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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逢凶化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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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问世间最剜心刺骨的痛楚,莫过于所爱之人的冷漠,她不恨你,因为,她再也不爱你。

谢致行双手攥成拳,发黄的信纸被他捏得皱巴。

“您一早就知道秦弓是我与婉儿的骨肉,为何不告诉儿臣。”谢致行霍地站起来,他红着眼眶质问冯太后。

冯太后:“那是婉儿的遗愿,而哀家选择了成全。”

“您一句轻飘飘的成全,致使皇室血脉流落民间二十余年……”

“皇帝!”冯太后打断他:“你就让让她吧!她的三个弟兄皆已殉国,如果你心中尚有一点点对往日时光的挂怀,让让她吧!”

冯太后说着,双眸滚下泪来。

谢致行闻言慢慢跌坐在圈椅上,一向丰神俊朗神彩奕奕的面容此刻竟现出浓浓的疲态,他低声道:“所以,二十四年前冷宫的那场大火,是您与陆郁亭联手的杰作,那具白骨,根本不是婉儿?!”

一忆起儿子痛失所爱,抱着一堆白骨坐在废墟之中不吃不喝不睡的场景,冯太后一阵愧疚,可她不后悔当年所做的决定。

“她当时一心求死,若不是哀家命医女混成宫女前去探望,只怕她腹中的孩子都保不住。前朝的事,我管不着,也没这能力,可我只想保住容家仅存的血脉,让她能在余下的日子里快活些。”

“所以您就不管儿子的死活了吗?”谢致行拔高了声音。

“你现在不好得很吗?朝堂上,有文武百官鞠躬尽瘁;后宫美女如云,你左拥右抱,就连在边关眾志成城抵御外敌的也是你那个尚未认祖归宗的儿子。你一天天的与巫祝同流合污倒是会,哪来的那么多要死要活?”

冯太后民间小康之家出身,才高八斗没有,但阴阳怪气却是信手拈来,谢致行被她怼得无活可说,阴沉着脸坐在那儿。

冯太后并不打算放过他,只听她又道:“如今秦弓为了帮你挡箭身中剧毒,生死未卜,你还有心思来哀家这兴师问罪?他虽未唤过你一声父皇,可他所做之事,桩桩件件不是为了大历,为了你?待他醒后,你若敢为难他,为难郁亭,哀家第一个不依!”

“母后,他们一个是郑的儿子,一个是郑的左膀右臂,郑又怎么会为难他们呢?”谢致行哭笑不得。

冯太后撇了他一眼,放缓了声音:“这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围场怎么会混进刺客?”

谢致行想起今日在围场内遇刺的情形,眸光一沉。

依照祖制,大历的春猎每三年举行一次。与秋狝不同,春日万物复苏,不宜过多杀生,故春猎一向重质不重量,众人合力猎头公虎或黑熊拜祭祖先,三五日光景,便可拔营归家。

可今年因北凉使臣与西琳公主随行,大历的儿郎们卯足了劲要一展英姿雄风,想要再挫一挫这个曾四处攻城掠地的战败国所剩无几的锐气。因此,一群年轻人情绪前所未有的高涨,狩猎的队伍不知不觉进入到了森林深处。

等谢致行察觉到危险时,已经晚了,流矢从四面八方破空而来,若不是陆秦弓不顾生死帮他挡了淬了剧毒的那一箭,那么现在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便是他。

“我们活捉了一名刺客,郑已经下令,无论用什么方法,务必要撬开他的嘴!”谢致行眸中尽是汹涌的杀意。

……

月色如洗,却穿不透重重迷雾。

伸手不见五指。

陆秦弓在黑暗中摸索着,不知走了多久,忽见前方荧荧烁烁,他撒足狂奔,越来越近,却见一白衣白发的老人盘腿坐在桥头。听见脚步声后,那老人睁开紧闭的双眼。

一老一少双双怔住。

“怎么是你?”两人同时开口。

竟是那白衣老道!陆秦弓双眼瞪得似铜铃:“我又死了?”

老道跳了起来,“可别啊,我费了大半法力才送你回去的!”

陆秦弓双手一摊:“那现在是怎么一回事?”

