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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两朝开济老臣心(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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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三次元很忙,之后也还要忙很长一段时间,大概忙到六月底结束,这段时间只能缘更了。下一次更新应该是五一假期。上一章收到的催更是真的多hhh,谢谢喜欢。

这段时间去进行了两次和岳飞有关的主题游,去听了宋朝主题的音乐会,里面的《满江红》十分震撼,强烈安利。

本章是我个人很喜欢的一章,尤其重逢的那一幕。

(补充:好吧新活儿又多了,下次更新可能是六一?

韩世忠真是觉得此刻的情形好笑又别扭。

官家要留岳飞单独对证,他们三个只能一起出来。而后,他还没站稳,杨存中就说有急事要做,礼貌地道了个别,眨眼间无影无踪,他一抬头连对方的背影都看不到。站在门口吧,肯定不合适,再好奇也不能现在偷听,但是韩世忠也不想马上走,一来他实在等太久了,他很迫切地想和岳飞说说话;二来他也很迫切地想知道这事如何收场;三来吴玠看起来也不打算立刻走,他十分想请吴玠解答一下当年的疑惑。

于是,两人谁也没有主动叫谁,在门口站了片刻,突然就一起抬脚,沉默无声地向同一个方向并肩(虽然间距有点远)走去。走了一段,韩世忠忽然觉得,吴玠好像只是在信步走走,现在又想绕回去了,欸,那自己本来是要往哪里走?跟着他绕回去好像会有点奇怪。

好在这时一名年长的宫女首领的出现解了围。兴许看着两位大臣在皇宫内不知要走到何处,她上前问道:“二位相公可是要寻地方稍事歇息?”

“是。”不管吴玠是不是,韩世忠反正径自答了。吴玠似乎也不打算反对,突然笑嘻嘻抬手道,“请。”

“请。”

于是就这样,他和吴玠坐在不远处的一间休息厅内,厅堂不大不小,还有宫人贴心地给他们端来茶水点心,又悄悄出去闭上门。实话实说,韩世忠是真饿,他忙得晚饭都没空吃,本想处理完刺客的事就回家吃宵夜,谁想来这么一出。他看吴玠还在那端着茶杯若有所思,摇摇头,自顾自一股脑吃喝毕,只见吴玠放下茶杯,靠在那里,似乎在看着他,又似乎只是随便看看门外,脸上还有点莫名其妙的笑意,好像是明知道他急着问什么,但就是稳坐中军帐。

他和吴玠确实没多少私人交情,一点点都没。好吧有一点,还全是因为那岳五。想想他之前和吴玠独对的场景,绍兴十一年除夕夜吴玠请的那顿饭吗?自己当时可谓狼狈颓丧,后来还差点拔刀相向,也真是的,想来就烦人。

算了。

“吴相公。”他主动开口道。

“韩相公想问什么?”吴玠似乎笑得更高兴了点,放下揣摩了半天还没喝的茶,“绍兴十一年旧事?”

“叫你料到了。”

“现下不便讲。”吴玠终于开始喝那杯茶,“韩相公若今夜无事,待稍后鹏举出来,一道到我住处一叙?”

“不错。”他想想也是,这现下还是需要保密的事,在这里说终归不太好。

两人又正色聊了聊各自军中情形与前线状况,以及对北地情况的判断,大致都达成共识,也就聊着不那么别扭了。韩世忠差点没发现自己当着吴玠的面主动感叹了一下久坐家中、行阵生疏,也不知是该后悔这嘴太快超过脑子,还是该后悔自己竟然在吴玠面前都自动处于放松状态。吴玠只做没听到,开始说起新官家——这一点倒是更容易达成共识,韩世忠也称赞了一下官家是郡王日的好名声。

“我也正有事与韩相公商议。”吴玠喝完最后一口茶,忽然笑道,“今夜必不得再见官家,自家欲明早来见官家告罪,韩相公可要一道?”

吴大啊吴大,韩世忠这下不腹诽了,而是心内哈哈大笑,他当然知道吴玠是想说什么,方才官家有些愠怒,自然不止是为了他们自称的这点子“欺君”,他们将当年之事讲得那样详细,纵然是好事——他知道新官家对岳飞感情很深,深感岳飞之冤,昨夜所见更论证这一点——但也必然叫官家不得不疑虑心惊。当年赵构何等精通帝王之术、何等驭下手段,都叫他们在眼皮子底下一声不响地串通成了这种看似极艰难的大事,还做到了无人知晓;如今新主刚即位,面对一模一样的一群人,怎能不感到胆寒;若任由这样发展下去,于他们处境更是不利——

明天这罪必须尽快主动告,不但要主动告,还得赤心实意,掰开揉碎表一番忠心。

“我也正欲邀吴相公一道。”

两人相视一笑,吴玠点头道:“明日尽早,五更便来。官家昼夜操劳,我等岂能肆意安睡。”

“吴相公也学了几分子曰的习气。”

“哈哈哈哈!”

