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洛桑连吐好几口血,肚子里的五脏六腑都感觉要吐出来。
他最讨厌血腥味,哪怕是自己的血也讨厌。而且现在他的袍子上都是血,他恶心的还想吐。
虚弱极了,洛桑不受控制地尾巴和翅膀都变出来,呈现半透明状。
他躺在地上,在暗无天日的阴沟里,从来只有他自己。
别人尊敬他,怕他,谁都离他远远的。他在的房间除了星牧,没有人愿意进来。他只能站在远处,看别人的冷暖。
该死!
洛桑又吐了口血,他虚弱地扑扇透明翅膀,慢慢闭上眼睛。
那蠢老虎在人类那好好的,发什么神经。
星牧很快跑过来,他推开大门,身上的血衣都没来得及脱掉,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回来。
“大人!”
星牧关上大门,他不敢碰洛桑。去掉身上的血衣才把洛桑抱起来,驱动内里。
暖流缓缓注进洛桑的身体,刚开始星牧不敢注入太多。
“冷……”
“马上就不冷了,大人您再坚持一下。”星牧紧紧抱着洛桑:“怎么没人在您身边服侍您?这帮该死的精怪!”
洛桑冷得要命,像掉进冰山。
很快一股暖暖的气流藏于心尖,慢慢散开。那团火很柔软,很舒服。
没那么难受,洛桑这才睁开眼。他眼底一片血红,颜色还没有完全褪去。
他整个人都在星牧怀里,还能感受到星牧心脏的跳动。星牧身上浓有浓重的血腥味,他左下腹部,有一个血窟窿还往外冒着血。
洛桑掩唇咳嗽两声,顺了气才问:“你怎么回来了?”
“属下担心大人。”星牧没动,依旧抱着洛桑:“属下罪该万死,未能完成大人交代的任务,属下愿去寒冰池领罚。”
“怎么伤的?”
星牧低头,血窟窿依旧往外冒血,染了洛桑的袍子。
他赶紧低头,把沾染了他血的那块布料撕下来,往远一些跪。
该死!
他肮脏的血弄脏了大人的袍子,罪加一等。
星牧回来时太着急,听到异动顾不得手边的事情回来。根本没注意到蛇妖埋伏其中,被钻了空子。
他无心恋战,只想回来。
“算了,你不必去。”洛桑的手放在星牧的肩膀上,慢慢站起来。
他使不上力,晃了晃身子,星牧赶紧伸手扶住。
洛桑的腰极细,一只手就握得住。他轻飘飘的,几乎没什么重量。星牧不敢太用力,生怕用力一点,他的大人就碎了。
“本座累了。”
“大人,我扶您去床榻休息。”
洛桑点头,在星牧的搀扶下他躺在床上。星牧低头掖好被角,然后放下帘帐。
“那蠢老虎还在人类那?”
“是,被一个叫柏祈年的人类收养。”星牧吹灭蜡烛,他单膝跪在洛桑身旁,轻声道:“大人,属下处理下那帮该死的精怪,您好好休息,晚一点属下给您熬鸡汤。”
洛桑微微皱眉:“不喝,油。”
“不油,属下会把上面一层油撇掉。”
洛桑点头,眼皮沉重的厉害。
现在不是把老虎抢回来的好时机,他的灵力消耗太严重,更何况他跟老虎的命相连。
星牧点上龙涎香,缓缓退出去。
合上门的那一刻,大雾四起,他眼底流露出杀意。
-
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柏祈年才揉着脑袋从客房出来。
睡多了也头疼。
主要是身体太累,他一直都不想起床。
萌妹儿蹲在门口,团成一团在枕头上面。柏祈年一开门,小奶虎立马从枕头上跳下来,精神抖擞。
那尾巴摇的,跟螺旋桨似的。
虎毛满天飞。
柏祈年捂住口鼻,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嗷!”萌妹儿抱住柏祈年的小腿:“嗷嗷嗷。”
柏祈年懒得问好好的人怎么又变成老虎,他一脚踹开,从冰箱里拿出冰啤酒。
昨天晚上的事情已经在新闻上各种发酵,专家开始分析天时地利。
柏祈年戴上耳机,不想听外面的声音。萌妹儿就跟在柏祈年后面,爪子轻轻碰他的座椅 。
柏祈年一句话都不说,刷手机,看美女直播,嘎嘎乐。
一直都不理萌妹儿,萌妹儿急了,跳到桌子上,一头装进柏祈年怀里,试图提起他的注意。
别看萌妹儿不大,力气可不小。萌妹儿站在柏祈年的胸口上,呲牙咧嘴。
“怎么,你还想吃掉我?”柏祈年语气淡淡的。
“嗷!”
萌妹儿立马就泄气,眼泪吧哒吧哒掉。
它没想伤害柏祈年,它可喜欢柏祈年了。可是……可是……昨天它就是没办法控制住在自己嘛!