“待贫道算算?”老道说完,又阖上双眼,手指翻飞一顿念念有词。

不多时,他撇了陆秦弓一眼,“你命不该绝,回吧!”

说罢他慢悠悠踱着步子往桥的另一边去了。陆秦弓喊道:“老神仙,您好歹送我回去啊!”

老道士充耳不闻,越走越远,白色的身影渐渐融入浓雾中。陆秦弓一咬牙追上去,可无论他怎么追赶,始终都够不到那老道士,哪怕一片衣角。

“站住!”他气极,大吼一声。

……

“……将军?”有人喊他,音线低沉,充满惊喜,“将军,你终于醒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苦涩的药味,陆秦弓艰难地睁开眼睛,只见卫聪半蹲在床沿,那张小麦色勉强算得上英俊的脸离他只有三掌之遥。

陆秦弓很嫌弃,他拧起浓眉,颤巍巍地抬手将他推开,没了这张脸的遮档,他看见敞开的窗棂外阳光水银似的倾泻进来。

好累,仿佛十天没吃饭,浑身软得跟晒蔫的小白菜似的。陆秦弓刚要开口,却发现喉咙干涩得紧,他含糊的发出几个字,囗腔内顿时充斥着浓稠的甜腥。

算了,先喝水吧。

卫聪果然倒了水给他,他挣扎着坐起,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才喝上两口,邹仁善便大步流星地进来了。

陆秦弓喝完水,主动伸手过去给他把脉,他清了清喉咙道:“……如何?”

邹仁善仔细端详陆秦弓。他面色苍白,双唇更是一点血色也无,活脱脱一个肺痨鬼模样。

“死是死不了,不过你这段时间最好不要站在风口处,我怕一阵风将你吹飞了大伙还要去找。”他恶声恶气道。

陆秦弓瞪了他一眼,“胡说!给我来只烧鸡,我吃完立刻一拳打死老虎!”

邹仁善冷笑:“吃什么烧鸡!喝碗鸡丝粥便罢了。”

陆秦弓懒得再跟他吵,他现在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只想快点吃点东西填填肚子,“现在几时了?”

“申时三刻。”卫聪道。

“这是哪?”

“承德殿。”

“……我昏睡了多久?”

卫聪竖起三根手指:“三天三夜。”

陆秦弓一怔,双眸微抬,淬满寒气:“……那刺客招供了吗?”

“招了。”卫聪道:“他说他们一共十人,全是太子派来的,可是,这十个人中竟只有一人身上带着淬了毒的箭,属下怀疑,那人是个细作。”

“谢嘉呢?”

“太子现下已被陛下押入天字牢待审了,但他这几日不吃不喝,一直喊冤。还有……贵妃娘娘在勤政殿外跪了两天,皇上愣是没见。直到贵妃娘娘晕倒了,皇后娘娘才命人给抬了回去。”

陆秦弓低头思忖片刻,笑得很轻蔑,“那些人不是太子派来的,他没这胆量。”

卫聪表示认同。且不说那刺客仅受了炮烙之刑便招个干净,他就没见过这么没气节的男人,还敢自称死士;更何况,自太子谢嘉被软禁后他受陆秦弓之命一直在暗中拔除他的党羽,如今他手上早已无可用之人,除非……

卫聪瞪大了双眼:“将军,难道……”

陆秦弓与他对视一眼,几人的神色都讳莫如深。如今谢嘉是否真的蒙冤受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皇帝是否要借此废了这个挂名储君。

谢嘉在东宫关了近五个月,最后还是全须全尾的放了出来,那是因为皇帝必须给文仲康一个交待。如今罚也罚了,文仲康也不好再蹬鼻子上脸要求废太子,谢致行更不是那种会受人胁迫的帝王。要他废太子可以,必须以另外的借口才行,什么荒淫无道觊觎臣妻,说出去都要笑死人。反正都是要被废,犯个有男子气概的罪行不行?

