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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大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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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厘扎的时候没想那么多,他非常自然地脱了林以玖的外衣,先帮人把亵衣的右袖穿好,再将腰间的细绳绑成一个完美的蝴蝶结,等他拿起外衣要给林以玖穿时,被林以玖阻止了。

“啊……对,睡觉不穿外衣。”穆厘抓了抓脑袋,看到林以玖额间好似有汗,疑惑地问道:“你很热啊?”

林以玖低着头整理了一下亵衣的衣摆,再扯扯袖子拉拉衣摆,回道:“不热。”

“哦。”穆厘又抓了抓脑后的小啾啾。

过了一会,他站起身说:“天黑了,你睡觉吧,我先走了。”

“好。”林以玖终于抬起头,他正想从床榻上起身,被穆厘按住了肩膀,穆厘说:“这点路还要送啊?”

“我……关门。”

对,睡觉得关门。

穆厘关上客堂院子的大门,背靠着门望着天上的明月站了一会儿。

林以玖又不是女孩子,他有什么好紧张的?

简直有病。

不过林以玖居然有腹肌,他一个只会抱头蹲下的弱书生,居然有腹肌,还真是,小瞧了他。

等他伤好了必须跟他切磋一下,试试他会不会武。

要是不会,还可以带他一起打打拳。

打拳好啊,强身健体。

然后穆厘第二天大清早打了一套拳才下山去采买,采买回来后,又去栽树的地方跟道言学了另一套拳法。

很好,提着林以玖的饭盒时,他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可以一拳飞一个。

这强大的臂力不得给林以玖展示一番?

穆厘怀着这样的念头打开了林以玖的房门,然后在下一秒又关上了。

走错了?

他回头看了看来时路,单独的竹子丛,没错啊。

那林以玖房里怎么还有个不认识的人?

不等穆厘想明白,那扇门再一次被打开,林以玖从里边出来,他出来时明显想把门关上,但不知为何又没关。

林以玖说:“辛苦了,我拿进去就好。”

穆厘反应迟钝地“啊”了一声,随即点头说:“好。”

穆厘送完食盒刚想离开,房里传来声音,“这位便是穆厘穆公子吧?”

林以玖猛地转身看向屋里,难得的惊诧,甚至有些失态。

那人走出来,四十岁上下,笑容和煦,“我是玖儿的父亲,今早听玖儿的知己好友陈北辞说他在观里受了伤,我心中着急,这便上山来看他。”

“上山前,还听闻玖儿在观里有个好朋友叫穆厘,长得一表人才,如今一看,果真如此呀!”

穆厘连忙回道:“林叔叔好,林叔叔过奖了。”

“少年英才,说得确是实话。”林父说:“我听闻你是在道观做采买?”

“父亲,”林以玖忽然插话,“此乃阿厘私事。”

林父笑容一顿,随后有些尴尬地笑了几声,“是我唐突了,穆公子莫怪。”

林父看着十分随和,只是不知为何林以玖却是浑身绷紧的状态。

穆厘不知道在他来之前发生了什么,导致林以玖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但无论发生什么现在都不是询问的时机。

“没事,我确实是在道观做采买。”穆厘说:“那什么……以玖林叔叔,你们聊,我先走了。”

林父说:“穆公子慢走。”

穆厘的身影从拐角处消失,林父忽地冷笑一声,“这就是你新结识的朋友?一个道观里的采买?”

每次面对父亲的问话,无论内心多么抗拒,林以玖都习惯了顺从。

再小一些的时候,他还会问一问为什么,得到的答案都是“我是为了你好”。

为了你好,所有都是为了你好。

这种带着尖刺的问话,问得多了,也就习惯了。

他以为自己麻木的躯壳已经不会有感觉,只是这一次,他却觉得不太舒服。

“父亲既已知晓,又何必再问?”

林父的眼神从拐角处慢慢移到林以玖的身上,从下往上,最后落到林以玖的双眼上,缓缓地问他:“你说什么?”

林以玖垂首不语。

林父盯着人,走了两步,压着声音问他:“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林以玖沉默了一会,抬起头,看着他的父亲,平静复述道:“父亲既已——”

“闭嘴!”林父像被戳中了逆鳞一般,怒道:“我是你爹!你竟然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书院的夫子没告诉过你,如何尊重长辈吗!”

越说越错,林以玖拎着食盒久久不语,他背部绷紧,站得极其端正。

林父指着他,“我说过,这些都是不值得相交的人,你看看你,就因为交了些不三不四的狐朋狗友,才学会了顶撞。”

“穆厘不是狐朋狗友,在不了解一个人的情况下,父亲不该妄下定论。”

“你在指责我?”

大概是林以玖的反驳让林父觉得无法接受,他气得原地来回走了几步,心里似乎在思考要如何教训这个逆子。

就在这时,离林以玖厢房最近的那一间突然走出一个人,那人远远地往这边看了一眼,似乎有些纳闷这两个人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

方才还怒气腾腾的林父马上变换神色,换上了和煦的笑容,朝那人拱手作辑。

“礼数呢?”林父低喝。

林以玖左手拎着食盒,右手绑着木条,两手不便,只好微微弯腰示意。

远处的人也连忙拱手回礼,待那人走后,林父甩袖进屋,绕着房间走了半圈,在八仙桌上坐下。

林以玖在门口站了一会也进去了,他把食盒放到床榻那张小桌子上后,又去把门关上,关好了门,转过身,就原地站着不动。

林父见状,哼了一声,“你往后是要入朝为官的人,为官者,岂能与这些宵小之辈结交?”

