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月被塞进了加长版豪车里,舒适的真皮座椅扎了她一手,她惊恐地往外抛底牌:“我拍照了!”
靳宴眼眸低垂,危险地眯了起来,同时那双手更大力地钳住楼月,将她的肩胛骨狠狠抵上了车门。
楼月嘶了声,忍痛道:“如果我出什么意外,它们会准时出现在其他媒体的终端里。”
她看着靳宴金色的眸色闪出些许阴骘来,她心里竟然升出了几分快意。
她补充道:“自由党媒体。”
但没有想到,靳宴忽然松开了手,慢条斯理地坐回了位置上,仍旧是衣冠楚楚的绅士模样,只留了楼月瘫在座位一角龇牙咧嘴。
“你果然和自由党人有联系,那些视频也是你给的。”
靳宴指的是那些拍下来的平权人士集会时为权利而斗争时非常正面的形象,里面甚至还清楚地录下了他们的纲领。
这些视频落在了自由党人手里,反手就给平权人士杀出了另一番天地,导致现在的网络舆论对他们改观不少。
但那又如何?
靳宴根本不在乎。
他眼眸里闪过促狭的笑意,底色却是冰凉漠色:“不急,拍回来就好了。”
楼月瞪大了眼。
汽车平稳地滑停到了酒店门口,门童弯腰开门。
一个Beta像子弹一样冲出来,直接撞上了门童,就这会儿功夫,一双大掌便握住Beta的腰,重新找回掌控权,将她拎抱了起来,Beta的球鞋在空中拼命地踢动,Alpha仍旧游刃有余地将她拎进了酒店。
Beta尖叫:“绑架了,杀人了,救命啊!”
皮鞋冷酷地踩过光洁照人的地板,门童与侍者纷纷低头,楼月只能看到大理石地板倒映出来的自己狰狞的神色。
靳宴走进电梯里,用冰冷的手指捏起她的脸颊。
软软的,像是棉花云朵一样,靳宴原本想冷酷地威吓一下她,结果这一捏,心里顿生了一种异样的愉悦,好像他刚才真的尝了一个棉花糖,甜丝丝的。
于是没忍住,又捏了一把。
可是,靳宴从不吃棉花糖,也不爱甜食。
靳宴察觉自己的异样,板起脸了。
然而,楼月已经从震惊呆滞中回过神来,她捂着被靳宴捏红的脸颊,尖叫道:“你个死变态!”
靳宴才刚缓和下的情绪,又因为被楼月这句话精准地踩中了老虎尾巴尖,立刻又炸起了毛。
“变态?”靳宴阴恻恻地捏着楼月的下巴,反反复复揉来揉去地□□着Beta柔软的肌肤,“你见识少了。”
靳宴打开酒店套间的门,把楼月扔进了浴缸里,冷水倾泻而下,将她浇了个彻底。
他把沐浴露,澡巾扔给楼月:“自己先清洗干净。”
说罢,转身离去。
但浴室门还大咧咧地敞着。
这是夏天,楼月冷倒是不冷,但她总觉得再不走,她可能真的得死,可是靳宴歹毒,一捧冷水浇下来,她浑身湿透,这模样还能溜到哪里去?
楼月眼一闭,狠下心来,脱了衣服,开始认认真真地洗澡。
听到次卧里淅淅沥沥的流水声,靳宴挑眉,倒是没想过楼月竟然能这般听话地开始清洗自己。
他拎着保镖刚送来的那兜东西,走进了浴室间。
伴随着哗啦啦的水声,是楼月的叫声:“你你,你怎么进来了?”
她抱躯钻在水下,只露出一颗湿漉漉的脑袋,正满脸羞愤地看着靳宴。
靳宴淡道:“不是要拍照?”
他取出了三脚架和摄影机,楼月才发现他真的没开玩笑。
靳宴看到她惊恐的神色,倒是很柔和谦逊地笑了:“别怕,你手里不是还有我的照片吗?大不了,一起死啊。”
那和煦的笑下,竟然隐隐透着股疯狂。
楼月拼命地吞口水:“都好说,一切都好说,我可以删掉的!你,你……这什么东西?”
楼月的声音呆滞了。
靳宴取出了一双高跟鞋,正是被她使用过的,还沾着液体的高跟鞋。
靳宴在看到这双鞋的时候,那平和的面容线条其实都没怎么变,但楼月就是觉得他神色扭曲了。
好像更变态了!
楼月默默后退了一步。
靳宴取出了绳索。
楼月:!
靳宴取出了手铐。
楼月:!!
楼月都要哽咽了:“原来外界传闻都是假的。”
什么不近O色,绳索,手铐,皮鞭都有了,靳宴私下不要玩得太花好吧!
