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祈年拿起一整块鸡胸肉冻干，拉开衣服。萌妹儿探出小脑袋，快准狠一口叼住鸡胸肉。脑袋很快缩回去，鸡肉没了大半。
果然是凶神恶煞的老虎，从小就看得出来。再萌，也是个萌老虎。
萌妹儿吃的脑袋非常用力，嘴角掉渣渣。
柏祈年弹了弹衣服上的渣子，重新拉上链子。
这家宠物零食还挺好，小老虎挺爱吃的。
“刚养吧？要个笼子不？小时候都不懂事儿，需要人管着，长大就好。”萧然拿起一款笼子，金边边的：“大的好，不用买第二个。我家店，独一无二，仅此一个。”
柏祈年低头付款：“不用。”
“还是用一个吧，万一拆家或者不听话，关在笼子里最安全。”
“说了不用。”
再大的笼子也装不下一只老虎，而且就这么脆的笼子，虎牙一会儿就咬断了。
萌妹儿叼着衣服拉链玩，探出小脑袋，好奇打量宠物店。
萧然掂了掂手里的笼子，戳了下萌妹儿脑袋：“真的不需要吗，特殊金属材料做成，咬坏包赔。”
“你的笼子卖不出去吗？”
“笑话，我这笼子别人求都求不来，卖给你是看你有缘分。”
柏祈年懒得说，谁跟一个笼子有缘分。
柏祈年用力把萌妹儿塞进去，衣领拉到最高。
虽然萌妹儿长得像只猫，但毕竟是老虎，最好不要出现在引人注目的地方。他把小老虎带在身边，真怕下一秒他们就灵魂互换。
该死！
这么奇葩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真他妈离离原上草。
柏祈年走后，萧然摸摸刚刚碰过萌妹儿的手。手里的笼子晃了晃，瞬间变成巴掌大小。
玄铁做的笼子就是好，人类有眼不识泰山啊。
你说，哪天小老虎发了兽性，没有笼子，这人类可怎么制服啊。
“哎呀，老虎跑人类手里啦。”萧然伸了个懒腰，摆摆手，不多考虑：“自己选的人类，要自己负责哦。”
“吱！”小龙猫歪头，手里的欢迎牌掉落。
萧然将牌子重新放在龙猫手里：“拿好，说好打工一个月抵债，这才几天。”
“吱吱吱！”龙猫表示抗议。
柏祈年拎着东西往车的方向走，萌妹儿打瞌睡，从柏祈年怀里叽里咕噜掉出来。
车水马龙，还有孩子在奔跑。萌妹儿都要吓死了，嗷嗷叫往柏祈年鞋上站，抱着腿，脑袋也抵在柏祈年的腿上。
“哇～好可爱的小布偶，请问可以给它拍个照吗？”
“不太行。”柏祈年拎起萌妹儿塞进塑料袋：“怕生，抱歉。”
“啊！是这样吗好遗憾。”女生拿着手机，又伸出来，表情羞涩：“那我可以加你的微信吗，这么可爱的布偶，我想看看你的朋友圈可以吗？”
“老人机。”
柏祈年有些不耐，把塑料袋扔进副驾。
他性格如此，别想让他怜香惜玉。
萌妹儿在一堆动感里打转转，好多好多冻干。它悄咪咪叼住一个，吃掉。柏祈年开车呢，只是撇了一眼没说话，萌妹儿又急急忙忙叼走第二个。
柏祈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车库后，萌妹儿肚子圆滚滚的，路都走不了。
嘴上还有肉干渣渣，萌妹儿闭上嘴，假装什么都没吃。
“挺能吃啊你。”柏祈年拎手里，往空中抛了两下：“嗯，沉了，跟一部手机差不多重。”
……沉了……
“嗷！”小老虎表示抗议。
柏祈年把萌妹儿冷冻的肉放冰箱里，其余的冻干都堆到仓库。
猫砂都弄好后，柏祈年指着地上的东西。
“我没有时间成天带你出去遛，想拉屎尿尿在这里解决听到了没？”
“嗷？”
“算了，现在说你也听不懂，打你几次就懂了。”
萌妹儿在原地转了转，走到沙发上旁。后脚用力，跳到半空没起来。吃多了，跳不动。萌妹儿打了个嗝，四脚朝天地跌到地毯上。
翻了好几次萌妹儿都没起来，急得嗷嗷叫。
柏祈年直接拎着萌妹儿人的后脚，往浴室里走。
刚放到浴缸里，萌妹儿开始扑腾。
“嗷嗷嗷！”
“别动，脏死了。”柏祈年按住萌妹儿，另一只手托着它脑袋，担心它扑腾溺水：“听话，不然不要你了。”
听话……要你……
“嗷！”萌妹儿尾巴比了个心。
柏祈年气笑了：“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在说什么，我骂你呢。我说我不要你，你还给我比心啊？”
