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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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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楚念黎应邀入宫赴宴。

夏日过半,暑气渐消。

熏风划开湖面涟漪,轻舟歌女碧水荡漾,水榭舞女人比花娇,各处用花朵装点,争艳而不迷乱,美人亦三三两两聚在一处,是难得的美景。

楚念黎正坐在一处与皇后闲话。

“娘娘怎么闷闷不乐?莫不是她们跳的不合娘娘心意?”

“怎么会,本宫只是……长公主赏脸,倒是本宫扫兴了。”

“娘娘哪里的话。娘娘乃一国之母,没有什么比您更重要。”

一国之母……

内心酸涩,嘴上也就失了分寸。

武凝然状似无意道:“公主可听过季庭泰此人么?”

“季庭泰?妾身自然听过了。”楚念黎温柔地笑,“前作探花郎,后为兴昭侯,天子仲兄,位比三公,若非他久病抱恙,想必兴昭侯府的门槛都换了几回了。”

“……皇姐当真以为他在侯府养病?”

武凝然失神微怔,低语呢喃,语气中带着一丝轻蔑。

侯府养病不宜出门?这种话,也只能骗骗百姓罢了。

自从季庭泰出现,她在楚添辛心中便没有了位置,从前帝后情深,恩爱和睦,仿佛都是一场笑话,就像盛开在春日的花,无须凛冽冬风,一到夏日就会自己凋谢,跌入尘泥,留不住,也寻不见。

楚念黎轻声道。

“妾身如何想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希望妾身如何想。妾身与公主府上下皆仰仗皇上而活,不敢妄议。”

武凝然意识到自己失言,强撑起笑脸找补。

“是啊,话又说回来,皇上与公主殿下是亲姐弟,又怎会不是一条心?”

楚念黎笑笑,没有多言。

“姑姑!”

“呀,我们婠璟这么高啦,姑姑都认不出了。”

楚念黎抱起婠璟,拿了果子逗她,神情忽然僵住。

“姑姑怎么不说话了呀?”

奶声奶气的发问引来几人注意,楚念黎勉强笑笑,脸色愈发苍白。

武凝然不免担忧:“长公主是否身体抱恙……”

楚念黎还是不说话,一宫女忽然惊叫。

“啊!血,长公主,血!”

众人惊恐的目光中,楚念黎以手掩面,血液在缝隙流下,她两眼一闭便晕过去。

武凝然彻底慌了,赏花宴乱作一团。

“长公主?公主您怎么了?来人,传太医,快传太医!把长公主送到后殿去,快!”

“殿下,殿下您快醒醒,您撑住啊!”

“长公主!”

楚添辛本在延阳殿批奏折,闻言匆匆赶来,彼时楚念黎仍旧昏迷不醒,太医围在一边商量对策。

“皇姐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就吐血了?”

武凝然趁机跪下请罪,假意揽下责任:“是臣妾不好,没有照顾好长公主。”

楚添辛挥挥手,转而问道:“太医怎么说?”

“启禀陛下,娘娘,长公主中毒已两月有余,只是药量轻微不易察觉,伤害也并不大。”

“既然伤害不大,月荷公主怎么还没有醒?她又如何会吐血?”

“这……”太医为难地看看他,跪地告罪,“吐血乃中毒之状。老臣无能,长公主有孕不足三月,胎气未稳,毒素导致小产,故而迟迟不能醒来。”

她怀孕了!

楚添辛一瞬有些懵,反应过来就满腔气恼。

若是寻常妃嫔暗害,累及无辜,调养两日便罢,可现在却搭进去一个孩子,还是楚念黎的第一个孩子……

武凝然只觉腿软,慌乱中无意识抓紧身边侍女的手背,侍女反应迅速,无人处轻轻推推她,武凝然才缓过神,率众妃嫔请罪。

“陛下,臣妾不知公主有孕,以致疏于照料,请陛下降罪。”

“皇姐中毒已有两月,自然不干你的事。枫亦,速传闵其敖延阳殿觐见。皇后在此照顾好皇姐,其余人都下去吧。”

闵其敖虽为驸马,却也不能随意出入皇后居处,楚添辛直接把人提到延阳殿问话。

一袭黑金龙纹的君王坐在案后,无心翻阅面前如山奏折,只盯着闵其敖看。铜兽香炉中,龙涎香丝丝满溢,久萦不散。

“驸马听说了?”

“是,臣来时,枫亦大人已将事情明白告知。”

“你有什么话说?”

“臣无能,不能护公主平安,请陛下赐罪。”

楚添辛啜饮,间或瞥他一眼:“赐你死罪也不能慰皇姐失子之痛,你还是好好想想究竟是谁要暗害皇姐。毒害宗室,不是小罪。”

“臣该死,臣回府必将严查,一个都不会放过。”

“如此自然最好,朕相信驸马会给朕与皇姐一个答复。”他冷眼看过去,下了逐客令,“皇姐不宜挪动,朕已命人重新打扫她从前的朱华殿,你回去吧。”

闵其敖垂首恭敬:“臣下告退。”

赶走其他人,楚添辛一个人在延阳殿踱步暗忖。

倒不是说他与楚念黎有多少情谊,楚念黎毕竟与楚及卿一母同胞,恨屋及乌,他对楚念黎实在提不起太大的关注。

然而楚念黎虽只是长公主,手里却养着一个争权篡位中的牺牲品睿王,恰恰她多年未有子嗣,难得怀孕,孩子却又没有了,实在很难让人不多想。

闵其敖的兵权已经交回他手上,睿王形同痴呆,亦难掀起风浪。

就算楚念黎有了孩子,也不影响什么,所以暗处的人想要的只是楚念黎的命?

