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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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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天快放晓,香玲才听到屋内主子的叫水,低着头不敢多看,添置完水便匆匆关了房门。

看着背着身子没声响的女子,韦季试探着伸了手抚上被子下的肩头,却是被人费着力躲开,也没偏离多少。

只听得一声痛哼,男人马上巧着劲将人翻过来揽入怀中,低声询问。

怀中女子盈着泪眸推搡,微哑的声音颤着控诉:“不要你碰……”

这怎么能行,也知道是自己昨天夜里没收住,韦季轻揉着怀里人的腰身道歉。

却是失了信用,只好再三担保割地让步,这才得了准许,抱着人去了浴房。

可是进了浴桶,姜仸却发现不行,自己浑身提不起力,她又不好让香玲看到自己身上的红痕,偏过头看了一眼立在一侧一脸正经摆放着衣物的男人,咬了咬下唇,有些微痛。

“……还不过来。”

得了便宜,也不能太过,男人清咳一声,拿着巾帕轻轻擦拭着女子的身体,倒确实是收敛了许多。

身体放松下来,就感觉到乏意上头。

意识到人已经伏在桶壁上睡着了,韦季轻笑出声,这会倒是对他放心得很。

抱着人回了床榻,也没再唤人,就着还未凉的水冲洗了一番。

等到姜仸睡醒过来,已是天色昏黄,屋内未见人影,只在桌子上点了一盏灯烛,身上寝衣倒是已经穿好,身上的酸痛感虽还剩一些,但那处的不适却是减轻了不少。

回想起昨夜的种种,脸上热意似是复起。

之前她从未想过会与一个人有这般亲密的相处,自从成了姜仸,她每日想的便是如何在这为数不多的日子里不改其乐。

她不是没有想过放弃。

守着荒院的日子太久了,纵是每次都温声安抚着奶娘和巧茗的忧愁,她的内心其实也是空落无底。在那像是看不到尽头的守望里,她仿佛真的成了书中的姜仸,无依无靠,前路渺茫,但又有些不同,她知道姜仸的结局,却是显得这段命运更加谬妄。

那些年她不止一次地梦到过身死的结局,她记不清具体的情景,却是感受到了相似的窒隘,惊醒后她没有向外间熟睡的人声张,她太累了,已经没了力气再去宽慰他人的悲虑,尤其那悲虑还是因她而起。

闭上眼却是不能再次入睡,只得睁着眼直到天光大亮,清脆的鸟啼声传来,她又活了一日,却是离死亡又近了一日。

她不知道剧情的力量到底有多大,但每次踏出院落时的锥心之痛都仿佛在嘲笑她的痴心妄想。

次数多了,已是有些麻木,她时常在奶娘她们两个出去采办的时候,看着院子里那棵槐树。听着风吹过叶芽的声音,她的思绪仿佛也散在空中,若是她也傍上那枝头,是否就能和风儿一般自由。

可终究是决心未定,看着向她炫耀花布颜色的小丫头,一旁绣着花打岔逗乐的奶娘,姜仸又有些舍不得,舍不得身边的温暖,舍不得清晨的阳光,舍不得那未知的生机。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她甚至有些留恋以往那些平淡无望的日子,但就像那十几年不由她的禁锢,那日看似解缚的自由,也终是由不得她。

“夫人莫不是觉得为夫会从蜡烛里变出来?”

韦季端着粥推门进来时便看见已经醒来的人抱着被子坐在那里,看着那盏灯出神。

像极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垂首望着两个孩子的眉眼间藏着无边柔意,却又随着窗帘落下,湮灭于人间。

让人觉得刚刚的一切只是幻影,那个女子微洒雨露,再去找寻,却是相隔无缘。

他不愿她游离于这世间的边沿,好像可以随时抽身离去,不复相见。

所以他出声唤她,求证他切实地拥有着她,求证她愿意留在他身边。

看着坐在床边吹着勺中热气的男人,姜仸想,即便时日短暂,但她现下终究是脱了羁绊,上天可能真的对她还留有善念,在奶娘和巧茗之后,她再次遇到了属于她的温暖。

微微倾身在眼前人脸上印上一吻,唇角漫起笑意:“难道大人不是么?”

从烛光中走来,在这一室昏暗中予她清辉。

往前递送的手紧了一瞬,韦季抬眸看着女子眼中的自己,似乎不再是斑驳闪过的残影。

或许他真的,得了眷怜。

“夫人怕不是为了今早的约定故意唬人,为夫一向言行信果,既是答应了不再乱来,便不会坏了行事,但夫人若再这般勾我,我便……”

“大人便要如何?”

