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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作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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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莱骑上租来的摩托车,在放学路上等陈实,扔给他一个头盔。

陈实掂着头盔在手里打转,脑子也在打转,一番思想斗争后,他同意焉莱送他回家,但不能送到目的地,而是在距家一公里的加油站停下,理由是那里都是大路,焉莱自己回去,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焉莱骑着摩托车一路驰骋,低沉的车鸣声撕开街道入夜的幽静,两旁亮起的路灯像两队气势威武的卫兵,护着他们稳稳前行,陈实的双手,环过焉莱的腰身,交叠相扣,焉莱身材娇小,被倾身贴靠着背,像是被抱在了怀里。

她的脸猛地热了,对着右上角喊话:“松点,痒。”

陈实为难:“手没地方放。”

确实,空间小,他手又长,总不能举着吧。

走了小段,陈实叫停她,说他来骑吧。

她坐到他身后,手拎起他的两侧衣服下巴,但在陈实忽然加速后,还是环住了他的腰,焉莱以前觉得陈实过于瘦削,作为男孩子似乎有点弱不禁风,但现在感受并非如此,他的腰腹很结实,摸上去如同被沙发皮子包起的木板块,有点软,又有点硬,手感很好,不知道躺在上面感受如何?

想到这点,她禁不住骂自己不要脸,并克制着可怕的念头再次来临。

半道上,陈实忽然把车停下,焉莱侧过头才看到,有交警拦停了他们。

陈实超速了,因为超得少,不罚款,只教育。

教育他的交警三十多岁,面相和善,讲起交规循循善诱,但看到她时,眉头骤然紧蹙,语气严厉起来,摩托车有规定,不能载十二岁以下的未成年,小子,作死啊!焉莱摘下了头盔,说他们是同学,交警看清了,恍然大悟,原来是小个子大姑娘,但载女朋友也不能耍酷,考试要争第一,安全也要第一。

焉莱想澄清他们不是男女朋友,被陈实催促,快上车吧,再不走就更晚了。

高二平稳过渡到高三的那些日子,他们有学习、考试,也有劳动、美食和摩托车,和偶尔来几局的乒乓球。

直至一个雨夜来临。

那是高三的第一个星期,一向初春少雨的嘉岭县像被封进了雨季结界,下个不停,下午放晴了几个小时,到了晚上又下了,学校门口的打印店门前,焉莱将雨披放到陈实手中,和他朝停放摩托车的地方走。

在她迈出的脚还没落地时,陈实将雨披披到了她身上,别骑了,打车吧。

话音刚落,一辆缓缓驶来的黑色大奔停在了不远处,郑秋燕撑着花边紫色小伞从驾驶位走出,隔着哗啦啦的雨水,喊陈实上车,又说他不应该在雨天穿白色运动鞋,踩脏了很难洗。

焉莱站在雨里,有些茫然,因为她确定对方看到了自己,却又没看到自己,因为郑秋燕既没好奇地问她的名字,也没亲切地跟她说话,哪怕是点头之交的微笑,但她还是礼貌地同郑秋燕笑了,阿姨好。

郑秋燕的大半张脸掩在雨伞下,焉莱没听到她的回应,也没看到她的表情。

“好洗难洗也不用劳你动手。”陈实生硬地说,然后扭头寻身后侧的焉莱,“一起坐吧。”

焉莱推辞:“我坐公交就行。”

陈实脸色沉下去:“等不到公交车来,你就成落汤鸡了。”

“那谢谢啦。”

焉莱虽是对着陈实说,但眼睛是看着陈母方向的。

但没等她走近,却听陈母说:“我们不顺路。”

焉莱听出陈母的弦外之音,啪嗒啪嗒踩过雨水的脚步停下来,撩了把额前被雨水淋湿的刘海,爽朗地笑。

“陈实你快回家吧,我那班公交车快到了,再见。”

陈实看着焉莱转身跑开,疾速追上,一把拉住她的手,兀自往公交站台走。

郑秋燕镇定自若,但语调冷了下去:“再耍性子你会病的。”

焉莱抽出手,往后推他,要他快回去,然后快步跑走,消失在拐弯处。

“就不能尊重我朋友吗?哪怕是装一下!”

陈实攥紧了拳头,转头冒着雨往前走。

郑秋燕开着车追过来:“校方说,你这些天没在学校吃饭,你想吃什么,可以跟我说,我会让阿姨学着做……”

陈实冷声:“既然能查到学校,不会接着查吗?何须问我。”

郑秋燕将车斜靠过来,停在陈实前面:“我刚接到了陈初主治大夫发来的通知,陈初的手术安排在后天。”

陈实怔住,雨披的帽檐被哗哗冲下的雨水打歪,遮住了他眼中溢出的痛楚。

可此时陈实大半个身子背着靠在门后,整个人显出懒得应付的醉态。

“您以后还是别来了。”

“有事也不能来吗?”

