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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春澜衔川·总角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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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雁来当即痛呼一声,左手条件反射地捂住血流如注的右臂。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豆大的冷汗顺着额角滴落,腿上发软,单膝跪倒在地。

陆照霜显然被苏雁来的失血量惊到了,顾不上防备其他,当即翻针出袖,封住苏雁来身上数道大穴,防止她因失血过多而死。

陆照霜的震惊神色不似作伪。

但韩鸣阳无法单凭这一点,来判断这一剑是否也在陆照霜与谢鸿信商定的骗局中。

这一剑的效用何在?

做戏做足全套也没必要用这种自损八千的办法。

更重要的是,谢鸿信如何下得去手?!

谢鸿信承诺保护妹妹时,信誓旦旦的目光与话语尚在韩鸣阳耳畔回荡。

但现在,却是他一剑背弃了所有的诺言。

苏雁来疼得全身都在发抖,咬紧的牙关中只泄露出一丝闷哼。

她没去检查自己的伤势,而是静静望着谢鸿信。

她被痛意浸染得湿漉漉的目光中,没有遭遇至亲背叛的愤怒,反而是迷茫、无措以及一些别的什么。

其实陆照霜正要带她走的刹那,她眼角余光瞥见了,立在一边的谢鸿信抽出了一柄长剑。

但瞥见只是瞥见,她根本没想到要躲避。

在潜意识中,她并不认为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她不信向来疼爱她的哥哥会对她出手。

谢鸿信似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视线惊疑不定地在苏雁来的脸上和右臂之间游移,持剑的手微微发着颤。

很快,谢鸿信湿了眼眶,又有眼泪落了下来。

“对……对不起……”谢鸿信一边哭,一边语无伦次地喃喃道,“我不……不想伤害你的……”

说着说着,谢鸿信突然又笑了起来。

从起初只是露出一点儿笑容,到笑出了声音,继而歇斯底里地放声大笑。

谢鸿信仍在流泪,却笑到弯下了腰,甚至呼吸不畅,剧烈地咳嗽起来。

韩鸣阳微微皱眉,谢鸿信此时举动,竟让人觉得他是真疯了。

另一边与霍戎交手的段禾清觑机脱身,赶来谢鸿信身边,想为他拍背止咳。

却不料谢鸿信猛然暴起,毫无预兆地大开杀戒,反手一剑刺穿了段禾清的胸膛。

鲜血飙飞到谢鸿信的面颊上,衬得他那张非哭非笑的脸凶戾非常。

饶是韩鸣阳这个知道段禾清假死的都被他吓到了。

谢鸿信怒骂一声:“废物!”

随即手腕一转,长剑抽离,段禾清在众人眼前倒地而亡。

这是提前设计好的桥段,又足以证明谢鸿信能够控制自己的行为。

韩鸣阳心中隐约现出了一个念头,但稍纵即逝。

他很想看看谢鸿信的记忆。

谢鸿信身边再没有一个下属,霍戎本想趁此时机将谢鸿信拿下。

陆照霜不许他恋战,径自抱起苏雁来离开。

霍戎只得跟上,时刻守护在旁,以防不测。

苏雁来就此逃离了化章门,逃离这个她曾生活过的温馨乐园,连同父兄一齐为她编织的美满回忆。

这一年,苏雁来十二岁,谢鸿信十四岁。

*****

苏雁来伤得太重,霍戎带他们就近找了一处落脚的地点,让陆照霜为她治伤。

谢鸿信斩出的伤口深且可怖,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没有伤及根本。

苏雁来的右臂保住了,但经脉尽损,连不通内劲,这条手臂于武学上不会再有任何可能。

可苏雁来并不在意这些。

养伤时,她要么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望着屋顶出神,要么坐在小屋门口,凝眸盯着虚空中的一点发呆。