他踱至西暖阁,见宫女的影子映在窗纸上,忆起他方才途径御花园,听见几个小宫女窃窃私语。

“……可是长公主的孩子碍着谁了?为何与长公主过不去?”

一个小宫女大胆猜测:“许是长公主误食了他人之物?”

“可是温昭仪闭门不出,肯定害不到她,而且皇上只在芙露殿,哪位娘娘都不得宠。”

既然都不得宠,那就没什么必要相互残害。

“长秋宫是不是地气不好啊?先是皇后,后是长公主,一个个孩子都没了。”

一个个孩子都没了……

“枫亦。”

“是,陛下。”

“传国师。让明河带一队禁军,朕午膳去看看温昭仪。”

“是,属下这就去。”

楚添辛揉揉眉心:真是风水轮流转,过去最厌鬼神之说的自己,遇事不决,也开始寻求国师拜鬼求神的帮助了。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宫里的事,你听说了?”

黑袍国师笑笑:“回陛下,是。”

“皇后的孩子为何没了?”

“德不配位,难保皇嗣。”

“月荷长公主呢?她为何中毒?”

“中毒所致,下毒之人是陛下想不到的人。”

楚添辛不由紧张:“那温昭仪的孩子……”

“陛下放心,温昭仪会诞下一个皇子。”

“那就好,那就好。”楚添辛连连点头,总算松口气,“依你所见,此事该如何?”

国师却不说了,只摇头笑笑,语调悠长,神秘莫测。

“天机不可泄露。臣下告退。”

“……”

父皇脾气那样暴躁,国师也是如此行事?

总归是关乎皇嗣,楚添辛还是不放心,特意去看了温昭仪,陪她用午膳,顺便教明河将那一队禁军替换了她原先的侍卫。

“你也听说了吧?月荷长公主意外失子。”

“是,长公主一定很伤心。”

楚添辛停箸叹气,没了食欲:“朕的意思,你还有一个多月生产,没有抓出真凶前,先将你禁足,别人不准进,你也不要出去。想要什么就来告诉朕,让枫亦去办,每日膳食都从御膳房出,你以为如何?”

“臣妾谢陛下关怀,陛下如此为臣妾和孩儿着想,是臣妾之幸。”

“你明白就好,说到底,禁足是下下策,太委屈你。只是真凶不除,朕暂时管不到你。”

女子低头笑,幸福而温柔,手指抚过隆起的小腹。

“有陛下关怀,臣妾不委屈。”

处理完温昭仪的事,楚添辛心情不佳,午睡也不肯留,非要绕远去芙露殿睡。

来得太迟,季庭泰已经睡下了,楚添辛挑帘看看,低声吩咐一旁的连江。

“外面的事,别传到兴昭侯耳朵里。”

“是。”

楚添辛凑近观察哥哥因呼吸起伏而微微颤动的眼睫,想象它扬起后那一汪深邃的潭。

“今日宫里好多事,十六都快烦死了,哥哥倒好睡。”

他小声嘟囔,自觉扬起笑脸,没忍心打扰,蹑手蹑脚爬上去,悄悄钻进他的臂弯,窝在哥哥身边,渐渐呼吸同频,沉沉入梦。

待季庭泰一睁眼,就见那人躺在自己怀中,整张脸埋进胸口,耳朵贴在心口,好似睡着,眼睛却忽闪忽闪,难以忽视。

“何时来的?我都不知道。”

闻言,楚添辛立马抱紧了他,趴在他身上来回磨蹭。

“哥哥睡得香,十六不愿相扰,只问哥哥讨一份安眠。”

季庭泰笑笑,轻吻他的额头。

“今日忙了些什么?”

“嗯……狄族要入京觐见,我挑接待使来着。”

“哦?”季庭泰来了兴致,坐直端正看他,迫切问询,“那时隐会来吗?”

“自然会来。”

季庭泰弯弯眉眼:“挑什么?宁王便是最好的人选。他们兄妹也有三年未见了。当初时隐和亲,远嫁边塞,没想到还有再见之日。”

时隔三年,他们一定高兴得睡不着觉。

楚添辛还未表态,云敛在外禀告。

“宁王请旨,想求见陛下。”

楚添辛挑眉,原本打算应下却又把话收回腹中,意味不明地感叹。

“哥哥与他倒是心有灵犀啊。”

季庭泰叹气,牵起他的手晃晃,目光无奈讨饶似的,在楚添辛的注视下犹豫半晌还是倾身一吻。

“我只是不想你太累。去忙吧,我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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