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在此处？”海若的眉头一下蹙起。

“你见过这支笔？”我瞧着很海若的反应，下意识地把笔递到他的面前问道，“这是什么仙家法器吗？”

海若缄默着，他的目光一直没有从这支叫做奈何的笔移开，像是回忆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眼里突的闪现过一丝恐惧。

“海若……你没事吧？”我伸出手在他的面前摇了摇。

“没事。”海若回了回神，笑容很是牵强：“我还以为『奈何』已经碎了，没想到居然能会在这里再次看到它。”

“你之前你见过？在哪里见过的？”

“季忆，”海若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扭头看着我正经道，“你听过执笔官么？”

“整个天界里天帝最看中的仙官位，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把玩着手中的奈何，想着我之前询问海若的问题，一下愣住了，“你是说这曾经是某个执笔官的所使用的仙笔吗？”

“你平日使惯用的兵器是什么？”

海若并没有回到我的问题，自己问起了其他。

仙家所使的兵器各有不同，基本都按照自己的习惯和习惯来挑选，在这里唯一的特例就是天宫中的那群执笔官了，他们用来工作用来斗法都是手中你个的仙笔的。

“师父并未帮我打造兵器，亦没指定我专修哪一样，硬是要找出一样应该的鞭子。”

虽不知海若这么问是何意，我还是如实告知他了。

“鞭子？”我的答案似乎让海若有些吃惊，“望舒这么些年都教了你什么？”

“我没事又找不到人打架，而且打不过师父也会帮我……”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到了最后我弄得我自己也听不清楚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这支笔是你的。”海若终于把目光转到了我的身上，又重复强调了一遍，“『奈何』是属于你的。”

“可你刚刚说它碎了……”我低头看着手中血红的笔，有些发蒙。

“它不是又在苍穹之巅出现了吗？”海若笑着道，“现在又被你所得被你所握，就算是来着苍穹之巅得到的礼物好了，说不准这就是你所寻找的自己存在意义的提示呢。”

“你是说，我会成为执笔官么？”我半开玩笑道。

“那你想做执笔官么？”海若反问。

“想是想，但不会去的。”我歪着脑袋，思索了一会答道，“被天帝看重是好事，可我并不适合啊。”

海若呆住，声音有些吃惊：“不适合？”

“你想啊，执笔官虽然被天帝看重，可是整日待在被指派到的书楼里，能作陪的也只有那成堆的记录古籍，虽可以看书打发时间，可总有看完的那一天不是？”我摊了摊手，“我天生好动，就连西皇山都觉得小，每月都要出逃那么一两次，你觉得天宫的书楼能关得住我？我甘忍受寂寞在哪里抄抄写写，把整个书楼的学识填充进自己的脑子，让自己变成六界百晓生光会动一张嘴说，却连天界之外的地方都没去过几次，说什么都不过纸上谈兵么？”

我实话实说，也觉得自己说得头头是道正经很，字眼间也没什么可当作笑点的地方，一旁的海若听完却是笑弯了腰部，“你是……你是这么看待执笔官的吗？”

“哪里不对吗？”我不解。

“没……”海若摆了摆手，“就你是形容得太精辟了。”

“不过要是执笔官不用一直守着书楼，可以在六界四处走动，好作为真正的‘执笔官’去记录故事话，我也许会想去的做看看。”我又手背拖着自己的下巴憧憬道。

“天宫有八位执笔官，每人个执掌一座书楼，每座书楼都藏不同类别的记录，天地间发生什么事，待事情解决了之后，天帝会让执笔官和知情人沟通，由知情人口述，执笔官整理记录在册。”海若口中所说的是当年天上执笔官的作记录常用的方式，亦是我对执笔官没有太多好感的理由。

“你看，听人口述再整理记录，这不是在写故事吗？”

“又不是让你去做执笔官，这么多抱怨做什么？”海若无奈地摇了摇头。

“让我去做我也不做！”我大声地回了一句，细想想似乎并不完全能正确，便又小声补上了一句，“就算去做也是为了面子，不是真的相当的。”

“哇哈哈……”听到我的后半句，海若又笑疯了，“这种情况等不用全部坦白的，光说半句不是还是很帅气的。”

在苍穹之巅除去我手中的『奈何』之外，我们并未在找到其他的东西，因为能瞧见的璀璨的繁星，我不由又在多待了一会，海若提醒过我一次，见我怎么看都看不腻的模样，也未再说什么了，坐在一边闭眼休息了起来。

