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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瞒天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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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时,方淮也有一颗驰骋沙场扬名立万的雄心。为此,他也曾废寝忘食地努力过。直到一场演武比试,容岳伤了他的腰,从此,他再也不能长久的在马背上颠簸了。而容岳自那日起便一路扶摇直上,成为八万雄兵的将领,受万民拥戴。而他只能弃武从文,苦读十年,归来仍是一个小小的户部主事。

方家乃上京书香名门,而容家只不过是在夺嫡之战中押对了宝才得以与一众豪门世族平起平坐,甚至隐隐有强压一头的架势。

“如果不是他,如今封侯拜相的人就是我方淮!”方淮说到这,面上难掩激动之色。

“呵!就你?”卫聪面露嘲讽,还欲再说,却被陆秦弓抬手制止了。

“所以,藏兵图呢?”

方淮撇了眼陆秦弓,对守在门口的贺永道:“把门关上。”

贺永以眼神询问陆秦弓,得到允许后他从外面关上了冰窑的门。

光明被斩,黑暗涌现。

陆秦弓手里的羊皮纸宛如接住了掉落的流光,在一片漆黑中亮了起来,细长的笔触仿佛千百条金线,汇成一幅令人意想不到的画卷。

原来如此。陆秦弓勾唇一笑。

卫聪显然也惊到了,他磕磕绊绊道:“将军,是藏兵图?”

陆秦弓没应,双眸在地图上流连片刻才道:“开门。”

木门应声而开,陆秦弓将羊皮纸卷起来收好,朝方淮道:“我现在终于明白,当年容将军的副将卫严观一口咬定藏兵图就在方大人手上时,而你却矢口否认的原因了。升官加爵谁不想哪,可你不敢,因为最初,你以为这只是一张普通的纸。你扣下了容将军的陈情书,目的是要坐定他目无君威之罪,让一个忠臣良将清清白白的一生蒙上污名。所以陛下问你要藏兵图时,你真心以为自己没找到,后来,你无意中发现了这张羊皮纸的秘密,却已经来不及了,两条欺君之罪,你担不起,便只好将错就错,将它藏了起来。方大人,我说的可对?”

方淮无话可说。当年他记恨容岳,以致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说不后悔那是假的。可后悔归后悔,若不是陆秦弓一番威逼利诱,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主动交出这东西的。

“陆将军现在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希望你能信守承诺。”方淮望着陆秦弓,希冀能从他口中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本将军言出必行。贺永,带方大人去洗漱,我们要进宫面圣。”陆秦弓没再看他一眼,走到门口又停下来,他背对方淮,声音里含着淡淡的讽刺,“方大人,弃武从文,是你至今为止做的最正确的选择,因为,与容将军并肩作战,你不配。”

他大步离开,卫聪连忙跟上。他有一肚子话要问陆秦弓,可见那张近来都算得上温煦的脸此刻阴沉得像连续下了一个月的雨的天,他又将到嘴的话给咽下去了。

方淮被贺永搀扶着离开了冰窑,这间宅子已经被陆秦弓的人围得水泄不通。西琳公主这边,除了她的几个心腹,余下的都是乔山的人,全被陆秦弓一并铲除。当然,如果没有她的配合,事情不会那么容易。

陆秦弓向西琳要了张半旧的羊皮纸和笔墨,将已经牢记于心的地图又绘了一张递给她,道:“拿着,可将功折罪。”

西琳接过,撇了眼道:“这便是藏兵图?将军,这图莫不会被你改了吧?”

“你猜对了。”陆秦弓道:“一会随我进宫。陛下疑心重,让你的侍女抓紧时间去去新墨的痕迹。”

“我父亲呢?他是不是也在将军手上?”

“不错。我父亲劝说无果,已命人给他灌了几口汤药,他暂时下不来床,不会跑到陛下面前胡言乱语,影响我们的大事。”

西琳叹了口气。乔山虽然对霍加有夺妻之仇,可他终究是他的王。王朝已然风雨飘摇,他仍想以一已之力撑得一刻是一刻。

可西琳不这么想。王权更迭已无可避免,不过是早或晚的事情罢了。他们爱怎么闹腾她管不着,她只想活下去。

而要活下去,她只能抱紧陆秦弓这条大腿。

“将军见谅,我父亲很固执,我会劝好他的。”西琳道。

陆秦弓:“霍加大人忠君爱国,站在他的立场,我觉得他并没有做错什么,公主无需道歉。”

西琳一怔,紧绷的神色稍稍松懈了些,“晌午已过,陆将军不若在此处用些饭食再进宫罢?”

