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在外头被人戏称为“阎王脸”。

他面无表情的模样实在冷酷，带着三分傲慢，三分轻蔑，三分凉薄，还有那一分的恐吓，胆子小点儿的员工看他一眼就双腿发软。

谁都不敢惹他生气，除了陈雨白。

陈家和李家世代交好，陈雨白认识李凌的时候不到一岁。那个时候李凌已经是个会背“床前明月光”的小学生了。

那天优秀的少先队员李凌佩戴好红领巾陪父亲去陈家拜访，长辈们去谈公事，李凌坐在客厅里陪陈家的小婴儿玩耍。

这个小婴儿就是后来的混世魔王陈雨白。

李凌手忙脚乱地抱着小婴儿，给她唱圣斗士星矢的主题曲。那襁褓中的小婴儿像没骨头似的，又白又软，浑身带着奶香气，睁着大眼睛朝他憨笑。

李凌被感动了。生命真是美好。

三分钟后，他被尿了一身。

混世魔王一天天长大，因为两家人的友谊，每隔几年就能和李凌打一次照面。

陈雨白上小学时，李凌上初中。陈雨白和小伙伴去踢球，把学校旁边文具店的玻璃砸了。陈雨白留的是李凌的名字。

陈雨白上初中时，李凌刚高考完。那年暑假李凌拿到驾照，买了人生中第一辆跑车。

李凌开车带这小鬼去兜风。陈雨白趁他中途下车去买烟的功夫，用钥匙扣在车门上刮出一个大猪头。

李凌气得去找人打群架泄愤，却从来没想过找陈雨白麻烦。

在他看来，陈雨白是不懂事的小妹妹，还有点低智倾向，他品德高尚，不和小鬼头计较。

在陈雨白成年之前，李凌始终抱着这样的想法。