我们从玄冥殿来的这一路，海若几乎就没有好好休息过，在苍穹之境更是处处小心，就算后来有了穷奇，还得时时注意我会不会从穷奇的背上跌下来，所以这么一闭眼，竟就睡了过去，见他身子往我这倾斜我也就干脆没避开，原本就坐在团云上的我干脆让海若枕着我的大腿，自己则继续仰头瞧着。

“这么看还挺漂亮的。”不知过了多久，海若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睁开了后就这么赞叹了一句。

“是吧。”我低头笑着回了一句，“好像看不腻似的。”

海若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浅金色的双眸比起先前倒是温柔了不少，却是瞧着我。

“季忆。”隔了好久，海若终于又出了声。

“嗯？”

“我以后还会带你来看的。”

“嗯？”这话有些意义不明。

“所以我们今天先回去好吗？穷奇怕是也在外面等急了。”

“我以为是你还不想回去。”低头瞧着海若，其实他醒过来的时候，就像和他说离开的事情，可他一直躺着，还赞叹星星好看，“你看你都不起来。”

被我这么一说，海若不知为何显得有些窘迫，急忙忙起身，和我道了声歉。

因为海若先前要和去南海看看自己的友人，离开苍穹之境后我们就一路往南海去，因为并不着急，我们也就没有像去苍穹之巅一样地赶，慢悠悠一边游玩一边前往。

我们出苍穹之境那里天帝的寿宴正好结束，一路上也听到了不少人在讨论当时的情景，像是在寿宴上发生了什么了不得事情，一路上不仅是仙，就来连小妖都在讨论，沸沸扬扬地想去不在意都不想。

海若见我好奇得紧，也就在路上抓了个小仙就半威胁式的问，他海若本就不是善良的主，在天宫为数不多的上神中也是最不友善的一位，被海若这么一威胁小仙还不把知道的全部吐出来的。

小仙说其实寿宴上没有发生多大的事情，不过先前被天帝贬下界受罚的仙人突然又回来了，还被天帝在自己的寿宴上封为神君，不日受过天劫就可位及上神，让众仙家感到不服，毕竟那人只不过是修为浅薄的小仙，虽被天帝看中坐上了执笔官的位置，可是连做仙君都未必有资格，天帝居然直接承认他神君的身份，对他的态度还毕恭毕敬的。

这群不服人的人里以狂暴的列缺神君为首，他修了一万五千多年的好不容易才爬到神君的位置，区区一个成仙不到五百年的小仙居然不用应劫就被天帝认同，他心里怎肯服气，虽然当着天帝的面没说什么，可酒宴过半天帝离席的时候却是推了自己的桌子要找那位神君的茬，嘴巴上说着比划比划，却是使了十二分力气想让对方难堪，众仙家可能也对那位仙君不满，绝对的他是该受到点教训，所以并未阻止列缺……这一场斗法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就解决了，列缺被抬出了酒宴，那位仙君却毫发无损还坐在自己位子上品酒。

因为很多仙家之前并未听闻过那位神君的名字所以都在私底下讨论了起来，各自猜测着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小仙还告诉我们，这位神君原本是滕九上神在凡界捡来的徒弟，不过是凡人修成的仙，按理说是不可能有这么强大的力量的，可是在寿宴上的滕九上神并未不想把他当做徒弟，也对神君恭敬有加，着实让人看不明白这位神君的真正的来历。

小仙支支吾吾就说了这么多，再多的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海若有威胁着不让他说出在此处见过自己才放他离去。在小仙离开之后我是好奇地靠近了海若。

“那位仙家口中的神君……应该就是那日来玄冥殿找你的那个吧？”

“既然猜出了干吗还问我？”海若瞥了我一眼。

“我这不好奇他来找你做什么吗？”我眨了眨眼睛，恨不能双眼放光直勾勾地盯着海若，“我看你处处躲着他，应该是知道他的厉害吧，他到底什么来头啊？”

“天上那些人都不清楚，我怎么可能知道？”海若摊手。

“那你还躲着他？”

“你没听吉旦说吗？我不在玄冥殿的时候滕九来找我好几次，那个人是滕九的徒弟，我以为他是为了帮他师父办事而来，我不愿帮忙，避开还不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