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祺……”

窦钰祺依然闭着眼：“别这么叫我。”

叫你小祺祺你也不同意啊。

李演腹议道。

“快看这个。”李演坚持不懈地戳他，“快看，我在同城里刷到的。”

窦钰祺原本打算扫一眼，敷衍敷衍自己的室友，却在看清内容后倏地瞪圆了眼。

李演看见他的神色变化，得意洋洋地说：“你也觉得很夸张对吧？不知道是不是谣言，我们要不要囤点吃的在宿舍……”

教室位于教学楼二楼，从窗户看出去，是一座广场，又名文法广场。

文法广场广场有一左一右两个入口。靠右的入口是一条公路，再往前延伸则是学生宿舍楼；靠左的入口连接另一条公路，再往前则是学校后墙。

从窦钰祺所在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靠近学校后墙的入口。

那里躺着一个人。

突然间，他摇摇晃晃起身，朝着教学楼走来。

窦钰祺猛地站起。排椅的椅面与椅背撞击，发出刺耳的声音。

他不管不顾，快步向后门走去。

学生们窃窃私语，用异样的眼光瞧他。

教授停止了讲课，面露不悦：“这位同学，你要去哪里？”

窦钰祺本来已经走出了教室，听到这句话又退了回来：

“给你们两个建议。

“一，尽快找些防身的武器。

“二，离那些死而复生的人远点。”

说完，窦钰祺便离开了，只留下一群人在教室里目瞪口呆。

李演看着这一幕，目光呆滞。

教室里的窃窃私语声更高了。李演看了看停留在手机页面的同城新闻，咬咬牙，下定决心追了出去。

窦钰祺走得有些快。直到宿舍，李演才追上他。

“喂，小祺。”李演上气不接下气，“你跑哪去？课不上了吗？”

“别这么叫我。”窦钰祺翻箱倒柜，找出一把水果刀，“你不也没继续上课？”

李演捂着胸口，感受着自己过快的心跳：“我那不是看你一副世界末日的样子——担心你嘛。”

窦钰祺上下打量他：“亏你还是Alpha，稍微跑两步就喘成这样。”

李演正欲开口替自己辩解，窦钰祺又说：“有那和我斗嘴的闲工夫，不如找点趁手的工具。”

说完，窦钰祺走向阳台。

李演被他堵上了嘴，挠挠脑袋，寻找起工具来。

站在阳台环视一圈，窦钰祺锁定一把铁制簸箕。

他拿起把手部位，将簸箕斜放。

窦钰祺一脚踩下去，将整个簸箕分成两段——装倒垃圾的部分被去除，只留下铁制把手，变成了约有一臂长的铁棍。

窦钰祺看了眼把手断口，确保断口锋利后，他离开了阳台。

宿舍里，李演正虚空挥动着一把吹风机，口中发出“咻咻”的声音。

看见窦钰祺的目光，他讪讪笑了笑：“吹风机不行吧？”

“如果你想应聘造型师的话。”

李演放下吹风机。

“小祺……钰祺，你到底怎么了？”

窦钰祺没回答他，从柜子里取出一把剪刀，将自己的过长的刘海剪至眉毛以上。

第二节大课中途的休息铃响起，方才还冷清的校园里添了些人声。

窦钰祺将剪刀递给他。

“想活命就跟在我身后——别乱叫，别瞎跑。”

窦钰祺深吸一口气，打开宿舍门，向下走去。

“诶，钰祺，你还没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小声点。”

两人的宿舍位于二楼。本该是四人寝，但入住的暂时只他们二人。

李演亦步亦趋，跟在窦钰祺身后。

二人顺利穿过走廊，来到楼梯。

窦钰祺左手反握铁棍，右手攥紧水果刀，放轻脚步，快步走下楼梯。

“钰祺……”

话没说完，有人从楼梯拐角走了上来。

未等李演反应过神，窦钰祺已经将水果刀刺入他的脑门。

拔出水果刀，血液飙飞到窦钰祺脸上。

听见李演叫他的名字，窦钰祺侧过身，低垂着头。

或许是因为阴冷的宿舍楼道，又或许因为是脸上猩红的血，让窦钰祺那平日里温柔亲和的眉眼稍显冷漠。

他毫不在意用衣袖擦去脸上的污血。

宿舍大门前有人在走动，刚刚的动静吸引他们看向这里。

发现窦钰祺二人的存在，他们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发出怪叫。

“这是…什么……”李演颤抖着声音。

窦钰祺冷眼看着朝他们越靠越近的丧尸：“世界末日。”

