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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50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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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天,盛栀夏只在必要时候到达工作室,其余时间都在公寓里待着,劳逸结合。

晕倒的事情对她来说无足轻重,但在别人看来却是一件要紧事。

梁寻知隔三差五轰她几个电话,借此确认她心跳呼吸一切正常,工作室那帮后辈也时不时给她发一句问候,她回都回不过来。

周原更是特意飞回来看她,一大早就按响门铃,让她无言以对。

房门开得有些漠然,周原拎着一大盒膳食补充剂站在门外,沉默着,在她转身时走进屋内,顺手带上房门。

盛栀夏扎了马尾,几缕晨光映着白皙后颈。

周原下意识多看几秒,忽然想起初见时天真无虑的她。

盛栀夏不疾不徐回到跑步机上,调成慢走模式,而周原什么话都没说,跟过来坐到一旁的沙发椅上,手肘撑着膝盖,抬头默默看她。

“你心情不好。”周原忽然说。

盛栀夏不以为意:“我心情挺好的。”

周原直直望着她,许久才问:“回国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能跟我说吗?”

盛栀夏平静无言,自顾自地继续走了会儿,在对方想要再问一句时伸手按停。

“这几年你帮了我很多,我很感谢你,但我们没有熟到这种程度。”

说完她走下跑步机,到一旁拿起杯子喝水。

周原目光追随她,纠结半晌低声问:“你......还是忘不掉他吗?”

盛栀夏微微仰头再喝一口水,端着杯子回头看他:“你说谁?”

“非要我点名道姓吗?”周原忽然不悦。

盛栀夏收回视线:“随你。”

她越是轻松平和,周原就越是刻意:“他没有结婚,但前几年换女友换得很勤。”

完整一句砸落耳畔,盛栀夏静默片刻,径直放下水杯。

玻璃圆底碰向实木桌面,一声闷响。

“与我无关。”

-

十月份尾声渐近,盛栀夏的睡眠质量依旧很差。

月底,她约了那位新的心理医生,赶在傍晚之前到达诊疗室。

医生姓林,谈话风格跟Bandile差不多,她很快适应。

对方劝她不要再碰烟草和酒精,并且需要找到一种能为她提供情绪价值的事物。

“现阶段好像找不到。”盛栀夏说。

笔尖轻划纸面,林医师在记录薄上载下她的情况,边写边说:“或许你可以试试,谈一段恋爱。”

“很久以前谈过。”她若无其事地说,“没什么意思。”

林医师停笔看她一眼,想了想,温声提议:“既然你喜欢动物,养只小宠物怎么样?”

当时她听见医生这一句,脑海中其实闪过一丝想法,但最后还是小幅度摇了摇头。

自己都照顾不好,该如何尽职尽责地饲养一个小生命。

然而几天过后,她到公寓楼下的便利店买些日用品,在不远处的矮丛里看到一只脏兮兮的小白猫。

一人一猫只是对视一眼,它就哒哒哒地向她跑来。

盛栀夏以为它只是饿了,发现她身上没有食物的话半路就会走,但没想到它紧追不舍,跟了她一路。

公寓楼的玻璃门自动感应,她进去时它也跟着闪进来,在她等电梯时乖乖蹲在她脚边,抬起脑袋巴巴望着她,两只眼睛水灵灵。

盛栀夏秉着现阶段难以养宠的原则,保持冷淡没有搭理它。

直到听见它“喵呜”一声,她才忍不住低头看它。

小白猫舔了舔自己的爪子,眯起眼睛给自己洗脸,洗完继续看着她。

几秒后电梯门开,盛栀夏最后看它一眼,勉强收回目光走进电梯。

金属门缓缓合上,小白猫一动不动地蹲着,没有再跟着她。

两份视线一高一低相接,最后被合拢的电梯门轻轻切断。

盛栀夏伸手按楼层,但回想起两秒前的它,动作又莫名停滞。

...

最终,电梯门重新打开。

小白猫仍在原地,看见她时“喵”了一声。

-

之后几天,气温越来越低,初冬已至。

季节変换之时,家里也多了一个小生命。

盛栀夏买了毛绒绒的猫窝,小白猫很喜欢,有时候一睡就是一整天。

她又给它买猫条猫罐头,以为它也会喜欢,但最后她发现,小白猫最爱的还是一块五一根的火腿肠。

盛栀夏抱着它坐在地毯上,耐着性子喂它撕了一半包装的火腿肠。

“傻猫。”她挠挠它的下巴,看它吃得津津有味,低声与它说话,“你已经不是流浪猫了。”

于是小白猫有了名字,就叫“傻猫”。

盛栀夏带它到宠物医院打了疫苗,洗得干干净净的,还让它胖了不少。

离供暖还差些日子,天气冷的时候抱着它看书,掌心和怀里总是暖的。

傻猫只在白天闹腾,晚上从来不跑酷,而是乖乖回到自己的小猫窝里,在卧室一角陪她入睡。

盛栀夏喜欢它熟睡时“呼噜呼噜”的声音,很催眠,于是自然而然地,她的睡眠质量慢慢好起来,噩梦也越来越少。

作息逐渐规律,做事效率也高,她通常能在中午之前将工作室的事情处理好,下午回家陪猫。

想起很久以前,她跟某人说自己想要养一只狗。

但七年过去了也没有养。

-

一周后有个慈善酒会,算半个硬性社交。

原本不怎么关她的事,她去不去都行,但梁寻知说自己病了,让盛栀夏替他去。

“不去,我冬眠。”她果断拒绝。

“天天在家蹲着,我看你头上都要长草了!”梁寻知在听筒里斥她。

“您懂什么?长的是‘解忧草’。”窗外一片繁华夜景,盛栀夏抱着小傻猫坐在沙发椅上,优哉游哉摸它脑袋,“在家待着我开心。”

梁寻知气哼哼质问:“一个人闷在家里有什么好开心的?”

