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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羡她自由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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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字问安,万愉无恙。

信中所言:空明去了很多其他地方,参与了沿海地的抬神,听了南国的戏曲,还在伏娲山看到了云海……春熙亭的花正值枯季,走上去有些瘆人……

再后来,信中人乘着竹筏逆流而上来了周国,在周国的南疆看到了与大山平齐的大佛,偏僻的山巅之上竟然还有一个人守着的古塔,古栈道是修建在断崖上的,下面就是波涛滚滚的大江……

“司越,什么时候我也可以去这些地方啊?”姚昕仰躺在躺椅上晒太阳,北方的天气愈发转凉,唯有正午的太阳最舒适,听说已经有几个郡县落了雪。

“不知道,按规矩,祝大人是不能随意离开皇宫的,须得有帝王的允许才可。”司越在旁边给她煮茶,他已经连续住了小半月的茶,这煮茶技术越发熟练,还是姚昕教得好。

姚昕转了个身对着司越,问道:“司越,你在拜入我兰姨麾下之前可有去过哪里?”

司越想了想,道:“金城,算吗?”

姚昕眼睛顿时就亮了,她当即坐起身来凑到司越跟前急急道:“快与我仔细说道说道。”

姚昕是个没有官架子的人,虽自小长在乡野,但好在司徒兰把她教得很好,没有一点粗俗鄙陋之举,性子大大咧咧,为人出事也是坦坦荡荡,若非亲自见过她在城墙上指挥作战,实在难以将她跟那群掌权的人联想在一起。

同姚昕待久了,司越难免会恍惚,自小跟在公主身边的人,性子也多多少少会被公主影响,有时候啊,他在看姚昕的时候,会有那么一瞬间恍惚自己再见了公主。

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公主还只是府苑里没心没肺的凰女,后来公主去了析木津,再见过公主时,大家已然踏上了西征的路上。

好像也没过去多久,还没有超过二十年呢。

可也仅仅是这十几年的时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什么都变了,悲欢聚散,王朝更替,人情轮回,生死相隔……

“金城是边疆,那里有非常广阔的大漠,也有一望无尽的雪山。太阳刚出来的时候,会把金色的阳光洒在雪山山顶上,当地人都叫那是金山,说是佛光普照,有缘人才能看得见。”

“大漠里缺水,大家都是骑骆驼的,骆驼的脖子上挂着铃铛,走一步就响一下,还挺别致的。但是大漠里经常刮风沙,必须穿他们那边特制的衣裳才行,还得把头用纱巾围起来。每当太阳落山的时候,黄昏的光落在沙漠上,就像人走在金子上一样。”

姚昕猛地点头,这些她在书籍上都有看到,“那你骑过骆驼吗?骑起来什么感觉?跟骑马一样吗?”

司越却摇了摇头,道:“这些都是我在书上看到的。”

“……”姚昕一怔,问道:“那你在金城看到了什么?”

“一座城内十室九空,一条街全是枯骨,满目疮痍。”司越如是说道。

姚昕大惊,随即想到西征,便说道:“是那场西周和羌国的战争吗?我在书上看到过一些,据说羌国还使诈在边疆投毒呢。欸?司越,你参与了那次战争吗?”

司越犹豫着点了点头,“嗯。我当时也是其中的一个将士,跟着公主为天下谋太平。”

“公主?就是歆文王姬吗?”

姚昕突然这么一问,司越的神识慌忙折回,他思量着说道:“是的,她是个很好的公主,与下属亲为好友,她爱她的国家,也爱她的百姓。”

“这样的一位公主,我竟然没有在书上看到她。司越,为什么她会成为周国的禁言呀?”姚昕叹惋道。

司越垂眸,不知到底该不该说,他想说的东西可多了,毕竟那是一段非常辉煌的岁月,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想起那段往事,他好怀念那段时光。

可他不能说,不能说与眼前人。

他来到姚昕身边前,司徒兰着重交代过的。公主曾封印了她的记忆,就是为了让她远离仇恨,无忧无虑地长大,自由自在地活下去。

司越端了杯热茶给姚昕,面不改色道:“君王之意,属下又怎会知晓。那次金城蛊毒之事,是大周的圣巫解救的,具体发生了什么,属下也不知。属下只是个随军作战的小兵,哪里知晓那些个弯弯绕绕。”

知道司越不愿再多说,姚昕也不强迫,她转了个话题,说道:“司越,我瞧着你总是在晚上练剑,要不传授我几招防身?”

