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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托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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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以玖心想下次可能会在课上打瞌睡。

但这话他没敢说。

他说:“章夫子,以玖知错。”

“你错了?你没错。”章夫子凉凉地开口,“你学识如此厉害,一看就能中举中状元,夫子们都比不上,这课不上也罢。”

这话说的,其余夫子的眼神都射了过来,心道,会不会说话?

林以玖低垂着脑袋不说话,按照经验来讲,说得越多越错,闭嘴才是最好的选择。

“怎么?哑巴了?不说话了?”章夫子给自己斟了杯茶继续说,“说说看,为什么迟到了?”

林以玖说:“睡过了。”

所有夫子脑门上都打了个问号,好像在怀疑这个听起来那么像借口的理由到底是不是借口。

“昨夜偷鸡摸狗去了?”章夫子说。

其余夫子内心:粗俗,堂堂夫子,怎么能说偷鸡摸狗这等话。

“没有。”林以玖回道。

“……”章夫子噎住,剜了他一眼,一拍桌子怒道:“没有偷鸡摸狗还能睡过了?林以玖你是不是上回戒尺没吃够!”

“迟到了就来夫子堂等着,你去上课的门口等着是什么意思?”章夫子越说越气,“是不是迟到很威风,想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告你迟到了啊?”

旁边的丘夫子劝道:“章夫子别生气,喝口茶歇歇火。”

“能不气吗?这个榆木脑袋!来了夫子堂谁能抓你迟到的过错,你去门口站着,是不是就等着吃戒尺呢!”

章夫子严厉但不迂腐,有些不在他面前舞的事情,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毕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只要不是大是大非的过错,他都不会抓着不放。

但是林以玖这种当着所有人面的迟到,不符教规,必定是要受罚的。

至于是戒尺,还是抄书,章夫子没想好。

丘夫子连忙说:“抄书吧,上回吃了戒尺,发烧了一天呢,考试在即,万不可出了差错。”

八月正是考举人的时候,要是身体不佳导致考试结果不理想,夫子们也很心痛。

林以玖没什么感觉,吃戒尺和抄书,对他而言都差不多,反正手都要废几天。

但是比起戒尺,肯定是抄书好一些,还能练练字,就是这厚厚的一沓书,不知道要抄到猴年马月去。

不过章夫子没说几时交,那是不是意味着,可以抄到猴年马月?

林以玖抱着书进讲堂,讲堂内追逐打闹的氛围停了一瞬,等看清他手中那叠到胸膛的书,就知道他受了罚。

那些和他不对付的同窗乐得看他受罚,夫子们口中连连称赞的好学子居然也和他们一样受罚了,多么叫人痛快呀!

周围一圈幸灾乐祸的眼神和笑声,林以玖置若罔闻,抱着书径直走向自己的位置坐下。

“听说了么?前几日五十里街有家面馆死了人!”

这一句话引起讲堂内众学子的注意,说话的学子有些得意自己的一手消息,他手背放在嘴旁,状作不让旁人听去的模样,声音却不小,“听闻是那家面馆有个伙计得罪了五十街的余老大,被人找上门,打死了!”

“嚯!众目睽睽之下杀人?官府不抓?”有人问。

“嘁,听说是欠了钱不小心打死的,官府抓了几个人就结案了……”那人说到这,一面不屑,“况且死的那人还是外邦来的,没人管。”

外邦?林以玖笔尖一顿,墨汁晕开,刚写好的字毁了彻底。

他持着笔,注意力转到说话的学子身上。

只是那学子说完这个,就没再继续往下说,大约是外邦人这个消息让这些人觉得乏味。

时不时死个外邦人的事情,太多了,官府都不爱管这些,锦城近海,偷摸来锦城的外邦人很多,死个外邦人,不痛不痒。

“齐公子,请问那家面馆,叫何名字?”

聊得正欢的一群人被打断,转头想看看是哪个不识相的,一看居然是林以玖。

那个只有在考试成绩出来时才有点存在感的林以玖。

一群人愣在原地,那位姓齐的学子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林以玖,然后嫌弃地扭过头,哼道:“不知道!想知道啊自己问去!”

林以玖不在意齐学子的态度,又问道:“那是在五十街的哪一段呢?”

“不知道不知道都说了不知道!”

林以玖还想再问,上课的钟鼓正好敲响,无奈之下,只好等到下课再问。

这一等,便是等到放课都不曾得到机会,因着林以玖早上迟到,放了课章夫子还要单独给他讲课,这么一折腾,等他要回家时,天已然黑。

书院里只剩夫子还未走,书院里晚上很少点灯,小书童特意在门口放了好几只灯笼,林以玖提了一只,沿着走廊出去,走到书院门口时,发现门口旁站了个人。

灯笼光照的范围并不大,那人隐于暗处,仅靠门口顶上的红灯笼照出轮廓。

林以玖脚步迟疑了一下,这么晚,还有学子未走?

