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塞宝，怎么起这么早！”
秦归雁今天起了个大早准备去练舞室。
不久之后他们要开场演唱会，一个两个都跟打鸡血一样狂卷，如果不是何必山拦着，再卷下去估计会直接进化掉睡眠。
“嗯。”
牧塞穿着件宽松的长袖睡衣，神情淡淡的，回应的鼻音里还带着一丝还没有褪去的困倦。
冰箱门被打开，骨骼分明的手从袖口露出，握住了细长的矿泉水瓶颈。
捏着瓶盖的指尖发白，微微施力一拧，发出“咔哒”的声响。
宋颂和Vik进来时，就见他仰头往嘴里灌了口冰水。
“嘶——”宋颂小脸皱成一团，“牧哥你一大早就喝这么冰，也不怕胃疼啊。”
“小羊你不知道，你们牧哥最近火气盛，得喝点冰的降降火。”
秦归雁拉开厨房吧台边的椅子坐下，愉悦地挑眉调侃。
宋颂和团里负责rap的Vik去国外进修才没多久，顿时觉得自己错过了一万个八卦，激动地凑过来：“什么什么？快和我说说！”
他还很讲义气地对还立在客厅的Vik招招手：“Vik快来，归雁哥要给我们说八卦呢！”
Vik摇头，埋头给凯瑟套项圈，过长的碎盖刘海挡住了眉眼，但抿成直线的薄唇也能表现出他对这些八卦并不感兴趣。
他把袖子挽起来，露出结实起伏的肌肉，正一脸认真地往上面抹防晒，然而就开始往门口走。
宋颂问：“你干啥去？”
“遛狗。”
Vik言简意赅，扬扬手中的狗绳，就推门出去。
秦归雁好笑道：“这小子，比塞宝还要话少。”
牧塞眉梢抬了抬，继续喝水。
倒是宋颂一脸羡艳，把自己袖子挽起来捏捏没几两肉的手臂，撇着嘴嘟囔：“我也想变肌肉酷哥。”
秦归雁被他委屈巴巴的声音逗笑，正准备安慰几句，门又突然被打开。
刚出去没几秒的Vik又回来，面无表情地在众人的视线中，拿走了矮几上的碎花遮阳伞，随后再次关门离开。
秦归雁：“错了，是精致的肌肉酷哥。”
宋颂：“……”噫，好怪。
……
早饭后，宋颂看着星网上的各种热搜，又补完了两期《假想情侣》，捂着脸嘿嘿嘿地傻笑，抱着自己扭成麻花状，念经般重复着磕死我了磕死我了。
“嘴吧收收，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牧塞嫌弃地坐远些，没给他一个眼神。
“嘿嘿嘿……下一期什么时候录啊？”宋颂用手背抹了把嘴角，一脸激动，“我好想看马上就看啊！不能一次性追完真的太痛苦了！”
牧塞：“就明天。”
“明天？”
路千帆拿着三明治过来坐下，“那不就是你生日了？”
牧塞点头：“嗯。”
“还真是诶……”秦归雁看了眼备忘录，“我就说公司为什么没准备生日会直播之类的事，还以为要放你一天假，没想到是留给节目组了。”
路千帆也有点遗憾，牧塞虽然营业少，但还是很重视自己的粉丝，活动时收到的信件全部都被他用保护袋装好存放，快堆满了储物室。
练习生时不能回家，没想到出道了也没时间，要么写歌要么练舞，路千帆就没见这人停歇过。
“我不介意。”
几人正惋惜他生日也躲不过通告时，牧塞倏然落声。
宋颂的眼睛眨巴几下，瞬间又秒懂地拖长了调子“哦”了一声。
“虽然是录节目，但是生日可以和谈老师一起过诶！”
路千帆点头笑笑：“那倒也是，和谈老师一起过也挺好的。”
牧塞没吭声，微抬眼皮，把玩着尾指上的银色尾戒，散漫的神情里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愉悦。
“对！我也觉得！”
宋颂兴奋起来，熟练地把视频进度条拨回到幼儿园里谈光意低头做小蛋糕的画面，像个死忠粉道，“谈老师看着就斯文温柔，牧哥，他做的小蛋糕是不是很好吃啊？。”
牧塞的视线扫过叭叭叭说个不停的宋颂，下巴微微抬了抬，嘴上淡淡地说着“还行吧”，眼里的得意劲儿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
宋颂嘟囔了几句“真羡慕”，被路千帆揉揉脑袋，把一头小卷毛揉得更乱了。
牧塞心里暗爽，羡慕有什么用，你也只能在事后看看视频，不像我，已经吃到了肚子里。
这时，何必山推门进来，乐道：“都在这儿呢！”
“嗯？必山哥有什么事吗？”
宋颂扬起小脸问他，把何必山激动得抱着他如羊羔般的小卷毛揉揉：“还是咱们小羊最礼貌，其他人要么无视我要么就叫我老妈子呜呜呜，一点都不贴心。”
宋颂任由他乱揉，一个劲儿的傻笑。
秦归雁：“就Vik不在这儿，有啥事你说。”
