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看到了什么、听到什么……”我看着一本正经的苏漠一脸的茫然，“我不是被你拉来说话，然后……”
对了，说了一半之后，总觉得有一段时间自己被什么扼制住了呼吸，觉得好难受好难受……
然后呢？然后发生什么了？
“我好像看到了一些奇怪的画面……”我非常努力去回想，可之前发生的事情却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让我无法进行具体的描述，“然后……然后我就觉得心很疼。”
这样说着，我下意识地就捂住了自己的左胸口。
“心疼？”苏漠皱起了眉。
我点了点头：“也不知是不是疼吧，总之就是非常地难受而已，感觉无法呼吸。”
“话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到底怎么到这里来的？”我看着沉默的苏漠，不由又问起了刚刚的问题。
“你刚刚话说到一半，怎么叫都没有反应，说了一些我不知道的话，就昏过去了，我看附近有间农舍就把你带来休息了……”
“哦，小姑娘醒了啊，我这准备了热水，你先暖和一下身子吧。”苏漠正说着，屋子的门就被打开了，走进来的是一个年过六甲的老爷爷，他笑着把手中的茶碗端到了桌上。
“谢谢老伯，我们休息一会儿就走了。”苏漠扭头回答道。
“我看她一直在说胡话，应该是感染了风寒吧，不多休息一会么？”老爷爷像是很担心我，“而且嚷嚷着什么神啊仙啊，感觉很……严重啊。”
神？仙？
我一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显得有些惊恐。
苏漠瞥了我一眼，倒是一点都不慌张：“城镇就在前面，我们本就是来城里治病，忽然犯病了。”
“嗯，希望能治好吧，这么漂亮的姑娘，要是变得疯疯癫癫的那真是可惜了。”老爷爷说完了这句，叹息了一声就离开了。
“我刚刚说胡话了？”看着屋门被老爷爷合上，我也顾不上那老爷子把我当疯婆子了，连忙问道苏漠，“神啊仙啊这样的词汇都冒出来了？我还说了啥？”
“我刚不是说了？”苏漠白了我一眼，“说了一些我不知道的话。”
“啊……”我一下又倒了下去，额头直直的磕到了膝盖，“刚刚那是怎么回事……”
苏漠没有回答，视线却没有再离开过我。
我们很快就和住在这里的老爷子告别，此时的天色已经开始暗了，苏漠便骑着马带着我往城内赶。
快到城门的时候，一路狂奔的苏漠突然慢了下来，到城门口的时候勒住了缰绳，让马停了下来。
“是什么话需要说这么久的时间？”
钟离溪站在城门边上，双手抱胸一脸挑衅地看着苏漠。
苏漠看着他，跳了马。
“我想和你谈谈。”苏漠直接朝着钟离溪走了过去。
“真稀奇，和我？”钟离溪笑着不以为然，目光却看着坐在马背上的我，“你是要轮流谈么？”
“和过去的事情有关，非常，重要。”
虽然苏漠一脸严肃的表情，钟离溪依旧耸了耸肩不以为然。
他没有开口拒绝，便是默认同意了。
苏漠径直走到了远处的一棵老树下，钟离溪看了我一眼，轻嘱了一句：“等我。”
他们离我很远，我连他们的脸都看不清，更别说听清他们说什么了。
我原本也不是很在意，可苏漠口中那句“和过去有关的事情”让我非常的好奇。
苏漠和钟离溪以前应该是不认识的吧，两人又有什么可以谈的？我趴在马背上，看着他们所在的方向做着各种猜想，却完全不明白他们话里有什么我不能听的吗。
不过这要找人说话的是苏漠，他要是不想我听，我还真是听不了呢。
算了，一会去问问钟离溪吧，按照他的性子说不定会告诉我。
天都快全黑了，他们的谈话还没结束。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幻觉，总觉得他们在频频往我这投来目光。
也许是我等的时间太过漫长了，我对他们之间的话题没有半点兴趣了，只希望他们快些说完，好让我找到落脚的地方休息休息。
“啊啊！啊啊啊——”
就在我有些等不下去，打算冲过去和两人说自己要先找地方住下的时候，耳边就传来了略熟悉想要引人注意的声音，四下找了下，果真在不远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猛哥？！”我瞧着那个抱着酒坛子对我挥手的人，我不由也挥手回应他，“你怎么在这？”
