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者和派蒙到璃月港打听温迪的消息,被人流推着往前走。
北国银行门前排起长龙,热闹空前。
打听了才知道,今天是至冬和璃月启用纸币的日子。七星制定了优惠政策,使用纸币便可以和至冬进行交易,且能免税一半。所以一大早商户们就来到这里,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引起这个热潮的原因还有,至冬国常年封闭不与外界通商。对商人来说,那里就像一片铺满财宝的处?女地。
和刻晴打过招呼,千岩军抬起长枪放行,旅行者沿着排队的长龙挨个打听。
“绿帽子?在璃月这可不兴戴啊!”抱着箱子的男人摇头,表示没有见过。
旅行者打开背包,着急地翻着画片,但很遗憾,拿到留影机后还没有机会给温迪拍照。
“……旅行者,好久不见。”莺儿甜甜笑着,抬手打了招呼。
“哇——!这么多摩拉!”派蒙看见莺儿身后跟着几辆马车。
“璃月对香料的需求几乎饱和,我得将市场扩展到至冬才行。”
“至冬人会花几百万摩拉买一盒香料吗?”
旅行者问。
“行不通的话就当去旅游好了,顺便看看那边有什么稀有原料。”
“不愧是璃月富婆……”派蒙吐槽。
“你在找人?还是找之前提过的血亲吗?”
“这次是找另一个,你见过吗?绿色的眼睛,两边扎着辫子,头上有朵白花。大概这么高——”
还没说完,莺儿便接过话,
“我确实见过哦,他和往生堂的钟离先生来店里买过香料,就在几天前。”
旅行者和派蒙相视一眼,“他们买什么?”
“抱歉,客人隐私我不便透露,不过后来他们再也没来过璃月港……你的这位朋友,闻上去有一股异常的气息。”
“异常的气息……?”
“临近死亡的气息。我的鼻子非常敏锐,在和他对话时,确实闻到像白骨上幽兰花盛开的味道,冰凉又凄美,如果能做出这种香料的话…”
“后来呢?他们去了哪里?”
“抱歉,我能提供的信息只有这么多。”莺儿又恢复了甜笑,
“等你成年以后,可以来找我买他们的同款香料哦。”
“……多谢。”旅行者告别莺儿。
“成年?是说成年了才有足够的摩拉吗?”
派蒙挠着脑袋,今天见到的摩拉太多,把眼睛都晃晕了。
决定到山中去寻找线索,两人行至天衡山以外。
“派蒙……怎么无精打采的?”旅行者戳戳她的脸。
“我……我没事。”
“你从刚才起就一直朝天空看,可是什么都没有啊。”
派蒙挤出笑脸,“是因为……因为今天的太阳好大。”
“我们是在树荫下哦。”
派蒙像是触电一般突然停住,双手捂住小脸,似乎在啜泣。
“派蒙?你怎么了?”旅行者抱住她。
“旅行者……我有些难过……”
忽然,机械的轰鸣声从头顶传来,是遗迹狩猎者!
“躲开——!”
在旅行者拉着派蒙避开攻击的同时,魈用和璞鸢将它击退。降魔大圣跳起靖妖傩舞,不多时就将遗迹狩猎者清理干净。
“魈!你受伤了……”
魈并不在意伤口,婉拒了旅行者的关心。从风神异变后,他体内的业障愈发疯狂,熟悉的痛感已经让他麻木。
见魈不理睬,旅行者又说道,
“你跳的舞还是很好看……”
“没什么特别的,这种舞蹈,本来是……”他欲言又止。
“啊,你的风之眼也变黑了!”旅行者注意到。
“风神大人的情况或许不妙。”
“魈,我们……是朋友吧?”
降魔大圣看着旅行者,等待下一句话。
“既然是朋友,你应该告诉我真相,温迪……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你,是否也对我有所隐瞒?”
旅行者没有头绪,茫然地摇头。
“能否请你再说一遍,你来到提瓦特的经过?”没有时间迂回,魈决定直接一点。
“之前和你说过的……我和血亲在旅途中失散,而我陷入沉睡,醒来就在蒙德了。”
“……你从哪里来?故乡在何处?”
“抱歉……我不知道。”
每一个问题都勾起失去血亲的可怕回忆,这段旅途的孤独从未与人诉说。唯一倾诉过的魈,此刻像变了一个人,冷漠又疏离,好像之前愉快的相处从没发生过。
“你在怀疑我的身份吗?”旅行者有些戚然,
“抱歉,我只是一个来路不明的旅者……”
“你身边那位伙伴呢?”
接连的质问抛来,旅行者才发现派蒙又晕过去了。
“我告诉过你……她叫派蒙……”旅行者倒退几步,抱着派蒙转身离开。
“你知道时间维系者的存在吗?”魈的声音提高了一些。
“我以为我们早就是朋友……”
旅行者失落地跃上悬崖,却被拉住了。
“听我说——如果你是时间维系者,也许能救回他们!”
