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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业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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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按照程时行的意见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朝中有些人已经开始着急的思索对策应对着接下来要怎么样混过朝廷的检查,太后因为昨天的事情也在思索到底去派谁去查这件事,一部分人要明面上来,但是也要有人在暗地里查。

这明里查的人自然就是监察御史了,可是监察御史中不难免也有浑水摸鱼的人,所以暗里要找一个身后不是各方各派的人。本来太后是想安插自己的人,可是京兆尹的事情,让太后对自己人也有所怀疑了,京兆尹失踪的不明不白,走的时候把金银细软都带走了。很明显,他想要抽身,但是绝对不是因为太后而做出这样的决定,一定是受了他人的胁迫。这个人藏的很深,太后目前也查不出这个人是谁。

太后不是没有怀疑过纪元昶,但是她并没有发现京兆尹与纪元昶有什么联系,甚至没有见过!而且一直也有派人盯着纪元昶。可是京兆尹失踪的那天刚刚好去找过程途。接着就自己回了府中,他去找程途是提供案子的线索。他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太后觉得京兆尹背后另有其人。兜兜转转,想要查清京兆尹背后的人是谁还是要破了这起案子。

太后又一次召见了程途,但是她现在要全权让程途负责暗中去查买卖官员的人,先前的案子太后也知道线索断了,她让程途先把这件案子搁置下来。而是先去醉香阁去查买卖官员的事。此外,太后还让纪元昶与程途一起调查此案,纪元昶与买卖官位的人的人也并无纠葛。而且他刚回长安,很少有人能怀疑到他的头上。

而且,若是一直不管纪元昶的话,说不定会让他钻了空子干其他的事。不若现在让他去查这件事,同时太后此意也是对纪元昶一个敲打,让他明白谁才是真正的掌权人。

太后先叫了纪元昶而后才叫程途,一方面也是想要知道他们若是知道是他们两个去来查这件事的反应。另一个方面是太后想要知道纪元昶对此事知道多少,若是知道的多了,就是说明朝堂上的事他也是了如指掌。那么就要开始清理朝中与纪元昶有关的人了。

纪元昶也是猜中了这一点,于是今天这出戏,他可是演的极其逼真,好像是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事。太后与他说的时候。他也神色一凛的回复:“此事,元夕和汀滢都有和我说。”他还亲口承认自己前日在宫外遇到元夕与汀滢了。太后主动问他大大方方的回答,从被动方变成了主动的一方。就像下棋只知道防守是不会赢的,有的时候就要出其不意,下一步陷棋。

他早早的就来到这里,叫了一堆姑娘。起初,抱影的姐姐并不在这些人里,她被人叫走了,纪元昶早都让影在外面监视者听雨。看到听雨哭哭啼啼的回来。纪元昶佯装愠怒的叱骂着:“来这青楼到底是来享乐的,还是听人在这哭哭啼啼的。”纪元昶遣散了这些姑娘,让影进来。影进来后便告诉纪元昶那人是钱故。纪元昶让影继续去查,钱故估计也只是一个棋子,真正的大鱼还没有浮出水面呢。

不一会老鸨带着听雨来赔罪,纪元昶便顺着说:“那就让她留下来吧,再叫些姑娘来。”

等到程途大概从太后哪里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从宫里出来时,他也决定先从抱影的姐姐入手。

但是若大张旗鼓的带走她,说不定会打草惊蛇,所以只能自己进去了。程途深吸一口气,进了进去。刚准备往哪里走就有老鸨和几个姑娘叫嚷着:“哎呀,哪里来的这么清秀的小公子啊,真俊啊。小公子,快进来啊~”

程途硬着头皮接着话:“你们这里的姑娘都在吗?”程途是暗中调查不能打草惊蛇。抱影的姐姐叫听雨。听说她是在人牙子哪里被老鸨看上了,本来老鸨要买抱影,但是听雨一直不愿意。她自己手里的钱全都想办法把自己的妹妹送进宫里花完了。至于她们为什么在人牙子手里,听说是青楼里一个姑娘的孩子,结果本来要进门,结果主人家不愿意,把她们齐齐扫地出门了。

程途进去后,本来想要叫青楼的姑娘能过来几个就过来几个。刚要开口,又听见那个熟悉声音:“闻道,你也来玩啊。”

程途尴尬的笑了笑回答到:“是啊,好巧啊初明兄。”

“闻道,不如你来我这间房吧。有唱曲的、跳舞的可热闹了。”纪元昶热情的邀请程途,但是程途不是来玩的,何况他也不擅长应付这种场合。从小父亲母亲恩爱,父亲也常教育程途长大后要对自己喜欢的人好,莫不可做让她伤心的事。青楼这种地方更是去不得。

程途结结巴巴的回:“要不,还是算了吧。初明兄你玩得尽兴就好,我就不凑什么热闹了。”

“哎,闻道你说的这是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纪元昶一把拉着程途悄悄附在他的耳边说到:“听雨在这里。”

他怎么知道……算了,看样子他也知道。于是程途也抱住了纪元昶说到:“好啊,初明。那就多谢你了。”

纪元昶在程途手里写字,痒痒的。程途心跳的很快,不过没一会他就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

一番歌舞结束后,纪元昶向程途使了一个眼色。程途清了清嗓子,声色忸怩的说:“行了,你们这里只有这几种舞蹈唱歌的吗?一点新意都没有,下去吧。”程途说完耳朵都红了起来,这种事他是头一次干。感觉有点缺德,这不是当着人家店里的人说人家坏话嘛!这也太不礼貌了。