柏祈年一把将萌妹儿挥开。
萌妹儿还是个小奶虎,从身上叽里咕噜跌下来,脑袋磕破一角,流血了。
起初柏祈年没在意,直到余光撇向小奶虎,那老虎身体开始抽,四只爪子也抽抽,三百六十度转了一圈。
卧槽!
不会摔坏了吧?
柏祈年扔掉手机把萌妹儿拎起来,按压心脏。好一会儿萌妹儿缓回来,用爪子死死抱住柏祈年的手。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你是不是碰瓷儿呢?”
“嗷!”没有没有,萌萌才没碰瓷儿呢。
柏祈年拎起老虎尾巴,把它放在沙发上。刚刚他的力气确实有点大,毕竟小奶虎现在也就比巴掌大一点点。
萌妹儿翻身,露出自己白白软软的肚皮。
凶狠的猛兽都是用展露肚皮表达自己的友好,萌妹儿好歹也是老虎,下意识用天性来表达喜好。
门口有人敲门,柏祈年站起来开门。
“您好,维修工。”
“窗户麻烦帮我换一下,还有吊灯茶几。”柏祈年侧身:“这些搬家公司一会儿就能送到。”
“好的。这小区我都修了好几家,看新闻上噼里啪啦的,说是昨晚突然有雷电。真吓人,警察来了好几波,到现在小区门口的记者还没散。”
“嗯。”
“哟,你家还养猫呢。猫真听话,窗户全坏了都没跑。”
柏祈年心里冷笑。
别说开窗户,就是常年开着,这小奶虎都不会跑出他家一步。
萌妹儿自知理亏,眼巴巴地看着柏祈年。
柏祈年故意装作看不见,拿着手机给维修工师傅转了两千块钱:“师傅您修吧,我出去一趟。都弄好后下午有保洁收拾,他们来您再走。”
维修工眉开眼笑:“谢谢老板,您绝对放心,我保证您回来后完好如初。”
柏祈年点头。
对他来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多花点钱能让自己安心,少些纷争那就最好不过。
饿的要死,柏祈年关门出去找饭吃。
萌妹儿跳起来跟在柏祈年后面,起初柏祈年没看到,脚后跟碰到什么东西,他才看小老虎跟着呢。
周围都是人,柏祈年担心有人认出来是老虎,非常不乐意的塞进怀里。
“你跟出来做什么,给你卖掉换点钱。”
“嗷嗷嗷!”
“别叫。”
萌妹儿老委屈了,缩在柏祈年怀里一声不吭。
小区过一条街就有小吃摊,柏祈年那张纸随便擦了擦就坐在椅子上。点了份儿小笼包和豆腐脑,一人量。
香死了!
萌妹儿口水直流,从柏祈年的衣服探出小脑袋。
这一个个的小笼包,皮儿薄馅儿大,看着就好好吃。
萌妹儿一个跟头栽下来,它赶紧扒拉柏祈年的裤脚跳到椅子上,仰起头等柏祈年喂给它一个。
嘴巴张的老大,柏祈年一口一个小笼包,一个都没给它。最后只剩下一点豆腐脑的汤汁儿,吃饱喝足去卫生间洗手。
萌妹儿急得跳桌子上,舔碗里剩下的渣渣。
真香真香!
“这里有只小猫咪!”小孩儿上手揪萌妹儿的毛,又拍打它的后背:“让你偷吃!让你偷吃!打你打你打死你!”
“嗷!”
萌妹儿吓得缩成一团,轻轻叫了一声,不敢动。
身上的毛毛被小孩儿揪下来好几根,可疼了。
可是柏祈年不喜欢它动手,到现在还没得到柏祈年的原谅呢。
萌妹儿忍着疼,肚皮贴紧桌子。
“嗷!”
“笨猫咪,不会喵喵叫的猫咪都不是好猫咪。”
小孩儿对萌妹儿拳打脚踢,拍手嘎嘎乐。
萌妹儿的胡子都被拽掉两根,可疼可疼了。小奶虎眼泪都要疼出来,抽抽嗒嗒的,爪子抱住脑袋。
“嗷!”柏祈年……柏祈年……
萌妹儿终于忍不住,眼泪开始掉。
是不是真的不要它了啊,它要变成流浪虎了……
“干什么呢!”柏祈年吼了一嗓子,大步走上前将萌妹儿拎起来,怒目圆睁:“你是谁家的熊孩子?”
小男孩儿愣了三秒,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哇……爸爸……”
小孩儿的爹闻声赶来,花臂露出来,那肥硕的大手到处指:“谁欺负我儿子?给老子出来!”
柏祈年眯起眼睛,握住花臂男的手指:“你他妈指谁呢?”
“指你呢,妈的小赤佬……”
柏祈年微微用力,花臂男脸色炸变,身体跟着手指扭曲:“疼疼疼!”
“你下头是你的事,但下头到我身上,我就要教你做事。”柏祈年一脚蹬出去:“管好你家小孩儿,别碰我的东西。”
“你不给它饭吃,你又不喜欢他!”小孩儿一边哭一边说。
“就算我不喜欢,那也只能我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