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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新王穿心万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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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青木三百岁,又或者说,是在冥帝的教导下,艰难长到了三百岁。

当时冥界有五万多人,她不知道冥帝为什么挑自己做徒弟。

她只知道,冥帝要培养她做阎君。

那一年,青木刚在十大护法的试炼下过完了三百岁生日,冥帝就封她为小阎王,把她派到阎界去了。

那时候,除了知道内情的人,所有的人都在震惊,一个才三百岁的人,居然已经修到十阶了,但事实是,那只是冥帝为她造的势,她其实才修到第九阶,离十阶还差得很远,但冥帝说,他能等,阎界却等不了了,再这么乱下去,天下就要大乱了。

青木于是顶着一副长胡子,矮个子的阎罗皮囊到阎界就职去了。

冥帝给她的命令只有两个:第一是平乱,第二是升阶。

虽说九阶也很难得,但九阶和十阶的差别巨大,如果不升阶,小阎王的位子是坐不稳的,更严重的是,把一个未达十阶的人放到如此重要的位子上的冥帝,会在天界予人话柄。

一个人有错处,威望就会被削弱,威望一旦被削弱,权力就会消退,而青木知道,冥帝最看重的,就是权力。

于是她想了个办法,很巧妙地把两件事情都完成了。

“阎君初到阎界时,几万株竹子拔地而起,手握之粗,等人身之高,小阎罗们把竹林给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不知道是搞什么名堂。只见一个粗眉毛,乱胡子,身高六尺,身穿冥府鬼火官袍的男子从竹林深处走出来,正是阎君。”

余地越说越像一个说书先生。

听到他说阎君出场的时候,不萌忍不住笑了笑:看来,那时候的青木,也是这么爱搞怪。

“别笑别笑,笑什么呀?”

余地不满地挥挥手,继续说:

“阎君随手拔起一根竹子,对众小阎罗道;‘你们各拔一根竹子,尽可能地注入自己的法力,然后往本王的心口位置刺。’你要知道,阎界那时候还有差不多三万多人呢,好家伙,阎君真是英雄,就让他们一遍一遍地刺,从天亮刺到天黑,又从天黑,刺到第二天天黑,等到第三天天亮的时候,总算刺完了,但是这时小阎罗才发现,原本人挤人的现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分布稀疏起来。你道为何?”

余地还不忘卖个关子。

“为何?”不萌听得入迷,催他快说。

余地一拍手,真相大白般道:“原来的近三万小阎罗,只剩下五千多了!竹林的竹子都被拔光了,只剩下心口穿了个窟窿的阎君还有那五千多目瞪口呆的小阎罗。”

“为什么?那两万多人呢?”不萌追问。

“这不明摆着的嘛!”余地有点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不萌,“你想想,这不是阎君的立威之举吗?他可以在两天之内,神不知鬼不觉地消灭两万多人,剩下的小阎罗又怎么还敢作乱呢?而且,第三天晚上,阎君就升到了十二阶,这可是两万多人的法力堆起来的修行啊!阎君若是想,他完全可以把所有人的法力都吸走,再重建一个阎界,不过那样,太麻烦了……”

“等等,”不萌一下抓住余地的手臂,她有些犯糊涂了,听余地话里的意思,青木是借着平乱的机会吸取小阎罗们的法力让自己升阶,而消灭导致动乱的小阎罗、平息阎界内乱,反而是一件顺便的事情。

不,她不相信,青木会是那样玩弄权术,视他人生命如草芥的人。

她看着余地的眼睛,道:“你是说阎君平乱,本就不怀好意?我不认为是这样。”

“你被阎君迷昏头了?”余地笑着,“别忘了,慈不掌兵。阎君是尊上和十大护法养出来、教出来的,这十一个人,远离红尘,断情绝爱。故而阎君的心,当然要比常人的更冰冷、更坚硬些。我劝你,还是不要被一些表象给迷惑住。”

不萌一时竟被他噎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哦,表象。

但,表象吗?

未必不是。

谁还没有个秘密,微小如她,亦身怀秘密周旋于青木身边,更何况是能左右阎界的天与地的阎君——青木呢?