靳宴扶了下眼镜,满脸无辜:“你说这些?这可都是楼小姐给的灵感,我只是稍微形容了一下,我的保镖就替我搜罗过来了,竟然出人意料地符合我的……恶趣味。居然有这么多有趣的东西,大家出人意料地放得开呢。”
他捻起了手铐。
“我也是第一次用,对这些小玩具不大熟练,所以还要请楼小姐好好配合。”
楼月真的快哭了:“我很脏啊,我刚在苍蝇馆子吃饭,今天早上还挤着早高峰赶了地铁,身上的味道混杂无比,我我,你怎么受得了我的。”
靳宴踢开了那双高跟鞋:“这也是楼小姐给的灵感,不是吗?”他走近,楼月才发现他连衬衫最顶上的扣子都还没有解开,在浴缸边半蹲下来时,像极了卫道士,清教徒。
靳宴的手指抵起了楼月的下巴:“如果没有楼小姐,我也不知道我会对这些……如此感兴趣。”
摄影机红色的灯光在他背后危险地闪烁着。
“不过你放心,今天我不会对你做什么,顶多就是把你清洗干净。”
他的手指沿着楼月的颈侧爬了下去,一寸寸的战栗随着他指尖的游走而生发了出来,她像是被大雨淋湿了的雏鸟躲在翅膀底下,微弱地颤抖着。
楼月小脸可怜巴巴地看着靳宴:“一定要这样吗?”
靳宴慢条斯理地享受着如丝绸般滑腻的触感,没有搭腔。
楼月还在企图说服他:“我觉得我们还有商量的余地,大家各退一步,彼此还可以做朋友,何必翻脸,多个朋友多条出路……嘶。”
她张唇,轻轻地叫了声,反应过来后,立刻咬住了唇,颇为难为情地看着靳宴。
靳宴低笑,似乎很享受楼月那瞬间的臣服。
在会议室被楼月掌控践踏的屈辱似乎在这瞬间得到了些许的补足,他愉悦地眯起了眼睛。
好吧,好吧。
我已经心平气和地与你谈过了,是你非要如此的。
楼月舔了舔唇。
罂/粟花香像浪潮般席卷了整个狭窄的淋浴间,几乎是瞬间,那种陌生又熟悉的手脚发软的感觉就击中了靳宴,他的心跳加快,口干舌燥,浑身燥热无比。
冰凉的水扑上了他的脸,长睫挂住的水珠,配着他醺红的脸颊,像是被欺负哭而落下的眼泪。
方才不可一世,肆意挑逗Beta的Alpha此时像个脆弱的琉璃娃娃,似乎只要楼月给他一击,他就会破碎。
可是他仍旧毫无所觉地,遵从本能地,毫无防备地蜷缩半跪在她身边,这样得卑微,只是因为想要靠她再近点而已。
楼月只用一根手指,就将他抵开了,她扯过浴巾,裹住自己的身体,然后走到摄影机边,调出录像,删掉。
她取下了摄影机,有些重,扛着并不轻松,但她现在很乐意抗住它。
楼月将镜头对准了地上的Alpha。
镜头侵略地凝视,从靳宴发湿的额头,潮红的脸颊,逐一掠到他屈起解扣子的手指,起伏的腹部,像是居高临下的审判与嘲弄。
楼月慢悠悠地道:“其实Alpha也很适合去夜总会工作,不是吗?毕竟靳总这样看上去,当真诱人极了。”
靳宴根本没有神智让他理解楼月的话。
楼月只往那瓶香水里加了一点点的信息素,就算只沾了一点被稀释过、在空间挥发过的信息素,都足够让靳宴当众失态,那么如今直接面临她的信息素冲击的靳宴,只能顺从本能,被压制,被掌控,被……臣服。
他弯起笔直的长腿,单腿跪到了楼月脚边,绳索与手铐凌乱散乱,像是克制地疯狂。
他双眸湿润,金石般的声音因为欲念而平添沙哑的诱惑:“求你……”
*
当那一针抑制剂施舍般被推进体内后,靳宴又在盛满冷水的浴缸里浸泡了一个多小时。
尽管他的理智已经回笼,抑制剂也好好地将他的发/情平复了下去,可是那种求而不得的空虚与寂寞仍旧像是虫子般,在啮噬着他的心智与意志力。
他害怕继续被罂/粟的香味虏获,那会让他彻底失去骄傲尊严。
可他又害怕再也闻不到如此甜美诱人,惹人上瘾的香味。
这两种情绪像是冰火两重天般,反反复复地折磨他,让他自我怀疑。
可以说,过去三十年的日子,靳宴过得如清教徒无疑,上流社会五光十色的消遣从未打动过他,至今他不曾踏入过那些糜烂的场所一步,也无异于沉醉于酒、色、财、毒之中。
他什么没有见过,他什么没有?
他不屑于动心,也没有什么能够让他动心。
他永远都不可能成为被欲念裹挟的动物。
他恪尽本分地生活,体面地维持着尊严,从不知撒野为何物,就连发热期的信息素也是清清淡淡的,像是落下的雪子,太阳一出,就蒸发个干净。
靳宴从来没有想过,有一日,他会跪在别人的脚边,主动套上手铐,将手别在背后,折下高傲的腰身,袒露自己的欲念,去乞求一次垂青。
他无比渴望那双高跟鞋。
这让他无比火大,却也让他无比沉溺,就连他的情绪在此刻也变得稀奇古怪,让他难以理解起来。
他好像,已经变得不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