等林以玖走得近了一些,那人往前走出两步,灯火照耀,林以玖也看清了他的脸,是陈北辞,书院同窗。

“以玖。”陈北辞双手抓着两旁的衣服,似乎有些拘谨。

林以玖把灯笼往前递了一点,颔首道:“陈公子。”

“那家面馆叫贾家面馆,在五十里街的偏中间的地方,旁边是一家包子铺。”陈北辞说得很快,说完就停在原地等着,他眼睛很大,瞪大双眼盯着人时,显得有些无辜。

林以玖闻言,心里挺意外,他往前走了两步,站在陈北辞面前,拱手道:“多谢陈公子。”

陈北辞说:“放课时,我去问了齐玉,他态度不是很好,不过他人就这样。”

“嗯。”林以玖点头。

“以玖,你为什么要打听这个事?那个外邦人,你认识?”

“好奇罢了,不认识。”

“这样啊……我、我还以为这人是你的朋友。”

林以玖看着人不说话,等到对方抓着衣裳的双手微微颤抖时,才微微笑道:“天色已晚,陈公子早些回去。”

“啊?”陈北辞很明显地愣了一下,随即应道:“哦……嗯,以玖你也早些回。我、我走了?”

“告辞。”

陈北辞走后,林以玖没有立即回家,他原路折返回到夫子堂,找第二日上课的夫子告了上午的假。

他等不到明日放课后再去探听消息。

五十里街是各种小吃摊子的聚集地,流动摊子比店铺要多得多,街道被各类摊子占据,行人路过都得肩碰肩。

贾家面馆在哪不用问,来到里街中段就能看到,招牌歪歪扭扭的,大门紧闭,一旁写着字的灯笼倒在地上都没人帮扶。

也不知几日没开过门了。

林以玖站在路旁看了好几眼,脚步一转,走到一旁的包子铺。

他掏出五文钱放到一旁的瓷碗上,对老板说:“老板,辛苦来一个包子。”

那老板笑呵呵地说:“一个包子两文钱,公子给多了。”

“不多,是因为小生有些事想问问老板,还望老板见谅。”

“哦?”包子铺老板说:“公子问的什么事啊?”

“小生听闻这家面馆的面很是好吃,但小生连续来了两日,都不见开门,就想打听一下,这家面馆何时才开门呀?”

包子铺老板手一顿,先是左右看了看,然后一脸神秘地看着他,低声道:“公子有所不知,这家面馆前不久出了事,想开,估计还得好些天呢。”

林以玖“啊”了一声,很意外的样子,“老板可知出了什么事?”

包子铺老板凑过来,小声说:“听说死了个外邦人!那外邦人在面馆做伙计,干了大半个月了,谁知仇家找上了门,十几人一起打,活活打死,哎,惨啊!”

“老板怎知那是个外邦人?”

“一看就知道了!那长相绝不是咱们阙朝的人。”

“老板可知此人容貌如何?是……”林以玖问:“红发么?”

“红发?这世间竟有红发之人?那我可从未见过。这外邦,还有红发之人?”

那一瞬间,林以玖飘浮的心有了归属,他害怕自己听错了,又焦急地问了一遍,“老板确定不是红发之人么?”

“那伙计都干了大半个月了,我哪能认错,黑发红发我总不能还看不清吧?”

得到了确定的回答,林以玖终于安了心,他接过老板递过来的包子,笑道:“辛苦了老板!”

这个消息让林以玖松了口气,即使现在没有穆厘的消息,但至少确认了此事与穆厘无关。

只是穆厘到底去了哪里?

难道……林以玖停下脚步,穆厘压根不想来找他,那日的约定只是托词?

是为了……摆脱自带霉运的他么?

不对不对,林以玖自己给否认了,可若不是,那又为何这么久都没有音信?

所以……还是托词吧?

这也好,林以玖心想,他这种总是莫名倒霉又讨人厌的人,是该远离。

林以玖没觉得多失落,人与人的交往,匆匆来匆匆过,有缘时,见个面轻而易举,无缘时,来去如风,难以留痕。

他回了书院,安心上完下午的课,放课后,夫子本想留他补告假缺的课,只是不知为何夫子临时改了主意,一个劲儿地催他回家歇息。

夫子说:“你这魂不守舍的样子听了也记不住,近日就要考试了,别太累。”

林以玖倒是没什么感觉,即使现在不用补,回了家,他也得自己给自己补。

从书院回家,会经过望月书坊,近半月他日日都来,今天经过了,却没有停下脚步。

甚至加快了速度,想要快点走过去。

谁知书坊伙计恰好从里面出来,他看到步履匆匆的林以玖,连忙叫停:“林公子!等等!”

林以玖想当作没听见,又觉得这样甚是无礼,他蓦地停下脚步,半响才转过身,极有礼数地拱手道:“小哥有何事?”

“林公子!今日有你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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