于是,有人送了个现成的,现下就看皇帝是否要顺水推舟了。

“得了,有这心思瞎猜,不如好好养伤,我也好快点出宫,内厨司的饭菜虽精致,可我实在吃不惯。”邹仁善没好气道,他将陆秦弓的里衣小心翼翼地扒开,将他左臂的箭伤又处理了一遍。

中箭后,陆秦弓带着一众部下杀出重围,渐渐地开始觉得不对劲,待他反应过来箭镞上淬了毒时,双唇已涂了炭似黑,整个人都摇摇欲坠,好在他随身带了邹仁善给的百化丹,他当即服下一粒,又命卫聪除了他的衣裳,执起短刃三下五除二剜开皮肉将箭镞给取下来,及时阻止了毒势的漫延。

“再晚一步,你就成断臂将军了。”邹仁善想起三日前,陆秦弓躺在榻上,整个人除了唇色怪异些,与平日里并无不同,可待他凑上前去查看,才发现他半边身子皆是密密麻麻针孔大小的洞口,且有向整个身子漫延之势,怪渗人的。

他打了个激灵,啧啧两声,心有余悸,“这毒邪门得很,连我都没见过,你倒好,想也不想就冲上去。”

邹仁善说这句话的时候,碰巧被刚至殿外的谢致行听见,他抬手示意身后的一干人等噤声。他很好奇陆秦弓的答案,便竖起耳朵去听。

只听陆秦弓虚弱的声音从殿内飘来:“当时也没想太多,就是觉得不能让他有事,再说,如果不是我替他挡了这一箭,就他一老头子,还不知道挺不挺得过来呢!”

谢致行闻言嘴角一抽,他竟敢叫他老头子?

“快闭嘴吧你!叫陛下老头子,不要命啦!”邹仁善压着声线道。

“哼,难道他还是身强体壮吃嘛嘛香的小年轻?”

谢致行浓眉微挑,他转头看了看站在身后的陆郁亭,低声道:“他也叫你老头子?”

哪知陆郁亭一脸见惯不怪的神色拱手应是,心道:若不是受故人所托,谁愿意养头蛮牛在身边。就这样,某些人还以为他捡着了宝,这两日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水,若不是太后从中说和,陆秦弓还躺在床上,北凉又等着看大历的笑话,他真怀疑谢致行一怒之下会砍了他的脑袋泄愤。

谢致行心头莫名一阵舒畅。陆秦弓与陆郁亭之间深厚的父子情他一直看在眼里,未知晓真相时,是深感欣慰,知晓真相后,是羡慕外加猜忌。

可当他看见陆秦弓那张与他有几分肖似的脸时,心底的猜忌又会遗憾所取代。他遗憾没有陪心爱之人度过最后的时光,也遗憾对陆秦弓尽到做父亲的责任。

好在他被教养得很好,好到他忍不住要去忌惮。

帝王之心,饶是多情也无情,陆秦弓看得明白。所以当谢致行突然出现,又一脸关切地坐到床沿凝视着他的时候,他没有忽略谢致行眼里一闪而过的忌惮。

“陆卿护驾有功,说吧,你要什么,郑都答应!”谢致行大袖一甩,笑吟吟地道,像极了一个老父亲面对与自己不亲近的儿子,除了慈爱,还有一丝丝讨好的意味。

陆秦弓敏锐的感觉到了皇帝这微妙的改变,面上仍是谦卑,他飞快地瞥了眼陆郁亭,后者则微不可察点了点头。陆秦弓会意,只道在围场为谢致行挡下那一箭,是他身为臣子该做的,不敢居功自傲。

谢致行闻言,神色变得复杂。

他原想着陆秦弓会骑驴下坡顺势承认自己的身世,哪知他仍一口一个臣子,淡然得很,仿佛天潢贵胄的身份于他来讲不过脚下的一团泥。

罢了,也不急于一时。

“你既暂时想不到要什么,那郑便替你决定了。”谢致行拍拍陆秦弓的肩膀,卖了个关子。他又叮嘱陆秦弓先在宫中好好养着,便在陆郁亭与一群内侍宫婢的簇拥下离开了。

“将军,您猜陛下要赏您什么?”卫聪兴奋地搓着手。

陆秦弓凉凉地撇了他一眼,咬牙道:“老子我现在快饿死了,这功名利禄怕是有命挣没命叹!”

卫聪哈哈一笑,要吃饭还不容易,早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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