苏雁来长久沉默,不知在想些什么,陆照霜也没有一定要和她讲话的意思。

霍戎则是很想找人说话但又不敢说。

于是在将近半个月后,苏雁来似乎才注意到身边还有两个大活人,开始询问陆照霜与霍戎的来历。

陆照霜只说自己是游侠,为了一件重要的事赶来此地,偶然救下了苏雁来。

至于为的是什么事,陆照霜并没有作答。

霍戎不像陆照霜一样知道这对兄妹的底细,提前被陆照霜嘱咐过几句后,他半个字不敢提谢钧,只能硬是让自己往游侠的行列里挤了挤。

苏雁来只是一听,没心思去纠结孰真孰伪。

谢过救命之恩,苏雁来又开始沉默,并未向陆霍二人解释她与谢鸿信之间究竟发生了何事。

几日后,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突然出现在这间废弃的民屋外。

他灰头土脸,穿着破衣烂衫,打扮得活像一个小乞丐。

正是段禾清伪装的祝亭。

“祝亭”称自己无父无母,四处流浪,祈求他们收留。

虽然理由十分蹩脚,但早知真相的陆照霜自然同意。

苏雁来无暇理会这种事。

而霍戎无可无不可。

于是,段禾清顺利潜藏到了苏雁来身边。

一行人没能在此处休整太久,化章门的第一批死士就找到了这里。

厮杀过后,一行人几经辗转。

他们似是陷入了循环一般——

在躲避追杀中寻找到片瓦遮雨,再被追兵发现,接下来又是逃离,去寻找新的栖身之处……

为防一行人目标过大,霍戎脱离众人独自行动,保持定期联系。

凭借卓越轻功,他可提前探知化章门死士动向,向众人预警,也可做突发意外时的后援。

流亡途中,苏雁来拜陆照霜为师,用左手学了他的剑法。

霍戎还想教她轻功,一直没能找到机会。

除此之外,苏雁来仍没有放弃研制移蛊的药引。

令她意外的是,陆照霜竟然颇通医术,倒成了她的极大助力。

药引可能需用剧毒调配,苏雁来为验证这一猜想,悄悄潜回过化章门一次,带回了被留在那里的衔川竹与春澜雪。

至于苏雁来是怎么潜回化章门,又毫发无损离开的,旁观了全程的韩鸣阳表示,这一点他是万万没想到——

在距化章门有段距离的一座无名山中,竟有一条穿山密道,径直连通至化章门柴房后面的枯井!

密道荒废已久,开挖的时间与用途无人知晓,但依旧可以使用。

这还是苏雁来被父亲与哥哥冷待,外出采集配制药引的药草时,无意中发现的。

韩鸣阳惊呆了,其中一小部分是因这条密道的存在,绝大部分则是因苏雁来超乎寻常的定力与胆量。

幽暗深邃的密道压抑潮湿,行在其中一眼望不见首尾。

就算举着灯笼火把,能照亮的不过是周身的方寸之地。

且不说在看不见的黑暗中没准儿真的隐藏着危机,光是人类丰富的想象力就能自己把自己吓死。

可苏雁来独自在里面一走就是近一个时辰,脚步竟从始至终没有丝毫犹疑或慌乱。

她只是向前走,完全不管周遭是何情形。

紧跟在她身边的韩鸣阳,纵使是意识状态,都忍不住往身后看了无数次。

悄无声息回到化章门之后,苏雁来没做任何多余的事,用衔川竹与春澜雪熟悉的饵料引出它们后,立刻将它们揣进怀里,又跳回枯井之中。

直到跟着苏雁来从密道中走回来,韩鸣阳才后知后觉地兴奋起来——

有通往化章门的密道!

而且只有苏雁来知道!

谢鸿信有救了!

先不管谢鸿信斩伤苏雁来的做法妥当与否,毕竟他是真的为苏雁来移了蛊,还是得先把现实中的他救回来再说。

韩鸣阳终于舒了一口气,他迫不及待地想回到真实时间线中,与众人分享这一重大发现。

当然,他提起此事时不能直说,还是要加入一定的胡扯元素。

苏雁来深夜离去,即将破晓时带着衔川竹与春澜雪回来,不用问都知道她干什么去了。

陆照霜没问她是如何做到的,只要人平安回来就好。

段禾清为保“祝亭”天真烂漫的人设问了,但苏雁来没说。

此时此刻,他们已在鹤天风谷中。

这是他们躲避化章门追杀的第二年零七个月。

三个月前,他们在上一个落脚点遭遇了谢钧。

两年多来,谢钧一直没有出现,都是手下死士在替他追捕。

此次他本人前来,抱着必将苏雁来带回化章门的念头。

来不及通知霍戎,陆照霜与其对抗,最后以重伤争取到一个逃离的机会,他带着苏雁来与祝亭来到了鹤天风谷。

现在哪里都不算安全,适合养伤的地方太少,化章门死士又追得太紧。

鹤天风谷是最早遭谢钧毒手的,陆照霜就赌谢钧不信他们会明目张胆地选这样危险的地方藏身。

不知道是不是“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这句话生了效,他们在鹤天风谷竟真的度过了数月的安稳时光,先前提心吊胆的流亡生活仿佛都成了梦境一般,变得十分不真实。