陆秦弓没反对,粗简地填饱肚子便带着西琳与方淮往皇城的方向去了。

卫聪这次竟没有骑马,而是跟在陆秦弓屁股后面钻进了马车。

“何事?说吧。”陆秦弓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卫聪早就快憋不住了,“将军,您手上既然有容将军的陈情书,为何不上交陛下,为他洗脱污名?”

陆秦弓深看他一眼,顿了顿才道:“狡兔死,走狗烹,当年,陛下有那么多人不用,为何偏偏令方淮寒冬腊月不远万里押运粮草?要知道,方岁安当年可是在夺嫡之战中站到了他的对立面。而他之所以这个做,不过是想借方淮的手一步步拔去容将军的羽翼罢了。

而方淮也揣摩准了陛下的心思,才敢在返京的路上沿途散播容将军怯战的谣言。之后,方淮由户部主事擢升为户部侍郎,直至六年前,户部尚书之位空缺,当时除了方淮,还有一位户部左侍郎曾志先同在这候选的名单上。论能力论口碑,方淮远不及曾志先,可就只因这位曾大人无意中透露了他是容将军的拥趸,不久后便被陛下以办事不力为由贬去了岭南,不然你以为以方淮的能力,他能坐上这户部尚书之位?

林林总总,不过是陛下在借此事敲打文武百官,顺他者昌,逆他者亡,他可以不计前嫌,自然也能以私断恩。”

卫聪不禁大失所望,“将军的意思是,陛下不会为容家正名了是吗?”

陆秦弓摇摇头道:“至少我们现在赌不赢。”

所以他需要坐上那个位置,再由他亲自推翻容家蒙受了二十五年的骂名,这不止是卫聪之父卫严观的遗愿,还有他母亲容婉卿与散布在边关各个角落的七千多名前玄甲军将士的心愿。

马车里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卫聪骂了一句,抬起头道:“方淮就该千刀万剐!”

陆秦弓道:“他非罪魁祸首。”

卫聪瞪大了双眼:“将军,您该不会因为他与赵姑娘沾亲带故就想对他网开一面吧?”

陆秦弓似笑非笑,“他有什么资格跟她相提并论?”

那就是不会睁只眼闭只眼喽。卫聪算是放下心了。

三辆马车一路畅通无阻行驶到宫门外。谢致行早已得到消息,一直等在勤政殿内。

陆秦弓三人外加早已等侯在此的陆郁亭,四人口供一致,都说是方淮与西琳在猎场起了口角,西琳一怒之下打晕了他塞到马车里带回了寒香园。

谢致行想起西琳那辆驷马大车驾,便一切都想通了。可他还是不信。方淮虽为钝才,却也不至于这点眼力见都没有,北凉虽败,但烂船尚有三斤钉,西琳好歹也是个公主,他怎么可能这点礼数都不懂?

眼见皇帝怒色已起,西琳急中生智,“陛下息怒,其实西琳并未与方大人发生争执,而是、而是……”

她咬了咬下唇,欲言又止,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西琳听见他与身边的随侍取笑西琳是个没人要的,是个做妾的命,西琳觉得受到了侮辱,便引开了那随侍,将方大人绑走的。西琳真的是一时冲动,陛下恕罪哪!”

“你这是小小的惩罚?你看这人都给你折腾成啥样了?”谢致行指着面如菜色的方淮,冷笑连连。

西琳瞥了眼方淮,后者则讪讪的。她立马将陆秦弓给她的地图拿出来表忠心。谢致行一听是藏兵图,眼睛都亮了。他接过黄广松呈上来的图纸,细细打量后,一双虎目疑惑不减,反倒隐隐添了股杀意。

“郑很好奇,你是何处得的这地图。”

西琳道:“回陛下,我是从我父亲那偷的?其实我们这次来大历,除了和亲,我父亲还奉命寻找两百年前大历遗失的那批兵器。”

“你父亲不是乔山?”谢致行挑挑浓眉。

西琳摇头道:“我的身生父亲是霍加,而非北凉王乔山。”

她将乔山的所作所为粗略地说了一遍,接着又大表想要归顺大历的决心,言辞恳切,只差歃血为盟了。

“先前郑在猎场遇刺,是你们伙同太子下的手?”谢致行眸光一沉,一瞬不瞬地盯着西琳,丝毫没有错过她脸上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西琳点头,又摇头,“陛下,除了西琳的两个心腹,余下之人并不与我们父女二人一条心,他们如何行事,西琳无权过问的,至于他们是不是与太子一伙,西琳更不知。”

“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都是乔山的意思,而你只是一个傀儡?”