“不能。”

郑秋燕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脸上威严的神态,没有随着步子的移动而动摇分毫:“这就是你这些女伴中,我为什么独独对乔扬推崇有加,不仅因为她是你高中同学,现在是大学老师,而是她学过哲学,又修过心理学,对你修身养性是有益处的。”

郑秋燕的话,没提焉莱一个字,却句句让焉莱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她不知道焉莱是谁,也不在乎焉莱是谁,所以会无所顾忌地踩着焉莱,高高在上装腔作势,堂而皇之地做着教育陈实的一件不起眼的道具。

焉莱跑到厨房洗碗,本想给两人一个私密空间,好让他们的谈话顺顺畅畅,现在看来,好心没好报,既然这样,来而不往非礼也,她都被当成毫无营养的女伴了,不执行一下女伴的特权,就有点对她不起了。

她压着蹭蹭冒起的火,将碗筷噼里啪啦放进消毒柜,神采飞扬地跑到了客厅,像郑秋燕无视她一样,也无视着郑秋燕。

“亲爱的,新买的澡巾在哪儿?”

在陈实瞠目结舌地讶异着,她在搞什么名堂时,她一个箭步上来,抱住了陈实的脖颈,将自己吊在他的胸前。

“你的宝宝想洗澡了睡觉了,都九点半了,宝宝困了。”

陈实心领神会,但还是狠狠瞪了她:“洗手台的柜子里就有。”

“那我先去洗了,玫瑰味香氛,你最喜欢的味道,”她做着鬼脸,踮起脚尖在陈实的唇上轻轻一吻,娇嗔地笑,“别聊太久哦。”

焉莱迈着活色生香的步伐,大步流星地从郑秋燕身边经过,眼神都没给一个。

郑秋燕的目光,终于聚集到了焉莱的背影上:“俗不可耐,你还真是不挑,什么样的人都往家里领。”

“我又没有皇位继承,为什么要挑别人?”

“你是佼佼者,如果当年不是你意气用事,你还是世界级海归,是你自己作践了自己,即便是现在,你也是顶着创业天才的天之骄子,何至于和这种人混一起?就是逢场作戏,都是侮辱你自己。”

“人各有志,看不惯,可以不看的。”

“如果不是因为你,你觉得我会在意她是良家女子,还是脱衣女郎?”

焉莱七窍生烟,用来做戏的哗啦啦的水声,都遮不住她的气,一想到她的妈妈也曾如此,在郑秋燕不可一世的语言攻势下流下眼泪时,她便再按捺不住,于是愤而褪下连帽衫,打湿头发,裹上一条浴巾就拉开了浴室门。

她媚眼如丝,直勾勾看向陈实,理直气壮:“喂,过来帮我搓澡。”

郑秋燕很难不被这种大胆的话触怒:“我真是好奇,你是谁家培养出来的,这么不知廉耻。”

“这位太太,大清都亡了,还不许人男欢女爱了,”她狂妄地笑,“我能给你儿子快乐,你该谢谢我的。”

“谢?不就是几个钱的事儿,还用得着谢?”

“我的钱,可能比你一年的退休金要高点。”

“再多的钱,也是拿来卖……”

“够了!”陈实下了逐客令,“走,别让我说第二遍。”

郑秋燕苦笑:“你真是我儿子?”

“你觉得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我早该知道的,几年前你不听话,现在又怎么会听话,”郑秋燕恹恹地朝门外走,“不管你怎么生我的气,都别伤及陈初,她能有今天,是拿命搏来的,后天她回国,你知道她心里最挂念的人是谁,别让她伤心。”

陈实冷哼,毫不掩饰地嗤笑:“拿命,谁的命?”

郑秋燕说到陈初时,脸上浮现的骄傲,顷刻间土崩瓦解,她像霜打的茄子,失魂地嘟囔着,是啊,谁的命呢,和解?永远都和解不了啦。

郑秋燕走后很久,陈实都望着空空如也的大门口,回不过神。

几分钟后,他握紧拳头,狠狠砸向了刚硬的石灰墙,顿时留下了一道清晰可见的血痕。

口舌之争,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焉莱后悔了,那个人再讨厌,都是陈实的母亲,哪有孩子真想母亲狼狈不堪,被狠狠踩着脚下的呢?

她走到陈实身边,诚心诚意地赔不是:“我以后不和你妈妈置气了。”

焉莱上来拉陈实受伤的手,被他一把甩开。

陈实疾言厉色:“你以为我在生谁的气?”

没等她答上来,陈实忽然打横抱起了她,径直走向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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