偌大的鹤天风谷空无一人。

曾有许多人居住在此的生活痕迹鲜明得有些刺目。

陆照霜养伤期间,苏雁来走过了鹤天风谷的每一处。

她细细观察有些屋子中的混乱与无序,小到破损一角的窗纸,大到翻倒的桌椅、塌陷的床铺。

这一切都在无声记录着、诉说着曾经发生在此处的某事。

直到苏雁来无意中触动一道机关,打开了一间书房的密室隔间,曾发生在鹤天风谷中的旧事终于被揭开了尘封的一角——

随着机括的转动声,书架向旁侧移开,露出一条通往里间的窄道。

最先飘出来的是血腥味。

韩鸣阳的心沉了下去。

苏雁来静立在原地片刻,深吸一口气,似是做好了某种心理准备,才迈步向里面走去。

韩鸣阳也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幸好,最坏的情形并没有出现,没有尸体出现在他们眼前。

但这个隔间也已足够恐怖——

古朴陈列与摆设之间,喷溅状的暗褐色痕迹四处蔓延。

墙上,地上,书卷上……

不需谁人来说明,见者便知,那是干涸的血迹。

凡入目之处,皆有血色。

曾有不止一人在此处受伤,亦或是死亡。

本应早就散尽的血腥味被封闭在这间密室中,仿若不甘的冤魂,久久徘徊不去。

笛声响起,委屈的小牙牙对韩鸣阳道:“恭喜玩家2126获得记忆碎片【春澜衔川——天风】!

“注意:玩家需要在真实时间线中再次来到这间密室,才可激活该记忆碎片。”

韩鸣阳在脑海中轻轻“嗯”了一声,算作对假牙同学的回应。

此时韩鸣阳没有一丝达成任务的喜悦,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苏雁来身上。

苏雁来一言不发,只是静默地站着,凝望着面前书案上的一道血痕。

她就这样立了一整个下午,直至落日西斜,“祝亭”在屋外廊上呼唤着找她。

苏雁来没将隔间的事告诉任何人,她只在当天吃晚饭时,向陆照霜问起原本住在这里的人都去了哪里。

陆照霜斟酌再三,仍旧没提谢钧,却也没直接推说不知,而是谎称他们迁至了别处居住。

苏雁来垂下眼眸,没再追问。

真正的答案已渐渐在她的心头浮现。

两年多过去,就算陆照霜不说,她也能隐隐察觉到身边几人对谢钧的态度。

而鹤天风谷中这些人的“离开”,应该也与她的父亲脱不开干系。

就是在这天之后,苏雁来给霍戎传信,说她想找一个外人,来见证这一切。

她与霍戎定下暗号,选定了一处较为安全的地点。

只要一有闲暇,她就与霍戎一同去那里等待途径的行人。

苏雁来选的是一处山谷。

这片山谷,韩鸣阳认得,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熟悉。

在谢钧与谢鸿信同时疏远苏雁来的那一年多里,苏雁来常常来到这里,挑一棵树攀上,静坐一夜,等着看曦光破云而出。

这处山谷,是苏雁来哭着向哥哥提起母亲的地方,也是谢鸿信让她明白她没有错的地方。

同是这处山谷,于某个清晨,命运的齿轮转动,韩鸣阳牵着马走进了这里……

回忆至此,一道白光在韩鸣阳眼前闪过,他身处的场景再度转换。

这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是几张信纸。

正是苏雁来所写的那封信。

——回忆结束,韩鸣阳又回到了真实的时间线中。

苏雁来倚在门边,还在等着他看信,但韩鸣阳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再看。

他不知道苏雁来为什么没有立即提起那处密道,很可能是一时忘记了。

谢鸿信的处境极其危险,不能再耽搁下去。

这是他们出其不意救回谢鸿信的最好机会,一定不能轻易放过。

韩鸣阳当即兴冲冲地抬起头来,想要对苏雁来提起此事。

但就在抬头的刹那,韩鸣阳忽觉天旋地转,眼前变得模糊起来。

韩鸣阳第一反应还以为是自己抬头抬猛了,没在意,还想继续开口。

就在他即将出声的那刻,段禾清截断了他,蓦地冷声道:“酒里有毒!”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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