截了话,姜仸轻抚着那微扬的眼尾,目光迎上男人的视线。

从女子无形撩散的媚色中晃过心神,韦季神色漫起恣意。

“自然是要对夫人小施惩戒,只需州官放火可不行。”

“本官任职多年,念在夫人身娇体弱,不如就使些最简单却颇为有效的法子,便处以杖责罢。”

把碗具放置一边,将被子里的人揽入怀中,附耳言道:“以手代杖,本官亲自行刑。”

似是有了画面,丽颜染上粉意,便要挣开逃走,身后人却是不放。

“夫人这是敢做不敢当?”

姜仸回看过去,正色说道:“大人已说是再犯便加以惩处,我现下可是清清白白,大人莫要冤枉了人。”

不得了,长本事了。

扶着无辜的女子狠亲一口,韦季认真地说:“那怎么办,我觉得夫人现下便是在勾我。”

眼前人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男人哼笑着起身,想跟他比,且远着呢。

收了玩笑,又端起粥碗:“白粥还是寡淡了些,夫人既是已经醒神,不若与我一道去侧厅用膳。”

顿了一瞬,缓了话语:“用过膳我们便去问候一下爹娘。”

愣了一瞬,姜仸扶上男人递过来的手,温软着说好。

待用过膳,唤了香玲帮她更换衣服,虽是天色已晚,但去见长辈,总是要全了礼数。

韦季看着穿戴整齐的女子,眸中聚起柔意,牵起手向祠堂走去,嘴上却说:“夫人不必紧张,爹向来不在乎这种俗礼,娘亲也颇为随和,而且夫人就算不打扮也是风采依旧。”

姜仸提袖轻笑,她倒是觉得他比她还紧张。

到了祠堂,堂前中央放着两块牌位。

跟着男人跪在蒲团上,行了三叩首。

“父亲母亲在上,这位是孩儿的夫人,姜仸,之前跟您二位提到过,今日带着人前来问候,算是补了昨日的空。”

“她人很好,待孩儿也很好,总是很包容孩儿,若是您二位在跟前,估计眼里已经没了我这个儿子了。”

“不过就像爹有娘护着,我的夫人定是也会护着我的,谁吃亏谁占便宜也说不定。”

听着身边人对着牌位叨念着孩子气的话,姜仸心中有些发酸,她仿佛看到了无数个夜晚,男人跪在这里,对着不会有应答的父母说着日常闲事,或许是案子难断,或许是升迁之喜。

若是他的父母还在,他或许会是意气风发的一代风流,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处高临深,声名狼藉。

她不知道这些年他都经历了什么,每当提起关于过往的细末,男人总是岔开话题。

她以为他是性格使然,不愿在旁人面前多言磨难,所以她也一直顺着他的意。

可是现在,她真的想知道,她想了解这个男人的过去,她想回应他的琐碎言语,她想抱一抱他。

偏过头拭去溢出的湿意,突然听见旁边人一声轻叹,一只手扶过她的脸,用指腹轻轻抹去眼底挂着的泪珠。

“就是知道夫人心软,才一直没有告诉你,我虽想拥有夫人的心意,却不愿通过这种方式,如今终于有幸成了眷属,更是不愿看到夫人落泪了。”

握住男人的手,姜仸抽泣道:“……我要你同我说。”

又是得以慰藉,又是颇为心疼,还能有什么不答应的。

“一会我就同你说,爹娘还在呢,看看这是谁家的小娘子,都哭成大花脸了。”

想到自己所处的地方,姜仸放开男人的手,擦去余泪,正身对着牌位,稳了稳调子开口:“……父亲母亲在上,这么久才来问候实是失礼,我……儿不才,只会做一些糕食,届时希望父亲母亲不要嫌弃。另外……大人是一个顶好的儿郎,还望父亲母亲不要听信外面的传言……”

男人扑哧一乐,姜仸抬着红意未褪的杏眸嗔了他一眼。

不是他故意打断心上人的叙意,只是觉得这般纯善实在让人怜慕,又想到月光最终愿落他怀,真是上天垂爱,一时情难自禁。

揽着人近身,韦季对着上首说:“父亲母亲总能放心了罢,这般人儿进了咱们家,孩儿定是会真心相待,万不会让人委屈了去。时候不早,您二位早些休息,我们得空便来问候。”

又是三拜,拉着人起身出了祠堂。

还没走出两步,便见一人一身墨袍背着手站在不远处的连廊上,旁边侯着的人姜仸却是认得,昨日为她点妆的赵嬷嬷。

察觉到身边人情绪冷却,姜仸握了握手中的指节。

这条连廊是回主院的必经之路,韦季便要带着人直接略过回房。

“老夫有话同这位娘子说,不知娘子可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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