林以玖不说话的态度让林父顺了点气,林父继续说:“书院里都些比你学识差的人,你就不该和他们有交集,更别说这个什么穆厘,一个道观的采买,你是什么身份,他又是什么身份?”

“结交朋友,还需看身份?”

“你不看,你确实不看,若是你看,你就不会和那什么陈北辞结交!”

说到陈北辞,林以玖又闭上了嘴。

林父单指戳了一下桌子,“那个叫陈北辞的,当初被书院的人排挤,你瞧他可怜,主动与他为友,换来的是什么?你忘了?”

林以玖不回答,林父帮他回答,“换来的是他的背叛!他背叛了你,主动投靠了当初排挤他的那一伙人!你当他是朋友,他却拿你做垫脚石!拿你做讨好那群人的投名状!”

“你想把他救出深渊,他是出了,回头一脚就将你踹进去,而他自己潇洒离去,这样的人,你当初就不该跟他有任何瓜葛!”

林父越说越气,他猛地站起来,来回踱步,指着林以玖,“你要不管他什么陈北辞陈南辞,你现在会被书院里的人排挤?会每个月要给他们交钱?他们能堵你那么多次,你以为是谁给他们通风报信?是陈北辞!你的所谓知己,所谓好友。”

“你当他是知己,他当你是狗屁!”

这件事,林以玖一直不喜欢被反复提起,第一次主动结交朋友,换来却是这样的结果,他认了,也没觉得多难过,心里有过疑惑,但也没想过问问陈北辞到底为什么。

交朋友,若是事事都得小心谨慎,那又何必结交?

既然道不同,就不必勉强,这样的结果对他而言,就只是一个“结果”,并且不希望这个结果对他产生任何影响。

至于被堵巷子勒索,林以玖说:“我可以解决。”

“你解决?用什么解决?拳头吗?你一个读书人,用拳头来解决问题?你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要不是我替你出钱,你能在书院里安心读书?”

林以玖说:“打一架总比现在这样沉默挨打、每月交钱来得好,对方人多,少时打不过,现如今总不会太吃亏。”

“不会太吃亏?”林父笑了两声,“好啊林以玖,我看你想打这一架,想很久了吧?怎么,不如现在就下山去找他们?让我来瞧瞧成道书院首名,一个秀才,我的好儿子是怎么打架的。”

林以玖这一刻还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此时下山打一架的可能性。

不过他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这个念头憋回去了。

他还不想手残废。

残废了,科举就无望了,读书人这书也不用继续读了,还有给穆厘的书册,也就完成不了了,多可惜。

而且他的父亲,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他的手残废。

当官无望,多么令人绝望的事啊。

林以玖想起穆厘打架时的潇洒利落,彷佛一拳飞一人的气势,忽然觉得身心一松,他后退了一步,微微靠在木门上,左手攥成拳,说:“就这么打。”

大抵是林以玖这个动作在林父的意料之外,林父停下脚步,一脸震惊地看着这个儿子,这个他驯化了多年的儿子。

难道失败了?

不可能!

林父怒不可遏,把桌子拍得震天响,“放肆!冥顽不灵教而不化!你明年可是要春闱的人,你可知卧床三月是什么结果?你离六元及第还差两步,你要毁了你自己,毁了我所有的心血吗!”

“是不是那个叫穆厘的教你的?是与不是!”

穆厘教?林以玖心想他倒是想学,也不知穆厘愿不愿意教他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

会的吧?穆厘心地这么软。

“不是,与穆厘无关。”

“那个叫穆厘的,他一个道观里采买的小厮,你非要作践自己与这等奴仆为友?”林父怒言。

林以玖拧着眉说:“穆厘不是小厮,也不是奴仆,他是一个正直正义的人,他不偷不抢,在道观正儿八经地干活拿钱有什么不对?”

“有什么不对?我告诉你!他这辈子只能做这些低等的行当就是他的不对!你以后是要入朝当大官的人,你与这样的人交友,就是自轻!”

说不通,当然这么多年也没有说通过。

林以玖闭上了嘴。

既然他的父亲不愿听,那他讲再多都无用。

从一开始就不该回嘴,明知道不会有结果,让父亲骂几句就罢了,为什么要反驳?

罢了罢了,他心想穆厘送来的饭菜都要凉了,也不知道他父亲会说到什么时候,若是不反驳,他应当早早就能吃上穆厘送来的饭菜。

此刻林以玖当真有些懊恼。

但是父亲那般误解穆厘,他又实在无法容忍。

两两相较,都不知该不该反驳。

林以玖暗自叹了叹气。

“下山,现在就下山。”林父忽然说。

林以玖猛地抬头,愣住了,他问:“什么?”

林父冷笑一声,说:“穆厘在玄玉道观做两个月的采买,如今还剩一个月,这一个月,你也不用来道观了,现在,立刻下山。”

见林以玖又想反驳,林父微微昂首,轻蔑道:“你可知穆厘的户籍在府衙内还没有办下来?若是被我发现你们还有往来,别怪我不留情面,一个没有户籍的外邦人,他能在锦城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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