何必山停下动作：“哦，也没有啥，主要是给牧塞说的。”
牧塞抬眼，看起来心情还算不错，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手机。
何必山：“节目组来电话，说是谈老师临时有事，所以节目推后两天再录。”
“嗒。”
黑色的手机被一下子倒扣在茶几，牧塞神情寡淡，好半天才慢腾腾地应声：“知道了。”
“诶！”
秦归雁叫了一声，想了想立马转移话题说，“那正好啊！公司这边也没有安排，晚上还能一起聚餐吃个饭，多好啊！”
何必山观察了眼牧塞的神色，连忙点头说：“星网上发个动态就行，余下的时间你们自己玩，去逛街去电玩城都可以，只要不引起骚乱，都给你们开绿灯。”
宋颂兴奋：“真哒？”
何必山点头：“真的真的。”
“那太好了，牧塞你觉得怎么样？”秦归雁揽在他肩膀，“咱们可好久没一起出去玩了啊！”
牧塞闷头不语，他现在心里烦得要死，随口答应下来：“你们安排吧。”
“好耶！”
几人欢呼一声，开始讨论明天怎么把牧塞的生日过得热闹，只有牧塞这个主角还依旧坐在沙发上出神。
谈光意临时有事，有什么事，他难道不知道明天是我生日吗？
越来越多的猜测涌入牧塞脑海，他丧气地拿了本杂志翻得哗哗响。
这时Vik也刚好遛狗回来，一行人打了个招呼就开始往楼上练舞室去。
牧塞没去，依旧留在客厅，路千帆似乎意识到这小子情绪有些低迷，小声问：“你不高兴吗？是因为谈老师？”
“我没有。”
牧塞淡淡地落声，“今天不想动。”
路千帆耸耸肩：“好吧。”
DUSK的演唱会还有一阵，但他们几个业内卷王已经排练得很到位，也就是去拍点练习视频发星网上给粉丝当福利物料。
三楼宽敞的练舞室里，秦归雁录了好几遍，蹲坐在地板上和路千帆一起翻看片段。
“小羊，你来看看，我们发这段怎么样？”
秦归雁叫了一声，结果半天没人答应，转头看去发现宋颂和Vik正趴在飘窗边往下看。
“看什么呢？”
秦归雁也好奇走过去，把头伸到两人中间，跟着往下看。
从三楼飘窗往下看，正巧是别墅背后的小院。
牧塞一手插兜，一手拿着水管呲花，水流还开得挺大，呲得花叶到处都是。
早上被溜完的大狗哼哧哼哧叼着飞盘过来，吐在地上。
牧塞神情淡淡地看了一眼，捡起飞盘又扔了出去：“去追。”
凯瑟望了眼落地的飞盘，直接趴在草坪，死活也不肯再动。
宋颂看得连连摇头：“牧哥现在的心情可真烂，花和狗都被他摧残成什么样子。”
秦归雁疑惑：“有吗？没看出来啊？”
他转头问还在看录像的路千帆：“队长，塞宝emo了吗？”
路千帆没应声，他不看也知道，如果牧塞有耳朵尾巴，那一定这时是无精打采耷拉下来的。
一直到晚上，牧塞板着脸把花花草草全都嚯嚯完一边，就回了自己房间闷头编曲。
杂乱的乐谱撒落在地，修长的手指胡乱的滑过琴键，弹出一串乱音。
牧塞陷在皮椅里，看着窗外的无数灯光，手指在几个软件切来切去。
烦死了。
他点开和谈光意的聊天记录，最后的条消息还是自己发的“小狗点头”表情包。
牧塞撩了把头发，盯着屏幕嘴边抿成一条直线，不知想了多久，屈起手指开始编辑新的消息。
【谈老师你明天有什么事？】
不行，好直接。
牧塞眉头紧蹙，又一点点把输入框的字全部清除。
【明天生日，公司没安排，有空一起吃饭吗？】
好像还行？他有事推迟，应该是不知道自己明天过生吧？
手指移到发送键上，正要轻点，又在快触到屏幕时顿住。
还是不行，好刻意，他会不会觉得是在讨要生日礼物？
而且有事的话……回一句“没空”不就没得聊了？
“啊……”
牧塞烦躁地揉了揉头发，站起身踩着满地乐谱来回走动，又停在窗前，额头抵着玻璃。
屏幕打字的“哒哒”声再一次响起——
【谈老师，明天有空和我去福利院看看吧？】
说有事没空，那自己就把他到底去忙什么事给套出来，事情如果不耗时间，就说抽空陪自己去福利院，当过个特别的生日。
连生日都顺理成章的引出来。
牧塞满意地看着新编辑的消息，嘴角上扬，心道我简直是个天才，不管对方怎么回，都能顺着往下聊。
就在要点发送的前一秒，一条消息倏得弹了过来。
谈光意：【生日快乐！】
牧塞抬头，挂钟的钟针重叠，已经到了零点。
看着这句客套简单的祝福，牧塞眼里刚上涌的笑意一点点消散。
他盯着这句话，把输入框里来回编辑了许久的消息一点点删除。
手机直接关机被扔到一边，牧塞蹲下来，把脸埋进臂弯。
原来他推迟之前，就知道今天是我生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