但自己对青木的百般迁就并非出于假意,也相信青木在自己面前的天真无邪绝不是一个虚伪的面具。

不过,想起每次青木在夜中惊醒的瞬间,自己感受到的,环绕于青木周身的,如死在群冰中的冻鱼般的,带着血腥气的冰凉气场,她就不得不怀疑,青木的手上,或许真的沾染了千万人的鲜血,脚下也真的踏着成堆的尸体……

然而,想到这些时,不萌仿佛能看到血光与竹影交错之间,一个小小的身影手执一根细竹,孤零零站在苍茫大地之间,既伟岸,又弱小。

手上竹叶滴血,身上青袍带血,头顶残阳如血。

想象这这样的画面,不萌只觉得心疼,而不是胆寒。

她明白的,世间有很多事情是不得已。

正如此时的自己,或许亦如彼时的青木。

带着诸多令人悲哀的联想,不萌和余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而此时的阎界,也早开始了竹酒祭。

四千多位小阎罗弯弯绕绕地排着队,而青木则背着双手,站在龙竹林外圈那株属于宋帝王的竹子前头,面向着宋帝王以及所有小阎罗,目光柔和,但没有笑。

站在队伍最前列的宋帝王轻巧地走出来,抿着嘴,乖巧地绕到青木后面,在自己的竹子前蹲下,竹子底部旁边有两个竹筒杯,大小比两手握起来小一些,像手掌一样高。这是每个人都要准备的,在竹酒祭前几天,各人就已经找好自己的位置摆好了。

宋帝王从怀中掏出一根一端尖如圆锥,一端平平的空心圆柱,施力往自己那株竹子身上一刺,很快便有浅青透亮的酒从里面流出来,青木和站在队伍比较前面的小王们都闻到了带有浓重竹气的酒香。

宋帝王拿起两个竹筒杯轮流接酒,等到第二个杯子也被盛得满满的时候,竹子里的酒刚好流完——每年酿的酒都是两个竹筒杯的量。

他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其中一个竹筒杯,慢慢地站起来,避免已经满杯的酒洒出来一点,等站好之后,才慢慢地绕回青木面前。

一忘则在此时离开队伍,去将另一杯酒也同样谨慎地双手捧起来,然后端着酒站在青木后后方的位置,十分恭顺。

宋帝王捧着酒杯,走到青木面前,然后稳稳地左膝触地,单膝跪下,双手将酒杯举过头顶,道:“请主君试酒。”青木左手将杯子接过,然后伸出右手,将他拉了起来。

说是拉,其实并没有费什么力气,只是一托宋帝王的左手臂,他就像一根弹簧一样很顺畅地站起来了。

其实这也是竹酒祭中的一种仪式。

阎界延续了进入冥界一百年之内在冥府修行的模式,小阎罗们尊青木为大师父,尊十殿小王为小师父。

但和冥府修行不同的是,十殿小王会下场教授、指点、试炼各殿小阎罗的修行,青木也时常会随机抽取一群人,亲自带领他们修行,几乎每一位小阎罗都跟着青木修行过一段时间,竹酒祭上每人的一跪与青木的一托,正好彰显着小阎罗们与青木之间相敬与相护的师徒之情。

宋帝王站好之后,一忘端着另外一杯酒呈给了他。

和青木碰杯之后,两人相对,都一口把酒给饮尽了。喝完后,宋帝王接过青木手中的竹杯,放回原来摆放的位置。和宋帝王的竹子挨着的,是四殿伍官王的竹子,青木走到那株竹子前,伍官王也从队伍里走了出来,准备敬下一杯。

如此往复,竹酒祭整整持续了两天半,醉得不省人事的青木被秦广王等人扶回阎罗殿后殿时,已经是十八日下午了。

不萌早就把余地送走了,从早上开始就在青木的床上无所事事地躺着,掰着手指头算青木什么时候会回来,一听到门外有声响,她就赶紧起身去开门。

一开门,一阵强大的法力场让不萌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人把头按进了深水当中,难以呼吸,稍稍适应了一些后,第二波浪潮又向她冲来,这回是扎进了灌满了酒的深海里,酒气从四面八方飘过来,无孔不入,似乎要挤占这里的每一寸空间。

不萌算是明白了,酒会让冥界的人法力场发生波动,这伙人肯定喝了不少。

她强忍着这股法力场和酒气带来的不适,辣着眼睛走到秦广王面前,想要从他手中接过青木,但秦广王却说:“每年竹酒祭结束后,阎君都会在阎罗殿设立法力封界,不准任何人进出。为免困在其中,请姑娘回后院厢房休息。”

不萌盯着被秦广王搀着的青木,说是醉了,看起来也只是熟睡的状态,乖巧依旧。

她轻轻拍了几下青木的脸,果然也没什么反应。

如果只是睡觉的话,没必要把自己关起来不让人见,青木应该是担心自己酒后失态影响威仪才设立了法力封界,以免让手下看到自己的窘态。

不萌推断,青木此时应当是很难受的。

于是,她对秦广王道:“前几日阎君去竹酒祭之前,分明跟我说,阎罗殿后殿或是后院厢房,都随我喜欢。”

一忘在一旁争当证人,对着秦广王猛地点头:“确实说过,确实说过。”

“可主君也严令,竹酒祭后,把他送回后殿,必须清场,再不许任何人进出。”

“这也没错的,几百年都是如此。”一忘又扭头对不萌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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