窦钰祺用铁棍将扑上来的丧尸按在扶梯上，另一只手举刀向它的头部挥去。

他低声说：“快走！”

李演只愣怔了几秒，随后反应过来，大步走下楼梯。

两个丧尸一前一后地进入一楼大厅。

眼见着它们一步步逼近，李演双腿仿佛在原地生了根。他颤抖着手，举起剪刀，刺向它的心脏。

锐利的剪刀没入了胸膛，可它只在原地停留了一瞬，随即继续向李演走来。

“窦钰祺！”李演崩溃地大叫，“这怎么杀不死啊？！”

李演被丧尸扑倒在地，剪刀也摔出几米远。他下意识地双腿蹬地向后退，可丧尸拽紧了他的脚踝。

窦钰祺已经解决掉了另外一个，转身发现李演被按在地上。

“噗”地一声，铁棍穿过太阳穴。丧尸倒在李演腹前。

他一脚蹬在它的肩上，抽出铁棍。丧尸倒向一旁。

窦钰祺微微喘气，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头：“要打脑袋。”

李演双手将身体撑起，呆呆地说：“要打脑袋……”

远处有尖叫声传来。两人顺势看去——文法广场上，黑压压的一群人朝宿舍跑来。

“走！”

李演抓住窦钰祺的手，站了起来。

“你去哪里？”李演一边喘气一边问。

“回家。”

李演愣了愣，一边跑一边掏出手机。

他拨出一个电话，但无人接听，于是他不死心地又拨出一个电话。

良久，他无措地放下手机。

“我爸妈都没接电话。”李演说，“你家里人呢？”

李演看见他的脸上慌乱一闪而过。但再仔细看时，窦钰祺仍然是一副冷淡的脸。

“没接。”

说完这句话后，窦钰祺突然发现身后的脚步声消失了。

回头看见李演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窦钰祺回身，拽住他往前走：“不想活了吗？”

李演顺从地跟在他身后。

“他们会不会死了？”李演察觉到窦钰祺的动作停顿了一瞬，“我的家人、你的家人、大家……”

窦钰祺停在原地，盯着李演的眼睛道：“永远不要假设别人死了——除非他死在你面前。”

说完，窦钰祺甩开他的手，自顾自地走了。

尖叫与嘶吼声从文法广场那边传来。

李演不知想到了些什么，他用力攥紧手中的剪刀，大步追向窦钰祺。

二人顺利通过了Alpha宿舍区。

路过Beta宿舍区时，二人听到了呼救声。

自上而下看去，Beta宿舍区的宿舍楼呈U型，宿舍大门则在U型底端。

呼救的女性Beta就在大门门口。

“那边那两名帅哥！”齐修然一脚踹开脚边的丧尸，下一秒又被它抓住了小腿，“帮帮忙，这人疯了！”

李演回头看去——尸群和人群在不断逼近。

“钰祺……”

李演正想说，要不别管了赶紧走，下一秒就见窦钰祺毫不犹豫地奔了过去。

李演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纠结起伏，最终还是跟了过去。

铁棍扎进它的头部，拔出时带起一阵血液飞溅。

齐修然坐在地上，看着窦钰祺一阵行云流水的动作，咽了咽口水：“你、你做什么……”

窦钰祺没时间理会她。

“杀、杀人了……”

她只是想叫人帮忙拉开这个疯子。

“如果你想活下来的话，记住——它们不是人。”

说完，窦钰祺转身离开。

然而这时，一小队丧尸从宿舍楼尽头冒出，将他们的退路完全堵住。

齐修然看了看尸群，又看了看窦钰祺。

内心挣扎权衡，最终她说：“跟我来。”

未多犹豫，齐修然带着他们进入宿舍楼。

窦钰祺走在最前方开道，齐修然走在中间，李演则位于最后面。

“它们是什么？”

窦钰祺简单回答：“会吃人血肉，并让人变成吃人血肉的怪物。”

齐修然脑中闪过了一系列电影，然后得出了一个离谱的结论：“丧尸？”

“嗯。”

很快，三人便到了三楼。

“左转，307。”

齐修然掏出钥匙时，手还有些颤抖，以至于好几次后才将其插进钥匙孔。

门后的场景让三人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