“啊啊啊啊！！啊……”猛哥小跑了过来，他单手抱着酒坛子，另一只手从城外指向了城门，又跷起了大拇指，上下摇晃着，碰撞到抱着酒坛子也做“很棒”手的另一手，见我依旧一脸迷茫，又拼命地指了指内城，一脸兴奋的模样。
“城里……发生好事了？”
我猜测了一句，见猛哥拼命点头，不由想扇自己一巴掌。卓文君应该已经回城了，他当然会高兴了。
猛哥用手指了指我，指了指他自己，再指了指自己的酒坛子，把两个是手指并在了一起，最后又指向了城内，像是在邀请我一起去庆祝。
“不了，我在等人呢，”我笑着婉拒了他，“以后有机会再去你铺子里喝酒。”
猛哥想了想，一边啊啊叫着一边用自己的两只手做出了拉勾勾的姿势。
“我保证去。”
得到我的承诺，猛哥才心满意足地抱着酒坛子离开。
虽然和猛哥接触的时间不长，可是他如此开心模样还真是第一次见。
看来卓文君一定去找他了，只是一个人还是和司马相如一起我就不知道了……
“对于他来说，最大的悲哀应该就是不能开口说话了吧。很多很多事情都没有办法亲口表达，所以，只能把那很多很多的事情都放弃了……”
我看着猛哥的身影离我越来越远，刚巧回来的钟离溪就在我的耳边唠叨了这一句。
“什么意思？”我扭头看他。
猛哥和我说话的时候他们都还在那棵老树下，应该是听不见我们说了什么，他这样的感慨是从哪儿来的？
“你以后就知道了。”钟离溪眨了下眼睛，卖起了关子。
“你们要说的话说完了？”我耸了耸肩没继续问下去，看着比钟离溪走得慢些的苏漠问道。
“嗯，”钟离溪开了口，“要是我们联手的话，能在这个故事结束后就回到我们自己的时代。”
“你们就说这个？还说了这么久？”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苏漠完全可以当着我的面说，必刻意避开我。
“当然不是，”苏漠白了钟离溪一眼，“接下去的记录由我来协助你。”
“嗯？”我微张着嘴巴看着苏漠。
“说成这样还不明白吗？就是我们今后一起行动。”苏漠重复了一遍。
“只是这次的记录而已。”钟离溪像是对他的说法不满，又强调了一下重点，“仅限这次而已。”
“等等！”我伸手阻住他们继续说下去，“我又没答应你们，你们做什么奇怪的约定……”
“这次的记录没有法术的话，根本没有办法记录全面，已经来着这么久，你也跟了这么长的时间没发觉吗？”我的话没说完，苏漠就打断了我，“这不是你一个人能完成的记录。”
“我……”
“有东西试着攻击你。”我刚想反驳苏漠，钟离溪便先开了口，“我张开的结界是保护性的，我虽以方便你记录的理由张开它，大部分却还是防厄鬼和其他的东西。”
“什么东西……”
这一路我都觉得自己很安全啊，厄鬼也被苏漠恐吓过了不会对我下手，我在这个朝代又没和别人有仇，怎么就被人攻击呢？
“严格地来说是攻击我们，力量不是很强，可对你来说很危险，”钟离溪对我笑了笑，“所以你先跟着苏漠，由他保护你。我们暂时分开，看看那攻击到底是针对谁的，顺便……”
这个顺便钟离溪没有说下去，只是摸了摸我的头，“我暂时离开一段时间，不会太久，等你记录完这个故事，我们一起回去。”
钟离溪是不会对我说谎的，这是他曾经告诉我，也是我选择相信的，所以他和我说这些我并不怀疑。
只是……为什么他和苏漠一样，早早发现了不对劲，却都在最后时刻才告诉我？
“那么丫头就拜托你照顾一段时间了。”见我大致了解了情况，钟离溪便跨上了马，调转了马头，“我姑且信你这一回。”
苏漠没有回应，只轻轻点头。
钟离溪是往我们来的方向走的，他没有说目的地是哪里，也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隐约有些不安。
“走吧。”钟离溪的影子消失在夜色中的时候，苏漠先转过了身，带着我往城内走去，“你就住在我的宅子里吧，是官宅，一般没人打扰。”
我咂了咂嘴，像是为了调节气氛一般，用略带调侃的语气回应：“你官位怎么升得这么快，莫不是行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