魈把旅行者转过来看着自己,几乎是喊了出来,
“我没有怀疑过你,从来没有!你也许是不记得自己的过去了,抱歉,我不该用那种语气。”
旅行者被他大声的解释吓得楞了神,魈的表情有些急切,紧紧抓着自己的手臂。
“你说……时间维系者……?”
“帝君说过,时间维系者有将时间倒回的能力,而且他已经降临在提瓦特。”
“我想想……如果是时间的话,派蒙可以把我一个人的时间往前变化……”
两人一齐看着旅行者怀里的派蒙,她已经苏醒了。
“好些了吗?是肚子饿了吗?”
“旅行者……有一些话,我想单独和你说……”
派蒙看看魈,“抱歉……”
“派蒙,他也是值得信任的人……”旅行者眼神笃定。
派蒙虚弱地点头,她的声线突然变得成熟了一些。
“……我也有旅行的意义,只是现在不能告诉你……如你们所说,我是来自世界外的「时间之主」。将温迪侵蚀的是空间之主,可以理解为我的孪生妹妹……”
“刚才,我感知到她已经降临在提瓦特,和两位神明一起,在这个世界的某处……如果想到达这个地方,需要时间的权能。”
“我虽然掌握时间,但没有主动支配它的权力,这份权能……只能由祈愿来开启。”
“祈愿?”
“还记得吗?我的降临,是因为你寻找血亲的祈愿……如果愿望足够强烈,神明就会回应哦。”
派蒙轻轻笑着,
“现在,请告诉我,你的愿望……”
旅行者和魈对视一眼,一起说出了心中的愿望。
“请带我们找到温迪。”
“……祈愿聆悉……”
时间之主将特定时间的起点与终点对折,在时间的空隙里,找到天理降临的坐标。
派蒙缓缓升起,在她经过的空气里,璀璨的门扉显现。
——————
头颅被箭矢穿透,钟离的躯体仍保持坐着的姿势,看去像垮塌的山脉。黑色海水倒映星空,水面与天际浑然一体。
同样漆黑的风神抬起脚,踩上他低垂的头颅。
“哗啦——”
头颅的碎片散开,连带黑色箭矢一起掉进海里。
似乎对此很满意,风神露出笑容。一团黑色物质从他胸口挣脱而出,变幻成身形缥缈的白发女性。
随着她的抽离,温迪的身体失去支撑,重重地倒在钟离身边。
在她双足落地时,温迪恢复了一些意识。时隔数千年,终于再次看见她的面目。
“天……理……”
“这个画面理应恩赐于你,巴巴托斯……我美丽的叛臣……”
她俯身捏住温迪的下颌,迫使他看向钟离破碎的遗体。
温迪咬紧牙关,用沉默回应。
“无趣……”
天理将自己从沉睡里唤醒,不是为了看这样无聊的场面。温迪胸口的命石还在闪烁,像它的主人那样,发出令人讨厌的挑衅。
她抬起脚,用力踩向温迪的胸口,同时召出黑色空间。但无论怎么压缩,都无法突破命石的屏障,也就无法破坏风神的核心。
一瞬间,温迪胸口的金色屏障迅速延伸,沿着她的脚尖往上,迅速将她困住。
远处传来踏破水面的声音——
“——摩拉克斯?!”天理看看脚边岩神的遗体。
“你终于肯露面了,天理。”
钟离走到温迪身边,召出岩床,把他抱起来放上去,远离潮湿的水面。脱下外套盖住他的身体,不动声色地碰碰他的脸颊,像是在让他安心,最后再用岩障将他包围。
温迪十分虚弱,只能靠着岩床,无声地目送钟离靠近天理。
“何来勇气,敢说出我的名字……”天理抱着双手,打量走近的这另一位叛臣。
“如此喜欢陷阱,不知这是否令你满意?”
钟离在岩障外站定,他上身只剩单薄的衬衣,领口的扣子敞开,露出胸前的神纹,那是被天钉凿出的契印。
天理在困住自己的岩障内踱步,
“在处死你之前,我想知道……”
“他的意识被我控制,你们如何能够联系?靠那块石头么?”
“我无需与他联系,就能知道他的想法,这是你无法理解的逻辑。这世上,有许多你无法到达的空间。”
“荒谬。”
作为空间之主,天理自信能掌控任何空间,这不过是摩拉克斯幼稚的把戏。
她试着传召空间使徒,却第一次失手了,他们并没有听诏而来。
“看来你已经体会到了。”钟离用意念将岩障缩小。
天理指尖冒出黑色物质,填满空间抵御收缩。然后将它们剧烈扩张,只此一击,岩障被彻底突破。
她怒不可遏,瞬间聚起巨大的黑洞,将中心对准忤逆的叛臣。
而钟离召出的天星,已直直朝她砸去。
空间出现裂口,下一秒,三人终于抵达。
无需任何语言,旅者和魈朝他们冲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天理亮血条啦,可怎么有些难过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