西琳微微一笑:“陛下,中原有句话叫,嫁祸于人,或许,这只是太子殿下一个人的意思呢?”

谢致行神色一凛,他并不相信猎场的那次刺杀是谢嘉所为,可那日捉拿的刺客昨日已死,好在西琳愿意投诚,他们父女二人倒也不是没有利用价值,就先留着罢!

事情的最后,西琳与霍加被暂囚于皇家别苑,陆秦弓加封镇北侯,而方淮,他被谢致行轻飘飘地安慰之句后跟在陆秦弓身后出了宫。

方淮对霍加父女二人的处置不敢有任何异议,毕竟他那么大个把柄握在陆秦弓手里,就怕再啰嗦两句,头上的铡刀就落下来了。他上有老下有小,能拖多久拖多久吧,实在不行,他就辞官!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陆秦弓费了那么大心思将他手里的藏兵图套出来,眨眼却给了西琳,这么大一份功劳,他竟没要。

猜不透啊猜不透!

转念一想,要不要又有什么所谓,陆秦弓照样加官晋爵。陆府一门,一公一侯,何等荣耀,哪像他,汲汲营营一辈子,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哀叹了一路,终于挨到宫门前,已然气喘吁吁,却还要强打起精神向陆秦弓道谢,又支支吾吾的请他帮忙保密自个在外头有个红颜知己一事。

陆秦弓对方淮极度鄙夷,面上却仍旧笑着:“方大人放心,我没有在别人背后嚼舌根的喜好。”

方淮干笑两声,拱手道:“多谢侯爷,日后若有差遣,下官定当肝脑涂地,死而……”

“方大人……”陆秦弓打断他,“我之所以这么做,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赵姑娘。你可知在你出事期间,她被赶了出去,饶是如此,她还是很担心你的安危。你犯了这么大一个过错,陛下若此时追究起来,她难免会受到牵连。我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所以方大人,你还有时间,但不多了。”

“侯爷……”方淮面色煞白,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陆秦弓道:“大人尽管放心,我可以保证,当真相大白于天下时,你只会失去你该失去的东西。告辞。”

他在方淮的目送下上了马车。

“将……侯爷,我们现在去哪?”卫聪又跟了上来。

“去宁远侯府!另外,差个人去昭园知会一声。”陆秦弓面露疲色,他揉揉眉心,阖上眼皮。

“侯爷怎的不自个去了?“卫聪疑惑,这么大一件事,他怎么不去找人家姑娘邀功了?这实在不像他一贯的作风哪。

陆秦弓缓缓抬起双眸轻叹一声。他此刻的心情很复杂,不晓得该如何面对清焰。事情的发展令他始料未及,明知道她是无辜的,明明之前他从未在意过她的身份,可现在,他多么希望她与方家从始至终没有一点干系。

“侯爷,陛下他…会怎样处置西琳公主?”卫聪沉默许久,还是忍不住开口。

陆秦弓看向他,目光赤裸裸全是探究。卫聪被他看得心虚,轻咳一道道:“侯爷别误会,我只是觉得西琳公主她挺可怜的。”

“可怜?”陆秦弓勾勾嘴角,“你这是见色起意。”

卫聪挺不服的,他嘟囔道:“那侯爷对赵姑娘不也一样,赵姑娘也很好看啊。”

陆秦弓冷笑道:“好啊,你若不怕被吃干抹净,我寻个日子代你向陛下讨了她来?”

卫聪摇摇头,“侯爷开玩笑,西琳公主心比天高,哪看得上我这武夫。”

“那要是看上了呢?你真想娶她?”陆秦弓正色道:“陛下现在不杀他们父女二人,是因为还不能杀,你是我的副将,与我同气连枝,我们现在不能让陛下察觉到我有夺嫡的心思,一丝一毫都不行。不管是西琳还是容岳,都只能先按下不提,所以收起你那蠢蠢欲动的心,有什么以后再说!”

轻重缓急卫聪还是懂的,他只好暂且按下对西琳的心思,去做更要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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