纪元昶打着圆场说道:“闻道,你这话说的也太绝对了,唱歌舞蹈有没有新意不重要,跳的好、唱的好那也可以嘛。我就觉得刚刚这个跳舞的姑娘不错,就你留下吧。”他们两个一个唱白脸一个长红脸。倒是配合的不错。

人都走光了,程途和纪元昶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听雨伺候着他们二人,说:“奴家为二位爷在跳一段舞吧。”纪元昶摆了摆手。“说说你与那书生和刚刚见的人之间的事吧。”

只见那女子苦笑了一声,声音轻柔到:“你们是来查钱故的吗?晚了,他估计早都把证据处理掉了。”

“那你可有留下一部分证据?”程途问。

“没有,他一直在利用我,把我的钱全部骗走了,还骗我...骗我与他行苟且之事。我呸,这种人渣活该千刀万剐,他刚刚还叫我不要说出去,哈哈哈,他觉得我是一个任人拿捏的玩偶吗?我自然不可能那么听话。物证我可能拿不出来,但是,大人若是让我去公堂前与他对峙。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就会去。”听雨说这话的时候思思咬着牙,忍着泪水。她的眼睛充满的无奈与愤恨。

“听雨姑娘,讲讲你和书生是怎么认识的吧?”程途试着从听雨这里了解这个书生,也许能从这里得到一些其他有用的线索。

听雨擦了擦眼泪,接着说:“吴郎是与他之前的同窗一起来的。他自己本身没有多少钱,但是他的哪位同窗出手十分阔绰,衣着也十分华丽。就像与这位公子身上穿的布料一样。这料子罕见,我只是看了一眼就记住了。至于他的那位同窗姓甚名谁,我就不大清楚了,吴郎他不与我讲这些。”听雨指的是纪元昶身上的这件衣服。这件衣服是昨天尚衣局新做的,雀蓝色的料子,穿在纪元昶身上却衬得纪元昶一点也不艳俗。反而添了一分清冷,有种生人勿近的感觉。这布匹是最近长安新进的料子,长安城内做的不多,宫里用着料子做衣裳的人也不多。这倒也好查这个人。

听雨继续说着:“他的这位同窗只来过几次,每次出手都十分阔绰,不过后来就再也没来过了,许是看不上我们这里,长安城里像我们这样的花楼不止一家。我与吴郎就是在这几次认识的。”

“他的这位同窗只来过几次,每次出手都十分阔绰,不过后来就再也没来过了,许是看不上我们这里,长安城里像我们这样的花楼不止一家。我与吴郎就是在这几次相遇中认识的,最开始有好几个人想要对我动手动脚,在我们这里也算是比较常见了。但是吴郎却没有对我动手动脚的,他很尊重我,一见到我就很害羞”说到这里听雨笑了一下,这笑是发自真心实意的。但是说着说着她又变的十分悲伤。

“吴郎之后每次都会给我写诗,我也渐渐明白了他对我的心意。一来二去,我们就互相心生爱慕。我知道他一直很担心这次会不会落榜。于是我瞒着他,偷偷想办法。

那日,我服侍的人是钱故。钱故喝醉了酒迷迷糊糊向我炫耀他能随意选择谁当官,谁不当官。于是我旁敲侧击的问他,他对我说,这些都是有门路的,想要买官位,要先给他交钱,而后,要给‘上面’的人交钱,一层一层来,若是钱给的足够多,做的官也就更大。于是,就发生后面你们所知道的事情,这就是我所知道的了。

两位大人,我所求不多,只希望能帮到你们,也不要为难我妹妹。”听雨泪眼婆娑的看着他们。

“那个书生可有再来找过你,他可知道你暗中帮他买卖官位的事?”程途接着问。

“吴郎他知道我帮他后,他就一直怪我自轻自贱,他说他会靠自己得来官位而不是靠我这么一个弱女子,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来找过我了。估计是对我失望了。”听雨说完又哭了出来。

在刚刚程途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纪元昶身为亲王,能穿的布料自然也是最好的,那么那个阔绰的同窗身份自然也不简单。但是,若是能与纪元昶的身份差不多的话,朝中只有些老头、诰命夫人、公主王爷。哪些个夫人、公主们也不愿意穿这么艳的料子,王爷们目前只有纪元昶在,其他的在自己的封地。宫中因为改革的事情,下令将俸禄缩了三分之一。而在这之前,因为打仗朝中也填了不少钱,没有人会傻到穿这么花里胡哨的衣服出门,这不是在明晃晃的告诉朝廷自己有钱啊。

但是纪元昶是个例外,程途猜测这是之前赏给他的。而且他是有军功的人,是朝中的大功臣,就算穿成这样也没人说。那么就是这个听雨在说谎。为什么?为了钱故?不,听雨应该很狠他,她刚刚的语气、神态做不得假。是为了私仇吗?她与钱故有什么过节?程途决定诈一诈她。他看了纪元昶一眼,程途想这个纪元昶应该也能想到。纪元昶心有灵犀般也看了程途,他向程途点了点头。程途明白纪元昶也怀疑听雨了。

于是程途开口问到:“听雨姑娘,不必在哄骗我们了吧,那所谓的吴郎是假的吧?凭借着听雨姑娘的才智与清醒,我猜也不一定会为这个‘吴郎’做这么多吧?而且姑娘哪有那么多的影子去给这个所谓的吴郎帮忙呢?这按律是要受惩处的。①说吧,听雨姑娘,你与钱故真正的过节是什么?”程途收起脸上的笑意,盯着听雨直接戳破了听雨的谎言。

作者有话要说:①《唐律疏议》中青楼女子不可私藏银钱。

不可与官员勾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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