盛栀夏只顾摸猫,看它舒服地眯起眼睛,她的心情也跟着变好,弯起嘴角悠悠地说:“又不是一个人。”

梁寻知顿了顿,音量倍增:“你说什么?!”

“没什么,总之我不去。”盛栀夏懒洋洋道,“另外,我看您也不像生病的样子。”

说完,梁寻知突然开始猛咳,一边粗着嗓子抱怨:“难受啊,咳、咳,这一天天的.......”

“......”

...

劳神费心挂了电话,梁寻知冷飕飕斜一眼身边坐着的人。

陆哲淮穿一件黑色高领毛衣,置身事外一般靠着沙发背,浅淡目光落在茶几边缘,手里一杯温水。

这水就这么拿了半晌,杯中液体一滴未少。

梁寻知坐不住,二话不说往他背上呼了一掌。

“啪”的一声,陆哲淮毫无防备往前倾了一瞬,杯子洒出的水溅到毛衣上。

陆哲淮微怔几秒,拧眉将杯子放回桌上,朝不远处伸手扯起几张纸巾,低头擦掉毛衣水渍。

梁寻知闷起一口气,又忍不住抬手打他几下,咬着牙骂:“都帮你帮到这份儿上了,还不追,还不追!情敌都上门挑衅了你还在这儿干坐!到时候看她还搭不搭理你!”

话音落下,陆哲淮擦衣的动作突然一滞,表情在三秒之内结了一层冰,连同眸色一起深深冻住。

“您说什么?”

-

盛栀夏的确不想参加酒会,但转念一想,如果可以借机为野巡队争取资金援助的话,妥协也不是不行。

于是她在酒会当天改了主意。

霓虹点燃夜色,宴会厅在一家国际酒店二层,底下的露天停车坪靠着一个大型喷泉。

盛栀夏随意找一个位置停车,理了理妆发推开车门。

天气冷,她在黑裙外面搭了件深色小西服,微卷的长发披散下来正好挡风。

配饰随意戴了些,一枚戒指在月色下泛着冷光。

她来得不早不晚,陆陆续续有别的车子到场,车牌号都挺顺口。

按下按钮锁好车,她拎着手包往酒店正门方向走,步伐不紧不慢,细高跟踩过复古地砖,轻巧避开每一处花纹,踏上正门的大型台阶。

耳边寒风拂过,远处树丛沙沙作响。

正门有礼宾员接待来客,谈话声轻微起伏。

——“哲淮最近在忙什么?”

不远处有许多道交谈声,而她最先听清的只有这一句。

思绪将步伐绊住,盛栀夏下意识抬眼。

一时间,两道目光直直相撞。

几米开外,数盏明灯之下,他站在那里,深色长款大衣衬着挺拔身段,额前碎发微微被风吹动,拂过眉间的沉稳凛然。

他似是在看她,但眼中情绪并无波动。

像与一个陌生人四目相对,无关过往,只两秒时间,视线就已经平静错开。

“老样子。”他回答方才那位长者,声线沉缓。

十月份已经过去,如今的他刚满三十岁。

一个既陌生又微妙的数字。

在他二十九岁之前,彼此断断续续有过几次交集,但加起来微不足道,抵不过他销声匿迹那三年,更抵不过七年的漫长。

一直以来,他究竟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她一无所知,也不想费力探寻一个答案。

——“他没有结婚,但前几年换女友换得很勤。”

盛栀夏忽然想起这一句来。

片刻,她淡淡敛眸,踏完最后一级台阶。

“诶?小盛?”那位长者先前与她见过几面,此时一眼注意到她,疑惑地看看她身后,问,“老梁怎么没来?”

盛栀夏扯出一个轻浅的笑,走近了答:“老师生病了,我替他来。”

“哦——”对方兀自点头,“我说呢。”

对方紧接着开始夸她,意思无外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盛栀夏这些年听惯了场面话,应对得温和从容。

来回客套几句,她说话时不经意间抬手撩发,那枚随意戴上的戒指落进某人眼底,泛起一丝转瞬即逝的波澜。

陆哲淮错开视线,喉结生涩滚动。

她变了很多。

从前会义无反顾向他跑来,带着天真与幼稚扑进他怀里的人,已经消失在过去,模糊遥远。

...

三人保持适当距离,一道踏上旋梯。

她的肩膀偶尔碰到陆哲淮的手臂,触感是极致熟悉过后仅剩的陌生。

她的发梢蕴着一丝暖香,萦绕在陆哲淮周围,莫名让他胸腔发燥。

直到她绕到另一边,完全与他拉开距离。

长者与她谈笑着,忽然看向另一旁无言许久的陆哲淮。

“诶?你俩应该认识吧?”

音落,陆哲淮神情微动,开口时声音哑了些许:“我们——”

“之前见过。”

盛栀夏漠然打断他。

“但是不太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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