司越立刻婉拒:“司越会一直跟随大人,保护大人,大人不必学剑。”

姚昕最烦这一套说辞,她道:“你教教我嘛,万一哪天你去买糕点,我就在原地等你结果还遇刺了呢,以防万一嘛。”这么说着,姚昕就站起身来,作势就要去找个木条儿来当剑使。

司越连忙起身抱拳行礼,直言拒绝道:“属下来此之前,司徒大人叮嘱过属下几个事情,不教大人习武便是其一,属下不敢违抗。”

姚昕撇撇嘴,嘀咕道:“不教就不教呗,提什么司徒大人嘛。”

从她班师回朝到现在已经两月有余,当天晚上,皇城也落了雪。

半月一封的家书至今也没到来,姚昕都快怀疑兰姨是不是有了新的小孩,不要她了。

兰姨的信没来,但空明的信又来了。

她说她走过了玉门关,看了飞天的壁画,已经到了金城,不日就要坐骆驼去大漠深处。

这短短几句话就把姚昕看得热泪盈眶,恨不得立刻飞到空明身边与她同行。

她这么想着,也这么回信了。

只是大周的祝大人是离不开皇城的。

往后几日,姚昕去了皇宫的藏书阁,将里面的书里里外外翻了一圈,对于十年前的金城蛊毒一事的记述,偌大的藏书阁就短短几句话给记叙完了。

对于司越口中的圣巫大人更是只字未提,只是说析木族力挽狂澜,同当时驻守兴庆府的还是二皇子的逍遥王联合崔氏将军一脉一起平的乱。

除此之外,史书上对那析木族的记述倒是详细。只是姚昕正要看的时候,被突然出现的人打断了,来者是无处不在的司越。

司越对她说:“司徒大人来信了。”

姚昕本想看一看手里关于析木津记述的书后再看兰姨的来信,怎奈司越就一直站在她身边一动不动,又挡住了窗户外的光亮,还一直重复这那句:“司徒大人来信了,大人你要先看看吗?”

他把信递给姚昕,似乎她今天不看,他就绝对不走了似的。

姚昕接过信,司越当即贴心地抽走她手里的书籍,顺势就给放回了书架高处。她瞥了眼那书,也没说什么,拆了信封看去,信中人说过几日要来皇城。

姚昕大喜,期翼非常。

被司越接走返回宁凰宫的路上,姚昕遇到了穿青衣的宫人,他行色匆匆似是有什么急事,被姚昕拦下后恭敬地尊称她一声:“祝大人。”右手搭上左肩,行了个她看不懂的礼数。

姚昕意欲问问他关于圣巫大人的事,怎料她还未开口,这青衣弟子就一副受了惊的模样,惊恐地看着姚昕和她身后,恨不得立刻飞也似地逃开。

姚昕回头看去,司越神色如常,也没有像是在吓人的样子。

姚昕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别怕,我只是想问你一点事情,你可知圣巫大人?”

怎料那弟子听了姚昕的话后瞳孔猛地一缩,似乎是更怕了。

姚昕连连说道:“你悄悄地说,我保证不跟任何人说。”这么说着,她凑近那弟子,一副要与那弟子耳语的架势。

那青衣弟子抬起头瞄了瞄姚昕身后,又看着她坚定的眼神,这才缓了口气恭敬道:“回祝大人的话,圣巫大人早在七年前就已西逝了,臣对圣巫大人也不甚了解,大人还是另问吧。”

姚昕一怔,“已经…西逝,七年了?”心里很怪异,说不出的怪异,明明是不认识的人,怎么一听到逝去七年有余就会觉得心里悲伤呢,明明她们也不认识啊。

明明她姚昕也不是个这么见不得生死的矫情之人啊。

“是的,祝大人可还有何事?若是没什么事——”青衣弟子作势就要离开,被姚昕一把抓住,问道:“巫大人这是怎么了?”

青衣弟子顿住,眼里流露出悲痛,他说:“巫大人早些年便失声失聪失明,现如今手足筋脉寸断。”

早就听司越说过了巫随远筋脉寸断,也早知晓了他失明,亦或许是收到了青衣人眼里悲痛的感染,姚昕也只觉得心里堵得厉害。

那天晚上她是怎么回到宁凰宫的全然忘记了,她满脑子都是那个竹林下有一个仙人抓光给另一个失声失聪失明,甚至筋脉寸断的仙人看。

一个痴傻的人抓一个根本不可能抓住的东西给一个看不见听不着给不出任何回应的人看。

当时知觉悲凉,如今更觉悲痛。

“大人,属下早说了远离七星阁和巫随远的。”

姚昕重重的叹了口气,她也给不出司越任何回答。

“大人,你可知自己为何要来这皇城?”司越突然问道。

姚昕回道:“做完赫连林青要我做的事,我就可以离开皇城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了。”

“仅仅只是如此吗?”司越的声音变得冷了,让姚昕也不禁一寒,只听他继续道:“没有别的了吗?”

“还有什么吗?”姚昕不解。

司越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他内心在不断地挣扎,他做不到司徒兰那般纵容姚昕。

“杀库勒,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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