吴玠笑声刚落,外面便有人轻轻叩门。

韩世忠只觉心头一颤,立时先一步跳起来去开;门外月色皎洁透亮,清辉洒了一地,月光下熟悉的人站在那里微笑着看着他,笑道:“兄长。”

岳飞刚进来闭上门,就口称韩相公,按寻常百姓见他一样行礼,他哪里敢受,想把人一把扯起来,又顾虑岳飞身体可能不好——毕竟他对岳飞上一次的印象还停在病床上危在旦夕,实在难以抹去——于是他只能任岳飞行完这一礼,才尽量动作小心地搀他起来,上下打量他一阵,才道:“九年未见……岳五你啊。”

岳飞还是温和微笑的样子,一本正经答道:“危难关头承蒙兄长不弃,怎可不谢。当日不便,今日补上。”

“你。”韩世忠真觉得自己又快想骂人了,想想还是止住,大手一挥,“过去的还说什么。走。”

吴玠在临安城内的住处竟然还是当年觐见时住的那里。

韩世忠骑马走在熟悉的道路上,竟也做起点伤怀之叹来。横竖吴玠和岳飞一起坐车——毕竟他们来时就是一起坐过来的,岳飞现在也确实不能一身黑衣走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也没人能看到他在这里若有所思。他任坐骑走着,自己一会儿想当年除夕夜,自己满心悲愤又凄苦,怀里还拿着没来得及放下的毒药,整个人神游九天一般,恍恍惚惚赴吴玠除夕夜之约;一会儿想初九那日自己返程,满脑子都是所见的岳飞伤势,何其惨烈苦痛,再配上岳飞什么时候都一以贯之的平静模样,气得他有气不知朝谁出;一会儿又想那日送别之后,自己提剑转身,走得是干脆决绝头也不回,走在路上还满脑子都是岳飞,又担心这,又忧虑那,一路走得更恍惚,不觉还回忆了半天他与岳飞十几年交情——这些东西他后来这些年又继续回忆过很多次,虽然有点好笑,虽然实在不多甚至可称寡淡,但他确实会经常忆起,在各种想得得到、想不到的地方。

想着想着,便已到门口,立刻有吴玠的新卫队长来给他牵马。他看到这人,忽而想到当时跟着吴玠的那个低眉顺眼的小孩,他还暗示过吴玠什么,也不知道那孩子后来怎样了,过会儿问问。

这座院落变化更不大,房子还是那样,也依旧是各种侍女和卫兵在前后进出忙碌,他站在院中,秋日凉风扑面,一时更是恍然,最终只长叹一声,看随后进来的吴玠已经下车,那亲兵又去扶车里人,嘴里叫着“先生”。

哈哈哈!先生!他玩味地想着,也不知道过几天看真相大白时,这些多年不知情的娃娃会被惊成什么样。

吴玠同一时间立刻看向他,眨眨眼使了个眼色。

他莫名想要揶揄一下,半仰起头,眯着狭长凤眼,示意自己明白。

吴玠请他们进了内室,又亲自去端了备好的热饭食过来,三人刚坐好,就有亲兵高叫“吴相公”而来,隔着门道,“军医有急务相见。”

“还是当年那个军医?”韩世忠已经直接一筷子夹了一块鸡肉,闻言又抬头道。

“是。”吴玠正皱眉思索中,顿了一下才回答。他立时起身,高声向外道,“即刻就到。”

“哎,你这酒呀,也不知什么时候再喝!”韩世忠一面给自己满上,一面冲对面的岳飞晃晃酒壶,“该给你带点香露。”

岳飞笑着摇摇头,端起水杯敬他,“那些我平常也不喝,水或粥就很好。”

韩世忠一饮而尽,又给自己满上,他为说话来,也不急着喝了,继续戳一筷子白切羊肉,边吃边问,“快说说,你怎么给吴大当这个‘先生’的?伤后来好全了吗?这些年在四川……”

他一片羊肉刚下肚,话还未尽,忽觉屋内有点不寻常味道,武人五感惊人,他纵年事已高、亦本领不减,立时凝眉细闻,又略略倾身向前换了个位置觉察;猛然间,脑内电光石火间闪过一串看不清的画面,他顷刻出手,越过桌子,叩上岳飞手腕;岳飞似乎下意识要侧身避开,韩世忠动作更快,多年训练出的肌肉反应无比精准,反手一扣直接点住对方大穴,还未摸清脉搏,话已直接出口:“你现在身上有伤?!”

岳飞依旧微笑着,没有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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