了，居然开起我的玩笑了。”

姜堰正要伸手，沈煜枫便挡了一下，连声道：“我还困呢，经不住你折腾。”

这话说的好像是姜堰欺负了自己似的。

姜堰收了手，看着眼前的人，只觉得自己走了这么些天，沈煜枫好似哪里变的不太一样。

从前这儿也小心，那儿也小心的人，眼睛里少了些畏惧，多了点儿明媚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