“嗷？”
柏祈年叹气：“算了算了，我跟一只老虎讲什么。”
萌妹儿确实变乖了，即便很害怕，畏畏缩缩地抱着柏祈年的手。牙齿轻轻咬住柏祈年的手臂，没留下一点牙印。
它是怕，但更怕伤到柏祈年。
柏祈年打好泡泡，堆在萌妹的脑袋上。
手上最后一点泡沫，点在萌妹的鼻尖处。
“嗯，这么看还真像只猫。”
洗得干干净净，这次柏祈年给萌妹吹干，肚皮都吹得干干净净。对一只老虎好，就是对自己好。
小家伙圆头圆脑，身上的毛都炸开，还挺可爱。柏祈年对小老虎态度好了些，把它放到一边，打开电脑。
《他在人间挺好的》这个剧本柏祈年构思太久，拍出来有点反社会，就一直没想好怎么拍。
他想了多年，总算开拍。
萌妹打了个哈欠，趴在一旁。
柏祈年准备再看看剧本多改改，一找笔发现找不到。怎么也找不到，他书桌是乱，但乱中有序，他原来什么都能找到。
“我钢笔呢？”
“嗷？”
他掀开萌妹儿的屁股，抽出钢笔。
“你下去吧，烦死了。”
“嗷嗷！”萌妹儿低头舔爪子。
柏祈年翻白眼，这老虎就挑好听的，能听懂的听。
-
洛桑托着下颔打瞌睡，他身体虚弱，困的厉害，最近大把时间都在睡觉。有时一睡就是一星期，醒来也头脑发昏。
他刚醒，身边只有星牧。
刚刚一瞬间，洛桑以为是别人，都做好杀了对方的准备。
星牧坐在圆石椅上敲核桃，他笨拙地把所有核桃敲烂，果仁儿都碎了。碎掉的果仁儿和核桃皮儿混在一起，根本分辨不出来。
星牧对着核桃发呆，又重新从袋子里导出一堆核桃，继续敲。
“这东西真的好吃？”洛桑皱眉，修长纤细的手指轻轻一弹，核桃瞬间镶嵌进石墩子里：“怪丑的，不吃。”
“大人，好吃。”星牧摊开手，果仁儿在手里，这是他敲的最好的一个：“人类都说，这东西补身体，您尝尝。”
洛桑扭头：“不吃，丑。”
丑吗？
星牧看着手里的果仁儿，虽然坑坑洼洼，但看不出美丑。
肯定是他的错，大人说丑，那一定是丑的。
脑袋又开始发昏，洛桑起身：“行了，你自己吃，本座有些累了。”
星牧连忙起身：“大人，属下给您宽衣。”
洛桑站起来，双手微微抬起。星牧弯下腰，给洛桑宽衣解带。洛桑的腰肢极细，他一只手就握得住。
上百年间，也就星牧能近得了洛桑身边。
洛桑不信人，也不信身边的小妖怪。倒是星牧，一如既往在他身边，千百年如一日。
“大人，你又瘦了。”星牧微微皱眉：“看来药量要增加才行。”
洛桑听闻，反手就是一巴掌。
他低头，脚踩在星牧肩膀上，红色的长袍随着腿部抬起，露出大片。
星牧只看了一眼，连忙低下头。
洛桑并不觉得这个姿势有什么问题，他气得脸色发白。那么苦又那么难喝的药，还要给他加量。
这只狼崽子是不是很久没教训了。
“再敢让本座和那么难闻的药，本座现在就杀了你，吃掉你的心脏。”洛桑眯起眼睛：“听到没有？”
星牧握着洛桑的脚踝，小心翼翼放在厚重的毯子上：“若吃掉属下的心脏大人能好转，属下甘愿。”
“放屁，本座要是死了，你们几个小妖怪最高兴。”
百年，山中小妖都是靠着洛桑的力量慢慢强大。如今洛桑衰弱，他们是愈发强大，现在好多小妖怪都想吃掉他，独霸这山林。
若不是有星牧护着，洛桑早就被撕的体无完肤。
洛桑烦躁地坐在榻榻米上，刚才动了气，现在身子疼。
“大人，属下给您做个按摩您再睡吧。”
“嗯。”
洛桑眯着眼睛趴下，宽大的袍子脱下大半，若隐若现。星牧拨开洛桑的长发，安安静静按着穴位。
直到洛桑睡着，星牧合上他的睡衣，给把身子板正，盖上被子。
星牧点上安神的熏香，准备退下。
“本座以为你会杀了本座。”洛桑睁开双眸，黑暗中，他看得格外清楚：“刚刚是最好的时机，你错过……”
“大人。”星牧高声打断，气得发抖。
“好吧，本座知道了。”洛桑挥挥手：“行了，下去吧。”
这小狼崽子还算衷心，到没有任何逾越的非分之想。这要换做任何一个小妖怪在他身边，他绝对不会像刚才一样，迷迷糊糊睡过去。
星牧关上门，他的手放在厚重的木门上。
良久，他自言自语：“我不求任何回报的，只想在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